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再次恢复了死寂。
我靠在沙发上,出神地望着落地窗,光线昏暗,只有一缕凄淡的月光透进来。
我一下子忘记了自己在这里坐了几天,看过几次这样相似的场景。
喝空的酒瓶被扔到一旁,我拿起地上的新酒再次撬开。
冰凉的液体顺着我的口腔流过我的喉咙,酒精令我神魂迷醉,在它的作用下,我再次看到了那个幻想中的人。
这几个月来,他时不时会出现在我眼前。
我清楚地知道这只是我病情加重产生的幻象。
只是,幻象似乎越发逼真了。
他从打开的门口朝我大步走来,在我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他停在了距离我半步的位置。
他像是刚从某个正式场合匆匆赶来,白色衬衫上的领带尚未取下,笔挺的深色西装裤衬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姿,穿正装的他,总是给人一种矜贵禁欲的味道。
此刻,他俯视着我,俊美无俦的脸上分辨不出什么情绪,眼神看上去也极为漠然。
我不禁朝他弯了弯唇。
能见到他,我总是心情很好。
「你对那女人做了什么?」
我贪婪而炙热的目光似乎连幻象也感觉到了不适,他转过了身:
「她这几天总来找我说要告你。」
我看着他似乎要离开的动作,根本听不进他的问话,我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大的恐慌:
「你就要走吗?」
这些日子,随着我的精神日渐衰弱,他出现的时间总是很短暂,越来越短暂。
我好害怕,这是他最后一次出现。
幻象没有回答我。
和以往一样。
他从来不会与我对话。
我想爬上前去抓他的裤脚,撑在地上的手却传来一阵后知后觉的痛意,我低下头,手腕处的血还在缓慢地流出。
出神许久后,我恢复了一些记忆和认知能力,意识到这是我不知道在几分钟前用小刀所做的杰作。
我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只锃亮的黑色皮鞋,紧接着,是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它用不知哪里找来的纱布和绷带处理起我的流血的手腕。
我凝视着那漂亮的指节,在活动中不可避免沾上了我的脏污痕迹。
我的呼吸骤然变轻,心跳声却怦怦作响。
我抬起头,身旁那人正低垂眼眸给我处理伤口,他的神情认真而专注,真像是一个悲天悯人的仙人。
我没忍住,倾身吻上了他精致的眉眼。他一把将我推远按住不动,手上的动作没停,「安分点。」
我弯了弯眉眼,朝他扑了过去。
他没反应过来,被我扑倒在地。我低头含住了他的薄唇,柔软的触感令我神魂颠倒,我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在他的身上撩拨。
刚要绑好的结又被我弄散了,他大力将我推开,被气笑了:「沈玉,你他妈脑子里是不是只有这种事?!」
好美的幻境。
眼前这个人还会对我笑。
我近乎痴迷地看着他,「好喜欢你。」
幻象僵了一下。
我再次借机压在他身上,吻上他的额头,心中饱胀的情绪倾涌而出:「我爱你。」
望着他漆黑的眼睛,我笑着流出了眼泪:
「宋时琛,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