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路本这家伙到底在家做了什么?
橘红色的火焰突然爆炸开包裹住房子,以路本的魔力作为能源供给燃烧着,无法靠近,所有蕴含魔力的事物都会被吞噬。
再次被火焰灼烧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我的魔力几乎干涸。我狠心扯下用于防护的魔法挂坠冲进火海。
记不清当时魔力几乎干涸的自己是如何进在火海中找到路本的,但我永远记得那双天蓝色的眼睛,就像是找到了存在的锚点,世界变得清晰,迷雾散去后是更明亮的色彩。
重新睁开眼,脑海里多出的记忆让人感到难受,在病痛中死去么?还真是令人讨厌。
可是我明明,还活着。
路本推开门,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感受到的情绪过于杂乱,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陌生的词汇:“副时空”。
那些记忆…来自另一个时空的我。当时在火海中看见的天蓝色真的是这个时空的路本吗?轮回者又代表什么?
又死了一次。
这是恩赐吗?还是诅咒呢?像是塞西莉亚强大的守护魔法背后是无法使用任何带有治愈性魔法的躯壳那样?
不过我至少知道了路本那过分的探索欲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皱着眉推开地下室的门,暖黄色的灯光下,书本杂乱无章的散落在地上,功效未知的炼金产物堆放在一旁,路本坐在众多物品间抬起头看向我,天蓝色的眼睛轻轻眨了一下,重新低下头垂眸翻阅着手中的笔记。
“安娜,少吃些糖。”
听见他的话,我走向他的脚步微不可觉的停顿了一秒,面色如常的站到他面前,不在意的应着声。心情不佳或是思考问题时我就会吃糖,不一定是喜欢,只是我觉得需要,长久下来便成习惯,改不了的。
“加菲尔德先生今天不在家,你答应过我在四年级前都不会独自一个人学习炼金术的。”
我垂眸打量着他,路本关上书本示意我在他身旁坐下。三年前的那场大火还在记忆中燃烧着,火焰的温度和路本在火海中看向我的眼神,令人记忆犹新。
我拒绝各种悲剧的发生,分离和死亡对现在我们而言,还太过遥远。或许是看出我的想法,路本伸手捂住我的眼睛。
“别担心,安娜。”
“我在这里,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想我的时候就抬头看看天,哪怕没有月亮和星星,天空也是一直在的,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感受他的想法,我没有抵抗,卸了力靠在对方身上,我还是没弄明白轮回者的意义,副时空并不受我所控,若说是预言来的也太晚些。
自从那场爆炸后我至今也没收到其他副时空的记忆,这次我又能活多久呢?
喂,路本。
你说,念旧的人会被回忆杀死吗?
1990年的夏天,我重新等到了那只猫头鹰。
我欢呼着跳进路本怀里,他的母亲在远处注视着我们,嘴角微微上扬。
于是我在和曾经一样的时间线里,带着路本出现在对角巷,按照以前的路线,我们先去了魔杖店。
“柏木,以凤凰羽毛为杖芯,长度为12.25英寸,同时令人惊讶的柔韧。”奥利凡德先生看着我说道,“柏木魔杖与高尚的品格密不可分。”
“我的祖先,中世纪伟大的魔杖工匠杰伦特·奥利凡德写道,他为柏木魔杖找到主人的时候总是十分荣幸,因为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巫师将会如英雄般死去。幸运的是,在相对和平的年代,柏木魔杖的持有者们很少需要为正义献出生命,不过毫无疑问,如果需要的话他们中的大多数愿意这么做。柏木制魔杖的灵魂伴侣们勇猛果断,舍己为人;这类魔杖的持有者不惧怕面对自己与他人人性的黑暗面。”
如英雄般死去么?上一世他也是这么说的。我退后一步等待着路本挑选魔杖,才没有什么大义和令人惊叹的信仰,我是自己主动选择了灭亡。
摩金夫人长袍店。
“我叫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熟悉的声音响起,正在等待斗篷的我转过头,看见了那个有着闪闪发光的浅金色头发的人。
相当熟悉的自我介绍,我克制住自己想要冲过去拥抱对方的冲动,站在原地等待。
和前世一样,没聊多久那个男孩就找借口离开了。
“你叫什么名字?”不出意外的,德拉科找上了我。
“我的名字是安娜,安娜·塞西莉亚。”
好久不见,德拉科。
“哦,那个家族,在几代人的努力下,你到也算的上纯血。”德拉科高傲的扬起头,“看在你家族魔法的份上,勉强允许你跟马尔福做朋友。”
“我的荣幸。”我笑了下,他还是那个熟悉的模样,真令人怀念。
“我会去斯莱特林,那是霍格沃茨最好的学院。”德拉科继续说着,“我想你也喜欢这个学院不是吗?据我所知你的父亲就是个斯莱特林。”
“当然,我只会出现在斯莱特林。”我做出承诺,注意到卢修斯的到来,我跟他告别,“那么,霍格沃茨见。”
看着德拉科被他父亲带走,我靠在门框上,疲惫的闭上眼睛。
幸好没有错过,我真的很害怕这次我们做不成朋友。
“所以,你把我支开就是为了他?”路本将冰淇淋递给我,我睁开眼,对着他微微颔首。
“是啊,不过现在还不能让你们见面。”我咬了一口巧克力味的冰淇淋球回答。
“你这样说,显得我很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家伙。”路本看了眼天色,“走了,该回家了。”
“你真的不好奇吗?”我跟在路本身后探出头询问,“好冷淡哦。”
“纯血。”路本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我猜对了吗?”
因为他是纯血主义者,所以在你们的关系足够牢固之前,我不能牵着你的手出现在他面前。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不过是一些对于血统的羞辱,我不在意,我更希望能和你待在一起。
在那双天蓝色的眼睛里,我向他靠近,踮起脚抱住他的脑袋拍了拍,他的心里的酸涩带着我的心脏也变得酸软起来。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听到那些话。”如果德拉科当着我的面对路本说出类似泥巴种的话,那么哪怕我再如何重视他,在意这段友情,裂痕都会一直存在,直到我们主动放弃这段感情。
九又三分之四站,我和路本找到了一间没有人的车厢坐下,昨天睡得有些太晚,我有些昏昏欲睡。随着列车开动,我靠在路本肩上准备小睡一会儿。
砰的一声,车厢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孩把头探进来。
“你们有谁看到纳威的蟾蜍了吗?纳威的蟾蜍不见了。”她问。
哦该死的,我烦躁的把头埋进路本怀里假装听不见,谁在意纳威的蟾蜍,我真的要困死了,怎么格兰杰这次找到我的车厢来了。
“没有。”路本脸色冷淡的捂住我的耳朵,开始赶人,“或许你可以去其他车厢看看。”
就当我以为自己这次可以睡个好觉时,我听见了德拉科嚷嚷着要去找救世主的声音。
差点把这件事忘了,我揉着眼睛强行打起精神,拉着路本出去找德拉科。
……有时候事情发生的真的莫名其妙。比如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参与进这件事,还变成争论不休的主要角色。
你们是怎么好意思拉一个无辜的看客进议论中心,还强迫她做选择的?
“不好意思,先生,我是纯血论的获利者,实在不好对此做出评价。”我对着波特和韦斯莱露出礼貌性的微笑,退后一步站在德拉科他们身边,“而且作为德拉科的朋友,我也只会站在他这边。”
救世主他们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古怪起来,应该是怎么也没想到随手从人群中拉出来的家伙是马尔福阵营的。
哪怕前世大战时和哈利相处不错,但我的站队永远是德拉科,这是我始终不变的选择。
“你怎么突然喊我教名。”离开那节车厢后,德拉科才像反应过来那样,靠近我小声问道。
“我想这样会跟亲切些?如果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喊我安娜。”以前一直都是这样称呼,导致刚才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就是德拉科,忘记没有经过别人允许喊教名是件很失礼的事情了。
“不介绍一下?”布雷斯挑眉出声道,眼里满是探究。
“她姓塞西莉亚。”德拉科说着从高尔手中抢过一盒巧克力蛙,“你应该知道塞西莉亚这个姓氏。”
“你们好。”我向他们问好,装作第一次见面的模样。心里却在说,好久不见。
“另一个呢?”布雷斯问。
“谁?”德拉科不解的皱起眉,视线落在我身边的路本身上,“这是……”
“我的朋友,路本·加菲尔德。”我拉住路本的手,希望他们不要说什么过分的话。
还好布雷斯似乎就是随口一问,很快又重新转移了注意力。
再次坐在小船里看霍格沃茨,心里有些感慨,一切又要重新开始了。
“路本·加菲尔德。”
“拉文克劳!”
心脏不由的一紧,我从没想过会和他分开,我以为我们会一起上霍格沃茨,然后在同一所学院学习,就像以前那样。
我站在斯莱特林的人群中看他一步步走向拉文克劳。
那种巨大的恐慌感几乎要将我吞没,来到霍格沃茨的喜悦瞬间消失殆尽。
冷静,冷静点安娜,就算他属于拉文克劳,而我是斯莱特林,可这并不代表我们不再是朋友。
我想自己只是不习惯,我们一直待在一起,彼此就像密不可分的半身。
我早就习惯了他的存在。
习惯是最难以更改的,我还是会下意识在人海中寻找他,走到他身边或是站在原地等他向我走来。
我不愿意和他分开。
因为我知道不会有人像他那样纵容我无礼的请求,懂我那些奇怪的想法。
我不擅长交朋友,就像曾经布雷斯说的那样,我对朋友有种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并不是说他不能有除我以外朋友,只是……
我希望我能在我的朋友心里占据一个较为重要的位子,这样我就不用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被丢弃,或者是被遗忘。
我认为你很重要,那你也得觉得我很重要不是吗?
“安娜·塞西莉亚。”
我看了眼坐在拉文克劳的路本,视线重新落回斯莱特林的长桌。
分院帽遮住视线,我听见它的声音。
“让我看看……”
“智慧,友善,勇敢……塞西莉亚的小家伙,我很少遇见用柏木魔杖的巫师了。”
“你属于赫奇帕奇?拉文克劳?格兰芬多?”
“哦等等,狡猾的家伙,我才不会被你骗过去。”
“平静之下的野心正在蠢蠢欲动……”
“你属于……”
“斯莱特林!”
我跳下椅子,向斯莱特林走去,缓慢而又坚定。
这是我从一开始就选择的路,不论多少次都不会改变。
我属于斯莱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