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斯已经被艾沃尔和伯纳格各执一词说蒙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接着决定还是先护一波短再说。
“你没有证据空口白牙地诬赖咱们这儿最有名望的豪族之长?”韦恩斯站到伯纳格身边质问道,“把我当傻子耍呢??”
“我怎么可能没有证据就逮人呢?”艾沃尔干笑了两声斜眼瞥向灰头土脸对她怒目圆瞪的伯纳格说道,“这家伙在跟她女儿拉扯的时候透露了维达的名字,我也确实在他家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不信你亲自去看?”
最后一句明显是针对韦恩斯发问,艾沃尔也确实立刻看向了他。
“我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这女人在撒谎欺诈!”伯纳格憋红了脸唾骂道,“这根本就是**裸的污蔑!你要是信了她韦恩斯,别再想让我正眼看你!”
“看来这位果真是位高权重,领主大人颇为忌惮。”艾沃尔煞有介事抱起胳膊说道,“那我就先走一步,韦恩斯,你什么时候哄好了什么时候再考虑行动吧。”
说完艾沃尔果断翻身上马,韦恩斯快走几步问:“你要去哪儿??”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维达家里有惊喜啊。”
艾沃尔说完就扬开马鞭调转马头,韦恩斯一把攥住鞍具道:“我也一起去!”
“你开玩笑吧韦恩斯??”伯纳格快走几步满脸难以置信,“你真去??”
韦恩斯并不搭理抓紧鞍具就要上马,伯纳格抓住他的衣袖瞪大眼道:“你这是被这外乡女人耍得团团转啊!”
“撒手!”韦恩斯立刻飞起眼刀瞪了过去,“你在怕什么?”
“怕?放什么屁!我有什么好怕……”
伯纳格声音越来越小时韦恩斯终于成功上马,艾沃尔瞥了眼急得哎哎叫的伯纳格,扬鞭驱策马匹撒开四蹄。
没事扎什么高马尾,韦恩斯一边拿手挡在脸前一边腹诽,风一吹头发都甩我脸上了。
话说回来……
以前保持距离的时候……没感觉她有这么大只啊!
韦恩斯眼看艾沃尔没有回头的意思,于是举起左手在两人右肩之间比比划划,心里寻思哎不可能吧,不可能吧,这是怎么回事,这不只是个子差一截的问题了,就算是赛得多,垫得厚,也不可能……
比我大一圈啊??
我可是男人啊!
哪里不对,哪里不对,韦恩斯一边继续比划度量一边心乱如麻,她是不是用了什么赛瑟巫术,喝了什么神奇药水,否则怎么可能……
突然坐骑减速刹步韦恩斯整个人往后甩去,情急之下他一边叫一边慌乱抓住艾沃尔那半截袖才没从马背上被甩飞出去。
“你是第一次上马背吗??”艾沃尔摁住被韦恩斯慌乱中拽到的头发扭头不满问,“抓都不会抓?”
“我这不是……尊重未婚女子吗??”
当然了,诺斯人根本不搞那套男女授受不亲,韦恩斯第一次从阿拉伯商人那里听说他们那里未嫁的女人男子是不能随意触碰其身体的任何部位的,尤其腰臀胸这些地方更是禁忌中的禁忌,他还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但眼下这不是没话硬挤嘛。
艾沃尔瞬间揪起眉头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瞪着他:“你什么毛病??快点抓好!”
韦恩斯撇撇嘴只得抱紧了艾沃尔的腰,但坐骑跑了一小段他就感到不舒坦了。
他若是挨艾沃尔后背太近他的额头就会碰到她的后脑勺。
这看起来太蠢了,跟他习惯的以为的那种从后抱女人的感觉完全不是一回事,他不能接受。
所以他要尽量挺直腰背,跟艾沃尔保持距离,免得自己看起来太过小鸟依人。
接近维达家宅的时候,韦恩斯惊讶地发现他家门口竟然有盾女把守,而且这个盾女看起来还极其眼熟,极可能是本地人。
艾沃尔直接骑马进入院中,于是韦恩斯看到了更多盾女。
“这什么情况?”韦恩斯左看右看质问,“你带人包围了维达的家宅?”
“毕竟他家里的东西可不简单。”艾沃尔说着抬抬下巴,“下去。”
到底什么东西啊?
韦恩斯一头雾水地下了马,艾沃尔紧随其后,接着带头穿过院子走进宅中,韦恩斯进门一望,立刻就望见了被五花大绑塞着嘴跪在地上的维达。还有他身边同样被捆缚但并未被塞嘴,只是脸上不少淤青血痕的英格。
维达听见门口动静回头一望,韦恩斯满以为他会跟伯纳格一样满嘴冤枉,咒骂艾沃尔,催自己快去解救他。然而诡异的是维达只是瞪大眼望了韦恩斯一眼就迅速移开眼神,倒是他身旁的英格后知后觉大喊起来:“韦恩斯!!你看看这地方!!你再不管这些女的要造反了!!!”
艾沃尔只是看了眼韦恩斯就径直朝地下室走去,韦恩斯目光在维达和英格两人身上来回一圈,也跟着艾沃尔走下地下室。
台阶并不长,还没完全走完台阶维达就瞥见堆放着的武备的一脚,等走完台阶站到地下室地板上时,环顾四周的他惊得缓缓张大嘴。
这地下室里少说摆了十几张盾牌,还有几乎同等数量的长矛,再少一些的短剑,数量最少的还数锁子甲,略略一数也就七八件,不过更多的皮甲弥补了这种不足。墙上架子上挂了几副头盔,显然无法配备每套装备。
韦恩斯目瞪口呆许久,然后挤出句本地脏话,以十分感慨且难以置信的口吻。
当然啦,诺斯人家中常备武器根本不是什么稀罕事,哪怕就是个困苦农夫好歹都有几把尺寸不一的斧头和小匕首,退可自保进可参与劫掠拿命赌把横财。
但是,家家户户的武备集中在一处就不是那么常见的事了。
那是只有在领主准备发动一定规模的对外袭击作战时才会发生的事,如果是镇压内乱,那一般动用的也是亲兵近卫,动员领民集结人手和装备,那是领主的特权。
韦恩斯的下巴渐渐开始发抖,不等艾沃尔开口说什么,他猛地转身跨开大步上楼踩得楼梯砰砰响。艾沃尔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也跟着韦恩斯上了楼梯。
还没完全离开地下室艾沃尔就听见韦恩斯的咆哮:“维达!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你地下室里什么情况!什么时候开始的!说!!”
“等一下!等一下!”被揪紧领口的维达口齿不清地大声争辩,“我是冤枉的!我毫不知情!!是那个女人栽赃陷害!你不觉得奇怪吗??她是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又是怎么知道我这儿地下室里有这些的?”
“她解释过了!你这废物!跟伯纳格一样废物!!”韦恩斯更激动了,唾沫星期都飞溅出来,“你们看外地人不顺眼,那也要先问我!!这点规矩都不懂吗!!!是不是打算打完城外的顺带进程把我也打一打??你少说集结了十来个人吧??”
“韦恩斯!!听我说!!!”
伯纳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提着长袍满头大汗颠颠赶来,身上的尘土脚印还都清晰可辨,甚至可以说看起来更脏更狼狈了。
“你冷静一下,我听到你刚才的话了。”伯纳格喘着气来到韦恩斯跟前扶住他的胳膊劝,“我知道你痛恨什么,可你仔细想想,那些盾女不也是日夜操练囤积兵器?更何况这次还带兵甲进城,什么情况需要带兵包围民宅?明明这群人才是有预谋有组织的阴谋者!”
“所以我欺瞒主君暗地集结人手了吗?嗯?”艾沃尔抱着胳膊绕着伯纳格和韦恩斯慢条斯理道,“农场离城里十里地开外,进城也经门卫许可,你们是这样吗?”
“我们那是——”
“终于承认你们是团伙了?”艾沃尔立刻揪住破绽冷笑着问,“还有,我不事先调查,难道凭空栽赃吗?明知有谋逆迹象还不尽快控制现场,难道给你们机会狗急跳墙吗?你的女儿即将要嫁给北方一个商团首领我知道,她若是成功逃婚不肯回家对你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也许会害你错失逃难——哦不,北上去投奔哈拉尔德免遭战祸的宝贵机会,你的同伙里抱有类似想法的人不少吧?”
伯纳格立刻惊恐地瞪圆眼,立刻疯狂摇头:“绝无此事!我们只是——”
“说啊?”韦恩斯的视线扫了个来回压低嗓音问,“你们在此地秘密集结人手囤积兵器是想干什么??”
“既然如此,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伯纳格毫无必要地整理了一下衣领,挑起眉毛看向艾沃尔眼里越发流露出**裸的恨意来,“没错,我确实想要捣毁你们该死的农场据点。鬼知道你们用什么话术哄骗我的女儿离家出走抛下家人的爱,抛下责任义务跟着你瞎鼓捣。是,她的上一个未婚夫确实对她动手动脚了,你以为我不管吗?我已经重新给她说了另一个好孩子当夫婿,仍然是家底殷实门当户对,你凭什么横加干涉??你绑走的可不止我家一个女儿而已,多少人的老婆女儿在家里需要她们的时候回不了家?就因为你的规矩和要求?你比那什么情夫情妇还要下流可恶,自以为是地破坏了多少家庭??造了多少孽???我告诉你,我把你那狗屁农场一把火烧了,那都是为民除害!”
吼到这时伯纳格的手指已经快戳到艾沃尔眉心上去了,唾沫更是恐怕早就溅到了。然而他还想继续慷慨激昂却被强行打断——艾沃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开了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