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生存手札 第6章 祝你万事胜意啊，乔乔（上）

第一次见到盛意，是在我的十八岁生日那天。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像盛意那样的人，卑怯却又勇敢。

那天我的生日，我的朋友们都来给我庆祝，我订了一个包间，邀请他们一起去吃饭，晚上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吃饭。

走过巷子的时候，一阵叫骂声传来，骂得不堪入耳，还有几声闷哼。

一个男生正蜷缩在地上，被一个强壮的男人拳打脚踢。

我的行动比脑子先反应过来，我推开那个男人，挡在被打的男生面前：“你做什么？再打人我就报警了。”

我的朋友们也纷纷附和：“对啊，我们可真要报警了。”

我也作势掏出手机，他冷笑一声：“报警吧，就算是报警我也有理，这小子偷了我的东西和钱，我还正愁没人处理呢。”

“你打了人，看样子，他伤得很严重，要我说，你坐牢的几率比较大。”说话的人推了一下眼镜。

他是我的同学江荆，每次我遇到事情，他都能轻而易举地帮我解决了。

那个男人听到这话，明显气势没有之前足了，但是他还是说：“你们这些小屁孩，别忽悠我。”

我叹了一口气，从包里掏出一沓现金，递给他：“行了，我替他赔，够了吗？”

他的眼睛在看到钱的时候，亮了一下，他接过去，一边点头一边说：“够了够了。”

说完他就飞快地离开了。

江荆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问我：“那这个人怎么办？”

我走上前，蹲在那个人面前，他还睁着眼看着我们，但是好像不能动了，他也不说话。

我对江荆摇摇头：“先送他去医院吧。”

“那你的生日怎么办？”江荆又问我。

我站起来看了看他们，对他们歉意地说：“对不起啊，谢谢你们给我过生日，你们就先回家吧。”

他们散了，江荆帮我把那人送去了医院。

江荆打算和我一起等他醒过来。

但是中途他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回来的时候就对我说：“乔乔，我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我对他点点头：“嗯，你先回去吧。”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说：“你也回家吧，医药费都付完了，好事做的差不多就行了。”

我点点头：“知道啦，你快回去吧。”

我收拾好东西，也准备走了。

“舒小姐。”有一个小护士叫住我，我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她。

“病人醒了。”她对我说。

我对她摇摇头：“我不认识他。”

“可是这病历上，也没有写到其他人呀。”她疑惑地挠挠头。

我无奈，就只好跟着她去了病房。

他正坐在病床上，警惕地看着四周。

一双极清澈的眼睛。

这让我起了玩心。

我勾勾唇，走到他面前：“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该跟我说声谢谢？”

他看着我，然后点头对我说了声谢谢，声音小小的，怎么这么像我欺负了他？

我尴尬地点点头：“好了，你输完液应该就可以回家了，医药费我也帮你付过了，我先走了。”

我走到家门口，发现家里的灯居然是亮的。

这让我不禁加快了回家的步伐，推开门，我看见我的妈妈正坐在沙发上，茶几上还有一个蛋糕，他们还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很开心，但是我的爸爸从楼上走了下来，好像刚打完电话，他看见我，眼里多了几分严厉。

“舒乔，你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我们等了你多久？”他拿起外套，换了鞋，我知道他又要走了。

妈妈也站起来，拿起外套，换了鞋，他们要走了。

关门前，妈妈对我说：“乔乔，我们还有事，生日快乐，蛋糕在茶几上，有什么事情让麻婶帮你。”

门嘭地一声关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们工作永远做不完，我已经习惯了。

麻婶把蛋糕给我端过来，询问似地说道：“乔乔，吃蛋糕吧。”

我用手挡住她：“我累了，先去睡了，麻婶，你吃吧。”

等我收拾好一切，从落地窗前看到家门前好像多了一个人，好像是今天被打的那个人。

他站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我准备下去看看，但是又想万一他家就住在旁边呢。

可是过了好久，他都没有离开。

我叫麻婶去看看他怎么回事。

麻婶说：“乔乔，他不说话，赶也赶不走。”

我叹了口气，他是不是，赖上我了？

我摇摇头，赶忙跟麻婶说：“你让他走吧，我要睡觉了。”

说完我就一头倒在床上，闭上了眼。

第二天，我起了床，好奇心驱使着我往下看了一眼，他还没走。

还好我已经高考完了不用去学校了，那就耗着吧，这人怎么还恩将仇报呢，我救了他，他阴魂不散地跟着我，是想干什么？

可是太阳越来越大，他站在门外，一动不动，我就叫麻婶去把他叫进来，但是他还是不动。

我只好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他抬眼看到了我，我尴尬地对他笑了笑：“你是来找我的吗？”

他点点头。

我看到他浑身脏兮兮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倒是这张脸，还是挺好看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又问他。

他掏出一些皱巴巴的钱，对我说道：“谢谢你。”

我轻笑一声，它们显然不够我帮他付的医药费和帮他打发那个人的钱。

但是为了尽快把他打发走我还是接过了它们，然后对他挥挥手：“好了好了，你走吧。”

他还是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倒在了地上。

我上前查看，发现他晕倒了。

麻婶和我一起把他送去了医院。

医生说他低血糖，身上的伤也还没有好，又缺水，就像是被人虐待过。

说完这话，医生用狐疑的眼光看着我。

我连忙摇摇头，解释道：“不是我啊，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真不是我干的。”

我明明都不认识他，他怎么这么弱啊。

他又醒了，这次我没有离开，一直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

他一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我被他盯得心里发怵，不自在得解释道：“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你站在我家门口的。”

我站起身，双手环抱着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你出来，你家里人知道吗？”

他别过头，没说话。

我寻思着我也没有说多重的话啊，正在我怀疑自我的时候，听见他说：“我叫盛意。”

我终于可以接话了：“你的名字挺好听的，你爸爸妈妈一定很喜欢你吧。”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

我拿出手机：“那你把他们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帮你回家。”

他说：“我没有家。”

“那你……”我一时语塞。

这时医生来找我，他告诉我盛意伤得挺重的，需要好好休养休养。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同情心作祟还是被他的外貌蛊惑了。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你跟我回家吧。”

说完我自己也震惊了。

但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跟着我回家了，我们一起在家里，他很安静，几乎不说话。

我也经常叫麻婶去照顾他，他的身体越来越好了，我看到他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可是麻婶说，盛意不怎么笑。

我否认地跟麻婶说：“我觉得他挺喜欢笑得啊。”

麻婶把我从小带到大，跟我也有了些亲情，她开玩笑似的说道：“我看哪，他倒是挺喜欢你的。”

我摇摇头，不打算再跟她开玩笑了。

我固执地让盛意留在我们家，但是我忘记了我的父母也会回家。

那次，我正带着盛意去逛完商场，回家的时候看见大门敞开着，我父母正严肃地坐在沙发上。

他们看了看空手的我，再看了看在我身后提着大包小包的盛意。

“舒乔，过来！”我爸爸厉声说道。

“爸，那个……”我斟酌着开口。

他毫不客气地打断我：“闭嘴，我叫你过来！”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和他无声地对峙着。

直到我妈妈劝告似的开口：“乔乔，快过来吧。”

我挪了几步，挡在了盛意前面。

他把东西都放在了地上，然后轻轻地推了我一下，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想让我过去。

我犹豫了一下，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过去。

我知道少不了一顿数落。

我爸爸指着他对我说：“你知道他什么来头吗？你怎么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往家里带？”

我低着头没有回答他。

“看来是我们平时太纵容你了。”他见我不回答，也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所以他转了个身，对盛意说道：“你也是，怎么这么大个人了不知道回家？赖在我们家算怎么回事？”

盛意也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爸爸碎碎念念许多话，最后他对盛意说：“好了，你要是没地方去就去警察局，警察能够替你找到家的。”

“走吧，我刚好顺路，我送你去。”他看了眼手表，对盛意说道，他要立刻把盛意送去警察局。

“爸爸，他……”我不知怎的居然有了一股想要阻拦他的冲动。

爸爸看了我一眼。

我又改了还没有说出口的话，最后我看着盛意说道：“我，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盛意的眼神，我心里居然还有一点愧疚。

爸爸和妈妈思考片刻，说道：“这样也好，正好我们一家人没有好好的聚一聚，等把他送进去了，我们一家人去吃顿饭。”

我犹豫着说：“能不能让他和我们吃完饭再去？”

他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我松了口气。

吃饭的时候，盛意也一直看着自己的碗，从来不主动夹菜。

我看不下去就一个劲的给他夹菜。

我妈妈小声地提醒我：“乔乔，让他自己夹。”

我敷衍地点点头。

“舒建海，你把钱还给我！”要吃完饭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叫我爸爸的名字。

我一转头，看见一个拿着刀的人正红着眼冲我跑过来，我紧紧地闭上眼。

但是我知道的是盛意在护着我。

当我听见周围人的惊呼的时候，我才敢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我看见地上出现一大片红色的血，那是盛意的血。

我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盛意，他嘴角有血，脸色极其苍白。

“盛意？”我声音颤抖着呼唤着他，他好像使劲在撑着眼皮看我。

这里就在警察局附近，这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盛意被送进手术室里，我麻木地站在门外。

“乔乔，你去休息一下吧。”不知道等了多久，我看到了妈妈站在我面前。

我对她摇摇头，“我去一下洗手间。”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散乱，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我洗了把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是第一次，我感到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盛意却为了保护我，自己陷入了危险。

我在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一定不赶他离开了。

妈妈告诉我那个人是爸爸以前的合作伙伴，因为赌博，挪用公款，现在正处于逃逸状态，可能是输红了眼，居然想要让爸爸把钱拿给他去赌。

可是这跟盛意又什么关系，那个人明明是冲我来的。

他的手术终于结束了，盛意脱离了生命危险。

我松了口气，在他病床边没日没夜地照顾他，终于我熬不住了，在他床边趴着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看了盛意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又在盯着我，我困意瞬间消失。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不自在地开口。

他摇摇头，示意我没事。

那张苍白的脸在我眼里，我看着居然有点心疼。

为了活跃一下气氛，我佯装轻松地说道：“你都快成医院的原住民了。”

……

但是我说完就后悔了，谁这么开玩笑啊，想着想着我又又些气恼，从前都是别人想法子逗我开心的，我什么时候主动向别人开过玩笑啊。

可是盛意是我的救命恩人，逗他开心又怎么了。

正在我内心作斗争的时候，一阵有气无力的笑声传来。

是盛意在笑。

我也尴尬地跟着一起笑。

“你是不是傻？为什么要替我挡刀？”我又问他。

他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摇摇头：“现在我们扯平了。”

他点点头。

他住院的时日里，我的爸爸妈妈都不好意思去看他，他们觉得对不起他，我趁机说：“那就把他留在家里吧。”

他们想了想，同意了。

我终于放下心，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盛意，盛意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开心。

但是实际上，盛意心里很开心，他只是怕他表现出来我会觉得他没有出息。

我天生比较话多，所以盛意的病房里都是我的声音。

麻婶来送补汤的时候都说：“乔乔，你少说点话吧，你看，盛意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我摇摇头，“我才不呢，盛意不爱说话，我就多说点话，这样就不会感觉冷清了。”

盛意居然也慢吞吞地开口：“我喜欢听乔乔讲话。”

我愣了愣，居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听到了吧麻婶哈哈哈。”只是我又大大咧咧地开口。

我能感觉到盛意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但是每次我看向他，他都会挪过头，假装看其他地方。

为了维护他小小的自尊心，我就勉为其难地不拆穿他吧。

时间过得很快，终于熬到了盛意出院那天。

盛意身体恢复得挺好的，他脸上的笑容更多了。

爸爸妈妈来接他，还给他精心安排了一个房间，我能明显地看到盛意脸上的受宠若惊。

后来我发现，盛意有虽然话少，但是很有唱歌的天赋。

因为我偶尔会无聊地哼一哼歌，他就会附和。

我听到后，就会让他唱歌给我听。

他也不拒绝，安安静静地唱给我听。

我旁敲侧击地问过盛意家里的事，但是他好像很逃避这个话题，我也就不再问了。

只是有一天他突然跟我说：“乔乔，你会永远相信我吗？”

我不理解他这句话，只是很轻巧地点头，然后告诉他：“盛意，我永远相信你。”

他似乎松了口气，笑着对我点点头：“谢谢你。”

盛意在我家住了半年多，我让他跟我所有的朋友都认识，我们都是朋友。

江荆也很喜欢他，他觉得盛意很真诚，适合当朋友，我也这样觉得。

盛意一直住在我家也没什么不好的。

但是美好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的。

那天我和盛意正在家里看书，听见有人敲门，接着麻婶把人带上了二楼，起初我没有在意，以为是爸爸的工作助理，因为之前爸爸也总是让自己的助理来家里拿资料。

但是我不经意看见了大门外的警车。

为什么会有警察。

我疑惑地对盛意说：“盛意，你快来看。”

盛意走到我旁边，我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有一瞬间地失神。

看到警车，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不自然。

“你怎么了？”我小心地询问他。

他摇摇头。

麻婶在门外敲了敲门，盛意咽了咽口水。

我下意识地握住盛意的手，冲门外问道：“麻婶，怎么了吗？”

“乔乔，警察来找……”麻婶还没有说完，就有另外的陌生的声音。

“舒小姐你好，我们是来找盛意的，我们知道他住在这里。”

我看了眼盛意，盛意对我点点头，我犹豫着去开了门。

“你们找他干什么？”我只把门开了一个缝，让盛意站在我的身后。

“我们接到报警，怀疑他和一起刑事案件有关联，舒小姐，请你不要妨碍公务。”其中一名警察对我警告一番。

“怎么可能，你们搞错了吧。”我挥挥手：“你们走吧。”

“不管怎么样，盛意都要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他们准备推开门进来，我正准备关上门，盛意就松开了我的手。

他摸了摸我的头顶，对警察说：“我跟你们走。”

“为什么？”我不可思议地问他。

“对不起。”他说。

说完，他就跟着警察一起走了。

直到警车离开我家，我才像突然回过神来，叫上司机就去了警察局。

到了警察局，我看到了盛意和一个穿着贵气的中年妇女坐在一起，警察却不知道去哪里了，她正在不遗余力地打着盛意。

一边打一边哭。

我毫不犹豫地过去挡在盛意面前：“你干什么？这里可是警察局。”

女人明显一怔，反问我道：“你是谁？我打这个不孝子，还要跟你报备？”

我答不上话，转过头看盛意，盛意低着头，看见我，他对女人说：“你别动她。”

他的眼睛冰冷地盯着女人。

女人果真没有动手了，气哼哼地坐在旁边，头也撇向一边。

警察拿着一沓资料走了过来，看着盛意说道：“我们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你，跟我来吧。”

盛意点点头，跟着他进去了。

我听见那个女人说：“等着吧，有你小子好果子吃。”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不喜欢这个女人，所以我毫不客气地对她说：“你闭嘴，你再说话，我让你离不开繁城。”

女人噤了声，不服气地看着我。

我们俩一起在这里等着，不一会儿，来了一个年轻男人。

他匆匆从出租车上下来然后跑向那个女人，他气喘吁吁地说：“淑安，你怎么一个人就来了，那小子没对你做什么吧？”

被叫做淑安的女人点点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年轻男人。

“没有，警察已经把他抓了。”

我看着这一幕，内心嫌恶，我把头转向一边，看着盛意离开的方向。

年轻男人看到了我，走到我面前向我伸出手，又微微笑道：“你好，我是律师，叫徐子易。”

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认识我，但是我觉得他们不是好人，况且对盛意不好的人，我也没必要笑脸相迎，我没有伸出手，只是冷淡地说：“舒乔。”

徐子易脸色一变，对我谄媚道：“舒小姐就是舒董事长的爱女吧。”

我没有回答，只是问他：“你们和盛意有什么仇？”

他笑了笑，说道：“舒小姐，我劝您还是离盛意这种人远一点，我看见他和您一起逛街，这种人给您提鞋都不配。”

徐子易认识我，还知道我的家世，是他报警抓的盛意，我不了解盛意和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是很明显，他们不像好人。

我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盛意终于出来了，不同的是，他的手上多了一副手铐。

警察说：“好了，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核对一下。”

那个叫淑安的女人去问警察，“那个兔崽子，他怎么判？”

警察看了一眼盛意，只是摇摇头，然后就带着盛意走了。

我上前拉住盛意，警察看了我一眼说道：“请你不要妨碍公务。”

“我想和他说几句话，谢谢你。”我和警察委婉地说道。

警察为难地点点头：“就五分钟。”

警察离开了。

我看着盛意，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我轻声地问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看着我，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最终他只是不确定地问道：“你相信我吗？”

我点点头说道：“我说过的，我永远相信你。”

他对我笑了笑，说道：“不是我做的。”

警察把盛意带走了，我一个人回了家。

回家以后，我看到了爸爸妈妈，他们担忧地坐在沙发上，看到我，他们才松了口气。

“乔乔，发生什么了？你终于回来了。”我妈妈走到我面前关切地问道。

我抱住妈妈终于哭了出来。

“妈妈，盛意，盛意不是那样的人，你们救救他……”我已经找不到办法了。

徐子易告诉我，盛意家本来在乡下，但是由于拆迁就有一大笔费用，一夜暴富，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可是盛意的爸爸在拆迁费到手的前一天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