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距离 第23章 法眼

今晚第一个在外面看见许常的人，是杨霖。

因为他和盛薇的离去让本来其乐融融的聚餐闹的不愉快，在他们走后，也不知道是谁说傅粼淇做的有点过分。

但做惩罚的时候明明他们都有赞同，最后却把锚点推向了发起的那个人，可能傅粼淇确实不顾别人感受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那些绯闻她也听说过，她也想看看当事人什么反应。

她看到了许常奋力挣扎，而盛薇平淡如水的回答让她生气，就三个字，盛薇什么也没说。

半个小时后聚会也不欢而散了。

……

简易没有跟杨霖一起走，没有人跟他顺路，他一个人走上天桥。

这座天桥是附近宏伟的建筑，从头到尾都有小黄灯带引路照明，可能是天晚了，现在桥上没有一个人。

一个人孤孤单单，就像在学校一个人走在校园没有人跟他玩。杨霖此时很寂寞，弯腰捡起桥上的小石头子就撇下了河。

石子太小，听不到动静。

杨霖好像看见前面好像有个人影，但是光线暗，加上他本来就有点近视眼，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有人有人呗，没有人才不正常！杨霖闷哼一声。

又往前走了十几米，杨霖才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十米的时候：头也不抬的要干嘛呀？不会要跳河吧！

六米的时候：这人好像认识……

三米的时候：卧槽！这不许常吗！

杨霖激动上前跟他勾肩搭背，兴奋的说：“我还以为你走了！原来搁这呢，咱们应该顺路吧？走啊回家。”

许常没有理会，铁打不动的站在原地，把杨霖的手甩了下去。

刚想起步的杨霖被搞的措不及防，道：“啥意思？不回家打算在这睡了？”

“你先回去吧。”许常依旧低着头望着下面的河流，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不对劲！十分有八分的不对劲！

杨霖像侦探一样摸索着下巴思考，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恍然大悟，语气沉重，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啊，你这是受情伤了！”

许常有被呛到，深思不疑惑还带着些许愤怒的反看杨霖，但又一下子懂了他在说什么，坚定的解释：“我不喜欢盛薇。”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单凭许常这么解释，杨霖肯定是不信的：“放屁！裤子不会自己掉，这种事怎么传出来的你自己清楚！难道只怪人家盛薇啊！”

在他第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许常就已经怒了，放在围栏上的手自然垂下，咬紧的牙让颤抖的下巴更加明显，眼里是藏不住的阴郁。

“那你怪我？”许常尽量忍住脾气，进下心来问杨霖，但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

杨霖背向他，大意凛然的说：“纵然你们都有不对，但你们也都有接触，现在校园环境就这样，谈了的死活不说，没谈的人人传。”

许常沉默了，是这样的，但那又怎么样，清者自清，从他和刚和盛薇加上联系方式到现在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学校里也是，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

“是，我明白她的心意，她没有给我写过情书，嘴上也没说过，但我有耳闻，跟她说话也看得出她的扭捏，坐在火炉旁总是感觉的到热。”许常眼神恍惚不定，细细回想着他和盛薇。

许常是一个平时说话很坚定的人，做事也不拖泥带水，但现在格外有口难言：“她从来没当面说过对我是什么意思，我就装不知道……什么都不说不是喜欢她，是想让她明白我的态度。”

总是听话听到一半就炸毛的杨霖现在却安安静静聆听，现在氛围很压抑，许常忧郁不绝。

杨霖见许常没接后话，觉得许常会认为他到处宣扬，把事情闹更大，就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放心！你这个忙兄弟帮定了！接着说吧。”

犹豫了几分钟，中途杨霖不吵不闹就单纯的等着，但许常还是觉得，这些心里话应该烂在肚子里。

“我们一点关系没有，我不想跟你多说。”

许常觉得此刻心慌意乱，揪心的疼，留下这句话，就想要走。

但杨霖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杨霖的力气很大，加上现在许常有气无力，许常也被拉住了。

“我要回家了。”

“我可没允许！你话还没说完呢！”

杨霖耍起无赖，就是不让他走，今天偏要从许常嘴里得出点什么秘密。但秘密之所以叫秘密，哪儿那么容易被别人知道，就算让别人知道，也是值得信任的人，显然杨霖是绝对不够格的。

杨霖外号——学校广播站。

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知道，没有一对小情侣能逃得出杨霖的眼睛，有没有事情，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

“你告诉我的话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杨霖使出自己的杀手锏了。

但许常不想多管别人的闲事，也不想主动打听，甩手表示不感兴趣。

许常已经离开杨霖好几米了，杨霖像砸彩蛋一样右手砸左手着急的团团转：“我知道了！你不会是喜欢——！”

还没等杨霖说完，许常就立马回来捂住杨霖的嘴：“唔……唔。”

上钩了，杨霖心里暗喜，其实他也不知道许常到底喜欢谁，但按许常的性格，一定会起疑心的。

杨霖拿开他的手，继续装模作样笑道：“怎么样？都说了没人能逃出我的法眼！”

许常：“…谁告诉你的？”

杨霖思考：“我看出来的。都说了没人能逃出我的法眼。”

许常：“你放屁！你怎么知道的我心里有数，那人敢告诉你害怕我知道嘛！”

看着许常无措上当的样子杨霖就想笑：“反正我知道，怎么知道的你就别管了，说说？”

杨霖见许常无动于衷的样子继续劝阻：“憋在心里憋出病怎么办啊是吧？还不如跟我说呢，我还能撮合你俩～！”杨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在许常眼里这个笑很猥琐，笑的他浑身起鸡皮疙瘩，别过脸：“快算了。”

杨霖：“呃。”

“我喜欢她快四年了。”

马路上左灯右行，车灯照亮街道，车水马龙的城也抵挡不住寒风的冲击，冷，冰凉刺骨。

风把额前刘海吹的分叉，杨霖掰着手指计算四年前。

“初二就喜欢了？”

初二的时候，杨霖想起自己还在当大哥大，跟小弟们要烟抽。

杨霖并不是一个长情的人，他喜欢的人太多了，他和大部分男生一样，初中时看见漂亮小姑娘就像跟她们处对象，那时候利益分明，像杨霖这种微混的人尽管小姑娘有些反感，但后面还是处成了朋友。

他们初中的时候才不会起攀比心比谁的女朋友漂亮，只会比较谁处的多。

美的配丑的，美的配帅的，丑的配丑的，一般配一般的，唯独没有帅的配丑的！

像这样的人一般到了高中会得寸进尺，但杨霖没有，反倒开窍了，愚蠢的经历提都不提，虽然还是浪，但至少感情纯了。

可能是遇到那个她了吧。

杨霖敬许常是条汉子，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我们之间没有太多接触，有个子好朋友的朋友，因为性格原因也蛮陌生的。”许常哽咽，撑起一个苦笑：“也算一起长大的吧。”

杨霖靠在围栏上不以为然的摆摆手：“那还不是因为你不外向不会说话，你倒是勇敢点呀，长嘴了还不会用。”

“晚了。她身边人太多了，我挤都挤不进去，她是唯一月亮，众星捧月的纯在。”

许常把他这些年的苦，只用了一句话全然释放：“我又配不上。”

五个字包含了许常将近四年的无奈，喜欢是想得到她，而爱是下意识的配不上。这句话在许常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如果杨霖一开始就知道许常空中那个人是谁的话他肯定会同情安慰，但杨霖不知道。

“青梅竹马，万人迷爱”这两个词一出来杨霖就已经冒出来那人的名字了，但杨霖不信。

杨霖低头因迷惑而咬住了右手食指的关节处，眼里充满了不愿相信。

“内个，是谁？”杨霖心中明明有了答案，但还是小心心翼翼。

沉浸在忧伤里的许常一脸茫然：“你，不知道？”

杨霖尴尬笑笑，然后僵硬的摇摇头。

许常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被骗了，杨霖根本不知道，只是在套他话！但许常说都说了，杨霖既然已经发誓不会说，那都无所谓到了。

“傅粼淇。”

发现是自己想的那个人之后杨霖脑海的雷声震耳欲聋，自己的法眼不管用了？连这么个痴情种都没发现……

“别告诉别人。”许常嘱咐。

杨霖失了魂一样点头，现在看许常都带着滤镜。

“你这么爱她，那为什么不跟她在一个班？你家不也挺有钱的吗？连转个班的钱都没有？”杨霖捏把冷汗。

一提到这事儿，许常就眼眶酸涩。

高一分班刚出来的时候，他就有鼓起勇气问过傅粼淇在哪个班。

傅粼淇说是B班，就是许常现在所在的班级，而许常一开始分的班就是A班，他有私心，他想和傅粼淇在一个班，就骗他说自己也在B班。

他开开心心的转了班，而开学后却发现傅粼淇去了A班，他用开玩笑的语气问傅粼淇为什么不在，而傅粼淇和姐妹情深，为了周雨转到A班了。

许常用最后的勇气在聊天框说“是吗，关系好的都不跟我在一起，我还想和你一个班的。”

而傅粼淇说“B班班主任教的也不错。你好好呆着吧，会有新朋友的，老朋友也不会抛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