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被我问得一怔。他愣愣地看着我,忽然伸手给了我一个拥抱,吓了我一跳:“你干嘛?”
他的双臂没有用力,只是虚虚地搭在我的后背。见我没有激烈地反抗,他得寸进尺地伏在我肩头哼哼到:“这是私心的部分。”
他倒也不敢再进一步地做些什么,只像一条大狗为了表达好感扑在主人身上一样——在经历过几次被他袭击之后,我还是这么觉得,在原野没有表现出Alpha特质的时候,他的确很让人有好感。只可惜,他不符合我的择偶标准:“和以前比呢?”
“我好好想过你说的话了。对不起,我之前只注意我的感受,忽视了你的想法。”原野小声喃喃道。
我们离得太近了,他这么说话,就像是拿着吹风机在往我的耳朵里灌风。一个大男生讲话的腔调黏黏糊糊的,让我觉得有点肉麻,但他这么对我示弱,我好像又有点吃这套:“以后呢?你还要拿我和过去的我做对比吗?”
“我一直觉得你其实没有变。虽然你忘记了那些事……可是你吸引我的地方,一直都没有变。”
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考虑的,但我本来就是说开了就会释然的性格,何况当下和他纠结这个问题也显得无足轻重:“嘴真甜。”我笑了一声推开了他,和一个Alpha这么亲密接触,我的本能告诉我,这多少有点让人起鸡皮疙瘩,“好了,别贴着我了。”
被我轻轻推开的原野看上去有点失落,但他没有抱怨什么,只是问到:“阿佑,那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先查许英颂吧。牧周语的父母的事可以往后放一放。”做事要循序渐进,操之过急会引起牧周语的反感,那么我们本就脆弱的信任基础更是岌岌可危,“我要看看,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需要我和小牧讲吗?”
“先不要告诉他,我们还没确定好到底是不是这个人,而且也不知道对方的用意。那么轻率地告诉牧周语,会引起他的反感吧。”
上一次的沟通是失败的。我们没有做备选方案和未来的计划,就冲动地联系了他,理所当然地遭到了他的质疑。
这一次,我们应该准备得周全一些,起码能应对能设想到的、他会进行的诘问,否则加上上一次的经历,他八成会彻底失去和我们谈话的耐心。
“我明白了。”
“先去休息吧,工作辛苦了。”我朝他点点头示意到,“明天的事明天再解决。”
原野努力挤出一点笑来:“晚安。”
“晚安。”
原野转过身,向楼上走去了。而我躺下后,却辗转反侧,一直没法入睡。
我感到一种难以描述的焦虑。即使我明白这件事的复杂性不可一蹴而就,可我的大脑还是为此不停运转,让我毫无倦意。
如果我没法处理好这件事,会带来什么糟糕的结果吗?我忍不住会这么思考。毕竟我现在背负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未来。
想着想着,睡意最终还是笼住我,我在昏沉间感觉自己正在逐渐下落,坠落到另一个不同于现实的世界去。
可是就在我下落的过程中,噪声将我一把抓起,我惊醒过来,缓了几秒钟才意识到,是我的手机在响。
我取过床头柜的手机,本来心中带着一点被人从梦中唤醒的愠怒,但看到手机联系人是严恩的时候,我马上完全清醒过来。
我连忙划开手机锁屏:“喂?”
“哥,你现在有没有空过来?”严恩的语气焦急。
“在哪?”我一听他这么说话,都没有问是什么事了——我这哥表弟虽然爱撒娇,可不是喜欢麻烦人的性子,他这么大晚上的突然来电,一定是由什么要紧事要我帮忙。
严恩报出了一个地址,带着点哭腔地请我快一点赶过去。
我来不及和他询问发生了什么,匆忙地穿好衣服就往他说的地方奔了过去。
那地方离我住的地方有段距离,我不得不催促司机稍微快一点,有要紧事要处理。
等到了那儿,我却被前台的工作人员盘问身份拦在了一楼。
情急之下,我不得不闯过保安的阻拦,直接往严恩报的楼层冲去。
房间的大门紧闭着,门里传来的嘈杂的响动,让我几次敲门都无果。
眼见着保安快到我身后了,我只好一狠心从楼道里的消防箱里取出了消防斧劈开了门锁,随后一脚踹开了大门。
快要闪瞎我的光球乱晃着,光束在屋内乱飘。而一进屋,我就问到了一股奇怪的香氛。
那不是一种营业场所为了环境布置的普通香氛,而是带着一种古怪的味道的……信息素,为什么?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在脑海中追问,就被屋里的情况吓了一跳。
我方才制造出那么大的响动,丝毫没有影响屋里的人群魔乱舞——非礼勿视!我差点就闭上了眼睛,可又不得不瞪大双眼寻找起严恩的身影。
同时,身后保安已经朝我大喊到:“站住!”
我提着那把斧子不肯放下,趁着对方还和我有一段距离,走到了屋中的深处。
那儿还有一道门,我本能地觉得,严恩或许藏在了里面。
我尽可能压抑住自己因为惊恐呼吸加快,避免自己吸入更多的香氛。
我快步往那儿走去。可四周居然没有一个人意识到我这个不被邀请者的侵入。他们依然自顾自地继续着当前的举动,像是被人扯着傀儡线的玩偶,只能表演出既定的剧目。
当我走到门前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门口,见保安犹疑着要不要进来,我就明白,或许这个场合,已经不是对方所能处理的了。
在他把我的闯入汇报给“上级”之前,这个时机我必须得把握住。
我直接劈开了门锁附近的木板,门锁砸在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响动。
“严恩!”
没有人回应我,但我听到了尖叫声此起彼伏。大概是我这么一副样子,像是什么杀人狂魔登场。
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我只好抹黑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忍不住咋舌:我要是警察,不得高兴死了?这送上门的业绩。
我掏出手机直接报了警,视线在这一群男男女女当中巡弋,终于找到了躲在墙角蜷缩着的严恩。
我扔下斧子朝他跑了过去,直接把他抱了起来。
严恩的体温高得不正常,像是被诱导进了假性fa情,我已经能够闻到从他身上渗出的信息素的气味。
我必须马上带他离开!
我抱着他往门口跑,而对方也已经派人来到了门口,正严阵以待等着我。
“滚开!”我瞪着这帮盯着我跃跃欲试的人,不耐烦地吼到,“他要是出了事,你们都别想好过。”
“上。”为首的人根本没听我的话,他对自己的手下命令道。
要不是抱着严恩,区区这么几个人又算什么。我瞥了这群看场子的一眼:“让开,我最后说一次。”
大概是被我孤身一人闯这里还面不改色的模样震住了,几人犹豫起来。他们的头头自然感到了不满:“一个人你们还犹豫什么?”
“劝你们别动。否则生不如死的不是我。”叔要是知道有这么一件事,这里能被他掀个底朝天。
“怕什么?!”
话音刚落,屋内却突然黑了。
我屏住呼吸,在黑暗中向后推,和对方拉开距离,然后将严恩的外套掀了起来,盖住了对方的脑袋。
果不其然,一分钟之后白光在屋内爆开。我合着眼也能感受到那种刺眼。
伴随着光亮渐弱,我听到了洪亮的警告声:“不许动!举起手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