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大清早,简易就被楼下的沸沸扬扬吵醒了,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每个路灯上都有,原本空阔的树枝上,现在挂着细细的彩带,树下还堆着花花绿绿的小礼盒装饰。
怪有意思的,简易想。
今年工作格外忙,往年宫露和简曾就算平时在忙,像除夕这种重大节日也会空出假来的,今年就不了,宫露安排了半天的工作,发现还是推不开,一大股歉意在心里激发,她不停的跟简易道歉。
失落感就像乌云,一点一点吞噬着蓝天,简易故作坚强,开朗的说:“奥——推不开就别推了,好好上班吧,大不了白天去朋友家呆着,晚上回来睡一觉就过去了。”
简易摆摆手,表面是在给宫露表达不在意,实际扇动的是心里的孤单。可能今年运势不好吧。
去年倒霉的事儿多,今年不会还这样吧?
简易洗漱完就去吃宫露早上热在锅里的菜和饭,宫露起了个大早,做了很多简易爱吃的菜,可能也是为了弥补自己的劳碌。
扒拉几口饭结束了这个早上,菜甚至都没吃全就开始收拾碗筷了。菜的味道当然不会变,变的是郁郁寡欢的心。
简易打扫着一点尘埃都没有的家,动作行云流水,灰色的大理石地面都要被拖出一层皮了。
事实是他除了这些事无事可干,嘴上跟宫露说去朋友家过,但他怎么可能真去,去打扰别人别人的合家欢乐来满足自己吗?简易当然不是那样的人。
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一声,打破寂静。
简易立马把拖布靠在柜子上,自己去看手机,手机页面弹出一条信息。
vx
【时与难:新年快乐。】
简易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发出今天唯一值得的笑,手指在屏幕上简单敲了两下。
【禁言别说话:新年快乐!】
他盯了屏幕好一会儿,确认时难彻底不会回了以后才放下手机去干别的事儿。
家里的春联还没贴。简易去拿了春联,撕开袋子,拿着胶带开门,肯定要先贴门口上的,走廊的温度不低,简易没穿外套,撸起袖子就开干。一个人贴属实费点劲,因为最主要的问题是看不着歪正,只能一点一点凭感觉来。
“哎呀,小易怎么现在才贴春联啊!”年迈的声音传来,简易回头,是五楼的老奶奶,现在遛狗回来了。
简易骗她说:“奥,之前不在家,今天刚买的。”
老奶奶和蔼可亲笑着回家了。
正常人家春联都是在除夕前两天贴好的,很少有人当天才贴,因为忙不过来。简易撒谎了,这春联早就买好了,是特意留在今天贴的,免得今天没事儿干。
中午没有吃饭,简易逼着自己睡觉,下午四点实在睡不着了才起来,起来后回了消息,看了朋友圈朋友们分享的午饭,和杨霖玩了会儿游戏,写了两个小时作业,现在天黑的也早,看,天又黑了。
过的没劲就没劲吧,简易根本不在意,至少没有那么空虚孤单。
晚上简易把存了好久的动漫和电视剧一次性看完了,此时是晚上九点,白天睡多了的缘故,太早也睡不着,就又看了会电视,磕了点瓜子儿。
简易实在没想到,今年春晚居然这么有意思,毕竟…他已经三四年没好好看过春晚了。
吃完饭就睡觉了,简易煮了袋混沌,因为饺子没买,冷藏的肯定也没有现包的好吃,可他一个人不愿意麻烦。而且,他觉得猪肉芹菜馅的混沌比饺子好吃。
可能是除夕大家都忙着跟亲人团聚了,平常消息多到爆的简易今天除了收到的“新年快乐”也没两个人找他。
看吧,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这个除夕过的真是不像话。
不过在没趣也得好好生活呀。
23:15
时难家。
每年时难家里都是热闹的,几大家子的人聚在他家吃饭,所谓年夜饭在时难眼里不过各位长辈们是一年一度的讨论大会罢了。
这场大会能开到两三点,只要还有长辈在场,小辈们就一个不能走,走了就没规矩,两三点散的,第二天还要不到五点就起来,经历了十几年风霜的长辈们肯定是习以为常,但晚辈们就不一定了……
一想到这里,时难就为睡不好觉而抓狂。
势力一样的家族肯定跟一样的在一起聚会,而在时难家的每年都是这些人,不对,今年多了时黎。
时黎虽然是晚辈,但经营的世面不比长辈差,更何况还是在国外,年少有为。自然座位也是坐在前头。
时家,傅家,宋家,李家,许家。
这里论实力背景的话非时家和傅家莫属了,两家强强联手,不知道扫除了市面上多少碍人眼力的东西;剩下的稍差一点,但许家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但奈何和时家关系好,又是在时家举行的,所以每年都会来。
桌上的食品也是西餐,在场男士哥哥西装革履,女士更是比谁的裙子华丽,谁的宝更贵,哪个看起来更有富气。
这种场合也只适合吃没有年味的西餐,要是像传统习俗一样吃饺子,那场面谁都不敢想。
李家少爷和宋家小姐他们都不熟悉,就没有过多交流,但年龄都和他们一样。
他们听着父母讨论利益,讨论市场,讨论地位……而他们只是老老实实的吃饭。
等父母这些讨论完后就开始询问起他们了。
宋父率先问出第一个问题:“孩子们都高二了,时间过的真快啊,想好以后上什么大学从事什么职业吗?是延续家族企业还是另有安排。”
宋父体型有点肥胖,看起来也没那么大的气场。
这种问题小辈们是不能主动回答的,要等父母回应。
傅粼淇作为这里成绩最好的,父母肯定最有发言权:“我家粼淇大学就在海外了,国内怎么说也差点。”
许父抬起酒杯碰一个,实话实说:“我家许常想去学医,努努力应该能考上好的医学院,那就由他去吧,反正家里还有他大哥。”
许常的大哥年纪也才二十四,现在做的小本生意。
时母傲气冲天:“阿难贪玩,但好大学肯定要上的,到什么想上什么我这个做妈的都给他砸进去,家里不差那点。”
这个话题到这儿就结束了,现在酒精有点上头了,李母唉声叹气问了一个问题:“这个年纪都气旺,想一出是一出,我家儿子啊,到处沾花忍草,头发都快成面色龙了,怎么办才好。”
时难转头,这才有注意到李少爷的头发,发根是绿的,发尾是蓝的,他不禁瞪大了眼,瞬间有点精神头。
我操兄弟,还是你会玩,时难在心里暗暗赞叹,下回自己也试试。
许母坐在她旁边,就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现在孩子都这样,对感情有向往很正常。”
时难跟许常说悄悄话,说李母太见外了,多交几个女朋友都接受不了。
许常示意时难再靠近一点,小声说着这位李少爷的风云事迹:“不,女朋友多是小事儿,他把人家小姑娘肚子整大了不负责。”
时难有点震惊的看着许常,但许常坚定的眼神不想是假的。
宋母见机有问:“孩子们对未来配偶都有什么要求吗?”
她问这个问题觉得不是没有用意的,她不在乎别人的答案,只是想听时难的回答,毕竟自己的女儿有着绝美的容颜,他有私心,如果时难所说的要求自己女儿有占的话,就趁机撮合一下,虽然听闻时难品质也恶劣了点,但像时难的家境,怎么也不会吃亏的。
李少爷抢着回答:“漂亮性感——阿姨你要给我介绍吗!”一下子激动了。
对于他的无理行为,他爸小骂了他,他不服气的低下头。
许常:“我想要我喜欢的。”
宋小姐:“有钱多金的!”
宋母用口型骂她傻,但宋小姐不明白有什么错,只是实话实话。
傅粼淇:“和自己家境没那么大差异就行,能吃哭一点,剩下我们一起努力。”
长辈们都夸赞她的不虚伪,傅粼淇只是小酿一口酒水,半抬的眼眸在靠谱些什么。
终于要听到时难的回答了,宋母期待万分,在她的注视下,时难却像机器人一样假假微笑,摇了摇头。
时父在等的过程中也挺期待的,自己的儿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等到最后也没说。有些无奈,时父酒有点喝多了,看着时难,打趣道:“我儿子不会还喜欢老顾家的闺女吧?”
此话一出那些知情的长辈们都轰然大笑,傅粼淇和许常听到那个多少年没出现过的名字也愣了一瞬,随后小心翼翼的注意时难的表现。
时难摇晃着酒杯,心脏差点骤停,尽管那个名字没有出现,但心脏还是一紧一缩的,缓了两秒,他噗嗤笑着,毫不在意的说:“好些年没见过了,早忘了。”
顾潇啊,如果小时候的喜欢能坚持到现在,那执念可太深了。
时母听到这里也叹了口气,有点遗憾的说:“那不是吗,这老顾家在海外也没回来过,说国外发展好,这等回来啊,可得好好聚一聚。”
其他人也纷纷赞同。
等开到后半夜都的时候,时难熬不住了,毕竟就这么干巴巴的坐着,一点意思也没有。他干脆把手抵在额头上,低头遮住半边脸,睡着了。
到底开到几点他也不知道,听到长辈们离座的声音他也就惊醒了。
把他们都送走,时难靠在一楼大厅的扶手上 ,一点精神头没有,眼睛好像下一秒就要闭上了。
“弟弟当真一点礼数不懂,几大家子人都在以礼相待的坐着,怎么就你睡着了。”具有威严性的声音在旁边想起,时难听到后困意全无,看着时黎轻蔑的看着他。
时黎也是个美人胚子,尖锐的下巴,高挺的鼻梁,大红的嘴唇愈发魅力,那双狐狸眼本就深邃迷人,此时还带着绿色的美瞳。大波浪披在脑后,耳垂上是两科大大的翡翠。身上的低领蓝色丝绸礼服华贵和不俗气,使她更加妖言惑众。
虽然说姐弟俩关系没之前那么僵硬,但也美好到哪儿去,时难客客气气叫了声姐来表示自己的错误。
时黎血脉压制,不依不饶:“真当不说你是看不见吗,那是给你面子,给咱家面子,四五十岁还不至于眼睛瞎!”
时难有点怂了,弯腰低头被迫承认错误。
时黎没有说话,上楼去了,待她走了之后,时难不满的顶着后牙,眼里全是不服气,用嘴型骂了一句“傻逼。”
宝宝们这个顾潇是重要任务呀!!后面会有几章因她而虐,起到一个推动剧情的作用!!
时难跟她有什么关系后面会说的!![粉心][粉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5章 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