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龙战没有和我□□,只是从后面紧紧的抱着我,紧到不允许我离开他身体一点距离,他睡的似乎并不安稳,半夜会有轻轻的呢喃,像个做梦的孩子。我一直没有睡着,听着他有时平缓有时急促的呼吸,听着他耳语般的自语,还有,他偶尔的一声低低的哭泣。
早上天亮的时候,我才在极度的疲倦中昏迷般的浅睡,但没过多久,就被一个男人温热的手弄醒。抚摸我的脸,眼睛,嘴唇,仅限于此,没有再色情的举动。
我睁开眼,“让我再睡一会好么?”
他看着我摇头,“不可以,上午10点的飞机,你现在就要起床。”
“飞机,去哪?”我睡意全无,虽然头痛让我精神疲惫。
“云南,瑞丽。”
“为什么去云南,瑞丽是什么地方,干嘛不去丽江?”
他的头动了动,凑近了我的脸,“瑞丽只是中转站,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缅甸。”
我的脸色变化了一下,心里有些明白了。缅甸,这个中国的古老邻邦,不但有闻名遐迩的翡翠,还有同样赫赫有名的罂粟花。
“这次行程,也是给你的考试题目,通过了,你就可以做我的保镖。”他盯着我,眼睛里露出了暧昧的神色,补充了一句:“贴身保镖。”
十分钟后,我已经穿戴整齐,还是我昨天的衣服,牛仔裤,紧身T恤,小羊皮短靴。
龙战盯着我看了半分钟,转开眼睛,漫不经心的说:“有空的话,我带你去买衣服。”
我耸肩,“没问题。”有人出钱买衣服,是女人都不会拒绝。
“你起的过于快,现在才六点半。”
“我想去医院,看看我妈妈。”我注视着他,“我有预感,如果我通不过你的考试,很有可能不成功便成仁,对不对?”
他深蓝的眼睛瞬间像沉入了海底,带起巨大漩涡,吞噬我的神志,“对,所有的情况,你都要自己应付,我不会有一点点优待,如果你死了,只能GameOver,因为现实不是游戏,没有复活的机会。”
我点头,“明白。”
一个小时后,我出现在仁爱康复医院的走廊里,龙战没有和我一起上来,他很绅士的说不打扰我们母女相处的时光,但我知道,这只不过是因为在他眼里,我还不够资格让他陪着我看我的妈妈。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让我很不舒服,上了三楼,走过长长的走廊,推开一间病房的门。
一个衰弱的女人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听见门响,艰难的扭过脸来,看着我。
我把门关好,走到她的病床前坐下,看着她瘦骨嶙峋的手臂。
她看着我,动了动嘴,但没发出什么实质性的声音。
我向她点了点头,“一会我会去找医生,为你动手术。”
她惊异的看着我,眼中闪现出希望和怀疑的光。
“是真的,我现在有一笔钱,虽然不多,但足够你做这个手术。”
女人的嘴唇用力的开合,终于发出了沙哑微弱的声音,只有一个字,“你……”
“米薇,记住,我叫米薇。”我露出微笑,不等她说话,继续说:“我这里还有一些钱,留给你,出院以后回老家去吧,记住,不论是谁问起,你都是我的妈妈,这关系到我们两个的命,记住了么?”
她看着我,眼中露出了了解和坚决的神情,枯萎的脸上闪动着下定决心的光彩,点了点头。
我从包里拿出了另一张卡,我的银行卡,放在她手里,站了起来,“再见。”
我就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她孱弱的声音在叫:“薇…薇”
我回过头,看着她干涸却潮湿的双眼,淡淡微笑,“谢谢你。”
龙战坐在保时捷里抽烟,看到我上来,掐灭了剩下的半截,“完了?”
“嗯。”
他没有打火,很有兴趣似的看着我,“有时候,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冷酷的女人,似乎没有感情。”
说实话,龙战会问出这样一个幼稚的问题让我有点惊讶,但我对他问题的内容感到愤怒。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波澜不惊的点头,“没错,我这种冷酷的人才最合适做保镖。”
“生气了?”这男人的声音居然带笑!
我不理他,剥开一条口香糖放进嘴里嚼,你凭什么说我没感情,我有感情也不给你!
龙战也不再和我说话,发动车子,随手打开音乐,劲爆的重金属声盖过了发动机本来就不大的声音,吵得我的头更加一阵阵的疼。我想叫他把声音关小,又不想和他说话,只能忍着,而龙战似乎也打定主意不理我,车子开了三十分钟,硬是没说一个字。
我痛苦的瞥向驾驶盘上他手边的旋钮,却意外的被他左手无名指的图案吸引了目光,这个像戒指一样的纹身我见过,但没有看清,今天的角度和光线都是最佳组合,所以我这次看清了,纹身其实只是两个字,戒指一样大的字,思嘉。
我不知道我的胸口为什么突然憋闷,思嘉思嘉,到处都是思嘉,龙战你怕别人不知道你□□爱上你妹妹?
失去了绞尽脑汁去关他音响的精神,我闭上眼睛,靠在座椅背上,声音大就大吧,震不聋就行。
重金属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换成了轻柔舒缓的音乐,很小声,龙战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睡一会吧,到了我叫你。”我不说话,因为我真的是太困了。
他果然很体贴的到了机场才叫我,下车后我才发现,原来不止我们两个要去瑞丽,同行的还有五个人,四个看起来都是保镖,余下的一个,长得很斯文,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我第二眼时认出了他,就是第一次见龙战的时候和他在一起的叫森的男人。几个人拉着几杆旅行箱,穿的休闲时髦,明显是去度假。
森对着我笑了笑,意义很暧昧,转头对着龙战说:“龙,你的新宠?”
龙战笑了一下,笑的非常好看,随意嗯了一声。
森又问:“你要带她去?龙,你对她真的不一般,别告诉我你爱上她了。”
我对森一直没有什么好印象,他搂着两个裸女接吻的镜头随着他的脸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无下限。虽然龙战的行为也很无下限,但我的潜意识里拒绝把他和森相比,说不清原因,我对自己说是因为我必须要待在龙战身边,不能给自己增加心理难度。
龙战对森这句无聊的言语不屑回答,嗤笑了一声,拉起旅行箱往托运处走。
眼睛瞟着他们的黑色旅行箱,我深表怀疑,几个□□的男人,去缅甸肯定不是为了旅游,又不是女人,也不需要带什么衣服,那这些箱子里装的,八成就是毒品。我很希望漂亮的机场小姐能按停传送带然后叫保安,遗憾的是,所有行李顺利过检,小姐涂满眼影的眼睛还在不时瞟着龙战。
龙战伸手搂住我肩膀,小姐立刻向我投来了羡慕嫉妒鄙夷不屑的目光。
顺利通过安检登机,我调好座椅,闭上眼睛继续补眠,龙战坐在我旁边,他身旁是森。森似乎对我跟着很感兴趣,低声和龙战交谈。
“龙,你最近对女人需要强烈?”
“……”
“我不明白,要女人的话,怎么不带白莎,白莎真是个天生的尤物,怎么,你对她腻了?”
“…女人,总是要时常换换新鲜口味。”
“哈哈哈,龙,还是你会享受……”
在我听来,森的笑声真是猥琐低级,翻了个身,脸朝窗户睡过去。
再次被龙战弄醒的时候,飞机已经着陆,大概是因为跟下流的森在一起,龙战的行为也变得下流起来,他弄醒我的方式充分表明了这个事实。我愤怒的睁开眼,瞪着他,他毫不在乎的露出轻挑的笑,就连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眸子,都蒙上了一层邪恶的色彩。他身后,是森更加猥琐的笑脸。
面对流氓,我选择无视,因为你表现的越是贞洁烈女,流氓就越兴奋,明白了这个道理,可以减少很多麻烦。果然,面对着我无动于衷风尘打滚的脸,两个流氓意兴阑珊。
瑞丽是个很美的地方,这是我第一次来云南,却不能好好的观光,这帮男人不知从哪里雇了一辆破旧的小面包,冒着黑烟撂蹶子似的跑,强烈的恶心感破坏了我本来很好的心情。
从还算现代的城市里跑了一个多小时,看四周的景物,似乎已经到了农村,破旧的面包车又抽风似的狠狠颠簸了几下,终于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