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幕上清晰映着二人的模样。
身着黑色西装的人领口垂下银链,蛇形胸针泛着冷漠的光芒。
他微微倾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椅子上被铁链禁锢的人,眼底神色不明。
“你以什么身份来向我提请求?”
谢悬君依旧是抬头仰视的姿势,他浓黑色的眸子里都是笑意,看上去十分温和无害,但唇边扬起的弧度却昭告着卑劣心思。
“念在我们昔日好友的份上?”他舔了舔微干的唇,舌尖红艳。“你知道的,我非常注重仪式感。”
傅云澜离他近了几分,在谢悬君耳边低语:“别耍花样,我会杀了你。”
谢悬君笑意加深,双脚因为被镣.铐束缚行动并不方便,但傅云澜是不会为他打开的。
走路间镣.铐碰触地面发出哗啦啦的响声,身高修长温雅的男子站在舞台的正中央,灯光直直打下,覆上一层白色的轮廓。
谢悬君修长的手搭在傅云澜的肩上,另一只手轻覆在腰间。
两人跳的是很经典的双人舞,步调轻缓优美,若是忽视镣.铐与枪.支,倒是完美得不能再完美。
谢悬君略高些,看着傅云澜敛着眼的模样,唇角微勾,像是恶作剧般暧昧开口:“你不专心呢,朋友。”
偌大的屏幕将这一幕清晰捕捉。
谢悬君语气强势,腔调缠绵悱恻,表情却像一个上位者般冷淡理智,二者异常割裂,似乎在逗弄着已然成为猎物的傅云澜。
“你为什么不抬头看看我?”
他语气轻漫,既知自己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但毫无悔意,甚至挑战着面前的人的底线。
谢悬君下令般开口,慵懒又恶劣:
“——看,着,我。”
傅云澜掀眸,对上了那双黑沉的瞳仁,里面的情绪像是一枚无形的吻,暧昧且热切。
一舞完毕,台下的人紧紧盯着屏幕,张力仿佛要撕破被死亡环绕的氛围,直让人肾上腺素飙升。
傅云澜表情平静,手中的枪顶着谢悬君的胸口,他向前走一步,谢悬君就向后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靠着墙缓缓滑落。
枪口也随之向下移动。
“你心里有我吗?朋友。”
“我的姐姐,她死得很冤枉。”
“不,亲爱的,她死得非常美丽。”
“没有人能形容那种美丽。”
持枪的人指节收紧,发白 。
“可你杀了她。”
谢悬君低低地笑了,胸腔微微震动,从喉口溢出笑来:“我没有杀她,我只是冷漠地目睹了她的死亡而已。”
傅云澜声音冷沉:“当时我们是朋友。”
“当然。”即使是狼狈却也不失风度,谢悬君抬头看他,语气真挚热烈:“可我不是你姐姐的朋友。”
他的气息变得灼热,眼眶漫上了一层浅淡的红,笑得肆意。
“如果死亡的是你,我一定会为你陪葬。”
换作是任何一位温柔优雅的绅士,绝对不会这么的疯狂,傅云澜仿佛是第一次知道谢悬君的真面目。
他微微扣动扳机。
“你要开枪了吗?”谢悬君的眼底染上了一抹浓重的疯狂,他甚至主动将额头贴近枪口,黑色的眸子紧盯着面前的人,呼吸颤抖急促:“我就要死在你的枪下了,亲爱的。”
傅云澜不合时宜地出了戏。
谢悬君的模样本就具有迷惑性,这番献祭自己的作态实在真实。
他能看见谢悬君入戏后依旧起伏不定的胸膛,呼出的热气像是实质般缠绕在傅云澜纤细的指尖。
烫意袭人。
富有灵魂的表演会激发创作者的灵感,傅云澜双眸冷淡,依旧高不可攀。
他要亲手审判这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枪口冰冷,呼出的气息在枪身微微凝了一层水汽,它被重新抵在了谢悬君的眉心,只要按下扳机,他就会立马死亡。
但——
傅云澜像是在折磨心理一样,将手中的枪口下滑,暧昧地吻着唇,又来到了喉结,像是挑逗一般,
最后抵达了心脏。
“砰——”
鲜血迸溅,傅云澜的脸上沾了了血点,妖冶祸人。
白色发丝随着风轻抚着他过于冷淡的眉眼,傅云澜看着谢悬君脸上连死亡也不曾抹去的微笑注视,指尖微动。
旁边的玫瑰因为血包破裂也溅上了些许,玫瑰花瓣上不停滴落着血液,如同哭泣。傅云澜折下最艳丽的那朵花,指尖沾上了鲜艳的痕迹。
他将它别在谢悬君被鲜血浸润的西装胸口处,眼底印着对方清晰满足的笑容,留下两个字做死亡悼念。
“疯子。”
随着最后一声枪响,画面定格,渐渐落下帷幕。
全场先是寂静无声,随后一片沸腾!
“卧槽卧槽卧槽!怎么敢的啊!!!!!!!”
“视觉盛宴!看到就是赚到!!”
“得不得奖已经不重要了,我去,真活菩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也太蛊,太好看了吧!!!”
“真是大荧幕都毁不掉的脸,真的,xp被狠狠摁在地上暴击。”
“建议严查白色西装,妈的斯文败类疯批变态到不像演的。”
“黑西装真他妈绝啊,审美被狠狠摩擦。”
“让我成为二位的狗,斯哈斯哈斯哈,bushi。”
“这一巴掌是我替你本命推打的。”
“……”
表演已经结束,大厅里的反响巨大,后台里的转播非常清晰地展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一班的人都坐在那里看,等下一个节目表演完就会公布他们的成绩。
谢悬君却早早地离开了后台,一个人走到了一个很安静的走廊。
他的胸口晕开了血浆的痕迹,但谢悬君不在乎,他和傅云澜都将衣服买了下来,这也是他们的戏份为什么会出现血浆的原因。
走廊空旷,灯没有打开,显得昏暗而沉寂。
入戏太深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事实上谢悬君并不会演戏。
他胸口还晕开着一块血迹,西装里别了一只沾了血的玫瑰。
谢悬君靠着墙,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片湿巾撕开。指尖染上的脏污被彻底忽视,他先是将那枝玫瑰小心地拿出来,然后细致地擦拭着花身沾上的血浆——
根尖上的刺,甚至花瓣深处,一一擦拭干净。
昏暗的环境对于某些人来说有着很难形容的安全感,不清晰,也不会太过模糊,恰到好处。
傅云澜洗干净了脸上的血迹,他长而浓密的睫羽挂上了细小的水珠,颊边混着深色的水顺着脸部线条缓缓流下。
他抬头看了镜中的自己,用纸巾擦干手,缓步离开了这里。
班里的人都在后台看转播,谢悬君在结束时就跟他一起离开的,只是现在傅云澜洗脸的时间用得比较长,在里面呆的时间较久。
出去后,傅云澜没有看见谢悬君的身影,他对看接下来的表演没并有兴趣,就随意选了一条路,看能不能找到谢悬君。
他还没走多久,在上楼的时候看见了站在昏暗走廊里的人。隐形眼镜还没有取下来,傅云澜看得很清楚。
此时谢悬君微靠着墙,眼镜还没取下,或许他只是忘了。带着血色的指尖抵着湿巾,认真地将染了一层浆液的玫瑰擦干净。
拿着玫瑰的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谢悬君动作微顿,抬眸便看见了楼梯转角处的人。
傅云澜逆着光,白色的发丝在灯光下散发着圣洁的光泽,他冷白的皮肤匿在阴影里,唇色因为上了口红而浓郁到糜烂。
他安静地朝向谢悬君,低顺的面容有种呼之欲出的病娇疯批感。
谢悬君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将西装外套脱下,露出白色复古内衬和浅色马甲。他身材极好,线条流畅,朝傅云澜走过来的时候美丽得让人头晕目眩。
“你来了。”
傅云澜看着逐渐靠近的人,眼底多了几分情绪,无法分清,连带着在舞台上的怪异感觉。
有什么在悄无声息中转变了。
“嗯,你不擦下手吗?”
谢悬君看了一眼沾了血浆的手指,不在意道:“没注意,我去洗一下就好。”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玫瑰的事情,谢悬君眉眼如初,轻声对傅云澜说:“帮我拿一下。”
下一瞬,干净的玫瑰和白色西装外套便到了傅云澜手中。
谢悬君将擦拭后的湿巾丢进洗手间垃圾桶里,拧开水龙头冲洗。
他身后站着傅云澜,对方没有看向这边,而是侧目看着一旁,略微出神。
很难形容现在的气氛。
像是有人想要把黏连、交缠的两股的思绪撕扯开,反而适得其反,越发嚣张起来。
“好了。”
凝固的气氛仿佛在这一刻紧绷,两人恍若未觉,谢悬君取下眼镜,将傅云澜手中的两样东西重新拿了过来。
“你想去看其他人表演吗?”
“并不想。”
谢悬君唇角弧度微深,他说:
“真巧,我也不想。”
说完,谢悬君偏过头,傅云澜正安静地看着前面,与他步调一致地慢慢走着。
“或许老师应该不介意中途有人离开一会。”
他话音刚落,傅云澜掀起眼,银边眼镜让他看起来格外乖巧。
谢悬君按耐住心中想要摸傅云澜脑袋的想法,语气愉悦轻松。
“你介意当一个小时的坏孩子吗?”
小剧场
因为剧本灵感就来自傅云澜和谢悬君结果误打误撞搞到真的的叶宁be like:
[小熊舞蹈.avi]
——
《荒芜挚爱》part6
怪物青年好像过于粘人,它湿滑黏腻的触手会随时吸附在傅总身上,缠绕、如同爬行类蛇目动物在食用猎物前会将其绞杀般的紧密窒息,让人无法逃离。
它还会在情动的时候恶劣地打开吸盘,占据男人肌肤的每一寸。
但傅总从来不会抗拒,反而会夸赞怪物的天赋异禀。
“你想玩个游戏吗?”
男人眼尾薄红,体内被怪物肆意搅弄,触手上的吸盘可以控制,吸附起来会有阻力和酥麻感,带起一片酸胀。
“什么游戏?”
傅总的金丝眼镜早已歪到一边,一半模糊一半清晰。他仰着头,露出痕迹斑驳的脖颈:“或……许,是你一定……会喜欢的游戏。”
青年漂亮苍冷的眸子看着他,冰冷的唇舌搅进傅总温暖的口腔,甜香气息瞬间充斥。
他吻得格外深入缠绵,语气微扬。
“那么我很期待,亲爱的。”
“不要让我失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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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玫瑰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