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架的人还是李昊,上次他们四个人没打过一个时难。知道他们打架的人不多,但但这笔账还是越攒越深。
在简易跟时难之前,时难和李昊的关系还好,不算太严重。但从时难护着简易打李昊的时候,你赢我败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李昊和他的小弟都认为他俩是势均力敌的仇人,但哪有势均力敌其中一方一直败呢?说白了还是时难脾气好,李昊没那么轻易能惹怒时难,要是时难真想整李昊,那绝对是动动嘴的事。
时难觉得,在学校有个打手还是蛮有意思的。尤其是李昊被他打的满脸伤,气急败坏放狠话说:“你给我等着”的时候,等了好几天,然后一直重复这个片段。
简易一路小跑过来都是忐忑不安的,一直都在担心自己的战斗力。
他感觉自己反应能力还是挺强的,体型也都差不多,应该不会吃亏。
简易看见时难旁边空着的,而另一边是许常,自己就想站在时难旁边,跟他们打架,尽管看见李昊还是有种心灵创伤的感觉。
但他距他三米距离的时候,时难在旁边伸出手阻拦 示意他别再往前:“站那儿就行。”
简易不理解,还是靠边站了。显然李昊也不理解,双手叉腰,骂骂咧咧:“喂,还打不打,等你多长时间了憋孙儿,不能打滚回家过你锦衣玉食的日子去!”
对面有六个人,五大三粗估计有两百斤,不清楚在哪儿找的,校服也看不出来。手里还拿着铁棍。
看来这次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了。
时难转过头,轻声细语的对简易说:“你一会好好看着就行,看我俩是怎么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说完对面就拿着铁棍冲了上来时难许常也不怠慢,挣打反击,对方在体型上存有优势,肯定不能拼力气一点头脑没有。
打斗过程中时难清晰的感受到这些人和以往的强多了,打起来费劲的很。
但凭借体型优越,打起架轻快敏捷,加上几年来打架的经验,五个人很快就被二人打倒在地。
时难踩着李昊的手腕,撂了把头发,得意洋洋的说:“这么不禁打啊,一点进步都没有。”
时难捡起底下掉落的铁棍,拿在手里立在地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成就,三个人,无一例外的躺在地上。
在皮糙肉厚一点就打不动了。
简易一直在后面尴尬的站着,现在也为时难而感到开心。
可能时难光顾着得意,太放松警惕了,连后面的人站起来都不知道,那胖子拿起一旁的铁棍,静悄悄的靠近时难,简易看完许常那边再看时难,瞬间变了脸色。
铁棍已经快打到时难身上了,简易想都没想就丢下书包,像飞一样推开时难。
铁棍落了空,那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大爷的。”时难暗骂,拿着铁棍就开始一顿较量。
简易见时难没受伤,也就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李昊就从后面勾住他的脖子,简易拼命挣扎,可都无济于事。
“停手啊时难!”李昊恶狠狠的吼着,然后看了眼手上的铁棍:“要不然受苦的就是他了。”
时难看了眼许常,二人都停下手。李昊给四个手下使了个眼色,他们分别按住了时难和许常的双手,往下压到单膝跪地,让其不能动弹。
简易在李昊手里,时难也没动弹。他并不知道李昊会把简易怎么样。
李昊把简易甩给剩下的一个胖子,让他看管,而自己走到时难面前蹲下。
像是要报多年恩怨一样进捏着时难的下巴,一字一字的说:“你可算落到我手里了。”
然后不怀好意的哈哈大笑。
时难虽然姿势落下风,但也不服输,气势汹汹咬着牙:“我呸!你有本事就弄死我!”
李昊的笑容瞬间消失瞬间消失了,他现在气火越来越大,恨不得马上弄死时难,让他口出狂言。
但是不行,他还没那个本事。
“怎么着?不敢?”时难装作不明所以一脸无害的样子说:“啊,你不敢啊,那怎么办呢?”
然后露出惨白的牙齿低头大笑。
额前的刘海遮住眼睛,天空的颜色越发阴暗,是前所未有的阴郁。
李昊气的捶地,嘴里的牙齿因摩擦而吱吱作响。
李昊说“过了今天你就嚣张不了了。”
然后李昊缓缓起身,拿着铁棍,在时难脸旁边笔画着,铁棍呼扇呼扇的声音被风声混为一体,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
“干嘛啊你!你敢打一个试试!”许常想要挣脱,但奈何两个胖子的力气实在的太大了,没办法,只好怒吼。
怒吼对李昊肯定是无用的,还会让他更有成就感。一秒…两秒…三秒!时难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结果和许常一样,力气不够大。
李昊铁棍打的方向一直没有变,也不受影响,可下手的时候时难正往上挣扎,本来想打在脸上的铁棍打在了胳膊上。
身后的两个人撒开手,时难吃痛“啊”了声,然后瘫倒在地上。
时难的表情痛苦难耐,胳膊的疼痛蔓延全身,钻心的疼。
李昊见事情好像弄大了,就带着人跑了。
简易和许常来查看时难的情况,时难现在痛的直冒冷汗,得去医院了。
时难醒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了。窗外是灯火阑珊,星空中几颗星星点缀其中,还有冷风呼啸作响的声音。
大臂骨折,骨折时肿胀的感觉就让时难头晕眼花,打麻药治疗时更是昏昏欲睡,麻药过后,也只能浅睡。
时难生无可恋的看眼脖子上挂着胳膊上绑的石膏,又环顾病房的装饰。中途简易一直在床边死守着他,见他醒了,赶紧摸着另一只没有受伤的胳,倒了杯水。
“就这环境啊,真是委屈我了。”
其实一般骨折根本犯不上住院,但医生认得时难,就有眼力劲的安排了一个豪华单人间,让他睡一觉。
时难嫌弃,接过水,喝到口中的时候没有立刻咽下去,皱着眉头,拿着杯子的手指紧了又紧。
“你往杯里放什么了?”受不了了,时难抽了好几张纸,把水吐纸上,扔进垃圾桶。
一股中药味,在嘴里含的时间越长味道就越大。
简易拿起杯子闻了闻,什么味道也没有,不信邪的喝了一口:“哪有啊,你自己嘴里苦吧。”就是正宗白开水的味道。
“不知道。”
“咚咚。”这时候进来一个医生,矮矮的有点胖,还秃头,这个样子的一般都很资深。他径直走到时难病床前,看着时难胳膊的情况。
“胳膊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
“就是胳膊骨折,我还用你说有没有事儿?”
医生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现在语塞,只能尴尬的站着,亏他还在办公室练了很久能让少爷满意的台词!
“不是我说,你是怕我交不起钱吗给我住这儿,不是我说你,有些医院不能成为发扬光大一定有他的道理,要不是这离得近我才不来!”时难的嘴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就是一顿吐槽。
医生刚才还能撑起一个硬笑,现在就彻底没了,本来手里还拿着笔的医生现在把笔别再口袋上,双手在底下交叉,无力的说:“是是是,少爷说的是,但毕竟不是每个医院都能发扬光大,这已经是我们最好的病房了,少爷不介意就多躺几天,少爷你在这儿就是赏脸。”
时难别过头不说话,医生也没有带下去的不要了。
“切记别给吃辣,多吃清淡愈合的快。”医生嘱咐简易。
简易点点头,把手放在了时难被子上,安抚:“你没必要这样,有气没地撒也不能找个关心你的人吧?”
“嘶。”时难疑惑,扭了扭往上靠,坐直一点,盯着简易的眼睛,简易不敢跟他对视,又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你老低头看什么,地上有什么啊值得你这么看,刚才那老头在光说他没说你是不是?我真想扇你一巴掌解气。”时难抬起右手做了个假动作,还没靠近就放下了。但简易却主动抬起脸,似乎想让时难打他。
“哎呦。”时难不明所以,对简易的举动理解为“我有错,你扇我吧。”
时难气更不打一处来了,喘着粗气胸前极速起伏,干脆闭上眼睛,揉揉太阳穴。
“疼么?”平时闲话最多的人现在成了哑巴,再次开口说话。
时难眼睛微挣,建议的头并没有完全抬起,现在抬起的幅度正好被刘海遮住眼睛。
“怎么不疼!我疼死了!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这样!然后呢?你要怎么办?”时难声音变大,故意这样说给简易听,想让简易内疚。
简易想了一会,答非所问,磕磕巴巴的说:“你是打算回家养伤还是在医院?在医院的话找个护工照顾你吧。我照顾也行…但是可能照顾不周到。”
换做平常,简易对时难答为所问扯开话题,时难早就不乐意了,而现在,时难却对简易异眼相看。
自己难道就娇贵成这样?护工都整上了,他是胳膊骨折做事不方便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不对,简易今天绝对不对劲,时难伸长胳膊,把简易额前的刘海往上撩,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炯炯有神有神的眼睛。
时难皱眉,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现在微微发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将落不落,好像下一秒就要流下来一样。
时难收回手,柔软的刘海又遮住了眼睛。
“哭什么啊,真晦气。”时难心慌意乱,为了搭前面的话,故作怒火。
简易不是矫情的人,没心没肺,之前再怎么说也不会哭,尤其是找上时难的那几天,时难经常说伤他自尊的话,那他也只是暂时闭嘴,过一会儿就跟没事儿人一样。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简易有点哭腔,吸了一下鼻子。
时难有些于心不忍,拿起柜子上的纸抽抽出两张纸巾,但他还是忍住了想给简易擦眼泪的冲动。
“你这样好像我欺负你一样,你也不用内疚,是我非要带你去的。”时难平静下来,安抚着简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