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 第8章 夜色

“拍卖会去不去？”顾闻玉问安心。

“哪一天？”

“这周末。你可以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我拍下来送你当杀青礼物。”

“我作为你的女伴出席？”

顾闻玉似乎是知道安心在担心什么，看了她两秒，不经意地说：“有包厢。”

“行。去。”

“我这么拿不出手吗？”顾闻玉问。

安心打了根烟，吸了一口：“不是你拿不出手。是我们不该这样开始。”

顾闻玉把安心手上的烟拿过来吸了一口，问：“那我们该怎样开始？”

安心没批判顾闻玉把她刚吸了一口的烟抢走的行为，大方的又点了一根，说：“我们一开始就不对等，你对我见色起意，我对你图谋不轨。”

顾闻玉接上安心那一句话：“我们在一起组成一个‘贪财好色’不也挺好。”

“听起来是挺好，可实际上呢？”安心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烟雾把她衬得更加诱人和危险，“我们如果早早捆绑在一起，那么我的成名就是因为你，我的努力会毫无意义。大家只会觉得我是你的附属品，而我想成为一个独立的人。”

“我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吗？你接了你的橄榄枝，不是因为我要靠你平步青云，尽管你那样许诺我，但是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扫清障碍，还我一个干干净净的工作氛围。戏是我在演，台词是我在背，广告是我在拍，我的努力难道就不值一提吗？”

顾闻玉把他抢来的烟抽完了，把烟屁股摁灭在烟灰缸里，说：“我怎么不明白，我记得他们看你的眼神，那么热切，就算不是我，也会有陆闻玉，张闻玉给你递橄榄枝，而你只需要轻轻点下脚尖，就有大把的男人愿意为你喝彩。但是你选了我，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帅，行不行？”

“行。”

顾闻玉的烟瘾被安心给勾起来了，他又重新点了跟香烟，咬着烟眯了下眼睛，中肯的说：“安心，你很聪明。懂得借力和利用。”

“谢夸。”安心“报复”顾闻玉，把他刚点的烟含进了自己嘴里。

为什么是顾闻玉，真实原因也不是因为他长得帅，安心还没有那么肤浅。但是她也不乐意说出来，太矫情了，她不习惯。

那天她给王阵的脑袋开了洞，救护车把王阵给拉走，安心走的毅然决然。

走了大概五分钟，考虑打个车回出租屋的时候，一辆宝马停在了她面前。

开车的是哪家的公子哥，纨绔一个，对她吹了几口流氓哨：“呦，这不安心吗？快上哥的车！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我在床上给你好好暖暖！喜欢什么味道的套？蓝莓的还是菠萝的？”

安心忍着把手里的包砸他脑门上的冲动，冷冷地回了句：“我看你长得像菠萝。”

“你别不识好歹！”

安心：“哦。”

安心绕过他的宝马继续往前走，雪下得越来越大，车不怎么好打，路也不怎么好走。在安心想把她的高跟鞋脱了的时候，顾闻玉的迈巴赫停在了她的面前。

顾闻玉自己开的车，透过车窗确认道路上那个美丽却冻得瑟瑟发抖的女人是安心后，果断停车下了驾驶座。

“安心小姐，有什么要去的地方吗？我可以载你一程。”

他是这样说的。

说完似乎想起什么事，回身从副驾驶扯了条披肩。

“这是我参加活动时品牌方赠送的披肩，我可以给你披一下吗？”

安心睁着那双被雪淋得湿漉漉的眼睛，轻轻仰头看见了顾闻玉头发上湿润晶莹的雪，角度往下撞进了顾闻玉那双关切克制的眼睛里。

他肩膀上已经在几分钟之内堆了点儿雪，但是顾闻玉依旧站得笔直，只因为要跟安心说话而微微低下了头。他手里还拿着那张被他恍然想起而从副驾特意拿过来的披肩。

安心忽然想起微博上一些网友写给自己的留言，“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好。”安心听见自己这样说。

顾闻玉给她拉开了副驾的车门，安心上了顾闻玉那辆车牌号都是“1”的迈巴赫。

“去哪？”顾闻玉问。

安心看着窗外的风景，就着初冬的第一场大雪说：“去你那儿吧。”

顾闻玉顿了两秒，仿佛被安心的话烫了一下，说：“好。”

顾闻玉的酒店套房很宽敞也很温暖，明亮的灯打在安心身上，把她的皮肤衬得更加晶莹剔透，白皙如玉。安心坐在顾闻玉的浴缸里回忆她进门后的过程。

顾闻玉开了门先把空调调高了几度，打了电话让酒店送一套女士的衣服。

“你可以先洗个澡。小卧室里有浴室，东西也很齐全。不够的我让人送。”他说。

然后安心脱了自己湿湿的大衣，蹬掉了高跟鞋，穿着贴身的包臀裙进了浴室。

头顶的灯光在安心身上照了又照，该起来了，她想。

于是安心披着浴巾出去了，没穿顾闻玉特意给酒店要的衣服。

“衣服不合身吗？”顾闻玉问。

“不知道，没试。”安心直白地说。

很明显的性暗示了，顾闻玉也该懂了。安心等着顾闻玉说话。

“我套房里没套。”顾闻玉说。

安心一开始没听懂顾闻玉在说什么，这句话进入脑子之后，她咀嚼一遍才明白。

“？”安心倚在小卧室的门上，拉了下浴巾，说：“你还真是拒绝的别具一格。”

“不是，真没有。”顾闻玉挺冤枉，反应也很快，“我立马让酒店送。”

安心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露出笑容还不够，简直是笑得花枝乱颤。

“笑话我。”

顾闻玉这句话让安心觉得他不像个上位者，他像个弟弟。很可爱。

“什么味道的？”安心故意逗他。

顾闻玉仿佛也知道安心是故意逗他，索性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买了挺多，等会你挑吧。”

顾闻玉说买了挺多还真是挺多，服务人员按响了门铃，顾闻玉空着手去开门，回来就搬了个大箱子，把他头都盖住了。顾闻玉把箱子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接着他用美工刀把最外面的箱子拆开，在沙发上叫安心：“挑一个吧，安心小姐。”

安心扯了扯嘴角，觉得挺夸张，这他妈顾闻玉猴年马月能用完。

安心拿了盒栀子花味儿的。

事后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栀子花的味道和顾闻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