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摆渡 第6章 逆向记忆

凌晨5:20，旧货市场还笼罩在深蓝色的雾气里。

季沉蹲在一个摊位的铁皮箱前，指尖拂过一台老式脑波扫描仪。仪器的金属外壳上刻着模糊的编号：NT-1107。

“这东西哪来的？”他问摊主，声音刻意压得平直。

摊主是个佝偻老人，右手缺了一根无名指，正用剩下的四根手指搓着烟卷：“医院淘汰的，五百块拿走。”

季沉掀开扫描仪的盖子，一股防腐剂的味道扑面而来。电路板上残留着某种淡黄色结晶——神经传导凝胶的干涸痕迹。

“三百。”他掏出皱巴巴的钞票，余光瞥见老人缺指的断口——切口平整得像激光手术的结果。

身后传来脚步声，凌皓伪装成搬运工靠近，工装帽檐压得很低：“有发现？”

季沉微不可察地点头，手指在扫描仪底部摸索到一个凸起。他用力一按，暗格弹开，里面藏着一枚沾血的存储卡。

老人突然暴起，残缺的右手从柜台下抽出一把消音手枪——

“砰！”

子弹擦着季沉耳边飞过，打碎了身后的灯泡。凌皓一个箭步上前，反剪老人手臂，却听见“咔哒”一声轻响——

老人咬碎了后槽牙里的毒囊，嘴角溢出黑血，倒地前露出诡异的微笑：“她记得你们...”

林小满的工作室弥漫着化学药剂的味道。

存储卡插入读卡器的瞬间，全息投影自动播放——季雨被固定在扫描仪上，太阳穴贴着电极，眼神涣散。

“第七次记忆提取完成。”画外音是凌晖机械化的声音，“海马体损伤率37%，建议终止实验。”

镜头外有人轻笑：“继续。反正有备用容器。”

画面切换，显示出一组并列的脑波图谱。左侧标注“1107-季雨-源体”，右侧是“1107-2-季沉-镜像体”，相似度高达91.3%。

季沉的呼吸变得粗重，后颈的节点开始发烫。凌皓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看时间戳。”

视频最后三秒，角落的监控日期显示：2023年10月6日23:47——

季雨“自杀”前12小时。

“他们在提取她的记忆...”季沉的声音嘶哑，“然后...植入给我？”

林小满突然尖叫：“存储卡在自我销毁！”

芯片冒出青烟，但季沉已经拔出匕首，直接削掉自己一截头发塞进分析仪：“快！扫描毛囊里的纳米残留！”

显微镜下，发丝横截面呈现出诡异的螺旋结构。

“量子点标记！”林小满调整焦距，“每根头发都被编码了...这是生物硬盘！”

数据重建后，屏幕上跳出一段扭曲的文字：

“当河流倒流时，去第七层找镜子。”

凌皓皱眉：“什么第七层？”

季沉却已经调出城市地图，将纳米机器人之前生成的立体地图叠加上去——污水处理厂的3D模型中，确实存在一个未标注的地下七层。

“不是镜子...”季沉瞳孔收缩，“是镜像实验室。”

突然，林小满的警报器炸响。热成像显示三个红点正从不同方向逼近工作室。

“他们追踪到头发信号了！”她扯掉电源，“从后门走！”

凌皓拔枪警戒，却见季沉呆立在原地，盯着手中那缕断发——

发根处粘着微小的皮屑，DNA快速检测显示：与季沉完全匹配，但端粒长度显示这些细胞来自五年前。

“不可能...”季沉踉跄后退，“我从来没捐过...”

玻璃破碎的声音打断了他。第一颗震撼弹滚进屋内。

凌皓抓着季沉翻出后窗，落在垃圾箱堆里。追兵的脚步声近在咫尺。

“分头走！”凌皓塞给他一个追踪器，“老地方汇合！”

季沉却反手拽住他：“等等...头发里的细胞...”

一声枪响。子弹打在他们之间的铁皮上，火花四溅。

凌皓狠狠推了他一把：“活着才能弄明白！”

季沉在巷子里狂奔，后颈的节点灼痛不已。转过第三个拐角时，他撞进一个死胡同——

墙上用荧光漆画着那个熟悉的图案：扭曲的河流，但这次是倒流的。

河水逆流的方向，箭头指向地上一块松动的石板。

掀开石板，下面是一段向下的铁梯，深不见底。

手机突然震动，未知号码发来信息：

“欢迎回家，1107-2。”

附件的照片里，季雨站在某个实验室中央，手里举着当天的报纸。

[玫瑰][玫瑰][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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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记忆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