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 第10章 早死早超生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福气，曾思瑶要和两个颇有些“艳名”的男同学做同桌。

一个对新人招蜂引蝶，一个和旧爱拉扯不清。

她有些烦躁。

也不知道现在是该如何。

荒废的教室后阳台，一男一女双双看着她。她本打算抬腿就走的，但是李佳奇叫住了她：“你站住。”

“你站住”，听听这是什么话。凭什么要站住呢。你俩在里面说悄悄话顺便搞点小动作，我也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我只是想找个地方躲清净，你们就当我没来过不行吗？

曾思瑶烦躁地在原地顿了两秒，毅然决然地抬腿要走。

“曾思瑶”，李佳奇却喊出她的大名，然后把他放在另一张椅子上的腿放下来，自己坐过去后，拍拍他刚才坐的那把椅子：“过来坐。”

旁边的女孩儿仍旧站在李佳奇边上，单手撑着栏杆，看看李佳奇，又看看自己。

在曾思瑶走进这间荒废教室的前一刻，她其实也听到了些动静，女孩子说的仿佛是：我觉得我们很合适啊，你优秀，我可爱，你聪明，我可爱，你长得高，我也长得不矮，看，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就从了我呗……

进教室后，就见女孩单手撑着栏杆，面对面的俯视李佳奇，那情景……啧。

“你女朋友？”女孩儿看一眼曾思瑶，然后转过头去一副疑惑且不可置信的表情，问李佳奇。

李佳奇并没看她，也没答她，只直勾勾盯着曾思瑶，示意她过去坐。

曾思瑶并没兴趣参与这种无聊的三角爱情游戏角色扮演，她本意还是要走。可……他妈的李佳奇那双狐狸眼，殷切，温柔，不容拒绝。

她鬼使神差的，脚不跟脑的，就走了过去。

坐下后，摊开自己手里的书，抬头憨笑一声：“你们继续。”

李佳奇往她这边倾身，看一眼后说：“很好，马上看完了，”又从自己手里的书下面抽出一本放到曾思瑶腿上：“看完以后看这本，还不错。”

曾思瑶瞥了一眼书名，然后将书放在自己书本下面，说了一句：“好。”

“李佳奇！这就是你说的不早恋？！”女孩儿震怒了，声音明显比刚才拔高了2度。

曾思瑶半眯了眯眼，以为接下来还有什么狂风暴雨，结果，女孩这边却偃旗息鼓，陡然安静了下去。

曾思瑶抬起头。

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女孩漂亮的眼框里溢出，被夕阳的红光照射着，像两颗红宝石，迅速滴落在地，一点声音都没有，像极了她这场无疾而终的初恋爱情。

李佳奇头都没抬。

“很好，我祝你们幸福。”女孩儿哑然，一副伤心欲绝的神情。

终于，她缓缓将手从栏杆上抽回来，吸了吸鼻子，转身离开。

曾思瑶愣了半晌，有点慌。她忙对着女孩的背影说：“我们不是……没有谈恋爱。”

女孩走得极快，几乎是跑着走的。曾思瑶的话，也不知道进没进她耳朵里。

曾思瑶侧头看看李佳奇，李佳奇面无表情，翻过一页书，哗啦一声响。

“真无情。”曾思瑶没忍住。

“早死早超生。”

“……”

过了半分钟，觉得曾思瑶似乎还在盯着自己看，李佳奇终于抬眼，一脸疑惑。

“你不走吗？”曾思瑶问。

“……走去哪？”

曾思瑶半张着嘴，也说不出他该走去哪，只好点点头：“行吧。”

夕阳余晖从窗户照射进这个空荡的教室，红色光晕弥漫整个教室，又笼罩在两人身上，给两人罩了一层淡橘薄纱。

他们低着头，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偶尔响起一声翻书的声音，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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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曾思瑶配合李佳奇成功解决掉一个追求者，两人的关系有了些许进度。

这进步具体体现在，李佳奇总是隔三岔五找曾思瑶借东西。

一会儿是擦鼻涕的纸，一会儿是红色记号笔，一会儿又是草稿纸……

他开始是拿笔头戳戳曾思瑶的后背，问：“有纸吗，谢谢。”

后来就是拿手指点点她的肩膀：“红笔~”

连谢谢都省了。

在曾思瑶做出反应之前，周南率先忍无可忍了。

“我拜托你缺什么东西自己去买行不行？小卖部就在出教室左转，食堂旁边！什么东西都找曾思瑶借，人欠你的吗？”

曾思瑶听后扑哧一笑，忍不住给他鼓掌：“说的好！”

李佳奇听完只是呆了呆，一脸看傻逼似的看着周南，最后什么也没说，低下头继续写题。

周南本以为，他这么说了以后李佳奇至少会回他一句“关你屁事”之类的，但他只是平平淡淡地愣了愣，再没别的反应。

周南便觉得，略略有点尴尬。

他怀揣着略尴尬的情绪，刚刚埋头写题一分钟，就觉得自己的凳子被人踢了一脚。

低头去看，李佳奇的脚正靠在他的椅子腿上，悠闲地一点一点的撞击。

周南不动声色的，捏着自己的笔头，伸手下去戳李佳奇的脚。李佳奇的腿缩了回去，片刻又踢回来，周南又拿笔戳……

板凳和桌子都开始摇晃。

四周同桌纷纷低头看，看完以后各自嫌弃地往旁边侧了侧身，将书往旁边也挪了挪。

周南低低笑着，李佳奇这边倒是面不改色，仿佛桌子底下那腿，不是他的腿。

“那边那个，正在笑的同学，你起来回答一下，新石器时代，距今多少年？”

历史老师手撑着讲桌，一脸平静的看着周南。

周南抬头，历史老师说：“对，就是你，起来回答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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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思瑶是从周四开始觉得哪里不对劲的。

她从教室出去上厕所，总感觉教室门口的走廊上多了几张陌生脸孔，在用目光对她上下打量。

那陌生的脸孔又混合着本班同学的略带熟悉的脸，她即刻就知道那些人定然又是某某人的初中同学，下了课以后过来找老同学叙旧来了。

所以也没多想。

直到不小心听见她的名字和李佳奇的名字同时从她们嘴里蹦出来。

她才极其认真的，看了她们一眼。

那些人立刻笑着将话题岔开。

午饭后，曾思瑶坐在教室里随意又悠闲地翻着历史书看，直到余光瞥见李佳奇进来。

待李佳奇坐下，她利落地转过身看着李佳奇说：“李佳奇。”那郑重的表情让李佳奇脊背都缩紧了。

“嗯？”

“请你和你的那些老同学们，解释一下我们的关系。”

李佳奇一脸木然：“解释……什么？”

曾思瑶脸上一烫，清了清嗓子：“解释一下，我们是纯洁的，同学关系。”

李佳奇终于了然，点了个头。

曾思瑶继续说：“不是他们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我都是为了帮你。”

李佳奇往后懒洋洋一靠：“不，不是乱七八糟的关系，他们说的是，恋爱关系。”

“打住，”曾思瑶不想听到那两个字，尤其是把她和他并排放在一起：“你……你去解决。”

“嘴巴长在别人脸上，”他好笑地说，“我能怎么解决？杀人灭口？”

“那我就只有，”曾思瑶一只手臂放在他叠起的课本上，眼神冷冷地：“杀了你灭口。”

李佳奇顿了顿，突然低低地笑起来。

曾思瑶还是第一次见他笑成这样，冷酷的眼神转为疑惑。然后无奈地：“听懂了吗？”

李佳奇笑着点头：“明白。”

曾思瑶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她并不想被梁墨请去办公室喝茶，再冠以早恋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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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体育课后是自习。所以从第三节课下课，周南就抱着篮球跑了。

曾思瑶也伸个懒腰，觉得接下去的时间都将特别轻松。

体育老师经过上节课的折腾，这堂课上得中规中矩。拉伸，跑圈，拉伸，自由活动。

结束后，曾思瑶本是要回教室，却被米玥拉着：“去看看他们打球，体育课不要回教室闷着。”

想着下节课就是自习时间还很充裕，她也就没拒绝，被米玥拉着走。

但见米玥走的方向分明是小卖部，即刻停下脚步：“不是去篮球场？”

米玥笑嘻嘻地：“先买瓶水去，渴了。”

9月上旬，下午的阳光依旧热烈而亲切。

曾思瑶躲在树荫下，双手蓬在额头，看球场上的男生们在阳光下跑来跑去，感叹少年无畏。

每每周南进球，场外的呐喊声都格外激烈。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米玥也成了周南的小迷妹，她在场边喊得分外热情洋溢。

曾思瑶瞥一眼她手里握着的两瓶水，舔舔嘴唇。

她也渴了，想喝水，但是水杯在教室。

她想回去，看别人打一场没名没分的篮球算什么事，多少有点浪费时间。那个李佳奇一散场就回教室学习去了，这样落后下去她还怎么和他争夺年级第一的宝座。

“那个……”曾思瑶正想说我要回去了，米玥就举着两瓶水欢呼：“漂亮！周南这里这里，喝水……”

周南朝着她们这个方向一面撩衣服擦汗一面走。米玥殷勤地把手里另外一瓶水递给周南，周南拧开咕咚咕咚喝了大半。

曾思瑶隐隐不爽，一面转身一面说：“我先回去了。”

周南匆忙把水递回米玥手上：“等下一起啊。”

曾思瑶话也不想说，摆摆手，往教学楼方向走。

刚低着头走了几步，就一群别班抱着篮球的男生们擦肩而过。

再走几步，听见背后传来一句并不太友善的声音——

“你们班，哪个是李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