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摆渡 第2章 数据残影

技术科的灯光惨白，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

季沉坐在角落的电脑前，指尖敲击键盘的速度快得几乎出现残影。屏幕上，那段0.5秒的模糊视频被分解成数百帧，每一帧都被算法增强处理。

凌皓靠在门框上观察他。这个黑客顾问的呼吸频率异常平稳——太稳了，稳得不像是刚刚看过妹妹死亡复刻现场的人。

"监控录像的原始数据恢复了。"技术员小李突然说，"但有个问题。"

屏幕切换到图书馆七楼的监控画面。凌晨5:43，林巧巧独自走向窗边，突然停住，对着空气露出惊恐的表情。她的嘴唇在动，但音频被删得干干净净。

"看这里。"小李放大时间戳，"原始录像应该有三十二分零六秒，但现在少了刚好0.5秒。"

季沉突然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不是删除，"他抓起外套，"是覆盖——用空白帧精准替换了关键画面。"

凌皓拦住他："这种技术需要什么级别的权限？"

季沉的眼睛在荧光屏映照下泛着冷光："市级监控系统的最高管理员，或者..."他停顿半秒，"能黑进市政数据中心的人。"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局长带着特别调查组的人大步走来，为首的正是刑侦二队队长郑岩。

"凌队，"郑岩皮笑肉不笑地晃了晃调令，"这个案子现在归我们了。"

地下停车场，季沉被凌皓拽进一辆没有警徽的黑色SUV。

"郑岩是徐昌明的表弟。"凌皓发动车子，"现在告诉我，那个视频水印到底是什么？"

雨水拍打着车窗，季沉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奇怪的设备——像是老式收音机和硬盘的杂交产物。

"军用级信号分析仪，"他接上车载电源，"能提取视频中隐藏的次声波水印。"

设备嗡嗡运转起来，屏幕上逐渐浮现出一串波形图。季沉调整参数，突然，一个机械女声从扬声器里传出：

"河图项目第七阶段测试，认知重构协议启动。"

凌皓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尖叫。

"河图..."他喃喃重复，"我养父书房里有过这个项目的文件。"

季沉的手指僵在键盘上。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设备上，溅起细小的电弧。

"徐世峥？"他声音嘶哑，"前军方神经科学研究部主任？"

两人在昏暗的车厢里对视。凌皓的瞳孔微微收缩——他从未告诉过季沉自己养父的全名。

市档案馆的夜间值班员打着哈欠给他们开门。

"2009年到2012年的军方合作项目备案，"凌皓亮出警徽，"代号'河图'。"

档案员挠挠头："那个区域上个月刚做过数字化整理..."

季沉已经越过他走向深处。在最角落的金属柜前，他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奇怪的钥匙——居然是用电路板改造的。

"不用找了，"他撬开柜门，"相关档案都在这里。"

柜子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层薄灰。季沉伸手摸了摸柜底，指尖沾上一点焦黑。

"微波烧蚀痕迹，"他闻了闻，"专业级数据销毁设备。"

凌皓的手机突然震动。陈墨发来一张照片——法医办公室的电脑屏幕，显示着林巧巧的毒理报告。

"死者血液中发现NMDA受体拮抗剂，浓度足以诱发幻觉。"

季沉突然抓住凌皓的手腕："你养父现在在哪？"

玻璃破碎的声音从档案馆深处传来。

他们冲进档案库时，一个黑影正从后窗翻出。凌皓拔枪瞄准，但对方动作更快——一道蓝光闪过，所有电子设备同时死机。

季沉扑向窗台，只来得及扯下入侵者的一片衣角。黑色布料上，用同色丝线绣着几乎不可见的纹路——扭曲的河流图案。

"电磁脉冲武器，"季沉检查死机的设备，"军方特种部队装备。"

凌皓捡起地上燃烧殆尽的纸灰，勉强辨认出几个字：

"...受试者...记忆编辑...副作用包括..."

雨水从破碎的窗户泼进来，将灰烬冲成黑色的溪流。季沉站在窗前，左手小指又开始抽搐。

"不是巧合，"他轻声说，"林巧巧、我妹妹、还有之前的死者——她们都是河图项目的实验品。"

远处传来警笛声。凌皓突然拽过季沉，将一个U盘塞进他口袋。

"里面有什么？"季沉皱眉。

"我养父书房的监控备份，"凌皓推着他向后门走，"特别是去年10月7日的片段。"

警车灯光已经照进前厅。季沉翻出窗户前最后回头，看见凌皓正用枪托砸向自己的左臂——他在伪造搏斗痕迹。

雨水模糊了视线，但季沉分明看到凌皓的嘴唇动了动：

"去找林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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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逆向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