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进入科室前,我的脑海便浮现出欣然中午在食堂离别时她甜美地说的那句“下午见”,我不自觉地便四下寻觅她的身影,这些被允舒看在眼里,她没好气地吐槽我一把年纪了,依然这么没出息。
我在更衣室见到了欣然,她和天慧正在和美菲讨论着宿舍装修的事情,欣然一提到孔令赫,美菲的脸上的笑容就显得意味深长起来,欣然转过身来看到我和允舒走进更衣室,就朝我们笑着打招呼,她的目光还在我脸上停留了,她单独冲挑了挑眉毛。
“他果真成功接近了你。”我换衣服的时候听见美菲对欣然说。
欣然笑着否认说:“哪有啊,他就只和我们谈论宿舍装修的事情,别的再没什么了。”
“后来他是不是跟你们一起回宿舍的。”美菲索性不压根声音了,在我和允舒面前继续追问欣然。
“是和我们一起回宿舍的啊,不是同路吗。”欣然说。
“我之前在路上遇见他好几次,也和他同路,他看见我就当没看见似的,果真还是美女的魅力大。”天慧说。
“孔令赫一定看上小美女啦。”允舒也起哄说,
美菲拍手笑了一下表示认同:“他就是对你有意思,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他,他长得还可以,个子也高,还是骨科医生呢。”
“你们别瞎说啊。”欣然有点局促地说。
我背对着她们,装着漫不经心地换白大褂,我换好准备走出去的时候,欣然忽然叫住了我,我停在半道上,看见她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停下脚步看着我,然后她不由分说低着头帮我解开我白大褂的纽扣。“扣子扣错位了啦。”她一边帮我重新扣好纽扣,一边抬起眼眸对我笑着说,她帮我扣纽扣的动作十分温柔,我站在原地未动分毫,怕自己一旦动了就把这温柔的氛围打断。
我白大褂纽扣确实扣错了了,我太过于专注听她们讨论孔令赫和欣然她们中午一起回宿舍的事。
“白大褂纽扣太多了。”我笑着对面前的她解释说。
“我有强迫症哦,看别人纽扣错位了,怎么看也不舒服。”她扣好白大褂后,在白大褂上轻轻地拍了拍,仿佛我穿的不是白大褂,而是一件昂贵的礼服。
“你管她干啥,就让她吊儿郎当一下午好了。”允舒说。
“不行啊,谁让我有强迫症呢。”欣然笑起来对允舒说。
正当我和允舒一起准备离开更衣室的门时,欣然拉住了我的手臂。
“我刚一直再在等你哦,下午秦主任安排我和你在一个诊室。”欣然随即轻盈地一个转身,她半扎的长发也跃动起来,她两只手从更衣室的桌子上拿到水杯,小跑到我的身旁。
“原来下午我跟小美女在一个诊室啊,好开心。”我们一起走在科室的过道上,我对她说。
“是的呢,不然我为什么中午跟你说下午见呢。”欣然声音软得就像棉花糖。
我为病人做检查时,我能感觉到旁边的欣然注视着自己,有时候我会好奇地抬眼去看她,她却正在观察我面前的设备屏幕,偶尔几次,我跟她的眼神会碰到,她的眼神也不躲着我,只是眼神了多了几分疑惑,我拿起鼠标修改电脑病例时,她的手在一旁若即若离地靠着我,她的脸有时候还会和我靠得很近,身体随之轻轻地斜倚在我身上,我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温热的体温和沁人心脾的香味。
下午我又遇见了和允舒一模一样的病例,我为这个病人检查了很久,也对着电脑屏幕踌躇了好一会之后,最终发出了和允舒一样的诊断。
“这样秦主任不会说咱们吗。”欣然在电脑前扬起脸蛋看着我问。
“如果这个事情本身没有错,但你仍然会面对指责,你该怎么做。”我问欣然。
“我会坚持自己,谁叫我这个人有点倔呢。”欣然回答我说。
“秦主任应该不会像对允舒那样私自改我的报告,她会直接过来说我一顿。”我对欣然说,欣然听完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因为在秦主任的眼里,我比允舒好说话。”我对欣然解释说。
“柿子专挑软的捏,不过你相信不相信,领导喜欢软柿子。”欣然说。
“你怎么会知道。”我问。
“我爸就是这样的。”欣然说。
“你爸也是领导?”我问她。
欣然点了点头:“是我们老家县人民医院里放射科主任。”她说着故意停顿了会,然后接着说:“在家里,也是大主任。”
我听懂了欣然话中的暗语,然后接着对她说:“在医院里当领导习惯了,把习惯是不是带到家里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定要离开老家,而且我没有依靠他们,靠自己找了份不错的工作。”欣然语气重透露着自豪。
后来等病人忙完后,我向后伸展了脖子,活络一下自己的颈椎,而文欣然则座位上起身,她两只手臂向上伸直,对着窗户左右扭了扭腰,头依次向左右摆动着,看起来十分可爱,她突然回过头,看到我正在看她,于是对我展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她活动了一会走到办公桌前背对着我站着,一会拿起手机看了一会,一会又扭头看向窗外,她的两只手这时慢慢地绕在身后,在我面前垂着,坐在她身后的我看着她的白皙的双手,我霎那间觉得她可能在等着我拉住她的手,我略犹豫后牵住她的软绵的手。
随即她身体缓缓地向后退,我感觉她要坐到我腿上,便把翘着的了二郎腿放平,她顺势侧身坐在我的腿上,两只手绕起来缓缓勾住我的脖子。我的心跳从那个时候开始加速了,尤其是看着怀里的她,她化着清纯淡雅的桃花妆,粉粉的脸颊和那双明亮清丽的眼睛有种摄人心魂的魄力。
心跳加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可是办公室,我这样暧昧地抱着她,让我联想到医院小护士和医生**的画面。
我紧张极了,局促地问怀里的她:“你多重啊,你好像不重耶。”
“我挺重的啊,九十好几了。”说完她就一直看着我,在我怀里她神情十分轻松自若,
我接着语无伦次地说:“感觉不太重,还好,挺轻的。”
她好像看出来我有点紧张,她在我腿上坐了一会就站起身来重新站在窗边,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做着伸展运动。
我回味刚刚那个暧昧举止,她刚刚那样坐在我的腿上,特别是勾住我脖子看着我,我在想,这小姑娘刚刚是在撩我吗?
这时候我们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秦主任绷着脸走了进来,一看到她这个严肃的表情,我就知道肯定是为了刚刚我出的诊断报告。
“你为什么还是这样出报告,是不是我在会上说得不够清楚。”秦主任表情严肃地对我说。
“秦主任,我了解过了,省医他们都是这样诊断的,我倾向于跟他们一样。”我努力摆出一个委屈并天真无邪的表情。
“但你现在不在省医啊,委屈你了,你现在在一个三线城市的小医院里。”秦主任冷冰冰地揶揄我说。
“我们市前阵子好像变成了新二线了,前不久。”我嬉皮笑脸故作轻松地说。
“行吧,你自己的报告,我也不好管你,要不你自己跑去外科换报告,要不就等他们主任或是医务科的人过来找你吧。”
秦主任说完朝我身后欣然看了一眼说:“今天我遇见Z医的岳主任了,我跟他打招呼了,想让他在你规培的时候好好关照你。”
“谢谢秦主任的关照。”欣然的声音如银铃般的悦耳响亮。
“到时候好好在那边学,最好别像有些人一样,规培回来开始拿大医院压我一头了。”秦主任说着斜睨我一眼,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