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看着周围一大堆纯金的昂贵装饰陷入了沉思。
一天前,当简易还在疑惑为什么一道题能算出来三个不同的答案,为了得到真理,知道是哪一部出错了,草稿纸上已经装不下笔痕了。
他轻轻咬住笔杆,看着解析一动也不动,连呼吸声都是那么的细小。
宫露还是没在家,那天阳光正好,简易在阳光下舒舒服服的。而且安安静静。
是时难的一个视频打破了安静,简易把笔放在桌子上,按了接通键。
时难那头明显是在外面,因为他看见亭子顶了。
“喂,明天有空没有??”时难干脆利落的说。
简易听的仔细,伴随着的还有剪子修建枝桠咔嚓咔嚓的声音。
时难只露了半张脸,尽管只有半张,但深邃的鼻梁,在阳光下变成琥珀色的瞳孔也足以让人痴迷。他眼神只是漂了两眼屏幕,然后就对着侧脸不知道在干什么。
而简易视频根本就没打开。
简易想了一会儿,回应道:“有的。”
时难模糊回应了一句,然后用命令的语气说:“那你明天陪我出来一趟。”
以时难的风格是不会解释为什么的,他也没有管简易能不能,直接挂断了。
简易看着通话13秒的消息陷入了沉思,手指往上滑,看到一堆通话记录。时难告诉过他,跟熟的人除了不说正事儿以外,都是直接打视频的。
他单纯觉得,可能明天又是带着自己去风景好的新地方溜达,他总是调侃时难像溜达鸡,时难不说话,只是轻蔑的笑笑。
直到跟时难会面后,时难带简易来了黄金店。
让自己陪他买黄金的?
“进来啊,你帮我挑挑送礼送什么好。”时难冲简易勾勾手指,单挑着眉。
简易清了清嗓,跟在时难旁边。
时难道:“我后天就要去H城了。”
简易点点头,轻轻问:“去干嘛?”
时难左看右看,漫不经心道:“去小姨家,小姨待我挺好的,所以今天给她挑件礼物。”
时难觉得,送首饰太一般了,像小姨那种人,最不缺的就是首饰,自己送了也是压箱底,还不如买个黄金装饰品,到时候摆在柜子上也比压箱底强。
“哎你猜我为什么上周为什么没给你发消息?”时难转头,眼底是压制不住的兴奋,笑着露出前面几颗大牙。
简易思考一会,按照时难的特性,不发消息搞消失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了,“去哪儿玩了?”
被猜到的时难干脆低头笑了一声,舔了舔嘴角,更加兴奋的告诉简易:“我操,我跟你讲!澳门真特别好玩,五天我把著名建筑都去了!而且——现在国内的所有地方我都去过了!”
其实国内早就应该都去过了,但是澳门一拖再拖。时难已经为下次旅游做打算决定去哪儿了,因为伦敦纽约,东京圣彼得堡,巴黎这种必去的地方已经去过了,在小学还没上完的时候。
说话的同时,时难就把手机拿出来相册打开,给简易看他拍的照片。
大三巴牌坊,东望洋灯塔、玫瑰圣母堂…每个地方只拍了一张照片,在时难的镜头里,夜里澳门街道的繁华展现的淋漓尽致。
时难:“我还去澳门赌场了。”他不止怎么着,提了一嘴,但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就停下了。
简易没注意他的不对劲,有问有答的说:“赢了多少?”
赢了多少?时难在心里不可置信的重复,他就这么笃定自己赢了吗?
简易那边的想法很简单,他当然知道赌场的风云,但时难敢说,肯定是赢了的。他知道时难爱炫耀,输了的事儿从来不提。
不回答也不是个事儿,时难有点丢脸,讪讪道:“呃…不太会玩,没玩两句百八十万,没了。”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此时少爷不知是尴尬还是没底气。
简易也愣住了,没忍住放慢了脚步,他还以为时难赢了多大的数目呢,数目是挺大,不过是输进去的。
不会玩还玩,有钱人的世界他不太懂。
不知道逛了多久,时难在一个金凤凰模型装饰品旁边停下了,指着它说:“把这个拿出来我看一下。”
店员也没有势利眼,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放在玻璃台上,好心的跟时难介绍:“帅哥好眼力,这个是一周前的新款,不管是送人还是摆家里都有排面,这些质量是三百克,现在有优惠,折算下来就是13万人民币。”
台上的凤凰做工精细,身姿窈窕,身上的羽翼熠熠生辉,由于是黄金雕刻的原因,更显华贵。眼睛上的一颗翡翠越发神圣。
就它了。时难“打包吧。”
许是今天销售量不太理想,好不容易碰见个爽快人,店员发出欣慰的笑容,感动的说:“现金还是……”
没等店员说完,时难就抢先:“刷卡。”
在给时难刷卡的同时,时难目光又看向了新的注视物,这家店有两个柜台,一面是买装饰物的,另一边是戒指项链。
中间的位置摆放着夺人目光的戒指,一个戒柄是少见的莫比乌斯环,中间有一颗小玫瑰,玫瑰的旁边连接着几颗细钻;而另一个,莫比乌斯环旁边环绕着像荆棘一样的装饰,旁边依旧有细钻。
均为银包金,旁边写着。
时难用手肘怼了一下简易,在他耳畔悄悄的问道:“你看那对戒指,好不好看?”
简易看着戒指若有所思,最后淡淡道:“好看。”
店员把凤凰打包好,恭恭敬敬弯腰递到时难手上:“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出来后,走到分岔路口简易本想着直接打出租回家的,毕竟他和时难又不顺路,时难也同意了,但正要拦车时,时难拉住了他的胳膊,反悔着说:“等下简易。”
简易疑惑转头。
时难没有松开他的胳膊,拉了好一会儿才倔强解释:“我后天去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今天去我家吧,我姐不在,向阳也在家,你正好可以跟它玩。”
简易讪讪一笑:“好啊。”
再次来到时难家,室外的装饰风格已经变了样,路两旁的冬季花已经全拔了,下了新的种子,松动的土更黑了。气温回春,草坪上已经把喷泉重新装上了,现在正源源不断的流着水。
简易一直在时难后面走,刚一进门,简易就看见一直比正常狗肥胖的阿拉斯加从楼梯上飞奔下来,一下子跳到时难身上兴奋的狂吠着。
时难也像老父亲一样慈祥的摸摸他的头,脸上再也按耐不住笑容,像哄小孩一般:“哎呦,想爸爸了呀。”
向阳冲他使劲摇尾巴,简易像不存在一样在哪儿尴尬站着,又不能打扰他们‘父子情深’’。
最后还是管家来了,向阳才从时难身上下来。管家接过时难手里的东西,询问时难想吃什么吩咐厨房去做。
时难摇摇头,“不用了。”然后打趣的看向身后的简易,现编道:“我朋友说今天他下厨。”
简易揉着向阳的脑袋,刚还在感叹这狗不怕生,听到时难这话不可置信抬起头:“啊?”
什么时候说过了??
管家可不管真的假的,反正自家少爷吩咐了,识趣的走开了,“那少爷有什么吩咐记得叫我。”
时难带着向阳上楼了,见简易还发着愣,给他叫回了神,简易赶忙跟上。
简易在沙发上随便坐下来,向阳见状立马扑了上来,一百三十多斤的阿拉斯加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压着简易的肚子,险些让他喘不过气,狗狗的爪子还不老实,一直想碰简易的脸。
简易一直躲闪,不是嫌弃,而是爪子打在脸上是真的痛!他有点好奇时难是怎么熬过来的?或者向阳在他面前也这么失格这么疯狂吗?
时难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舒服极了。看着一人一狗玩的这么不亦乐乎,摇头笑笑,“我大儿啊,粘人。”
简易在心里暗骂,你大儿你怎么不跟他玩!
简易掰着向阳的脑袋让他正过来,简易看着狗,狗狗也看着简易,这怎么长的跟他爹有点像呢?
不知不觉,简易突然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时难听到后把手机扔到一边,两步迈到简易旁边,单腿跪撑在沙发上,把向阳推到一边,双手拽起简易的衣领让他被迫抬头看着自己,时难居高临下,带着玩味,忍不住笑着质问。
“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夸我呢骂我呢,给你好脸子忘了谁是主是吧?”
这个姿势地位一显而知,时难有着霸王风范,把简易显得那么娇柔。
简易知道时难是在跟他开玩笑,这话要是刚认识的时候跟简易说,他可能真的会畏惧,但现在按捺不住的笑容出卖了时难。
他看着时难的眼睛,那神圣眼睛像深海的漩涡,把人引入深处愈发不能抵抗,又像遥远的星空,遥不可及。
时难笑容一直挂在脸上,看着简易的脸,就咽了口口水。
一旁的向阳也不知道他们在干嘛,但是这个动作保持这么久,让单纯无知的修狗感到疑惑,哀嚎着叫了两声,用前爪去扒拉时难的腿。
时难也觉得怪怪的,松开简易的衣领,重新坐在了简易旁边。
“我是说向阳跟你一样有风范。”简易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找台阶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