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结束过后,桑乾撑起胳膊,上半身稍稍和舒英拉开些距离,因为这样能更好地看到对方此时的情态。
周围的冷气倏地席卷上来,舒英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她刚流了不少汗,吹着冷风很容易感冒。
她伸手推了推桑乾,让他出去,她要去洗澡。
桑乾喘着粗气,腾出一只手一把握住舒英抵在他胸膛上的手腕,冷嘲道:“用完就扔?我还没玩够呢。”
舒英白了一眼:“滚开,我要去洗澡,我下午还有事。”
她的会议还没开完,项目部都在等着她做决策。
桑乾这一天天的难道不用上班吗?
舒英的卧室简约又馨香,浸润着和她身上同属的淡淡香气。纯色床单如今一片皱褶,他们身旁,另一个枕头空置着,桑乾突然觉得碍眼得很。
叶风鸣以前是不是也和舒英在这张床上做过?这空置的枕头以前是属于他的吧!
汹涌的醋意并没有因为刚才那场性/事而消除,相反,愈演愈烈,舒英的主动让他既痛恨又得意。
说到底,还是在意对方的吧,不然为什么会被对方影响到情绪?可是在意又如何,如今她是他的,她就在他的身边。
桑乾从床头又摸到一个避/孕/套,他用牙齿撕开包装,边道:“什么事?去安慰叶风鸣吗?”
“不是自诩不婚主义,还这么深情…”他坐起身,用纸包裹住用掉的,随意扔到地上,语气暧昧又嘲弄。
舒英手腕重获自由,上面已经有一条淡红色的勒痕,她蹙眉揉了揉。
“你僭越了,以你和我的关系,还轮不到你来说我。”
床伴而已。
说不定十天半个月就腻了要分开。
若是今日没有遇到叶风鸣,她或许还会笑问桑乾是不是吃醋了,去假装成桑乾喜欢的模样,一步步诱他入坑。
但事情没有如果,舒英改变了想法,只想着桑乾赶紧热乎劲一过就离开。
她赤着身下床,准备去往浴室冲澡。
其实舒英如果生气,桑乾心里还痛快些,起码说明自己还能够影响舒英,可偏偏她表现淡然,语气冷静地和他说:你没有资格。
舒英才走两步,腰间突然缠上一条有力的胳膊,她惊呼一声,重重撞入滚烫的胸膛。桑乾抵着她的耳朵,恶狠狠道:“你的心可真硬啊,舒英。”
“我不干涉你,但我总得为自己着想…”
他陡然从背后直接抱着舒英,不顾舒英挣扎,大步走向浴室:“这里另一个男人的味道太足了,我不喜欢,麻烦你配合我一下,将这些臭味掩盖住。”
说完,桑乾握着舒英后脑,让她偏头向自己,随后毫不犹豫地低头含住舒英的唇瓣,提前将她要说出口的话遏制在摇篮里。
浴室、飘窗、梳妆台、沙发……,家里的每个角落都狠狠留下了两人的痕迹,舒英实在受不住了,用力在桑乾肩膀上咬上一口:“…桑乾你是狗吗?还要标记领地?”
被咬的地方传来尖锐的疼痛,桑乾偏头一看,出血了。桑乾冷笑一声,身与心的快感都达至最高,他低吼出声,随后道:“舒小姐僭越了吧,我们只是床伴。”
骂狗太脏了,他们还没熟稔到能接受这种话的地步。
“……”
舒英被自己的话术噎了回来,她被结结实实气到了。
两个人的性/事没有温柔可言,像极了两头野兽对峙,互相享受又互相折磨。最后的结局就是桑乾背后添了好几道血淋淋的抓痕,舒英彻底没了气力,睡了过去。
天色已然漆黑。
舒英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身上穿着睡衣,干燥清爽。床单被子很明显都换过了。
她揉揉酸痛的腰,走出房间准备点些外卖。今天一天都没吃饭,加上过度的体力消耗,她感觉自己随时可能会晕过去。
客厅灯光大亮,隐隐有饭菜香味。舒英刚醒,惺忪的睡眼无法适应强光,她眯着眼试图寻找香味来源。
没走两步,脚下踩到一团柔软。她低头看去,是一团银白色和蓝金色交织的猫毛。
……猫!
舒英瞬间惊醒,她快步下楼,随即和桑乾迷茫无措的眼神对上。
整个客厅现在可谓一团乱,本该在茶几上的花瓶,如今四分五裂躺在地上,花叶被踩扁,水渍满地。沙发上抱枕凌乱,岛台上的酒杯有倒在桌上的,碎裂在地上的,墙壁上的挂画卑微地挡在楼梯中央。
其间猫毛数不胜数,家里堪比被土匪扫荡过后。
而两个罪魁祸首,一只浑身炸毛站在壁橱上,一只威猛霸气地占据沙发靠背顶上,双方都看不上对面的,像赖皮蛇一样对着对面哈气。
而现场唯二的另一个人拿着个鸡毛掸子护在餐桌前,衣领凌乱,发丝上还有可疑的猫毛。
舒英闭了闭眼,再睁开,“……”
一觉睡醒,天快塌了。
“狗头。”
舒英唤了一声,沙发顶上的银渐层猫咪听见主人的声音,震惊回头,哈气声倏地变成了委屈巴巴的“喵呜”,一路穿过纷乱的客厅来到舒英身边。
站在狗头角度,它是真的委屈,妈妈早上突然将它关在一间屋子里后就没回来,晚上好不容易等到有人开门,结果是个浑身有其他猫味的陌生男人!这男人身后还跟着一只丑猫,一进来就妄图抢它的吃食。
桑乾没有养过两只猫的经验,“小樱”一直在笼子里叫唤,他觉得对方可能是太无聊,于是“好心”地带它去见同类伙伴。
后来…后来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桑乾第一次觉得人生原来还有比舒英更不可控的活物。
舒英轻叹一声,弯腰把狗头抱在怀里,轻柔地捋顺狗头身上杂乱的毛发。
想了想,又返回上楼。
“…抱,抱歉。”
“我让李助送来了饭菜,你别在上面待着了,下来吃饭吧。”桑乾垂着头,避开她的视线,突然开口。
下午一时冲动,没了节制,爽过之后,桑乾又觉得自己有些无厘头。
他整整在院子里抽了一包烟,才因为被“小樱”叫的心烦,回到屋子里。
再见到舒英,对方穿着自己给她换上的睡衣,眼睛惺忪睁不开,小小的一只,他骤然清醒,舒英不过还只是个瘦弱的女人,自己下午的确过了火。
而且还给对方添了这么多麻烦。
见舒英又上去,桑乾以为她是在生自己的气,不愿看见自己,理亏的他选择主动低头,请求舒英下来吃些东西。
“?”舒英挑眉,随即“哦”了一声,说道:“我上去穿双拖鞋,你打电话给家政公司,让他们过来清理一下客厅吧。”
她平时在家有赤脚的习惯,但现在满地碎渣,她还不想自虐。
不过还算桑乾这家伙有点素质,没有留下一地鸡毛给她后就跑。
物业有专门的家政团队,打通电话后很快便上了门。
舒英坐在楼梯上,一边等一边给狗头喂猫条安抚情绪。
桑乾始终在餐桌旁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小樱”也不和他亲昵,倒是追着家政工作人员到处跑。
五分钟后,客厅重新归于平静。
舒英肚子实在饿得不行,她闻着香味来到餐桌旁,桌上有好几盘光泽亮丽的菜,底下加热盘开着,盘子上冒着氤氲的热气。
可以随时吃。
舒英抬眸看桑乾,心里疑惑,这家伙一直站在这,不会是在护着这些菜吧?
索性省了自己点菜的麻烦,舒英心情好了些。
她将手里留着的另一根猫条递给桑乾:“‘小樱’现在需要安抚,喂它些零食,它能跟你更亲近些。我喂它的话,狗头可能会生气。”
“哦…”
桑乾情绪复杂,缓缓伸出藏在背后的手,像极了犯错接受老师戒尺惩戒的学生。
舒英猜不透他,思来想去觉得他估计是有心理问题,不然怎的一会暴躁一会又跟鹌鹑似的。
桑乾衬衫袖子半卷,接猫条的时候,舒英看到了他两只胳膊上触目惊心的血痕。
“……”她确定这里不是她挠的。
那只可能是那两只猫了,而且很有可能是狗头抓的。
舒英复又叹息一声,暂时放弃到嘴的饭菜,让桑乾去沙发上坐着。
“你吃饭吧,我自己去医院包扎。”桑乾看出舒英的企图,心中某处隐秘的角落暖暖的。
看来舒英还不是完全讨厌他。
那就好,这段关系还可以继续维持下去。
“你已经耽误我一下午时间了,不缺这些时候。”况且很大几率是狗头抓伤的,她没办法过意得去。
桑乾语塞,只好乖乖坐到沙发上。
看着舒英熟练地先是拿了个毛绒玩具给狗头玩,吸引它注意力,随后把猫条挤进猫盆里,招呼“小樱”过来吃。
她是真的很会养猫。桑乾想。
这边舒英安置好两只小猫后,起身准备去拿急救箱,灯光反射,“小樱”脖子上晃荡的金属猫牌晃了她的眼睛。
鬼使神差的,舒英重新蹲下来,翻开它的牌子来看。
电话号码这一栏填的没有问题,是桑乾的,但是看到猫咪名字后,舒英的脸瞬间布满黑线。
“舒英。”她尝试着喊道。
“喵~”
身旁正在进食的猫突然抬起头来,回应了她一声。舒英眸光冰冷,不死心,又喊了一遍。
“喵~”金渐层无比热情地蹭了蹭她的胳膊,好久都没人喊它名字了咩。
“……”
怪不得那时候叶风鸣见到她,说的是“原来真的是你”,感情桑乾给自家猫取的是她的名字,还骗她叫“小樱”!
“……桑!乾!”
舒英咬牙切齿地无声吐出这两个字,沙发上的桑乾还不知道,他的劫要来了。
高情商:有心理问题
低情商:神经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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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