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二十公分 第14章 心痒

目的达成，这顿饭吃到了晚上快八点。饭后冯行启没做停留驱车回家，留下两个人大眼瞪大眼。

闻溪：“有车你不坐？”

他烟瘾挺重，出来又开始吞云吐雾了。

“我又不和他住一起，闲得？”

分居的？

脑子里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被他的冷脸打破，闻溪承认自己其实心眼又小又坏。

“刚才在房间里只留了一百块请你吃饭，现在有101了。”

徐野扯了扯唇：“谢谢？”

“收下了。”

她和他也不顺路，最基本的礼貌道别都没说，闻溪已经等到了公交车。

徐野：“常联系。”

回应他的是闻溪坚韧的背影。

隔日，阳光明媚。

乐露和江锐这次冷战，是两个人在一起之后最长的一次。她这次是铁了心要治治江锐马马哈哈的脾气。

“月底就是你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

课间，她心情不好，闻溪给她泡了杯蜂蜜水：“喝点甜的。”

“谢谢。”

“客气了不是。”

润了嗓子，乐露趴在桌上，冥思苦想了几秒：“送我个永远不会和我吵架的男朋友。”

闻溪：“再恋爱的前提是先分手。”

“……”

“那我换个礼物。”

把昨天的事情和她简略道了一番，闻溪让她挑个贵点的。

“我去，你这个哥威力这么大？”

“是啊。”

“不过应该关系一般，他自己租了房子住。”

乐露来了精神：“这要是关系好我都怀疑他是变态了，记事了亲妈给自己找了个后爹，生了个同母异父的孩子，每天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搬出去都算好了，不搬能把房子点了。”

闻溪感叹：“是啊，还借他的手涨了这么多生活费。”

对闻会的不管不问免疫之后，闻溪偶尔也会庆幸，至少她家里没有一个陌生男人说是她的后爸。

“那我挑个贵的。”

提起生日，乐露突然想起：“十二月有梁唯深的生日，咱现在这么近的距离，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

他的生日在下个月？

太仓促了。

“是应该表示。”

只是表示什么，她完全没用头绪。

上课时，闻溪就被这件事分了神。脑子里不停过着书包、球鞋、手表……就是没一个适合他的。

“闻溪。”

“嗯？”

下意识回答梁唯深，他没说话，给了她一沓便利贴。

【刚才那道物理选什么？】

闻溪提笔落字：【D】

他回：【你走神了。】

这节课是地理。

才反应过来她的问题，闻溪被他冷幽默式的提醒拉回神。

【你的生日在下个月几号？】

梁唯深也没隐藏：【九号，刚在考虑送我什么礼物？】

【嗯】

一股密密麻麻的暗流从心底翻涌出来，滋得他分不清台上老师讲的是物理还是地理。

便利贴翻了一页。

梁唯深：【我不缺什么。】

闻溪知道，但是。

【总有一个想要的。】

她和乐露互送生日礼物向来以务实为主，去年她送的过冬三件套，乐露回了她闹钟和抱枕。

他最想要的东西，梁唯深思考了几秒：【送我考一次第一？】

他在班里一直第三。

闻溪：【这个我做不了主，要卢思思同意才行。】

她是考试狂魔。

【换一个吧。】

梁唯深：【我什么都不缺，送不送都一样。】

【那我看着办了。】

下午放了学，乐露着急回家追新一期的综艺，闻溪走着去书店。坐下卷子还没捂热，旁边就多了个人。

“江锐？”

“你怎么在这？”

破天荒。

江锐面露苦色：“我有个事找你帮忙。”

“你和露露还没和好，我不一定能帮你。”她极护短。

“就是这事。”

江锐直言：“她生日不是快到了，你上次折那个玫瑰花乐露很喜欢，我想折一束送给她。”

闻溪：“你准备其他礼物了吗？”

就一束玫瑰花，哪怕是亲手折的，单调的礼物也很难哄她开心。

“准备了。”

没再多说，闻溪让他先去买了几本便利贴。

“露露喜欢粉色的花，你可以多折几枝，其他的不要太多，一两枝衬一下颜色。”

江锐拆开包装：“我要先做什么？”

“拆一只笔芯出来，像这样沿着四个角卷起来，一朵花要四个小花瓣，注意不要卷错方向。”

“你试试。”

按照她的指示，江锐拆了只满墨的笔芯出来。

闻溪：“你可以拆快用完的笔。”

“没事。”

主要是他平时除了抄作业几乎不咋动笔，根本没有。

“这样可以吗？”

她摇头：“不行，卷得太深了。”

江锐不愧是直肠子体育生，卷了几个歪七扭八的花瓣后，手心里全是乱七八糟的黑笔画。

夜色渐暗。

梁唯深乘自动扶梯下到书店入口，在收银台前转头便看见了一脸无奈的闻溪和团团转的江锐。

他过去，自然打了个招呼。

“巧啊。”

江锐：“巧。”

“我这个卷怎么这么小的感觉。”

闻溪苦涩：“你手压得太紧了。”

“哦。”

梁唯深看了眼：“你不如随他做，有残缺才是他的风格，做出一朵无瑕疵的乐露很难相信是他做的。”

“啧。”

江锐不满：“怎么说话呢。”

目前已经废了一堆纸，闻溪不禁感慨：“我也想，但是实在……太丑了。”

忙忙碌碌到八点，江锐终于在要回家前做了一朵粉色玫瑰出来。粘两片绿叶，临走前还掉了一片。

桌面上废叶凌乱，闻溪叠起来收拾好，扔完垃圾回来，发现梁唯深在选便利贴颜色。

“你要做？”

他随口：“试试。”

又问：“你喜欢什么颜色？”

“绿色。”

闻溪补充：“送我的话，你可以用浅绿色做花瓣，深绿色做叶片。”

“行。”

他嘴上答应，手里的动作却和她教给江锐的完全不一样。

因为买了要在书上粘写了笔记的小纸条，闻溪习惯在笔袋里放固体胶或者小胶水。所以她做玫瑰花的手法倾向于卷起来之后粘黏在花杆上。

梁唯深不一样，他目前就是在纯折花瓣。

闻溪没忍住问：“你要把它折出来？”

“嗯。”

“折个花瓣，再用胶水。”

折好之后需要用剪刀先剪一个花瓣的形状出来，材料放到一边，梁唯深起身去买工具。

刚才闻溪头疼的地方还有江锐总是把没有帽的笔芯戳到便利贴上，留下些看着碍眼的笔墨。

而现在，梁唯深的花瓣上也有。

但不是乱笔画，看着是英文字母。她隔着有一米的距离，不确定折面那个是不是“h”。

心痒痒的。

想看。

买完工具回来，梁唯深付款时就看着她探头探脑。

“存下积分。”

“好的，麻烦念一下号码。”

小票到手，上次兑完四册的《战争与和平》，加上这几块的积分，他会员卡里还剩下的积分刚好两千零一。

在脑子里有了个花瓣形状，梁唯深撕开剪刀包装，沿着记忆剪下。

做美工的剪刀很小，他两个手指就掌握了全部。

剪掉多余部分，梁唯深把纸片展开得到四朵盛开的花。再把花瓣叠加在一起，压出折痕。

“笔芯，我用用。”

闻溪给他。

沿着剪出的花瓣向外卷，卷出一朵后再用胶水将叶片两两粘黏，便得到中间的花芯。

脑海里有了玫瑰的大致轮廓，闻溪右手的黑色签字笔不自觉在手中旋转起来。

“你还会这个。”

梁唯深动作不停：“看过。”

其实不止看过。

他妈妈有些当老师的朋友，带孩子来家里玩时免不了玩些手工玩具。

做好花芯部分要依次粘贴花瓣，直到梁唯深粘好最后一片，闻溪卷子上还一个字没落下。

他没急着给她，先把桌面上的垃圾清理掉。

“昨天下午接你的是谁？”

他记得她是单亲家庭。

闻溪：“我爸。”

“好了。”

梁唯深做的玫瑰花只有她做的一半大，而且没有花茎和枝叶，但是很小巧精致。

花瓣层叠有序，让闻溪想起来花店里的假玫瑰，漂亮又逼真。

她犹豫了两秒：“我刚才看见你的花瓣上写了字，我能看吗？”

梁唯深：“给你的，自然能看。”

花瓣粘在一起，她想看全部的字母，要么强行撕开，要么等胶水不再粘腻。

闻溪接过：“谢谢。”

她现在的心情像这朵花一样漂亮。

玫瑰花放在手心里一小个，闻溪现在不关心里面写了什么，满脑子都在想要买个什么样的包装盒把它保护起来。

最好是透明的，这样她才看得见。

“梁唯深，谢谢。”

他让她平平无奇的青春里，又多了份值得纪念的东西。

眉眼上挑，他心情也好。

……

一早，江锐做的玫瑰花出现在乐露桌子上。

“闻溪，你又给我送花了？”

“不过这次的花，怎么看着……这么粗糙？”

下面那片叶子一看就黏了很多次，胶水都干在上面了。

“不是我。”

闻溪在心里给了江锐手工一个巨大的差评：“叶片后面有字。”

从笔筒里把玫瑰花拿出来，乐露翻开，两片叶子上各写了三个字。

【对不起】

【我错了】

“切~”

知晓是江锐的杰作，乐露没再插进笔筒里，小心翼翼放到一边。

“是不是你教他做的？”

“笨死了。”

嘴上在骂，闻溪看得出她心里还是开心的。

“是啊，一晚上才做出这么一朵。”可把她累到了。

“原谅他了吗？”

乐露哼声：“他做梦，姐的喜欢可不是一朵花就能打发的。”

闻溪笑：“最起码要两朵。”

“哼~讨厌。”

她心情好，上课时听进去的东西也会变多。

按照以往安排，体测结束之后要举办秋季运动会。大课间卫浩去办公室开了个会回来，手里就拿着报名表。

“哎哎哎！”

“今年运动会报名开始了啊！”

“下周四开赛，三千五千名额最少，先到先得！”

跑步每年都是大热项目，不管是个人还是团体，赛道边的加油呐喊永远彰显着青春的纯粹。

卢思思怼他：“名额少你先自己占一个好了，免得大家谦让。”

“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注意好！”

乐露也起哄：“我支持卫浩报个五千米，我出一瓶维生素饮料！”

“我出擦汗的毛巾！”

闻溪：“我出你的拉拉队！”

“嘿我这个暴脾气。”

卫浩这人最受不得刺激：“五千就五千，还没有哥拿不下的事。就这两个名额，有没有体育生支持一下？”

体育生表示：“加个梁唯深算了，到时候实在不行最后两圈咱给那挡板一股气掀了，让他那些个小迷妹冲进赛场拥护他拿下第一！”

“这个想法好！”

梁唯深下课去了卫生间，身侧的位置还空着。闻溪看着卫浩得意写下他的名字，两个人率先挤上报名表。

卢思思啧啧摇头：“梁唯深待会儿还不得杀了你。”

卫浩：“下节课我和你坐。”

躲一躲。

“才不要。”

课间过半时，卫浩躲到了后门的犄角旮旯里。和洗完手回来的梁唯深隔着一块玻璃对视上，心虚赔了个笑。

最后摔到了垃圾桶里。

嫌手脏，梁唯深又去洗了一遍。

“脸都让你揍坏了。”

气不过。

他又给了卫浩一脚。

“深哥，咱晚上就开始跑步。”

起身让他进去，闻溪听见他回了句滚。

“whxydxhnl”

梁唯深：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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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心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