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穗端着水进到寝殿的时候安念戴着面纱,收拾的妥妥当当的坐在床边。
“王妃睡得可好?”知穗将水放下,准备拿衣物给安念,却想起她好端端的穿着呢,便失笑道,“王妃怎么自己梳妆了,这些该是奴婢来做才对!”
安念抬起头看了眼知穗,知穗正好对上她的目光,有些惊愕,王妃今日竟画了妆,眉眼也太美了,叫人挪不开眼。
“知穗,府里有什么动静吗?”她愣愣的问。
知穗不知王妃会为何会这样,好像不开心一样,“奴婢今晨还未出锦荣殿,但是好像没什么大事吧!”她犹豫着,不知王妃问的大事是什么,府里一早来往的人都很少,没瞧见谁有什么不妥的。
“王妃想吃些什么,奴婢去传!”
“等等!”安念叫住着急出门的知穗,“先不吃了,我们去趟重宇殿。”
“好,好!”知穗心里美美的,怪不得王妃会化妆呢,原来是要去见王爷。昨日还说王爷瞧见自己脸上的伤疤可能会厌弃她,今日便化好妆要亲自去重宇殿。
安念一路上的确没瞧见不妥之处,来往的下人很少,但都平平静静的,路过她时都恭敬的行礼。重宇殿门口的侍卫也像往常一样,只是不见韩烨的踪影。
她们等在殿外,等着通传,安念觉得很是拘束,不知道其他王妃是不是也像她这样,在自己家走动也如此局促。
赵靖言在凉亭里用餐,心情很是不错,“王妃说什么?”
“王妃问属下王爷身体如何,想进来亲自看看!”
他冷笑着,抬手示意。
见侍卫出来,她迫不及待的上了台阶,“王爷好吗?”其实她想问王爷还健在吗?实在是有些鲁莽才换了问法。
“王爷在凉亭里,您请!”侍卫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好让开路让人自己去看。
安念绕开侍卫提起裙摆疾步走了进去,侍卫看了看她走的方向,有些疑惑,他还准备为王妃带路的,可她竟自己走了,而且方向没错。他可是记得先前王妃只来过一次,除了在前面的饭厅坐了会儿哪儿也没去呀。
赵靖言坐在凉亭里悠然的吃着饭菜,一旁还放着个木盒,安念远远看见觉得很是熟悉,索性不去探究了。把目光放在了赵靖言身上,看样子不像身体不适,难道昨晚的黑衣人不是要他命而是为了别的,又或者是下了另一种毒,非要毒死赵靖言不可。
思考的光景已经走到了石桌前,看了看赵靖言,他连头都没抬一下,安念索性自己坐了下来,不远处的侍女立刻递上筷子,却被她拒绝了。
赵靖言像没看见她一样,吃完饭菜直接拿起一颗药塞进嘴里。安念就这么盯着,心想难怪她昨日感觉到他身体好了大半,原来是有了解药,也不知从何而来。这世间能解他的毒的除了灵蕴阁她还想不出有什么人能做到,赵靖言果然不简单,亏她还担心他死了,还在担心陪葬的事。
赵靖言将她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眼里,“王妃觉得有何不妥吗?”
“啊?没有,我只是在想王爷好好的,吃那是什么?”安念慌张的回答,抬头看了眼知穗,知穗呲牙咧嘴的在提醒她什么,明白过来立刻道歉,“哦,是臣妾,臣妾在想王爷吃的是什么!”
口是心非很容易看的出来,赵靖言冷笑。却猝不及防的伸手拉过安念的手搭在自己手上,“王妃说本王好好的,好不好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安念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躲了,现在手正被迫搭在他的脉上,怎么都挣不开。见她如此抗拒,赵靖言咬咬牙松开了她的手。“怎么?王妃嫌弃本王,碰都不得碰喽?”
“没有,没有!”
就在刚刚,一瞬间的对视,赵靖言将她的眉眼看的清楚,嘴角露出笑意,手中还有她手掌的余温。
抽回手的安念柔柔发痛的胳膊,望了眼赵靖言,他刚刚那样做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思考很久也没勇气说出心中所想。赵靖言要是知道她不是丞相府嫡女会不会杀了她?算不算欺君?
见他无事,安念也放心了,好在不用陪葬了,便告退回了锦荣殿。
昨日太过忧郁没空瞧殿内的摆设变了,从重宇殿一回来才发现不对。成亲那日她看到的奢华的摆设全不见了,多了好些清雅素净的小玩意儿,书案前还摆着纱帐,怎么看都像和陆成嵇送去回春堂的出自同一家,安念越想越后怕。
“怎么与先前不同了?”
“王爷说,您喜欢清雅素净的东西,叫工匠专门将殿内重新打造了一番呢,还放了好些草木呢!”知穗将安念拉到书案边,指给她看,“这些都是王爷问过园丁和大夫才放的,王爷说一定要对身体有益处的草木才行!”
安念越听越觉得后背发凉,按说她当时在帐后只说了一句话便吓的闭了嘴,赵靖言该没发觉才对吧,毕竟在那之前只见过一次面。可今天这些无一不让她慌张,好像每一处都在提醒她赵靖言知道她是谁了。
“呵,其实草木这玩儿用处不大,主要还得了解自己身体才能有合适的对应!”安念尴尬的干笑着。
她伸手摸摸那纱帐,凉凉的触感很舒适,与回春堂的一样,也是绘上了水墨画,只是图案不一样罢了。
知穗见她爱不释手的摸着那纱帐,知穗想王妃定是喜欢,“王爷还吩咐,以后谁也不能打扰王妃,就连我都是,王妃有需要叫我们就行。”她得意的讲完又靠近安念耳语几句,“您可以在殿内随意走动,不必戴面纱的,嘻嘻!”
安念瞧着她欣喜的样子,自己也放松了很多,不管这些是什么原因。赵靖言没问就代表只是巧合或者他已经默认了,有知穗陪着她,被禁锢在这王府的日子也不会太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