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栖 第10章 初露锋芒

祈元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说，表情愣了愣，抓着她的手缓缓松开，淡然道：“如此便可。”

她未分给他一个眼神，衣袖被松开后便立即向十三皇子所在的方向跑去。

十三皇子双手掐着喉咙，本热闹的宾客纷纷远离，生怕皇帝龙颜大怒给他们安上一个罪名。

她快步向前走去，动作间有些许的急促。

十三皇子的情况看起来愈发不好，像是下一秒便要窒息而死似的。

桑风禾快步走到他的身后,右手握成拳状，放在十三皇子的肚脐上方，左手握住握拳的手，快速向上向内用力按压胃部，腹推五下，确保堵塞物已被清除。【1】

片刻后，一阵咳嗽声再次传来，那堵塞着喉咙的骊珠被吐了出来。

他的面色有些好转，但仍有些苍白，似是被方才的事情有所吓到。

桑风禾见状松了一口气，旋即目光转向祈元身上，脸上显出一丝笑意。

祈元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脸上没有多余的神色。

桑风禾轻哼一声，眼神略过他转到十三皇子身上，继而缓声道：“现下感觉如何？可还难受？”

十三皇子眼角含泪，用衣袖抹了抹眼泪，一双大眼睛看着她，抽噎道：“喉咙有些疼。”

桑风禾闻言抚了抚他的脊背，左手拿起案上的茶杯递给他。

他伸手接过，动作间手指还有些细微的颤抖，怕是今日的事给他落下了些阴影。

未等她说些什么，上方的皇帝便匆匆地走了下来，在十三皇子身侧微微站定。

她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为他空出了一个位置。

皇帝在她身侧站定，未等他细看，那太医便提着药箱快步走了过来，布满皱纹的额头上划过一滴汗珠。

“快，快些给笙儿看看。”皇帝见那太医感到，赶忙唤道。

太医闻言赶忙向前一步，低声道：“殿下，还请伸出手来。”

十三皇子吸了吸因哭泣而流下来的鼻涕，将衣袖微微拉开，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皮肤伸到太医的面前。

他撩开衣袖，神色严肃，将手搭在十三皇子的手腕上，片刻后逐渐加重力度。

那太医的表情逐渐放松下来，皱起眉头缓缓松开，将那略带粗糙的手从他的手腕上拿了下来。

他轻咳一声后，微微向左转使身子面向皇帝，继而弯了弯腰，缓声道：“回陛下，十三皇子现下已无大碍，稍作休息便可。”

宣成帝微微颔首，接而那具有威慑力的眼眸便朝她看了过来，语气带着些严肃。“你是何人？方才做了些什么？”

桑风禾从容不迫地福了福身子，朱唇轻启：“陛下，臣妾为四皇子的妻子，方才是在给十三皇子做急救。”

宣成帝眉毛微挑，眼睛微眯，目光中带着些许打量，诧异道：“急救？”

桑风禾轻笑一声，本就明媚的脸庞变得更加艳丽，嘴唇轻齿道：“回陛下，十三皇子刚刚有些呼吸困难，臣妾便用手将十三皇子口中的堵塞物推挤了出来。”

眼下她倒是并不害怕在祈元面前掉马，毕竟在府中治好白夫人时他便早已对他有所怀疑，甚至怀疑到掐了她的脖子，如此一来他对自己的看法便不重要了。

宣成帝眉头一皱，干涩的唇紧抿着，下一瞬嘴唇微张，语气中带了些怒意。

“哦？那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将十三皇子口中的堵塞物挤出？”

桑风禾眼眸落到那正在低声哭泣的十三皇子身上，勾唇浅笑道：“若是不救，十三皇子便会丧命，况且我对自己的能力有把握。”

宣成帝目光冷冽，定定地看向她，眼里闪过一丝欣赏。

下一瞬，他爽朗一笑，眼角的皱纹顺着他的笑容挤在一起，沉声道：“今日是你救了十三皇子，可要什么赏赐？”

桑风禾抬眸望向他，思忱了片刻，温声道：“臣妾想与陛下打一个赌，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宣成帝闻言脸上浮现了一抹兴味：“你想和朕赌什么？”

桑风禾浅笑嫣然，目光落到身旁的太医身上，朱唇轻齿：“就赌看病吧，唤一些奴婢来此，我与这太医来把脉，如若我比太医的速度快且诊断结果一致，那便判我赢，反则我便输。”

“看来是对自己颇有信心，怎么？想向朕讨要些什么？”宣成帝右手抚了抚那茂盛的胡须，眼底满含笑意。

之前那系统的话分明就意味着中药可以将祈元的耳疾治好，如若太医院里有所需的药材，那边不需要她再一个个完成任务了，若是没有，她也可在太医院中找一些自己可以用到的药材。

桑风禾嘴角勾出一丝弧度，随即便开口道：“只需陛下给予我一个进入太医院的机会。臣妾深知身为女子是不可成为太医的，但臣妾想努力进入太医院给四皇子治病。”

说着，她眸光便落到了四皇子身上，脸上带着一丝浅笑，颇有些伉俪情深的意味。

只见那身着明黄色的男子目光一怔，接而目光也落到了祈元身上，眼里闪过一丝疼惜与不舍。

“唉，元儿这耳疾便是看了多个太医也治不好，你便不要为他费这等力气了。”宣成帝摇了摇头，眼睛微阖，似是早已放弃了治愈四皇子的耳疾。

桑风禾接着道：“陛下，臣妾相信自己定会将四皇子的耳疾给治好的。”

他叹了口气，还是松了口，继而缓声道：“罢了，既然你意已决，那若是你胜出便可随意进出太医院。”

他接着道：“你们二人诊断完后在宣纸上写上症状便可，朕会唤人帮你们计算着时辰的。”

桑风禾福了福身，嘴角漏出一抹浅笑：“多谢陛下。”

一息间便见宣成帝侧身对身旁的太监小声说些什么，那纤细的身影微微颔首便转身退了下去，想来是去寻些婢女好让她诊断。

桑风禾紧绷的心稍稍松了些，那一袭月白色陡然落到她的眼中。

［祈元？他怎地离得这般近，不是并不准备管她了吗？为何现下还会出下在这儿。］

下一瞬，一群身着粉色襦裙的婢女低垂着眉眼缓步走了进来，神色似乎有些紧张。

那些婢女纷纷站成了两排，站定后便走向了他们面前。

人数并不多，一共便只有十个，怕是她这赌约来得太突然，多数婢女都在忙着着手宫宴之事，剩下的便只有这十个人了。

“夫人便先开始吧。”那太医拱了拱手，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女子怎能学医？更何况要进入太医院。

她轻咳一声，右脚向前微微跨了一步，继而看向身旁的太监，缓声道：“那我便开始了。”

那太监微微颔首，声音带了些刺耳：“好，奴家给您插上香。”

第一个婢女面色蜡黄、身材臃肿，看起来也不过约莫十五岁的样子，桑风禾坐到身旁的八仙椅上，伸出右手将那婢女的手腕抬起，指尖搭在她的手腕上。

此人脉象沉实，患者体内有积带，可能患有严重的肠胃疾病，在日常生活中饮食需节制。

她将那手轻轻放下，旋即拿起身侧的毛笔在宣纸上缓缓地写着。

她将手上的毛笔缓缓放下，继而给下一个婢女把脉。

此人脉象较慢，一呼一吸不到四次，多主寒症，迟而无力，身体有些虚寒。需喝些生姜汤调养脾胃。【2】

约莫一炷香之后，那些婢女便纷纷站到太医面前。

桑风禾站起身，将书案上的宣纸递给身旁的太监，随即便缓缓向后退去。

许是紧绷的心放松了下来，她陡然发觉似乎被人盯着。

她微蹙着眉，旋即便向四周观察着周围的可疑人物，但看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什么举止怪异的人。

正想收回目光，突然似是有一道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她轻哼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

［这次还不把你抓住，到底是谁在看我，……祈元！］

她心中一惊，赶忙将视线收了回去，继而将目光转移到那被太医把脉的婢女身上。

［吓死我了，突然和这大煞神对视了，看着她作甚，难道是等着结果出来取笑他吗？要不是她需要完成任务才能回去，她便直接递给他和离书了。］

她思忱着，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那已被祈元拽的有些皱巴的衣袖。

片刻后，那太医拿着宣纸站起身，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递给她身旁的太监。

“现下便开始评判吧，莫要说老夫欺负你。”那太医语气有些不屑，将那宣纸递过去后便不再看他。

这莫太医是太医院中技术数一数二的，宫中被他诊断过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心中有些骄傲也是必然的。

那太监颔了颔首，双手接过那张宣纸，接而低垂着眉眼细细对比了起来。

片刻后，那太监缓缓抬眸看向莫太医，眼底划过一丝不明的色彩。

莫太医挑了挑眉，眼底满是自信，沉声道：“结果如何？”

那太监犹豫地看向他，话语间有些停顿，眼睛有些闪烁，嗫嚅道：“两者相差不大。”

“你说的可是真的？没有偏袒她？”

莫太医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连忙将那太监手中的两张宣纸夺了去，逐字逐句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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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