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渡青梅 第24章 24.我只是一个心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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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但我真的是……我真的是喝醉了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知道错了，但是，但是你应该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吧！”顾希峰嘴唇微微颤抖，言语激动。

因为看沈诞现在毫不在意的样子，他再不激动，至此之后恐怕就再无机会了。

沈诞双眼微微眯起双眼，锐利地凝视着他，一针见血地问：“改过自新？你以为我会回头再捡已经弄脏了的破鞋？”

此话一出，顾希峰的表情出现了瞬间的凝滞。

沈诞温文尔雅的气质和向来礼貌的态度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就是一个绅士风度的富家少爷，他就该是个不会咄咄逼人说话的、更不会大庭广众地刮人脸皮的淡人。

“……你说什么？”顾希峰脸色难看得离谱：“小延，我……我……”

“我觉得我们没什么话好说了，”周围路过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放慢脚步，试图多听一点八卦，沈诞说：“事发当天我就提了分手，你要没那么多事儿，我们很可能就好聚好散了，但你要是厚颜无耻纠缠不清，也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说话难听。”

“你有脸瞒着我去和三儿聚会、瞒着所有人在聚会的地方和三儿接吻，更有脸在分手后还想取得我的原谅，好得很啊，你到底懂不懂羞耻两个字怎么写？”

顾希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脸部肌肉微微有些抽动，眼眶蓦地红了。

他样貌生得好，算个帅逼，偶尔没那么不做人事的时候，倒是也有人愿意为他三观跟着五官走，但显然不是现在，毕竟这人紧接着就说了句人神共愤的话。

“——我真是喝醉了！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说到底，说，说到底，这不过只是大多数Alpha都会犯的错，不是吗！我和你谈恋，我、我和你谈恋爱，我恪守成规，我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我就只对不起了你这一次！就这一次！为什么不能原谅我！”

沈诞被他这振聋发聩的喊话无语到发笑：“……顾希峰，分个手让你装不下去了？”

“什么叫这是Alpha都会犯的错？你算个什么东西能代表Alpha这个性别？你当我家是没有Alpha？当我好骗？你这个渣滓别张口就来玷污了正常Alpha的名声，我为我的Alpha家人感到晦气。还有，搞清楚最开始是谁追求谁，是谁信誓旦旦言之凿凿的跟我说只要谈了恋爱就绝对会衷心不二？！你当我托付的信任是在和你过家家吗？！我现在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听信了你的谗言，顾希峰，我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死到临头了你还要嘴硬，你所有辩白都是巧言令色的掩饰，喝醉了我就该原谅你？难道你喝醉了是别人硬灌的你酒、你和别人在无人之地拥吻是别人撬了你的嘴硬让你磕椿药了？”

沈诞气得双眼殷红，如果不是这里有人，他或许真就恶从心中起怒从胆边生，冲上去给顾希峰一巴掌了：“全世界就你最无辜，所有人都要对你心软、都该不厌其烦地给你一次又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对吗？我没给过你机会？你在装什么啊，开学之前那档子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你和别人暧昧，我要原谅，你和别人都亲上了，我还要原谅，往后呢？！是不是生米煮成熟饭了还要跟我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再要我原谅？！到时候是什么借口？又是酒后失态？要不要我为你找点借口？就说你是S极他是N极，你们是稀里糊涂磁吸上的？”

路过的同学听他这么回怼，有些难绷，不少都压着嘴角捂着口鼻躲开。

顾希峰本来失魂落魄地望着沈诞，猛然听到有人在旁边窃笑，心里窜出一股无名的怒火，突然爆发，对路过的人狰狞发火道：“——滚！滚！！看什么看？！看老子好看站我跟前来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他疯子一般地咆哮，吓得本就离他们挺远的人群瞬间像开了二倍速的蚂蚁，排排地左右窜离了。

转而，他深吸了口气，双手一把抓住了沈诞的胳膊，摇摇欲坠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颤抖地、颓唐地低声说：“……小延。不是、真不是这样的……不会有你说的什么以后，真的…我真的……”

沈诞哪怕习惯了他这种一惊一乍疑似有暴力倾向的样子，有时也会怕他发疯的时刻，但现在他顾不上生怯，烦躁地和顾希峰扭扯：“——烦不烦，松开。”

顾希峰把他抓得更紧，急躁道：“……这次真的是意外……真的、真……”

沈诞气得耳朵发红，拼命甩他的手：“松——开！”

顾希峰苍白的解释却在他这声嗔斥后忽然卡住，落寞的双眼叮地一亮，仿若想到了什么，僵在原地。

沈诞被他这反应弄得莫名其妙：“……干什么？你发什么神经啊？是想和我以这种拉扯的方式被请去教务处？”

顾希峰脸色一点点变得死沉，盯着他的眼睛逐渐飘忽，开始呢喃：“……姜，姜再霄……姜、再、霄。”

沈诞：“？”

沈诞听到他叫姜再霄的名字，瞬间觉得不妙，立即紧张起来，顾希峰松开他，朝着反方向冲跑，他来不及怔愣，紧追上去，拽住了顾希峰：“——去干什么？！”

顾希峰不听不停地甩开他，反应极其亢奋，死命往另一头奔跑去。

沈诞搞不清楚状况，只看到顾希峰方才还如吃了苍蝇似的灰扑扑的脸上如今有了红光，但不是正常的红光，是带着愤恨而气血上涌的红光。

完了。

沈诞心里就这么两个字。

依照他对顾希峰的了解，这个完了是指各个方面的完了，而最重要最重要的那一方面，是姜再霄的人身安全。

他望着顾希峰跑去的方向，大脑嗡地一片空白，路过的人群散的散，躁动的接着躁动。

“操，我靠——”平兰不知从哪儿来的，她捂着肩膀小跑过来，不解中带这些怨气，冲沈诞抱怨：“——顾希峰发病了啊一路跑一路撞！”

“平……平兰！”沈诞回神，神情严峻地抓住平兰的手腕：“——姜再霄呢？姜再霄在哪？！”

平兰一头雾水：“啊？”

沈诞急切道：“姜再霄！解散后他不是跟你们一起的吗？”

平兰有点没反应过来，磕巴道：“没没、没跟我们一起吧？我和唐象刚去看了那边的小商店，姜再霄没跟我们一起啊……哦，哦！我想起来了。”

沈诞目光炯炯地看着她，紧张不已，就等着她的答案，但平兰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忙着咽口水，他跟着她停顿了两秒，有些耐不住了：“不是……你说话！！想起什么了！”

“……我们解散的时候，文娱部副部长在操场南侧出口那把他叫走了好像。有部门的事儿要交流吧可能……呃，应该。”平兰没见过他这幅仿佛天都要塌了的样子，被他吓一跳，声音弱弱地回答。

“……所以怎么回事啊？”她接着问。

但沈诞扔下她跑了，“回来说。”

“诶不是？？”平兰望着沈诞的背影，满头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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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再霄还没走出行政大楼，就看到顾希峰杀气腾腾地来了。

他止步于厅中，眼见着怒气不小的顾希峰推开行政大楼的玻璃门，直冲自己而来，姜再霄毫不意外：“——巧啊，同学。”

“巧你——”顾希峰一拳朝姜再霄挥去。

打了个空。

姜再霄侧脸避开他的这一拳的反应又快又轻，见顾希峰打空了，他还面露惋惜，并发出嘲讽意味极其浓烈的抱怨：“真没礼貌。”

顾希峰瞬间红温了个彻底，信息素爆发，冲着姜再霄又是两三拳：“□□*！！你他**装你个*啊我□□*的**！”

姜再霄的反应依旧很快，不仅躲开了他的拳头，还朝着他的腹部踹了一脚，这一脚使了十足的劲儿，等顾希峰被他踹得后退了，他的信息素才放开，带着玫瑰清香的酸梅汤的信息素气味瞬间盖过了糊味儿的菠萝味的信息素，说话的语气淡淡：“我不想打架。”

顾希峰后槽牙咬得快碎了，他捂着腹部，暗暗和姜再霄用信息素较劲儿，额头上的青筋爆起，再次扑上去和姜再霄厮打。

姜再霄如言所示是真不想打架，但保守半天发现这人跟个狂躁症一样着实有点难应付，只能反攻，顾希峰拳拳到肉，姜再霄也没放水，两人交了三手，顾希峰就被抓住了弱点，拜了下风。

他卡住了顾希峰的胳膊反上一掰，关节咔地一响，直接把人摁倒在地。

这场斗殴结束得极快，姜再霄居高临下，反剪住他的手：“找我的麻烦等于给你自己找不痛快。顾希峰，我和你无缘无故，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顾希峰打断他，失声咆哮：“你装你*个*！那天晚上是你激我喝酒！是你让文旻西联系沈诞的！！我□□*！你*个**——”

姜再霄把他脱臼的胳膊掰得更用劲儿，生疼得他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姜再霄理直气壮地收回刚才的井水不犯河水：“哦你说这个啊，对，是。那又怎么了。你要是问心无愧，我让沈诞来了又能怎么样？还有，我喝我的酒，怎么就激你了，你自己酒量不如人就怪人激你？说到底我只是个心善的人，看不得我的同桌被你蒙在鼓里而已，你冲我发什么火。”

顾希峰冷汗疼得库库往外冒，气得七窍生烟，整张脸都涨红道：“——你他*的贱人！！”

姜再霄冷笑一声，余光见有个人影出现在外面的大道上。

是沈诞从远处跑来。

姜再霄比顾希峰更快发现，立即收起了自己的信息素，手下用劲儿给他左边胳膊扭了回去，顾希峰吃痛一声，翻身就是一右拳反击。

姜再霄被他的拳头狠砸到脸上，从他身上翻倒，两人上下的位置登时颠倒。

顾希峰摁住他，鼻翼抽动，积压已久的怨气终于要爆发，嗓子里压抑着咒骂，举手就要捶。

“——顾希峰！”沈诞还没撞开门，灭顶的呐喊声就从外面穿透进来。

顾希峰猛地抬头，一愣，举起来的手僵在空中。

沈诞闯入满是Alpha信息素的大厅，一把掀开了顾希峰，再看向姜再霄，心脏差点骤停。

姜再霄脑袋侧着躺在地上，左下颌一块深红的斑驳，如今正因难忍耳鸣而闭着眼，黑色的发丝凌乱地盖住了他的眉骨，投下的阴影模糊地掩住了他的双目。

他这一时的缓不过劲儿的脆弱状态给了沈诞极大的误解。

这一刻，沈诞想把顾希峰置于死地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姜再霄，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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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我只是一个心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