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雨和白鹤淮成亲后虽然不是每年,但隔两三年总要回一次温家。毕竟,温老家主想见孙女白鹤淮和重孙女温君安的要求十分强烈。
两人成亲后第一次回温家是在花奴不到2岁的时候,一家三口去岭南温家过年。
白鹤淮一路上都在和花奴斗智斗勇,刚下了船便看到等在渡口的温冷。
白鹤淮:“冷叔,麻烦你还专门来接我们一趟。”
苏暮雨抱着花奴点头行礼:“冷叔。”
温冷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带着孩子回来一路上辛苦了。一大早老爷子就提醒我今日来接你们。这就是温君安?粉雕玉琢可真漂亮,眼睛和鹤淮是一模一样啊。”
白鹤淮:“花奴,叫冷爷爷。”
花奴:“冷爷爷好,我是花奴。”
温冷:“真是个乖宝。来,你爹娘累了,爷爷抱你好不好?”
白鹤淮呵呵一笑,又一个被花奴外表欺骗的。乖这个字,就和她女儿无缘。苏暮雨把花奴递给温冷,舒了口气和白鹤淮一起上了马车。
还没到温家,便听见车窗外温冷的不要揪胡子的求救声和花奴的银铃般笑声。
白鹤淮揉了揉眉心:“苏暮雨,为什么我们的女儿长得这么可爱却能这么调皮!?”
苏暮雨已经听习惯了妻子这个问题:“你生花奴的时候我一直在外屋,没被人调包,花奴的长相一看就是亲生的。”
白鹤淮皱了皱眉:“也没听说我小时候这么调皮啊… ”她突然眯了眯眼,挑眉笑道:“难道是被狸猫换太子了?苏暮雨,你是不是把私生女给抱回来了!说!我亲生的乖女儿去哪儿了?”
苏暮雨无奈地刮了刮白鹤淮的鼻子:“夫人…这情节是你最近睡前看的话本子里的?”
白鹤淮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靠在苏暮雨肩头:“就是那个话本子,最后讲到被调换的两个孩子长大后在一起了。”
苏暮雨挑眉,疑惑道:“私生子的话,是亲兄妹吧?”
白鹤淮:“不是不是,换的中间又被其他人掉包过一回,那俩人不是兄妹,还挺曲折的。”
苏暮雨叹了口气:“花奴出生那日,产房里有朝颜和雨墨守着,我和岳父、舅舅、还有药王在外屋,昌河在院中。别说偷偷地换孩子了,这个阵仗就算来支军队孩子都抢不走。”
白鹤淮被苏暮雨一本正经的分析逗得直乐:“苏公子你怎么这么可爱呀。那你说咱们花奴这调皮捣蛋的本事像谁啊?”
苏暮雨想了想:“其实隔代遗传也是有可能的。”
白鹤淮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一定是这样了!”
回到温家,拜见过了翘首以盼的温老爷子和家主温壶酒,又把从南安带来的礼物发给众人,一家三口终于回到了白鹤淮的那处院子。
白鹤淮发现院中和屋中布局都变了不少,还专门给花奴腾出来一间厢房。她又进了卧房一看:“变化还挺大,家具摆设和窗纱都换了。”
苏暮雨:“如何?”
白鹤淮:“挺好啊!早该动一动了。”
苏暮雨笑着:“那就好。”
白鹤淮挑了挑眉:“苏公子安排的?”
苏暮雨:“提前递了信给舅舅,麻烦他准备的。”
苏暮雨担心白鹤淮一回温家又梦魇了。便拿着花奴当借口,提前画了卧房的图传信给温壶酒。温壶酒想着只改卧房多无趣,干脆给院子整个都翻修了一遍。花奴姓温,一看就是以后要常回温家的,也给她专门留出一间厢房。
白鹤淮陪着花奴把她带来的玩具摆在那间厢房,天一黑就给花奴洗漱好。可花奴对于新环境极是兴奋,在几个房间里跑来跑去,任由苏暮雨白鹤淮轮番上阵哄也根本不肯睡。也不知道究竟跑跑跳跳玩了多久,花奴突然倒在了软榻上睡着了…
苏暮雨轻轻的把花奴抱到她自己的小床上去,盖好被子,掩上耳房的门。
白鹤淮觉得耳边终于是安静了下来,呼了口气,整了整被花奴弄乱的衣箱,看见苏暮雨成功的把花奴放在了她自己的小床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轻声招呼道:“这一日舟车劳顿,咱们也赶紧就寝吧。”
苏暮雨走到白鹤淮的身边,说道:“放着我明早收拾。 ”白鹤淮笑着冲苏暮雨张开胳膊,苏暮雨很是熟练的将她抱到卧房的床上。
架子床当然还是原来那张,只是摆放的位置和之前不同。因为是冬日,帐子也从上次回来时的天青色纱帐换成了藕荷色雨花锦帐。
白鹤淮突然想起上次在温家的最后一晚半夜梦魇的事儿。苏暮雨嘴上说着于礼不和不肯与她同榻,第二日早起时却躺在她身旁,她的手臂紧紧地环着他的腰。
白鹤淮笑道:“这次我们苏公子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同榻而卧,不用担心于礼不和了呀。”
苏暮雨没有回答她的调侃,只淡淡笑了一下,手指一弹灭了烛火,又将层层叠叠的帐子放下,一手抬起白鹤淮的下巴便吻了上去,一手解开她的发带。
白鹤淮对他今日的进度有点懵…他的舌头在她的口腔中肆意游走,轻轻地咬着她的下唇,引得她发出阵阵轻呼。
苏暮雨将白鹤淮压在身下,眼眸深沉。他又在白鹤淮耳边亲了亲,一路向下,微凉双手所过之处引起白鹤淮肌肤轻颤。上次在温家的时候他忍得着实辛苦,这次可终于不用忍了。
白鹤淮第二日被院中花奴荡秋千的笑声吵醒的时候,苏暮雨已经将房间收拾整洁。看她起身梳妆,走过来站在她旁边问道:“昨日睡的可安好?”
白鹤淮知道苏暮雨是想问她梦魇与否的事儿。可昨晚她被折腾到困极,感觉再一睁眼就早晨了,根本什么梦都没做。
白鹤淮脸色微红:“没有做梦,就是…有些累。明明是你…(出力),为什么还这么精神?”
苏暮雨被白鹤淮问的有些脸红,随手从白鹤淮手里接过来发钗:“看来我还是应该多带你练剑。”拿着发钗在头发上比了比:“这里吗?”
白鹤淮点了点头,问道:“你把花奴一个人留院子里了?”
“温良一大早就来看花奴了,正在院子里和她玩呢。”苏暮雨给白鹤淮戴好发钗。“说起来,好像不曾见过夫人画眉?”
白鹤淮笑着说道:“我不需要画眉,耽误苏公子发挥了。”
苏暮雨温柔地看着镜中的白鹤淮,确实是细看诸处好的美人。俯身在白鹤淮耳边低声道:“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夫人确实不需要。”
白鹤淮挑了挑眉:“苏公子这情话的功力渐长啊!用过早膳了吗?”
苏暮雨:“已经给花奴用过了。我陪你一起吃。对了,小温良说想带花奴去找舅舅。”
白鹤淮摆摆手:“去吧去吧!小孩子们能玩到一处。过几日姨母和东君他们一到,和花奴玩的人就更多了~”
苏暮雨:“这次回来还是和上次一样,上午学习毒术,下午学功夫吗?”
白鹤淮脸一抽:…“大过年的。上次忙得都没出家门,这次可以在城中走一走,吃吃点心逛逛街啊…”
苏暮雨点了点头:“那我每日带着你习一个时辰剑,剩下的时间随你安排,这样体力能更好些。”
白鹤淮愣了愣,转而明白苏暮雨让她体力好些做什么,粉面含羞气得在苏暮雨腰间拧了一把。
白鹤淮在温家的这个年过得十分逍遥。
花奴白日大部分时间轮流在老爷子温临、家主温壶酒和温络玉、百里东君和玥瑶的院中。别看花奴淘气,但却嘴甜,尤其是对上美人嘴更甜,让温络玉和玥瑶稀罕的紧。玥瑶笑称:对着美人嘴甜这点一定是像她表舅了~
老爷子温临只有这一个重孙,又把对于孙女儿时的亏欠通通弥补到了花奴身上,真是要将温君安宠上了天。
大年初一,白鹤淮领着她家美人夫君和漂亮女儿收了一圈红包,十分满意。
温君安因为姓温,温临专门开了祠堂,把她的名字也记在了族谱上。白鹤淮再次走进儿时觉得如同迷宫一般巨大的祠堂,释然一笑,其实也就是个普通的院子罢了。
夜晚,白鹤淮又一次梦到了被关在祠堂,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哭,慢慢地找到了门,轻轻一推,走了出来。门外,她的夫君抱着女儿正在等着她。
白鹤淮觉得身上发沉,睁眼一看,是花奴半夜爬上了他们的床。白鹤淮将一半身子趴在她身上的花奴抱到床的最里侧,盖好被子,花奴转头就又睡着了。
苏暮雨看着今日被花奴吵醒的白鹤淮,低声问道:“我刚想抱她,你今日怎么醒了?”
白鹤淮转身环上苏暮雨的腰,依偎在他怀中,低声喊:“夫君。”
苏暮雨想到她今日去过祠堂,双臂紧紧的搂着她,问道:“做噩梦了?”
白鹤淮摇了摇头:“我这次自己走出来了,便不算噩梦,只是醒了而已。”
苏暮雨松了口气:“那就好。”
白鹤淮仰头看着苏暮雨:“一出来就看见你抱着花奴在外面等我。”
苏暮雨笑着吻了吻白鹤淮眉间的朱砂痣,轻轻拍着白鹤淮的背:“我一直在,睡吧。”
白鹤淮很快就在苏暮雨的怀中沉沉睡去。苏暮雨确认好花奴没有把白鹤淮那边的被子蹬开,也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妻女在侧,明明是如今最普通的事儿,却是他在暗河的那些年时想都不曾想过的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