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旬的时候所有人都换上了冬季校服。呼出的热气很快就会消散,不会缭绕,好在教室里有暖气,不至于被冻僵。
距离上次月考没过几天,气温就急转直下,原先穿几件毛衣就足够,现在还需要在外面套一件棉服。
坐在前后门的人最倒霉。
这两个地方会有人来查班,下课同学需要进出,冷风就趁此疯狂地灌进来,细细密密地蔓延缠绕,贴近、侵蚀,回暖的身体又会被冻个哆嗦,直打冷颤。
傅云澜和谢悬君都穿得很多,勉勉强强不会被冻到。
冬季校服是有帽子的,但是这种帽子在课堂上戴起来不太礼貌。谢悬君就找到之前的一个客户,要来了帽子链接,一次性买了四顶。
黑和深蓝色,一人两顶。
谢悬君把帽子拿过来的时候,傅云澜在学习。
他坐下来,将两顶针织帽拿在手上,傅云澜听见动静微微偏头,听见谢悬君说:“送给你,天气冷了要保暖。”
傅云澜停笔,将帽子接了过来。因为长时间的相处两人生活习惯越来越像。原先傅云澜可能因为方便就不会太照顾自己,跟着谢悬君一起了之后提前过上了养老生活。
他拿起那顶深蓝色的帽子放到头顶,接着手指牵扯着往下拉了几分,看上去很是随意,似乎不经常戴帽子。
“很暖和,我会注意的。”
谢悬君出去的时候外面在下雪,刚回来没多久眉间还带着丝未消融的雪气。但他眼中暖色深,缀了些许笑意,“不谢的,但帽子可以这样戴。”
他拿的是和傅云澜同色的帽子,戴的过程中,谢悬君展示了一些细节。傅云澜重新调整了一下,确实比刚才戴的时候要暖和很多。
帽子款式很经典,踩雷的话,会买到贴头后缩的,不太好看,这款就完全没有这种困扰。
傅云澜将留下的针织帽放进了书包里,转头看谢悬君。
对方戴着和他相同的帽子,手中握着笔,微垂着眼看书。黑色高领毛衣从校服领口探出,只能微见一片冷白的脖颈皮肤。
谢悬君为保暖穿得很多,已经完全抛弃风度。但架得住人家身材和气质好,即使衣服厚也非常有型,让人羡慕不已。
傅云澜和谢悬君生活了两个月,两人除了习惯,连穿衣风格都合到了一块去。他以前穿得不多,不算太冷就可以,就连喝的水凉不凉都不在意。
和谢悬君住在一起后不久,就跟着谢悬君穿厚秋裤、喝滚烫的热水,还戴以前从来不会戴的帽子。
不过傅云澜喜欢这种变化。
下午的时间要快一些,放学的时候外面还在下雪,云层很厚,阴沉,路边的灯早就亮了起来。谢悬君又走回去拿伞,和傅云澜共打一把。
这种气氛非常适合讲鬼故事,谢悬君利用了这几分钟讲了一个国外怪谈,顺便练口语。
从食堂吃完饭回来的时候,傅云澜给他讲了一个雪夜悬案,两人一起推断,在到教室前得出了答案。
他们经常利用碎片时间练习口语或者其它部分,聊天都在学习。
今年过年比较早,一月中旬考完期末就放寒假。时间比较紧迫,还会提前开学,但以谢悬君的状态和进步速度,考进培优班的几率很高。
赶在期末接近前,几个老师打算考试热身,最近几天晚修都在测验。
今天考的是数学,结束后谢悬君出去了一趟,在走廊里碰到了满脸急切,脚步匆匆的班主任。
班主任看到谢悬君,松了口气,把手中的一叠资料递给他,说:“把这个送给吴主任,我有点事,麻烦你了,谢谢。”
顺路的事,谢悬君收了下来:“好的。”
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里面跑出了一个男生。对方太急,在拐弯的时候没收住力,撞到了谢悬君的手,有几张纸从里面掉了下来。
那人撞了之后疯狂给谢悬君道歉,捡起地上的纸交给他之后就跑了。谢悬君没什么感觉,应了一声就把出来的几张纸重新塞回去。
但目光在扫到某处的时候,谢悬君动作一顿。
最上面的一张纸印着傅云澜的资料,上面有身份证号和家庭地址等等信息。
谢悬君没急着把资料交出去,他记下了傅云澜的生日,才整理好放在吴主任办公桌上。
六月二十一日。
谢悬君神色日常,回到了教室。
后天就是期末,谢悬君按照原先的计划巩固,很快就到了当天。
学习起来就是不死不休,时间过得格外快,导致考完试正式开始放寒假的时候,还有一些缓不过来。
假期的安排早就定好,不过在校期间谢悬君的完成度很高,超额完成,假期版本的计划表就松弛了些许。
平时要么待在谢悬君家里学,要么去傅云澜家,偶尔会去图书馆泡一天。
临近过年大部分店都关门了,老城区的小店都是在自家楼下开的,没那么冷清。
谢悬君一边跟傅云澜语音电话,一边买年货。
平常都是他自己一个人过,买一套蜡烛再做一桌喜欢的菜,就算是年夜饭。这个夜晚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会通过看恐怖片来过渡,年年如此。
路面上铺了一层雪,踏上去咯吱咯吱的响,几个孩子在门口堆雪人,声音清脆,时不时穿过话筒,变成新年到来的背景音。
谢悬君这次没和傅云澜聊学习,他买了些对联,目光落在了旁边的烟花上面。
“嗯……对,我在买东西。”
傅云澜敲下几行字,手边是电话听筒,他说:“年货吗?”
“是的。”
谢悬君结了账,接过袋子的时候问:“你呢,过年怎么安排?”
傅云澜打字速度不变:“和平常一样。”
话筒里响起对方的回答,谢悬君唇角微勾,注视着面前的枯树,停下了脚步。
“既然如此,今年和我一起过吧,住我家”
“一起跨年怎么样?”
对方那里没有任何杂音,一开始的孩童笑声已经消失,除了谢悬君的声音再无其它。
傅云澜指尖微顿。
谢悬君心中一片沉静,没有任何起伏,他安静地等着对方的回答。
这个提议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但却在情理之中。
傅云澜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方便吗?”
谢悬君笑了,声线像风拂过一样温柔:“有什么不方便。”
“你可以提前过来。”说完这句话,他停顿了一下,“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去接你。”
“然后和我一起买年货。”
傅云澜关上了电脑,他将手机拿起,低低的应了一声:“好,稍等。”
……
谢悬君中途去了成爷爷那里,从他那里租来了三轮车。他的摩托太久没修,骑起来可能有安全隐患。
三轮车很新,带棚子的那种,是成千山专门用来进货的车。
他骑上车之前给傅云澜拨过去了一个电话,“好了吗,你现在在哪?”
对方那边先是响起了一阵杂音,应该离得不是很近,但很快清晰了起来:“嗯,好了。还在家。”
“你十分钟后在门口等我,我开车去接你。”
傅云澜眼神划过一丝茫然:“开车吗?”
听筒传来对方略带笑意的声音:“三轮,很帅的。”
傅云澜收好了东西,他提着电脑包,身后是一个小型行李箱和背包,里面放着一些生活物品和现金。
“嗯,很期待。”
电话在此停止。
傅云澜戴好眼镜,除此之外还有一顶帽子,不过是黑色的。
他的容貌清冷,眉骨偏深邃,眼神平静冷淡,像无法融化的雪。戴上眼镜和帽子后缓解了这种冷,显得有些乖巧。
谢悬君的车很快就来了,傅云澜安静站在门口,看到他后偏了偏身体,变成了正对着谢悬君。
“什么样,帅吧。”
深绿色的车身,不是那种常见的草绿色,应该是重新刷了一遍。
“很帅。”
车子前面有挡风玻璃,座位位置比较大,可以坐两个人。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坐前面,只不过会有挤,后面位置比较大,随意。”
傅云澜朝他走过来,去了后面。谢悬君等了一会,确定他上了车后,才准备发动。
“等下。”
谢悬君开了没两米又停了下来:“怎么了?”
“我放个东西。”没过多久,傅云澜就走过来上了前座。
两人都还是少年身材,并没有很挤。
谢悬君感觉到身边的温度,指尖微蜷。他没敢偏头看傅云澜,只发动了车,靠说话缓解紧张。
“我买了对联,你的那份我也买了。回去时可以先把你家贴了,再去贴我家。”
“还有一些烟花什么的,这些用品我大多数买好了。”
路上积雪因为被车驶过,留下清晰的轨迹。车身略微摇晃,没什么太大影响。
谢悬君在说话时只露出半张脸,线条流畅美丽,叫人品出几分书卷气来,他戴着和傅云澜同样的针织帽,气质卓越温柔。
“我们年夜吃火锅吧,你有什么喜欢的菜吗?”
“或许可以买些有意思的道具……嗯,我房子里全是。还有工具房,可以带你去,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我家里有投影仪,不过楼顶很冷,只能投房间里了。”
“烤箱……你有什么想吃的可以说,现做没问题。”
傅云澜听谢悬君说话,并没有不耐烦的情绪,很安静的听,时不时回答他的问题。
“好的,贴对联应该会很有趣。”
“烟花吗,我只知道很普通的那种。”
“火锅很好,就这个吧。”
“我当然不介意。”
“都可以,我都能接受。不过我想吃上次的饼干,可以吗?”
谢悬君听到傅云澜的回复,眉眼弧度微深,唇角轻轻勾起:
“当然可以。”
(掏口袋)(拿出墨镜)(戴上)(举起超亮灯牌)
开三轮和摩托都需要D证,考证要成年。
剧情需要,切勿学习。
小剧场
《海神的馈赠》part5
傅先生很晚才回了别墅,最近需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所以没有按时来看人鱼。
但当他去花园时,却发现清澈的水面下没有任何生物的身影。
傅先生第一次感到慌乱。
他知道人鱼身份的敏感性,冷静下来去别墅看监控,看了很久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
疲惫的傅先生起身去书房,准备去查询一些资料,却在楼梯口看见了一滩水迹。
傅先生跟着水迹,来到了自己的卧室前。
门是虚掩着的,他慢慢推开,看见了里面的情形。
人鱼的美丽延续了每一寸,属于人类的双腿紧实有力,身体线条优美流畅,美丽得如同雕塑。
他的每一寸肌肤仿佛被用心雕琢,只需要一眼便能让人移不开目光。
悬君看到了他,人鱼身上松松垮垮的系着袍子,行动间身材一览无余。
他走过来拥住怔住的傅先生,亲昵地低头蹭了蹭他的脖子,轻声说。
“你终于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流动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