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生存手札 第10章 小短篇

堰城是个极度干旱又贫穷的地方，这是李知衡对这个地方的第一印象。

李知衡两天前被绑到了这个地方，李氏集团在富庶的a市有着巨大的财力和势力，不免有人眼红，两个胆子大的人绑架了李氏集团的继承人李知衡，准备捞一笔钱逃之夭夭。

可惜，李知衡的父亲李尧不是善茬，他报了警，警局碍于李氏集团对a市的影响，出动了所有警力，排查全市的车辆。

但绑匪还是趁着混乱，开着一辆面包车出了a市，车子开到堰城熄了火。

堰城处于a市和c市的交界处，属于三不管的地方，所以这里的人都与世隔绝，见钱眼开。

绑匪把李知衡带到堰城山上一个废弃仓库里，然后开始修车。

“绑匪一共有两个人，高的瘦脸，矮的叫大头，根据监控，两个人极有可能，已经带着受害者出了a市。”警察途明正站在会议室大屏幕前跟一众警察说道。

一个年纪稍长的男警坐在对面，一拍桌子：“太嚣张了，一定要抓住他们！”

瘦脸和大头带着李知衡在堰城呆了两天，他们没有通讯工具，也不知道该跑去哪儿。

大头呆呆的和瘦脸本是工友，两人长期消极怠工，工资被扣了，瘦脸有一天问大头：“敢不敢干票大的？”

两人就这样，把目标定在了富人家的儿子李知衡身上，李知衡二十岁，从小到大，只会吃喝玩乐，最好下手。

“要不咱回老家吧。”大头对瘦脸说。

瘦脸正在修车前盖，闻言顿了一下，拍了一下大头的头：“警察现在就等着咱回去呢，我们就该有多远跑多远。”

瘦脸高高瘦瘦的，还留着齐肩长发，嘴里叼着根烟，说起话还时不时扬扬头发。

大头反应过来，也点点头，又问：“那咱们走了，那小子怎么办？”

瘦脸看了一眼仓库里被五花大绑的李知衡，云淡风轻地说：“杀了，扔山里。”

这段对话被躲在树后的季青听得一清二楚，虽然在堰城，她对于那些抢劫打架的事情，已经能做到尽量熟视无睹了，但杀人这种事，她还是没有亲眼见到过，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观念，季青回家了。

回家后，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那两人待的废弃仓库是她家的，季青还是决定报警，可惜堰城地势偏僻，连信号也时有时无，无法求助。

她又想起白天那两个人说要杀人，两人还在修车，修完车是不是就要动手了？思来想去，最后，她打着手电，揣了一把小刀，上了山。

在靠近仓库的时候，她关了手电，猫着腰走了进去，借着月光，他看见了小木床上熟睡的两人和在地上昏睡的李知衡。

季青用小刀割断了绑着李知衡的绳子，他试着教训他，发现他好像正在发烧，但好在他有一点意识，就这样，季青扶着他出了仓库，瘦脸和大头睡着死沉，他们很幸运没有被发现。

第二天一早，瘦脸和大头就修好车跑了，好像季青为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季青用仅有的一百多块把李知衡送去了小诊所。

李知衡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扎着低马尾的女孩，坐在自己的病床边，季青没来得及好好打理自己，额头前有许多碎发，睫毛很长，她两只手环抱着，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她好像也知道他醒了一样，睁开眼睛说：“你醒了，医药费一百二，记得还我。”

李知衡点点头，看见季青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了。

他头还是迷迷糊糊的，只记得自己去体育馆，后来被人打晕了，有人在他差点以为自己快病死的时候救了他。

隔了一会儿，季青提着一个塑料袋回来了，她打包了一份早餐递给了他，一边说着：“你快趁热吃，然后快回家，还有医药费。”

她说完就伸出手。

“谢谢。”

他吃完早餐，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一分钱都没有。

季青没说话，沉默了好一阵，才下定决心说：“那算了，你好了就快回家吧，这里不适合你待太久。”

李知衡去借了个电话，还是没信号。

由于近期没有交够钱，医生把他们俩赶出了诊所。

“那我去警察局。”季青听见李知衡说这话，制止道：“别去。”

季青拉住他，叹了口气摇头平静地说：“他们不会管的。”

在这见钱眼开的地方，没有任何东西比钱更有用。

季青想了想，对李知衡说道：“跟我去个地方。”

堰城内多是小巷，弯弯绕绕，李知衡跟着季青到了一处宅院门前。

季青上前敲了敲房门，“时芒哥，你在家吗？”

不一会儿门就打开了，是个清秀的男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蓝白色的衬衫，他在城里的小学教书。

看见季青，他似乎很疑惑，“季青，你怎么来这儿了？”季青把李知衡往时芒面前推了一下，又说：“他能不能来你家住几天？”

“他是谁？”时芒问季青说。

“你怎么什么人都往我这带？”

“他是外地来的，迷路了。”季青又向李知衡使了个眼色对他说：“是吧？”

李知衡不清楚听为什么要撒谎，却还是顺着她的意思点头，李知衡穿着有名牌标志的衣服，只是有些发皱。

时芒不动声色地打量他，随后点点头问他，“住几天？”

时间站在门后，给他们让出一个入口，李知衡跟着季青进去，季青跟在时芒身后说：“可能会常住。”

里面的院子很大，还栽着两棵不知名的树，叶子枯黄，好像快干死了，李知衡突然想起，好像自从来了这里，就没见他们怎么喝水。

时芒带李知衡去了客房，让季青在客厅等他们。

“你之后就住这儿。”时芒打开一扇门，房间内摆设简单，很干净。

李知衡点点头说：“我叫李知衡，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姓时，在城里小学当老师。”时候回答他，然后往客厅走。

“时老师，我家住在a市，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李知衡跟着他身后追问。

时芒停下脚步，上下扫了他一眼，蔑视地说：“堰城这地方，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堰城交通闭塞，几乎没有公车。

“堰城？这儿？我从来没听说过a市有这地方？”李知衡问他。

“这儿不属于a市，你想回家，得再等等。”时芒丢下这句话，就去找季青了。

季青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看见时芒回来又站起来，时芒给季青倒了杯水，“你喝吧。”

季青双手捧起杯子，喝了几口水，“谢谢。”

“时芒哥，你真大方，善良，仁爱……”

“行了，别夸了。”时芒打断他，又说：“这是最后一次，季青，你的善良不适合用在堰城。”

季青敷衍地点点头：“好，以后不会了。”

时芒和季青在同一所福利院长大，时芒比季青大五岁，一直保护她，他学习好，考上堰城大学，毕业后当了老师，这所宅院是他找回亲生父母亲后，他的父亲给他的。

但是后来，他父亲出了车祸去世了，季青十八岁时也离开了福利院，但她一直没有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季青总会遇到来堰城“迷路”的外地人，然后往他这儿带，他也假装不知道。

时芒不希望季青待在堰城，他总觉得，季青应该去更好的地方。

季青抬起手，看了看手上的表说：“糟了，我送货要迟到了。”

她站起来，对时芒说：“我先走了，谢谢你，时芒哥。”

不等时芒回答，季青就已经走远了，留下李知衡和时芒，季青找了份收木材的工作，那些木材都是上等品，那座山上的仓库就是季青放木材的地方。

李知衡没有见过这样贫穷干旱的地方，所以很好奇，时芒警告他不要到处跑，他表面上答应，心里却想自己一定要把这个地方逛个遍。

时芒去工作了，没有心思管他，只是交代了几句让他自己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

李知衡家里的管家来堰城找到了他，他瞧不起季青，对她冷嘲热讽，李知衡走之后，给季青留下了联系方式和地址。

不久后，时芒生病了，季青情急之下，带着时芒去找李知衡，是李知衡的父母见的季青，他们没有借钱给他们，时芒很快就病死了。

季青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在a市，与李知衡还有婚约，她出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