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十三载 第5章 夕阳

我漫无目得地走在江边，湿热水气扑面而来。

我得未来乌云密布，我得脚下沼泽无际。

一直觉得人生就像下棋，一步错，步步错，虽然可以绝地逢生，但幸运女神会降临到我得头上吗？

不会的。

但该庆幸的是，下的棋好坏与否，总归还是要继续的。

活着，就是上帝赠与我们的礼物。

“想好了吗？接下来干什么。”贺枝意出声问我。

“回家，啃老。”我拍了拍她的肩，沉重地说。

“那我还是现在找个地把你埋了吧。死我手里，比被他们打死强。”贺枝意打取道

“也不是不行。”

“你脑袋让门夹了？还是我耳朵出问题了”贺枝意不解地问。

“你啃我们家的老吧，我和你一起。你要不想啃老了，我家有钱，以后我也会有钱，我养你，你啃我。”贺枝意接着说。

“开什么玩笑！我，江念渝，要手有手，要脚有脚！除了脑子可能被僵尸啃了口，其他没问题。”我拍拍胸脯保证。

贺枝意观察着我的神情，眼神里透露着淡淡的忧伤。

“我可以给学校打申请，初中学校里不是有竞赛吗，拿了个鼓励奖，这一样下来，学费差不多了。”

“生活费呢？不吃零食啥的吗”

“不是所以人人都像你一样腰缠万贯好吗？不吃零食不会死。”我伸手揉了揉她的脸。

“我会。”贺枝意珍重地说。

“那为什么你抽屉里的零食永远都不吃？”我问。

贺枝意只是看着我笑。

她背对着夕阳，面对着我。

她的背后是万丈光芒，她的前面阴森晦暗。

她若回头。

是上天眷顾我，派了个天使守护我。

“你想啊，如果这次中考成绩好了，我还能免学费呢。哎，多了的钱，我或许可以拿来养小猪。”

“你那点钱，还是你自己留着吧。”贺枝意百无聊赖地缠着自己头发玩。

说出口，又怕伤了我的心。

“以后养我吧，别以后富贵了，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那肯定忘了你。”我故作生气，别过脸去看夕阳。

我们没再聊这个话题，我只是低着头赤脚踩着鹅卵石。

她则在一旁看着远方的日落，以及时不时关心泥泞是否沾染她的鞋子，偶尔停下来拿出纸巾小心擦干净污泥，次数多了，也懒的管了。脏了，丢了就是。

“别往前面走了，今天就到这吧。”我望向前方被水淹没深浅不一的泥坑。

“刚好我也累。坐一会吧。”贺枝意指着一边的座椅。

她环顾座椅周围，有一棵我叫不出名字的树。

只是那日的夕阳恍人眼，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我知道了，那棵树叫意杨，

意杨，对于它没有特别的注释，参照杨树，意有正直，不软弱的意思。

但我更喜欢生命永恒，永不枯萎的意思。

我脱下外套(鬼知道我大夏天穿个外套干什么)

“你说，我们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样的？”贺枝意换个话题，问。

“你的话，应该事业家庭都一帆风顺。我想你的家里人，会为你铺好路的。”

“贺同学，你的一定是光芒万丈的啊！”我陈恳地说。

“江同学，你我都一定会的。”

“扯远了，你呢。”贺枝意随意抓住野草，想握到手里，只是没成功。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万千繁华我未曾领略，曾敢轻言生死，凭什么该下地狱不下地狱，要活着的我受罪呢？我偏不让他如意，我就是要活的灿烂盛大。”

“小鱼干，你活的好通透啊。”她捧起我的脸，泥沙蹭了我一脸。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谁不想一世无忧呢？不过换个角度思考，死水一般的生活，不见得就好，想必是上天想磨砺我的心性吧。”我拍了拍脸蛋，扫去脸上的灰，安慰道。

“我不懂你。我看不懂你呀，小鱼干，你好像眼前的望不见底的江水。”

“江水也总会有底的。”

“枝了，知了。”我低头轻轻抚摸指间厚厚的茧。

“我在呢，我在呢。”贺枝意不明所以，但仍然高兴的应着。

“一个活在阴暗的深海，一个长在炽热的夏天。你说我们怎么会有交集呢。明明应该是两条平行线。”

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只能一直想啊，一直想。

只是脑子里一团浆糊，苦恨交织，蒙蔽了我的心。

你说，既生在黑暗，怎分的清白与黑呢？这世间，白的也能玷污成黑的，黑的也能诡辩成白的。

“终有一天，我会活成我最讨厌的人。”

就这往深处想，感受着滚烫的泪浸润眼眶，我抬头看着被树遮掩的天。

无光。

“不是的，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不黑暗呀，你就像我的小太阳温暖着我。你真的真的很好。遇见你是我一生的幸事”她手足无措，慌忙地说完。

往日的委屈，在这一刻有了突破口，就如同瓦罐中水好不容易等来裂缝，怎么肯放过呢？

我拼命擦开脸上的泪，试图遮掩我所有的狼狈。

我不愿让窥的我的软弱，我应是像意杨树一样的。

可我曾学仙人掌浑身带刺，只是后来有人跋山涉水为我而来，告诉我说，你就是你，无须别的装饰藏住原来的模样，只因你是你，独特的你。

友情，就是能接受你所有狼狈。

“我，我害怕啊……”我小声抽泣地说着，“我害怕时间会冲淡你我，我害怕我一抬头，你就不见了，而我早已不是我。”

“你永远是你，纵然岁月欲改你面，你也依旧是你，什么样的你，都是你。不因一些点缀词就摸去原本的你。”

“枝意，你真好啊。”我感叹道，望向无边际的江面。

“江念渝。你听我说。”贺枝意捧起我的脸，用那双炽热的眼眸直勾勾盯着我。

我看着她澄澈的眼底掠过一丝烈火，白皙的脸颊染上一丝绯红，比江边火烧云更胜一筹。

“不论外界怎么评论你，你都不要动摇自己的内心。若是抵挡不住流言蜚语，你唤我，我替你捂上耳朵。在大的困难，我们一起抗好吗？”她轻声地说道。

像一片片羽毛悄无声息划过我的心灵，落得心灵满地雪白。

但最后，像一片片树叶伴随着北风呼啸和电闪雷鸣落入无尽深渊，最后随着冬天的来临，泥烂在满地雪白，化作虚无，

我喘不上气，感受着心脏压抑地哭，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除了傻愣愣地点头。

“告诉你一个秘密呀。”

贺枝意露出她那傻傻的笑容，眼睛闪烁着光，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我。

她像是讲起一个故事，她笑道，“初二的时候，那时候脸上长了青春痘，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之前一直有男生指着我脸骂。我所在读的学校，没有听过这么直白的指责。但我又不敢告诉父母怕他们担心。”

她看着江面倒影，看着江水一点点向东逝去。

连带着我们的青春。

她说：“那时候，有一株像向日葵的女孩，站出来，替我撑腰，毫无缘由的站在我这边。”

“我记得那天，阳光正好，风吹起你留海。我想那一刻，你是我心目中的主角吧。派来拯救我的天使。”

“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只是一闪而过的片影。我在心底给你取了一个名字叫向日葵A。”

江面上，波光粼粼，只言片语无法道出它的梦幻。

它一点点消逝，从我和她的指间，却不留一点痕迹地。

“初三，成绩相当的你我，老师将我们分做同桌。你依旧那么热情，叽叽喳喳地。我们的距离一点点拉进。可我不擅长交际。”

她垂眉，一颦一笑间，发鬓随即落下，惹的山水也只得最陪衬。

“但你很迁就我。”

“其实，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太无聊了？”我举手打断。

贺枝意一把打掉我的手，不满道：“煞风景！”

“我的眼中，你很开朗，和向日葵一样，似乎没有什么烦恼，你和班上的人都玩的很好，即使那些男生总说些不好听的话，你也不放在心上。”她折指细说我的优点。

“我也潜移默化地受你影响，不在那么唯唯诺诺，而且是更自信的。我很感激你。我也羡慕你，可是渐渐地，我发现比起向日葵，你更像仙人掌，只是刺扎的不是旁人，而且你自己。”

“我见过演讲台上的自信与不羁，我见过你在颁奖台上熠熠生辉的模样，我见过你不堪的原生家庭，也见过你被班上污秽的语言攻击。你不是在意别人的言语，相反你非常在意，你只是一点点压抑你自己，不去听不去想。你也不是没有烦恼，你只是一直埋藏在心里，将阳光的面面向大家。因为你曾经历过，所以你温暖别人。”

“但我想说，小鱼呀，你最应该做的，是一条自由自在的鱼。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呀。”

“纵使以后，你我分离，我希望，万水千山不改你本色。愿你自由自在，不受束缚啊。”

“如果哪天你累了，不要忘记你还有一位好朋友我呀。”

我的朋友。

我爱你啊。

她喃喃说道。

她抱住我，我回抱我的太阳，我的救赎。

时间要是能暂停在一瞬间就好了。

——

可是天不遂愿。

日东升西落，周而复始。

江水总会不停向东流。

太阳不是昨日的太阳，江水也亦不是昨日的江水。

再见时，早已是物是人非。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朋友啊，总得背着皮囊上路啊。2024年了，我从21年就开始写了来着，我真怒了啊，删删减减的，好的现在be还是he真说不准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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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