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墨闭眼运气,妄图从这丑东西身上吸收灵气,但……这枚玉骰子没发生任何变化,甚至都没给面子亮一下,就跟一块普通的骰子一样,还不如刚才那块灵石。
任墨略微皱眉,转而看着沈冀,而沈冀也很震惊,这东西虽然江北熹给他之后他没用过,但是江北熹给他的不可能不是好东西,怎么可能不好用呢?
任墨也感受到了沈冀震惊的目光,再一次运气,期盼着这东西能有点用。
但结果还是一样,骰子亮都没亮一下,沈冀有些坐不住了,从任墨手中拿过了那枚玉骰子,试着运气,心中还道:“难不成是自己一路颠簸给弄坏了?”
沈冀不信邪,想着再试一下,沈冀坐定,将灵气运行全身筋脉,吸取骰子上的灵力,可沈冀的指尖刚刚触碰到那东西,玉骰子便发出耀眼的光亮,周身不断流转着充沛的灵力,一看便知道是上等的灵物。
只是指尖刚刚碰到一瞬,便觉得有股力量瞬间从指尖处窜出,游走到身体各个筋脉,方才的疲累不适全都一扫而空。
这次,轮到沈冀呆住了,他看着玉骰子周围充沛的灵力,心猛的一沉。
“师弟!想必这东西可能是认主的,你试试来给老三疗愈。”
一句话,又给沈冀拉回了现实,情况紧急,沈冀顾不上那么多,他扶着张祥,闭上眼,将从玉骰子上吸出的灵力游走全身上下的灵脉,心中默念着疗愈术,再睁眼,一个强筋清晰的疗愈结印已经浮于掌心之上,沈冀定了定心,一心想着疗愈术,只觉得着顺畅万分,不一会儿,便使完了整套愈疗术。
张祥的灵脉已经被平复,渐渐地昏睡过去,暂且无事。
沈冀利落的收势,那枚骰子的光亮渐渐黯淡,最后变成原样,在沈冀掌心里微微的发着热,一直烫到了他心底,烧的心口滚烫,如滚了热油般。
手微微颤抖的收紧,将骰子紧紧攥进手心里,额头上冒出吸汗,不知是方才耗损灵力过多,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灵物……
认主……
沈冀心乱如麻,几乎无法思考。
他怔怔的看着那枚玉骰子……
红绿的配色,很丑,是沈冀平时在灵器摊子上看见了都会嫌弃的那种丑。
换在平时他必不可能带在身上,可这是那人送的……
那个会惯着他,保护他的师兄,是他心底……很特别的存在。
他记得师兄曾经亲口对他说:“系灵物,心系之人锁送的灵物,在修真界基本算是定情信物了。”
沈冀耳边嗡鸣,脑海中不断闪出江北熹的脸。
他想起来江北熹层问过他如何看待两个男子皆为道侣,他想起江北熹送他骰子是别扭的神情,还有每次两人合眠睁眼便是师兄的怀抱。
“师弟,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任墨轻声问道。
沈冀猛的回神,有些怔愣,一时没回答上来。
“看你治疗之后,脸色就一直不太好,是不是身子不适了。”任墨见沈冀脸色苍白,实在不像是好样子。
沈冀苍白一笑,有点尴尬道:“没事,就是有些累着了,师兄不必担心。”
任墨轻轻点头,目光落在沈冀手中的骰子上。
“你那骰子……是怎么回事?”
沈冀心中咯噔一下,有些慌乱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太长时间没用,一时失灵了吧。”
沈冀随便扯了个慌,搪塞了过去,他否认着,否认着自己的猜想,否认着这个一戳就破的事实。
沈冀见任墨也没有追问,便胡乱的将玉骰子又塞回荷包里。
他再也装不下去,索性闭眼装睡,表面平静,但心里却乱成一片。
师兄,你是不是喜欢着我……
做这一切,是我想的这样吗……
——
快到傍晚时分,一众人终于回到住处。
坐马车虽然不必走路那么劳累,但一路颠簸也够喝一壶的了。
弟子们下车后,各门派清点过人数后便让他们各自回寝居休息。
江北熹下了车立刻回头开始寻找沈冀的身影,他穿过三两成群的弟子,看到了让他惦念了一路的小师弟。
“师弟!”
江北熹眼睛一亮,快步向沈冀走去。
不料,沈冀闻声抬眼看到自己就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煞鬼夜叉,转头便慌不择路的跑了。
江北熹正疑惑刚要追上去,便被竹长老叫住了。
“北熹啊,这件事的事后的安排你也跟着,先回寝居收拾一下,然后马上来找我。”
江北熹颔首领命,再看向沈冀的方向时,人早就已经跑没影了。
江北熹有些想不通,但还有事务在身,暂时想不了那么多,只想快点忙完之后去看看小师弟。
江北熹快步回到寝居,在路过沈冀房间时所看了两眼,院里确实没有上锁,但房门紧闭,也不见有沈冀的身影。
江北熹心里惴惴不安,凭自己对小师弟的了解,沈冀这样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可就也只是路上的时间,能出什么事,况且还有老二老三他们跟着。
实在想不明白,索性快点处理完事务,问个清楚,江北熹稍微定了定心,快步往回走。
——
另一边,沈冀回到寝居,简单洗漱后,便丢了神似的坐在床上。
思绪太乱了,理不清楚,明明离事实只剩一纸之隔,但他不想戳破,也不敢戳破。
他想起那张好看的脸,俊郎明媚,不知从何时开始,这双眼睛注视着他时总是格外温柔。
因为喜欢所以才万分呵护,因为喜欢才赖在一起,因为喜欢所以才搂着他入眠。
他早该想到,这段关系已经不再是普通的师兄弟。
什么时候变得,什么时候你视我不止是师弟。
沈冀掩住脸,发烫的脸颊让他意识到那份爱意也早已在他心中生根发芽,再也掩饰不住。
这份感情被他埋藏在心底,太深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直到枝繁叶茂,木已成舟,他才发现那份让他牵肠挂肚的感情再也难以抑制了。
可是……
沈冀自嘲的笑了下,不断摩挲着玉骰子,上好的和田玉触手生温,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稀碎的光。
江北熹是什么样的人,得意门生,天赋异禀,生的有俊郎,说句天之骄子也不为过,这样的人……真的喜欢自己吗?
而自己呢?不过资质平凡,从小养的又娇纵,脾气也不好,就连小时候娘也说他这样是娶不到媳妇儿的。
沈冀担忧着。
万一他是一时兴起……
万一是他自己自作多情……
他不敢妄下定论,他向往,但也怕,怕一不小心连普通的师兄弟都做不了,再无回头之路。
这一想着,就到了晚上,蝉鸣阵阵,此起彼伏。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的叩门声,猛的把手机从思绪里抽出来,沈冀警觉,连忙看向门口。
门外传来沈冀最熟悉也时现在最怕听到的声音。
“师弟,你睡了吗?”声音轻柔,生怕惊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