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回国之后,凌寒独自去医院申请了信息素匹配。
尽管做的准备很充分,可这次发情期来临的时候,凌寒依旧觉得很难熬。
从医院申请到的匹配信息素虽说也是酒味信息素,契合度已经高达75%,但是凌寒没来由的排斥。
躺在房间的床上,闻着叫不出名字的酒味信息素,凌寒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了,情绪也越发焦躁,就像身上很痒,却始终挠不到那个地方。
凌寒感觉自己到了临界值,却始终得不到纾解,这信息素还不如不用,简直是火上浇油。
他低估了自己的信息素,更低估了秦烈的信息素与自己的绝佳契合度。
最终还是用上了埃文提前给他准备的私密小玩具。
颤栗着达到顶点的时候,凌寒直接将手边的电子信息素喷雾器扔了出去,嘴里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秦烈!你大爷的!全TM怪你!混蛋!”
骂完之后,一股难言的委屈涌上心头,鼻头蓦然一酸,凌寒忍不住哭了。
哭了一会儿之后,凌寒又突然意识到孕期哭久了对胎儿不好,又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找点其他事情分散注意力。
可打开手机又收到了娱乐新闻推送,不出意外又看到了秦烈的脸,凌寒当即又扔了手机。
眼下,他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个罪魁祸首的脸!
一想到刚才自我满足的时候,脑海里都是秦烈的脸,心底响起的声音都是秦烈的喘息,凌寒就无比唾弃自己。
“这什么破医院,连契合度高一点的alpha信息素都没有!”
总之这个发情期,凌寒整个人十分烦躁。
如果埃文在,应该会告诉凌寒,他这种表现叫做欲求不满。
埃文是收到家族亲戚狂轰滥炸的电话和各种消息回国的,因为家里的野马据说是改了性子收心了。
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埃文这个做爸爸的当然要回去围观一下。
回国之后,埃文照旧先去看了自己的心理医生,看看自己现阶段的心理评估结果。
在酒店住了两天之后,埃文准备好回家了。
刚出酒店大门,埃文就见到了自己早年遇人不淑的商业联姻的alpha丈夫。
“回来了,我来接你,喏,这是送你的花,我记得你喜欢白色洋桔梗。”
“哦,谢了,不过我现在不喜欢洋桔梗了,丢了吧!”
无视alpha的刻意讨好,埃文越过他,径直打开副驾车门进去坐下。
司机早就对此见怪不怪了,自从老爷转了性子开始讨好先生,这都几年了,先生愣是软硬不吃,我行我素,视老爷为空气,让老爷屡屡碰壁,半点机会和情面都不给。
不过老爷倒是屡败屡战,像是要打持久战。
也是,毕竟结婚这么多年了,少爷都快三十岁了,这婚肯定是离不了的,可也只能是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了,谁叫老爷年轻的时候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先生的事情呢?
到家之后,埃文直接去自己房间休息了,直言谁都不能打扰,除非他自己醒来下楼。
管家和佣人们也都习惯了,不过先生回来了,家里的气氛也能好一些了。
这些天老爷几乎天天都在打电话和少爷发脾气吵架,简直是势如水火。
如今先生突然回来,想必是回来灭火的。
“喂!你爸爸回来了,今晚回家吃饭!”
“嗯。”
寥寥两句,通话结束,不过,这已经是这几天唯一一通心平气和的电话了。
秦烈看着手机上几乎同时传来的消息,脸上终于有了放晴的迹象,连续几天的阴霾终于一扫而空。
这个时候,这个家里,大概只有爸爸是会支持他、理解他,站在他这一边的。
至于秦父,秦烈自从懂事起,就没给过他父亲好脸色。
想起父亲年轻时候的行事作风,秦烈严重怀疑,他现在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和资格,来对他的感情私生活指手画脚。
说来可笑,秦父和秦烈的爸爸当初是商业联姻,婚后生活基本是敷衍了事,各过各的。
可爸爸好歹还保持着良好的教养和体面,行事从不越矩出格,一直给足了两家颜面,可他父亲呢?
秦烈只能说,自己能一路荒唐到这个年纪还大龄单身,秦父真是言传身教、功不可没。
所以,从懂事开始,秦烈从来不觉得秦父有管教他的权利,他也只听从爸爸的管教。
只可惜爸爸生下他之后,患有严重的产后抑郁,,之后突然就觉醒了,抛开了两边家庭的双重枷锁,义无反顾的去追求拥抱自己的新生活了。
秦烈可以说是管家和用人带大的,但是记忆中每次见到爸爸,他都是一年比一年开心,一年比一年鲜活的。
长大后的秦烈十分理解和支持自己的爸爸,所以,秦烈的存在,也是爸爸无论漂泊多远,都会回家的理由。
哪怕回家之后,会看到让他感到碍眼和晦气的秦父。
说来也怪,也不知是具体哪一年开始,秦烈的父亲突然就收心了,突然就良心发现了一样,先是快刀斩乱麻一般的迅速理清了自己的私生活,随后就开始追在秦烈爸爸的身后跑了。
献殷勤、表忠心、玩儿浪漫,各种招数都用上了,但是秦烈爸爸始终无视他。
一如今天一样,心如止水,任他折腾。
也许这就叫自食恶果,自作自受,自己的错误凭什么让别人来原谅和买单呢?
迟来的深情和道歉,贱如草芥。
意识到这一点,秦烈的情绪瞬间低到谷底,差一点,他就重蹈他父亲的覆辙了,差一点就无法挽回了。
无论如何,这样的悲剧,他绝对不会让他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比父亲幸运,他醒悟的不算太晚,他还有改错和挽回的机会。
他没有自私顽固到底,他懂得及时收手,他懂得一时的放开,是为了长久的拥有。
也是父辈的感情让他明白,没有磨合好的两个人如果强行靠近、抱紧,到最后只会伤人又伤己。
是时候和爸爸好好聊一聊了,秦烈想,爸爸一定能给他好的建议的。
不像家族里那些亲戚,只会一味指责秦烈步子迈的太极太大,会损害集团利益,指责他现在行事高调激进,听不进他们自以为是的经验教训。
可那些人也不照照镜子,尸位素餐的他们,究竟有什么资格对秦烈指手画脚!
就算告状告到他爸爸那里也没用,因为他爸爸照样不待见那些烦人的家族寄生虫和蛀虫!
当晚,秦烈准时回家,带了一束灿烂热烈的向日葵,果然,当即就收获了爸爸热情的拥抱。
秦父见状,在一旁默默消化自我委屈,末了,还收到了一枚白眼。
埃文闻着儿子送的向日葵,挽着秦烈的胳膊进了门,果然,儿子远比丈夫靠谱,也比丈夫顺眼。
“小半年没见了,爸爸现在还在南半球的小岛采风吗?”
想起上一次的联络,已然过了很久了,不过这就是爸爸的性格,随性自在。
“嗯,我觉得我接下来的半年也许会继续留在那里!”
“哦?那地方那么好吗?”
“嗯,很好,而且,爸爸在那里遇到了很合得来的小朋友,打算多陪着他待一阵子。”
跟在他们身后的秦父听到这对话,瞬间如临大敌,“你说什么?你遇到什么人了?什么叫很合得来的小朋友?”
埃文闻言淡然转身,语气讥讽,“怎么?怀疑我出轨了?放心,我不会像你一样毫无道德和底线,我遇到的合得来的小朋友是个Omega,就算是alpha,那也跟你没关系,懂吗?”
埃文说完也来气了,甩开秦烈的胳膊,自己抱着花上楼了,徒留身后父子俩不对付地看着彼此。
好歹是自己的父亲,秦烈也不好当着管家和佣人的面数落他,只能上楼去找爸爸。
秦父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反应和言语都太过了,自顾自去了书房反省。
管家和佣人们面面相觑,之后又各自工作去了。
“爸爸,您别生气,父亲刚刚,也是因为太在意您。”
秦烈看着独自插花的爸爸,出言劝解。
“嗯,我没在生气了,为他生气不值得!对了,要和我聊聊吗?我的时间很宝贵哦!”
“嗯,我今天回来,的确是想和您聊聊,想必我最近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你觉得,我做的过分了吗?”
“先不说这个,我想先知道这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埃文说完,把手边的文件夹递给了秦烈。
秦烈疑惑地接过,随后打开一看,便明白了。
“你放心,我不是有意要侵犯你的**,我是去找我的心理医生复诊的时候,偶然间听到阿衍和院长聊到你的病例报告,出于对我儿子的关心,我找阿衍拿了这份报告。”
“万幸,你现在已经痊愈了,否则,我会自责自己是个不称职的爸爸,连自己儿子健康出了那么严重的问题都不知道。”
埃文看着秦烈,温柔地抚摸着秦烈的头发,就像小时候一样。
“对不起爸爸,我不是故意要瞒着您的,只是……”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不用说对不起,我明白,你这是随我,遇到问题能自己扛着就绝对不找别人,越是亲近的人越要瞒着,对吧?”
“就像我当初瞒着你,不让你知道我心理生病了一样,一言不发、一声不吭的就自己跑到另一个国家一个人待着了,躲得远远的,能见人了才回来,结果,却错过了你的成长,让你,差点变成了你爸爸年轻时候的样子。”
埃文说完,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止不住的难过。
对于错过儿子成长这件事,这是他毕生最难言的痛,也是他最不能原谅秦父和自己的地方。
不过现在,他找到弥补的最佳契机了。
想起今早收到的小朋友的消息,埃文擦掉眼泪,破涕为笑,“儿子,你就快要过三十岁生日了是不是?爸爸送你一件礼物吧!一件你肯定会喜欢的礼物!”
“当然,在这之前,爸爸会先帮你解决掉那群烦人的老家伙!总之,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星云是你个人完全独立拥有的,那些人本就没有任何资格和立场指手画脚,至于会不会影响到秦氏集团,这个就交给爸爸!你父亲要是敢找你麻烦,你就直接告诉我!”
看到爸爸一脸要为自己撑腰的模样,秦烈发自内心地笑了。
“好,父亲要是找我麻烦,就拜托您了!”
“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