刘晟在他跟前停下,两个人快贴到一起,这时,刘晟将李禹的下巴抬起,深邃而冷锐的眉眼透着不容质疑的威严:“李禹,你回不去,便跟着孤吧。”
李禹的下巴被钳制着,以往冷淡的眉眼掠过稍纵即逝的惊异:“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刘晟的眉眼凌厉,身上自带皇家的威严,他直盯李禹的眼睛,直道:“因为,我要你。”
李禹是夏天来到的中原,那时正是中原最热的时候,他身着淡青缎里,外披月白绸,在中原的早朝,他向中原的皇帝下跪,清冷的一声:“皇帝陛下万安。”轻易就吸引了刘晟。
第二次见面是在两个月后。中原的皇宫很大,李禹虽已认得大多数自己所能去的地方之路,却在一次被太监戏耍后迷了路。他无意间走到太液池,在一棵柳树下停伫。刘晟看到的,便是一人身姿挺拔,抬头专注地望着柳叶。
跟在后面的青木问:“殿下,属下这就去驱赶。”
刘晟抬手:“不必。“他眼神未挪,又道:”不过,小惩今日值班侍卫领头。“
让北国质子进入太液池,这是亵职。
青木眼里闪过一瞬的讶异,平日太子甚严,却对今日犯错的侍卫和质子如此宽宥,实在罕见。
自那日后,刘晟梦里常常梦见一人着月白透明杭绸,跪坐在他塌前,抬头满眼朦胧地望着自己,一如那日李禹抬头专注地望着那柳叶般。明明那日李禹穿着得体,未露一片肌肤,刘晟却跟着魔般,在梦里与他翻云覆雨,夜夜笙歌。
刘晟觉得自己十分可笑,他今年二六年华,后宫虽未纳人,但他深信自己绝无断袖之癖,可是梦里那人腰冠楚楚,衣带渐落的样子让他欲罢不能,越阻止自己去想便越变本加厉。他从来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自此后便让自己的暗卫跟着李禹。
李禹生活十分简单,大部分时间都于住处阅书,虽吃穿都被苛刻却依旧淡然自处。令李晟侧目的是,这位北国皇子常被下人欺辱,非但不反抗,反而好说话得很,仿佛他来了中原也低人一等,听天由命。
“今日质子刷了夜壶。”
“今日质子被宫人调笑。”
“今日质子半夜爬至屋顶赏月。”
“今日质子被宫人带到竹林,迷路了一个时辰。”
刘晟每日政事繁忙,饶是如此也让暗卫日日与他汇报李禹的情况。
不过寻常人罢了,许是过不久便会忘记,况且又无纠葛。刘晟如此想,却不想一日暗卫来报:质子今日似不寻常,半夜鬼鬼祟祟,揣着衣物似要逃跑。
跑?
刘晟听后冷笑。不说自己派暗卫跟随,中原皇宫的守卫若是让一国质子逃走,那也跟筛子无异。
刘晟当即起了兴趣,想去看看这个北国皇子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已经又到了一年初夏,夜里还有白日的余温。暗卫来报,李禹当下走到太液池。刘晟到的时候,却未在湖边寻到人。
“殿下,在湖里。”青木提醒。
刘晟顺着青木的指引,果然在太液池里见到李禹。他瞳孔一缩,心跳忽而加快。因他看到李禹泡在湖里,只露出光洁的肩膀。他起起浮浮,一会赏月,一会赏柳,隐约可见他白皙的胸膛。
刘晟失语。不怪他第一眼就被李禹吸引,这个人长得实在仿若谪仙,就算现下身上未着一物也让人觉得清冷无比,让人不敢生出亵渎的贪念。但越如此,刘晟越无法自控。他动了动喉结,第一次主动问起:“他为什么来这里?”
青木和暗卫面面相觑:显然......是为了来泡澡?
“属下以为,质子大约是来游水。”暗卫低头,因自己的误判惶恐。
刘晟也是顾左右而言他,转移注意力罢了,听了这回答便未再深问。
他们隐匿在假山后,只见李禹在水里捡起一根柳枝,将自己散落的青丝圈绑起来,露出背弯的后颈。刘晟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背手捏着拳头,哑声道:“走。”
只是口里说着,脚却不听使唤,他的眼神再度落到不远处的人去,又吩咐:“以后让人莫阻他到太液池。”
当晚,刘晟再度沉沦在与李禹的梦里,欲生欲死。他知道,这个人他要定了。
蛰伏了一年多,刘晟在除夕夜终于把李禹招进了东宫,只是当时那句“因为,我要你“得来的回答却是李禹冷淡的回应:“太子殿下日理万基,若是觉得孤独难耐,尽有人涌进东宫,为何要我?”
刘晟钳着李禹的下巴,手上细腻的触感令他心下荡漾,眼中却还尽是冷静:“孤要的人必须得到,孤不要的人连东宫的门都进不来。”
李禹不语,那清冷的眼神落在刘晟脸上,满是不在乎。刘晟被眼前人的眼神刺得渐火,面无表情地靠近,两人鼻翼相触,他将吻落在李禹的唇上。
李禹不想刘晟竟如此直接,满眼惊愕,双手要去推刘晟却被对方死死地钳住。
这唇,他日思夜念了一年多,味道比他幻想的还令人沉迷。刘晟一发不可收拾,将舌探了进去,便再也不想出来。
那夜,他将李禹推倒在床,虽未要了李禹,却是将李禹折腾得不轻。
也是自那夜起,两人便注定纠缠此生。
没人知晓,李禹夜夜宿在东宫,天未白时便被送到自己的住所。按说质子在皇宫地位尴尬,皇帝怎会不知他的境遇,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毕竟北国皇子在中原皇宫受点屈辱也正常,但刘晟不知做了什么,让皇帝同意李禹搬进空置的承风殿,还特别宽待,原本不能去的一些地方,如太液池、御花园李禹皆可进入。
李禹发现,自太子要了他之后,欺负自己的下人便像人间消失一般。在他许久未被欺负后,有一日刚来的小太监使唤李禹洗夜壶,第二日,那小太监抖着腿进来,捧着手上的夜壶一饮而尽。
宫里的人都知道,北国质子李禹在中原有后台,但没人知道这个后台是谁。
李禹的日子好过了起来,吃穿用度自不用说,刘晟见他无聊,总是将宫外好玩的小玩意送到承风殿,知道李禹爱竹,便在承风殿外种了一片竹林。承风殿现下便像金丝笼一般,内外风光无限,却无人知晓,殿里这人,光风霁月下,日日被太子殿下压在身下。
有时候将李禹弄恼了,刘晟第二日便会差人送来北国小吃,李禹有一日被折腾得起不来,恼得将送吃食的人赶了回去,惹得太子下了朝亲自赶到承风殿。
塌上,李禹闭眼休憩,刘晟进门后便走至塌边,低眼睨着塌上的人。
“还疼?”
李禹眼皮未动,似已睡着。
刘晟在塌边坐下,掀开丝绸锦被,想去查看李禹的伤口,却在触到腰封时被李禹抓住。
他慢慢地掀开眼,声音哑得像话:“不敢劳烦太子殿下亲自动手,还请太子殿下出去。”
刘晟知他还在气头上,收了手,反握住李禹的手:“孤下次轻点。”
李禹轻哼一声:“这句话太子殿下不知已说过几回,堂堂一国储君,说话竟如戏言!”
这是真恼了,平日李禹说话云淡风清,对刘晟更是冷淡。
刘晟心里一喜,面上却不显,捏着李禹的手哄道:“孤昨日听闻北国有一雪狐,通体雪白,尽通人性,你可喜欢?”
李禹枕在玉枕上的侧脸终于肯对着刘晟:“你是何意?”声线明显有所起伏。
刘晟嘴角微扬:“我已命人将雪狐带回来,到了便豢养在辰山,不日孤得空便带你去赏玩。”
李禹离身处异国他乡,刘晟料定他对北国定有念想,今日便随便一试,果然还是北国的东西好使。
李禹表情依旧冷淡,但刘晟能感知他冰块下融化的一点水,虽然也就一点,那也够了。
“你好好休息,待雪狐安顿好,孤便带你去辰山。”说罢,刘晟起身欲走,手却被拉住。
刘晟一顿,这是李禹第一次主动拉他的手。
“当真?”李禹问。
刘晟这下便舍不得走了,反握住李禹的手,俯身咬住李禹的唇,用舌撵了撵李禹的舌根,津液尽数落入李禹口中。深吻后,刘晟眼眸渐深:“孤何时骗过你?”
李禹知道刘晟这表情是又情动了,该死,刘晟的精力使不完的吗?明明昨夜做了那么多次,他后悔方才去拉他的手。他从刘晟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拉被将自己的脸盖上:“你走吧。”
刘晟哪肯,纵使东宫还有一堆公务他此刻也顾不上,他吻了吻李禹露在外面的额头,低问:“做,还是含?”
殿外的风吹得竹叶飒响,李禹这才从这场回忆中抽过神来。他走到案前,抽出暗格里的信件看了一眼便提笔开始写。写到刘晟二字,李禹笔端顿了顿,但也只是一顿便又往下写。
初春的风似利刀,顶开了窗户灌进殿内,李禹被风惹得咳了两声,他抬头往窗外望去,那竹林依旧青绿一片。脑海里想起某夜他和刘晟两人在里面荒唐,喉结动了动,便起身去将窗户合上。
看不到竹林便不会想起刘晟,他不想。
凭心而论,刘晟对他确实好,若没有刘晟他不一定能活到现在。中原的皇帝是个心眼小的,最初他所受的为难有皇帝背后的心思,北国和中原一战让中原丢了脸面,虽最后胜了,国力却受损,那皇帝必将气撒在他身上。但他没料到,刘晟会站出来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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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