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蒂芙很久没有过过这么充实的一天了,白天跟着艾沃尔奥丽佳她们忙碌到晚上,然后她再先斩后奏去询问父亲意见,然后才得知原来那块农场还真是母亲老早就预留给她那没有血缘的义弟的,所以听说艾沃尔想要征用那片农场当然不太高兴。不过兰蒂芙好话说尽,只是暂时征用,还能借盾女们的手收拾屋子,整理庭院,加上这是艾沃尔的需求,韦恩斯到底还是点头同意了。让兰蒂芙略感意外的是,在她谈妥了准备离开前母亲突然拉住了她,又说要讲点儿母女间的体己话,兰蒂芙一听就立刻警觉起来,但又不好直接拒绝,只好耐着性子跟随母亲又回到了领主夫妇的大卧室里。
“昨天睡得怎样?”比安卡拉住兰蒂芙的手亲热地往床上一坐问,“母亲特地为你收拾房间,还找出以前你穿过的旧衣服又洗了遍你发现了吗?被褥也都是新晒的,可惜西格德没能来体验体验,我们还给他做了很多新衣服。”
“那新衣服艾沃尔应该可以穿,浪费不了,她不介意穿男装。”
比安卡翻了个大白眼嘀咕:“又不是给她的。”接着表情突然一变堆起满脸笑容拉着兰蒂芙的手问:“你见过我弟弟了对吧?他有对你说什么吗?”
“你弟弟?吉祖尔?”
“对,你觉得他怎么样?”
兰蒂芙看看比安卡那殷切的笑容又低头看看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皱眉问:“什么怎么样?不怎么样。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比安卡扁了扁才继续说:“他喜欢你,你不试试?我听说西格德走了快一年,这活寡难守得很吧?你在这里可以尽情快活,咱们娘家人肯定替你保守秘密。你就……”
“我不需要。”兰蒂芙干脆拒绝道,“我就是再饥渴也不会考虑个求爱还要姐姐出面的废物。就这样,你不必再说有关他的任何事,或者你也可以替我传句话,让他趁早死心。”
比安卡嘴角抽了抽又挤出笑容问:“行吧行吧,咱们说正事儿,艾沃尔到底什么态度?”
“态度?”兰蒂芙继续装傻,“什么态度?”
“就是……你父亲找她谈过的呀。”比安卡笑得有些局促,“关于共同抵抗哈拉尔德入侵的请求,她……”
“我一直有个疑问,”兰蒂芙挠了挠额角问,“你们为什么不尝试再去联络埃里克王?怎么说他的王庭也比这里到佛恩伯格近,更何况抵抗侵略也是他的本分,他甚至没有理由不支持这里的求援请求,为什么……”
“这还用你说吗?你父亲当然会去做啦。”比安卡的口气透出一丝不耐烦,“多条人脉多条路子嘛,不然母亲我为什么总劝你要好好经营夫妻关系呢。”
兰蒂芙预感再不阻止比安卡又要拿她最烦的话题滔滔不绝,于是她主动接了话头:“父亲没告诉你吗?艾沃尔做不了决定,她得回去问过斯蒂比约恩才能计划下一步行动。”
“嗐,你不懂,你父亲都告诉我了,艾沃尔没你想的那样无足轻重,她如今的地位都快和真正的王子平起平坐了,也就差个继承权,她的话语绝对能给她父亲产生很大影响,更何况我们这里什么情况不都得靠她描述?所以她真的……没有跟你透露过自己的想法……?”
“没。”兰蒂芙撒谎撒得干脆。
“我就说你父亲高估了她吧,嘁。”比安卡脸上立刻显露出鄙夷和不屑,“她一个丫头片子哪有什么主见,还不得都听她父兄的,我就是纳闷斯蒂比约恩怎么能让这么个捡来的便宜闺女作威作福,简直荒唐,难道说……艾沃尔跟斯蒂比约恩真有点什么不可告人的……”
“住口!!”
突然咆哮的兰蒂芙把比安卡吓得浑身一激灵,双眼惊骇得瞪如铜铃,不只是这声咆哮,此时此刻目眦欲裂面目狰狞的女儿也让比安卡感到陌生又震惊,当然还有一丝害怕。
不等比安卡开腔兰蒂芙抬手摁在母亲肩头上,突然揪紧衣物凑近面露惊恐的她,咬牙切齿地警告:“如果你让我发现你在散播艾沃尔的谣言,我会让此地直到被攻占沦陷都看不到半个佛恩伯格援兵的影子。”
比安卡的嘴张得老大,她只来得及挤出个“你”字兰蒂芙就撒手转头离开,发辫差点甩到母亲脸上。
回去的路上兰蒂芙走得飞快,她知道自己只是气得把愤怒都使在倒腾双腿上。最初艾沃尔的名声传到海于格松时就有人这样造她的谣,如今时过境迁这么久,这种情况仍然没有什么改变,甚至内容还更详尽多样了一些。
哦,她在佛恩伯格本地也逃不过这样的谣言。哪怕奥丽加说过她跟女人的风流债传的满城风雨,也一点不耽误旁人编造她跟男人的谣言。
不过一想起自己已经将那份从阿尔维斯那里“白嫖”来的萨迦送给本地的一个吟游诗人,嘱咐他润色后大加传唱后兰蒂芙立刻感到轻松不少。
等兰蒂芙风风火火回到那本该是给西格德与她准备的贵宾居室时,艾沃尔已经坐在床沿上拨弄炭火了。看她披散着被火光映照成澄金色的长发和身上松松垮垮的衣衫兰蒂芙就知道她享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回过头来看向兰蒂芙时艾沃尔脸上立刻绽出笑容,兰蒂芙这回记得反手把门拴上,一边脱衣服一边问:“你回来多久了?屋里好暖和啊。”
“足够久,”艾沃尔神神秘秘地笑了笑扭回头去继续加碳,“够让你随便脱。”
兰蒂芙莞尔一笑只着薄裙钻进被窝里,伸手拽了拽艾沃尔的裤头催道:“既然足够暖了,你也上来吧。”
艾沃尔不再磨蹭放下火钳就翻身上床,钻进被窝里又从兰蒂芙胸前棉被里探出头来,大剌剌地压在她身上把脸埋进胸脯里抱紧了腰,兰蒂芙一脸无奈笑着环抱住艾沃尔的肩头,温柔抚弄她那微卷的蓬松长发。
“真好闻啊。”艾沃尔的声音闷闷传出,兰蒂芙忍不住笑了说:“咱俩用的不是一样的水一样的皂荚,你会觉得自己很好闻吗?”
“不,”艾沃尔还在坚持,“你就是好闻。”
兰蒂芙扑哧笑了,她一边用手指替爱人梳理长发一边问道:“有个问题……我白天时就想问了,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艾沃尔侧过头问:“白天?”
“嗯,我想问……”兰蒂芙犹豫着发问,“那个阿萨沃德……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艾沃尔的沉默在兰蒂芙预料之内,她继续问道:“我能感觉到你在回避一些很不愉快的回忆,那应该不仅仅是没能好聚好散而已吧?能告诉我吗?我真的很好奇……不,是担心。”
艾沃尔低低叹了口气,支起身子来俯视着兰蒂芙有些忐忑的脸苦笑道:“有时候太敏锐也不是好事啊。”
她这么说兰蒂芙更加担忧了,又问:“你和她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吧。”
艾沃尔翻过身来望着天花板沉吟半晌才开口:“一开始,她说就是玩玩儿,再然后就非要跟我跑路,我当然不可能答应。”
兰蒂芙也支起上半身靠近艾沃尔催问:“她……不接受?”
“她给我下药。”
“……啊?”兰蒂芙目瞪口呆,“下……下药?什么药?难道是……”
“就是昏迷药,”艾沃尔看向兰蒂芙时眼里流露出了她从未见过的,混合着愤懑和怨恨的情绪,“她的计划就是把我药晕了之后让她丈夫上我卧室去把我上了。”
“……啊??”兰蒂芙诧异的不自觉坐了起来,“她难道就不怕你报复吗?”
“后来我听说了,她的详细计划是这样的。”艾沃尔的嘴角浮起冷笑的弧度,“只要埃里克能把我搞定,即便是我之后离开,他们只消把事情告知给斯蒂比约恩还正好替他解决了养女老大年纪嫁不出去的问题,他一定会顺手推舟,欣然接受……我去做埃里克的第四个妻子。”
兰蒂芙没有意识到自己正瞪着眼,只是囔囔应声:“这样你就不会离开她了,是吗?要是再怀……她没有得逞吧??”
“差点。”艾沃尔挑挑眉说,“我怎么能料到有人要给我的吃食下药?除非那个人主动坦白。”
“主动坦白?“
“对,一个仆人。平时负责打扫我的住处。”艾沃尔的嗓音变得干涩起来,“她主动找到我把事情都说了,然后劝我赶快走。因为……她们的女主人偏执起来很疯狂。但我不能走,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只是从这以后我出门在外都会直接去厨房吃东西。”
“她……为什么要背叛阿萨沃德?”
“她说……”
艾沃尔眼前浮现出了那个中年妇人神情复杂地望着自己说:“我还记得我第一眼看到你的光景,我不希望以后别人再也看不到。”
在兰蒂芙焦急的视线注视下艾沃尔回到了当下,重新组织一番语言说:“她就是良心上过不去,就这样。”
“那……”兰蒂芙舔了舔嘴唇问,“然后呢?”
“我把我身上有的钱都塞给她,告诉她她才是该跑的那个人,当晚我就在屋里守株待兔,埃里克果然穿着睡袍大摇大摆来到我的房间,进来之后就往床上扑,发现扑空之后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瞎找,发现我在门口看他时还冲我傻笑。”
说到这儿艾沃尔扯起嘴角冷笑继续道:“他谎称自己喝醉了就离开,他那比他鸡儿还小的心眼子过不去这丢人的坎儿,之后还给我使各种绊子,阿萨沃德没有任何表示,逮到机会跟我单独谈话还在反复强调,‘我只是太爱你了’。”说到这儿艾沃尔干巴巴地笑起来,又感慨了一边,“太爱我了,哈哈。”
“……诸神阿。”兰蒂芙扶了扶额头叹气道,“你这脾气,没当场揍她一拳……”
“我揍了,只不过是个大嘴巴子。”艾沃尔现在提起这茬眼里还流露恨意,“那还不够解恨,我要是再看到她,可能会忍不住把她头抡下来。”
“应该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了。”兰蒂芙说着伸手在艾沃尔胸前抚了抚笑道,“咱们做点高兴的事吧,把那些糟心回忆都抛到脑后。”
接着兰蒂芙就翻身胯坐在艾沃尔腰上趴在她胸前亲了亲她冰凉干燥的唇笑问:“怎样?困吗?”
艾沃尔的回答就是一个挺腰直接坐起身抱紧了兰蒂芙坏笑道:“不瞒你说,在你进门前我正在思考怎么跟仆人解释咱们明早突然要求洗被褥。”
“我有个主意。”兰蒂芙懒洋洋地抬起胳膊搭在艾沃尔肩头说,“你看这晚上也不太冷,炭火又这么暖,咱们……可以去地上,地上有地毯。”
“可地毯……”
“我有办法,总比一整床被褥好说,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我有拒绝的理由吗?”艾沃尔说着顺着兰蒂芙大腿掀起她的裙袍从头顶脱掉扔到一边,让她的**暴露在摇曳温暖的火光照耀中。
“我真是无论看几次都会惊艳。”艾沃尔说完又将兰蒂芙紧紧搂进怀里,埋进她丰润饱满的肌理之中,一边沉溺享受一边抱起情人起身走向跳跃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