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沃尔的反应也让阿勒泰立刻警惕起来,虽然现在她的警惕也没什么意义。
“怎么,你在哪听说过这个组织?”阿勒泰故作镇定问,“我很好奇,我们应该是第一批到斯堪的纳维亚的无形者,在这之前北方人不可能听说我们的存在。”
“这就说来话长了。”艾沃尔说着站起身来到阿勒泰跟前蹲下凑近她又问,“你最好把你们组织派人来斯堪的纳维亚的真实目的一五一十告诉我,少扯那些有的没的。”
阿勒泰面露难色陷入沉默,艾沃尔叹了口气说:“你居然还没搞明白现状,你以为你还有选择隐瞒的余地吗?”
说完艾沃尔就站起身拔出剑来,朝着阿勒泰被包裹好的胳膊举起剑,又提醒道:“哦,差点忘了说,你的神药确实挺有效,但已经被我全部用完,没办法,创口太大了。”接着剑锋就朝着阿勒泰的伤臂劈了下去——
“我说!!”阿勒泰突然大喊出声,还猛地蹬了两下腿,“是为了查探上古维序者的消息然后消灭他们!”
艾沃尔的剑刃来了个急刹,冰凉的利刃隔着厚厚的纱布和药也让阿勒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上古维序者?”艾沃尔皱起眉问,“什么叫上古维序者?”
“他们是……是一群独裁者,成立的初衷和目的就是为了奴役这世界上的所有人,把人人都困在他们制定的规则和秩序里,他们是……我们的敌人。”
艾沃尔挑挑眉:“这么说来所有的统治者都可能是你们的敌人咯。”
“那也不一定,并不是所有的王都施行苛政暴政。”
艾沃尔还剑入鞘来到阿勒泰跟前半蹲下来问:“这么说,你们也可能会和领主合作咯?”
“这……要看情况。”
“把你们所知的北方的上古维序者情报全部告诉我。”艾沃尔的神态前所还有的严肃起来,“就现在。”
“你……”阿勒泰眯起眼问,“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在哪里听说过无形者——”
“我第二遍提醒你,”艾沃尔突然用力捏住阿勒泰的下巴逼得她抬起脸直视她冰冷且暴躁的眼眸,“现在是我来问你,你只需要如实回答即可,听懂了吗?”
阿勒泰赶忙点头,艾沃尔这才松开她,又给了个简明扼要的命令:“说。”阿勒泰赶忙乖乖组织起语言。
“我只知道——你们这儿的上古维序者,其实是由国外的上古维序者资助建立的,我们也是由这条物资输送链查到北方来。”顿了顿阿勒泰继续道,“上古维序者资助北方人的目的就是为尽可能快地建立起一个能为上古维序者控制,操纵,驱使的强大势力,那么培植起一个傀儡政权是最合适的选择。所以斯堪的纳维亚的上古维序者团伙一定是——”
“至少也是一个领国,头领是个领主之类。”艾沃尔提阿勒泰把话说完,“还有别的信息吗?咱们北方大地上可是诸侯遍地啊。”
“还知道是南方的一个割据实力,”阿勒泰舔了舔嘴唇说,“所以我和我的同僚一人去霍达菲尔克一人去吕加菲尔克。”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你们都去错了地方?南方王国可不止这两个。”
“你说阿格德尔?那自然也是我的其他同僚前去查探,等等,你为什么……”
“我从阿格德尔人那里得到一些消息,”艾沃尔故意拖长音调,“恰好提到了无形者,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对你们有所耳闻的缘故。”
“阿格德尔……!”阿勒泰猛地挺直身躯像是一时间忘记自己被捆缚着要站起来一般。
“是啊,那些消息还提到了阿格德尔国王是如何接受来自海外的援助和馈赠的。”艾沃尔挑挑眉眼神越发阴冷起来,“阿格德尔王的突然崛起对周边而言一直都是个未解之谜,要知道他曾经只是个雇佣兵而已。”
“雇佣兵……”阿勒泰再次低声念叨了这个词,然后又努力挺起胸膛说道,“我知道你无法信任我,但请你务必把这个阿格德尔王的事转达给我的其他同伴!”
“哦?理由呢?为了世界和平可无法说服我。”
理由艾沃尔当然有而且充分得不能更充分,但她还没傻到谈判时急着露底牌的地步,哪怕是对方正居劣势也一样。
果然这话让阿勒泰一时哑然,沉默片刻阿勒泰开口道:“如果你也是南方王国的众多领主其中一位,那么少一个竞争对手对你而言怎么也是好事吧。你的领土在哪?就在这里,还是在霍达菲尔克……?”
“事实上,我并不是什么领主。”艾沃尔换了个盘腿姿势直接坐在地上说,“我看不出帮你们无形者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不是领主……那你难道不想成为领主?”阿勒泰瞪大眼问,“上古维序者能帮助阿哥德尔人建立一个王国,我们无形者就能毁掉它,届时你可以大有作为不是吗!”
唉,我真是口不择言了。阿勒泰在心里叹气心想,眼前这家伙要是个男人这种话妥妥能将他煽动,哪个男人会对王权王位无动于衷?几乎是不可能的嘛。但权势对女人没什么吸引力,她自己也是女人能不懂吗?
然而,艾沃尔就在她跟前眼珠子滴溜溜转得飞快,看起来……很是动心。
呃呃,不会吧,她真的对这种事感兴趣啊!
“你现在自保都难,还跟同伴失联日久,居然也敢夸下这样的海口?”艾沃尔一只手搭在胳膊上歪头问道,“你拿什么兑现承诺?”
“只要你能帮我联系上我的同伴——”
“我不做亏本生意,押金都交不起就别怪我不感兴趣了。”
艾沃尔说完后阿勒泰陷入短暂的沉默,艾沃尔饶有兴致又默不作声地瞧着阿勒泰的表情变化,后者嘴角扭了又扭才抬起头恨恨地瞪着艾沃尔咬着牙低声道:“那你干脆杀了我吧!反正我对你来说已经毫无用处了!”
“倒也不必,虽说我已经暂时保住了你的手臂,但放任你在这里自生自灭也挺有意思。”艾沃尔说完施施然起身,嘴角噙着抹微笑弧度转过身不紧不慢地迈开步伐。
这人是魔鬼吗!!
“等等……!等等!你什么意思??你要让我自生自灭??”阿勒泰挣脱着就要站起身,但她实在做不到,“等一下!听我说!我确实暂时联系不上同伴,但我也不是吃素的啊!只要你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不再被人追杀通缉,我做什么都可以!”
艾沃尔微微侧过身,眼角似笑非笑问道:“你先凭本事去到我的住所再谈别的。”
“你的住所?在哪?在海于格松……城里吗?”
阿勒泰已经开始汗流浃背了。
“城外东北方向有个农场,那个方向的城郊只有那一个农场。”艾沃尔保持姿势继续道,“等你找到了,我们可以继续谈。”
“就没有别的信息吗?你不给我个暗号……信物什么的?具体位置呢!”
“这东西我就收下了。”艾沃尔像是没听见似的指了指手腕上的袖箭说,“其他的就看你的本事。”
“什……那是我的袖箭!!”
“不,从你被我制服的那一刻你和你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战利品。”艾沃尔又转了转手腕笑容坦坦荡荡,“我只不过先取走其中一部分而已。”
……战利品!阿勒泰听了直翻白眼,她才想起来诺斯人全都是抢劫惯犯,哦还有她们的邻居瑞典人,罗斯人,丹族人。劫掠成为了他们的一种生存方式,哪里会认为这有什么道德问题,打赢了就有权力支配输家的一切也就是所谓的支配战利品,跟他们讲道理根本是没用的。
“好自为之吧。”
说完艾沃尔扭头甩手就掷出某个寒光烁烁的暗器来惊得阿勒泰把脖子一缩闭上了眼,等脚步声远去并且突然感到自己手上束缚松开之后她抬眼一看,刚刚艾沃尔投掷出去的竟然也是从自己身上扒出来的暗器,这暗器精准切开了捆缚阿勒泰左手的绳索后当啷脆响弹了几下落在地上。
这也只给我解开了一只手啊!帮我全解开很难吗??——阿勒泰在心里冲着艾沃尔离去的背影如此咆哮。
算了,至少完好未受伤的这只手能活动就给了自己相当的自救机会,阿勒泰憋着股劲儿伸着腿勾着脚把刚才割开绳索的飞刀勾到身边来捡了起来。她扭头看了看比自己两人还高的岩柱,再看看自己仍旧被捆缚的另一只手,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