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难家的院子很大,外观是传统的欧式风格。
杨霖走在铺满鹅卵石的路上,不由得欣赏起来。说时候,这是他第一次在现实中亲自接触私家别墅,亲自站在这里和网上看到的一点不一样,三十几米高的家宅自带高贵的震撼。
时难在后面双手抱臂,慢悠悠的走着,脸上流露出不经意的得意。
简易平时情绪挺容易兴奋的,但现在在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别墅就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反而一点表现都没有,左右瞟了两眼什么也没说。
一点也不兴奋不感叹?时难有点鄙夷。
莫非是见过比这好的了?不可能是啊,方圆十里之内就没有比这大的了。再大的他又接触不到。
“商子豪虽然平时看着老实话不多,但经常话里有话暗示自己家大,那天好像还在时难面前说了呢,时难啊,他难道没来过你家吗?”周雨蹲在地上,手里捧着旁边开的最美,最鲜艳的绣球花。她的话不清不谈,只是突然想起。
“哎西。”杨霖抢着替时难回答:“他家我也去过,但是确实觉得不小,但现在看来,跟时难比真的不算什么。毕竟他家生意才多大,跟时家比起来就是冰山一角。”
周雨没有回应,简易接话打圆场说:“确实跟咱们比是大的了,貌似也没有太刻意。一会在一起你可千万别提这事,我记得你和他不挺好的吗?”
“还好吧,但也没那么好,就是玩球或者玩游戏时候凑个数。”杨霖随口说“他今天不来。”
时难低下头,看着周雨注重的那朵绣球花。
他家的院内一年四季都很鲜艳,道路旁边的花就没空过,春夏秋都好说,什么花都能开得艳,最美的时候都是特色又不抢对方的美,一点不矛盾。冬天就种绣球,是寒风中的站岗花朵。墙角花园也都是梅花树。
“觉得好看就拽下来吧,不缺那一朵。”时难毫不在乎。
“摘下来也活不久,就不让它早点枯了。”周雨站起身,这时才问道:“十七他们呢?”
时难抬头,用下巴点了别墅内。在那里。
与其说别墅外的装修高贵,那室内的装修就像皇宫,欧美风的棕色系装修使视觉效果扩大了两杯,水晶吊灯又充满贵族气息,连旋转楼梯都铺着带着金丝的刺绣垫子,楼梯两边的空余镶嵌着水晶,一踩一亮的设计使人眼前一亮。
金钱的光芒有些刺眼,踩上楼梯一股晕眩感袭来。
别墅一共有五层,一楼是公用的,剩下的四层一家人一人一层,每层都有独立的设计。
时难在顶楼,除了上下楼梯累,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晚上看见的风景也辽阔,没有那么高,但也比下层清晰,这一片一览无余。
跟着时难来到书房,推开门,刺眼的阳光让房间变的金黄,显得更加文艺。
里面的三人可能应该等了很久,但也没有着急,个子干各自的事,盛薇在窗户旁看书,而傅粼淇和许常一个在研究象棋,一个在研究围棋。
三个人明显做事干不到一块去,谁也不愿意符合谁,但更多人一起玩的话,可能就愿意考录下其他人的感受。
“十七!”周雨跑过去,坐在傅粼淇对面,低下头观察着她的围棋,自己下自己破,周雨真的很佩服她,一个人也能玩。
这一排排的书比杨霖命都长,挺没意思的,那就去逗逗许常吧。
“哎呀呀,怎么自己玩呀,是不是添个脸想跟她们玩被残忍拒绝了呀~”杨霖贱兮兮的说,顺便把围棋胡乱搅乱了。
许常猛的抬头,眼里的愤怒应该按耐不住了,怕是杨霖再多说一句就得把他嘴撕烂了。
“无不无聊!”许常沉住气,把掉到桌子上的象棋捡起来却忘了刚才摆放的位置。
看着他们都吵吵闹闹。盛薇心里有些落寞,放下书,坐在了许常对面的位子。
“大少爷咱们干嘛啊,不能再书房里呆一天吧?”杨霖摊手好奇的问。
时难不慌不忙点了根烟“一会中午吃顿饭出去钓鱼吧。”
“啊?”杨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出去钓鱼?你家容不下我们?”
时难不理会,起身开门,对着楼道里的保姆喊了一声:“张姨——现在就做饭吧。”
被叫名字的保姆‘张姨’赶忙放下拖布,走到门口回应少爷:“呀,可是大小姐回不来那么早。你们——”张姨往里面看了一眼“不等她一块吃吗?”
“大小姐”这个称呼一出除了傅粼淇意外的所有人都呆呆愣了一下。时难还有姐姐?
按耐不住好奇心,趁着时难还在跟保姆阿姨交谈,简易小声问唯一知情的傅粼淇:“时难亲姐姐吗?没——听他提过啊?”
傅粼淇抬眸看了眼门口的时难,放下手中的围棋,小声解释:“当然了,阿难有个比他大九岁的姐姐——叫时黎,他的姐姐啊当真是厉害,二十四岁就接手了家里三分之一的公司,现在在市面上越发展越好,阿难不提,你们也不关注市面上这些事,不知道很正常。”
“可是,以时难的性格不应该早早提出,引以为傲吗?”盛薇提问。
傅粼淇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接着说:“姐姐和阿难的关系不像别家姐弟那么融洽,姐姐比较强势,加上年龄差有点大,小时候经常强迫他干自己不喜欢的事,还经常惩罚阿难,血脉压制的原因,阿难的父母也更加喜欢姐姐,阿难不敢反抗却又不服。在姐姐离家后,别提阿难有多开心了。”傅粼淇无奈摇摇头:“现在姐姐回来了,阿难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好不容易认真倾听的杨霖在傅粼淇不说之后哈哈大笑一声,但考虑时难就在门口,硬生生憋了回去:“不是,真的没想到我们大少爷,啊不,小少爷怕姐姐啊。哎呦~已经能想象到在学校威武不屈,在家给姐姐端茶倒水的样子了。”
杨霖说的正来劲,对身后慢慢靠近自己的时难毫不知情,也没有看到他们异样的眼光,直到许常踹了他一脚,杨霖刚想对骂,却被时难镇住了。
“很好笑?”时难的语气很轻蔑又沙哑。
杨霖闭嘴了,想解释,但又不知道怎么打圆场,便像简易求助。
谁知简易低下头,让他自求多福。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这样的人,但我在学校威武扬威你不还是得听我的,我在家端茶倒水的人又不是你。你有本事说出去啊,现在就滚出去,我时难不怕你。”时难的语气大变。眉头皱着,眼神犀利。
杨霖哑了口水,和刚才说三道四嘲笑时难的他不是一个人,瞬间没了勇气,屋内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吱声。剩下的只有窗外寒风呼啸的声音。
杨霖怕时难吗?说真的,怕。
“那个……”简易站了起来,拉住杨霖的肩膀,打开了门,说:“不好意思啊,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我俩就先走了,你们吃吧多吃点,失陪了失陪了……”说罢,拉着杨霖的胳膊就往外跑。
开门的时候碰到了刚才那个保姆,碰了个正着,保姆端着一篮子菜,说:”哎,你们不吃饭啦!”
等出门,简易就后悔了,现在外面可不是一般的冷,刚才就不应该管杨霖,自己留下吃一顿热乎乎的饭然后去钓鱼。
杨霖又开始不服了,开始了电报机:“你拉我干嘛?他还能打我不成?怎么说也算朋友了没必要吧,而且我说的都是实话不是嘛?”
简易咬住下唇,寒风吹在脸上把好脾气都吹没了,现在是越想越气,使劲用胳膊怼了杨霖,杨霖吃痛,捂住胳臂连声音都是虚音,停在嗓子里发不出来:“你这么用力干嘛?吃错药了吧!”
“你有病吧,在里面暖暖的吃口饭出去玩不好吗?你偏说这话!你还不知道错,时难这么要面子一个人能被你这么说嘛?你有本事就去当他面说啊,刚才怎么不敢,刚才干嘛去了!你说啊!”这是简易这学期以来第一次发这么大火,还是为了别人而不是自己这个好兄弟,杨霖有些酸。
两人还停留在门口没有往出走,简易就这么背对着杨霖,火气一点没消。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杨霖意识到确实是自己错了,大步迈到简易前面跟他道歉:“哎呦对不起这都怪我,你消消气昂,等哪天我去跟他道个歉,都怪我嘴贫行不行。”
简易头也不回的往出走,杨霖就在后面跟着。
“喂!简易,杨霖,等一下!”听到盛薇的呼喊,二人双双回头。盛薇大步追上他们。
“怎么了?出来干嘛?不跟他们一起吃饭了?”气归气,但简易不把坏情绪带给别人。
盛薇象征性咳嗽了两声,严肃的说:“时难刚才在你们走后发了更大的火,这饭肯定是吃不下去了,今天就这样了,我还是回去好点,她们跟时难好好说说吧。”
杨霖低下头,听完盛薇的话,更惭愧了。
简易依旧没好气,往常好脾气的他现在对杨霖不依不饶:“你爱怎么办怎么办。”
这语气一听就是吵架了,盛薇识相没有在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