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摆渡 第5章 蠕虫的巢穴

季沉在剧痛中醒来，后颈的皮肤像被烙铁灼烧过一样发烫。

他发现自己躺在凌皓公寓的沙发上，身上盖着对方那件带着硝烟味的警用外套。窗外暴雨如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定格在季雨画画的监控画面。

"你昏迷了17小时。"凌皓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咖啡机沉闷的嗡鸣，"林小满给你注射了纳米磁粉，暂时干扰了节点信号。"

季沉试着坐起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顺着脊椎窜上大脑——仿佛有人在他颅骨里植入了一根烧红的铁丝。他摸到后颈，皮肤下那个硬币大小的硬块正在有规律地搏动，像一颗微型心脏。

凌皓端着咖啡走过来，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季沉注意到他右手关节处结着新鲜的血痂。

"你打穿了墙壁？"季沉嘶哑地问。

"你差点把自己电熟。"凌皓把咖啡杯重重放在茶几上，深褐液体溅在季雨的画面上，"下次找死前能不能先通知我？"

电脑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林小满的加密视频通话窗口弹出，她彩虹色的头发乱得像被雷劈过："出事了！警局所有关于河图案的电子档案——"

屏幕一闪，跳转成实时监控画面：市局证物室里，存放林巧巧手机的保险柜正冒出诡异的蓝绿色烟雾。

"又是磷化氢燃烧！"林小满尖叫，"他们在销毁——"

视频突然中断。季沉和凌皓对视一眼，同时冲向门口。

证物室笼罩在刺鼻的烟雾中。

技术员们捂着口鼻四散奔逃，只有凌皓和季沉逆着人流冲进去。保险柜已经被烧得通红，透过变形的门缝能看到里面闪烁的诡异火光。

"让开！"季沉抄起消防斧劈向柜锁。

金属断裂的瞬间，一股冰寒的白雾喷涌而出——根本不是燃烧，而是极低温腐蚀。柜内的手机悬浮在某种凝胶状物质中，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

季沉徒手抓向那团凝胶，立刻被凌皓拽回："你疯了？那是液氮混合酸！"

"必须保住存储芯片！"季沉挣扎着，后颈的节点突然爆出刺眼蓝光。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正在溶解的手机突然停止自毁，屏幕亮起，跳出一行字：

"身份验证通过：Subject 1107-2"

凌皓猛地松开手。季沉自己也僵在原地，看着手机自动传输最后一段数据到他口袋里的设备上。

"它...认识你？"凌皓的声音带着毛骨悚然的寒意。

暴雨拍打着安全屋的窗户。

季沉将恢复的数据投影在墙上——是林巧巧手机里最后删除的那0.5秒视频的完整版。

画面中，戴口罩的男人（现在他们知道那是凌晖）举起一支装有蓝色液体的注射器。

"第七阶段测试开始。"他的声音经过机械过滤，"受试者1107，请重复：我的记忆属于河图。"

镜头转向被束缚在椅子上的女孩。当凌皓看清她的脸时，咖啡杯从手中滑落——

那是季雨，但又不完全是。

她的眼神空洞得可怕，嘴角却挂着标准化的微笑："我的记忆属于河图。我是第七号完美容器。"

视频突然扭曲，季雨的脸开始诡异的变化——时而变成林巧巧，时而变成其他陌生女孩，最后竟然变成了...

季沉自己。

"记忆镜像技术..."季沉的声音发抖，"他们不仅能覆盖记忆，还能把一个人的意识模式复制给多个人..."

投影突然熄灭。设备显示数据传输中断，但季沉知道真相更可怕——

是他后颈的节点主动切断了连接。

凌皓突然将季沉按在墙上，手枪抵住他后颈的节点："你到底是谁？"

季沉没有反抗。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在凌皓的警徽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三天前我黑进过徐世峥的私人服务器。"他轻声说，"发现一份关于'意识上传'的研究...需要两个神经结构高度相似的载体。"

他抬起颤抖的手，指向墙上定格的画面——视频最后半秒，凌晖的操作台上显示着两组脑波图谱：

一组标记"1107-季雨-源体"，另一组是"1107-2-季沉-镜像体"。

"我妹妹不是死了。"季沉的声音支离破碎，"她是被...拆解了。而他们在我大脑里重建了她的神经模式。"

凌皓的枪管微微发抖。就在这时，季沉的后颈节点突然高频振动起来，某种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白色房间。凌晖的机械手。注射器刺入颈动脉的冰凉触感。

最可怕的是，这段记忆的视角...

是从季雨的眼睛看到的。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刹那间照亮两人惨白的脸。凌皓的手机突然响起，未知号码发来一条信息：

"把1107-2带回来，否则下一个是凌晖。"

附件的照片里，凌晖被绑在同样的白色房间，机械义眼被暴力拆下，裸露的电线像神经般颤动。

谢谢大家[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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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数据之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