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这么对憾聆。)
手心阵阵刺痛,车子还没开出去真是万幸,大脑嗡嗡巨痛,从这里开始预示,听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商鉴观更加肯定自己有双重人格的判断。
(回去,跟憾聆道歉。)
商鉴观用力一拳打在方向盘上,“闭嘴!”
(回去,跟憾聆道歉。)
“不会说别的话了?!”
沉默...(你是谁?)
商鉴观头疼着说,“这话应该是我问你。”
(我是...憾聆的alpha...)
“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不,我...)
头疼逐渐缓过来一点了,商鉴观压着自己的太阳穴,“你为什么要跟白憾聆在一起?”
(憾聆很好,他是我的救赎。)
这话说出口也不嫌得尴尬,“救赎?开什么玩笑!白憾聆救赎你?”
商鉴观放松说现实,“姑且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们算是一个整体。”
“从小到大我们要家世有家世,要钱有钱,吃穿不愁。父母相爱,也很爱我们,论哪一方面我们都比白憾聆好上太多太多。”
“白憾聆能救赎你什么?你又图他什么?图他不比你有钱,图他钓着你,图他就因为揉了一下小孩的脸,就要你命的,让你去大太阳底下跪搓衣板?图他出门在外大庭广众之下对你爱答不理,图他婚前婚后都跟人暧昧不清,图他喜欢你却下一秒跟追求者不清不楚?图他宁愿给空气好脸色,也不会给你半点好脸色?”
商鉴观越说越心累,十分肯定,另一个自己肯定是有大病,“知不知道,如果你不和白憾聆在一起,甚至没有莫名其妙的追求他,你可以拥有更多的钱,更多的自由,继续深造自己,可以无拘无束的周游世界。婚前三年,婚后两年,简直一塌糊涂!”
对方开始手足无措,(对...对不起...)
“你知道我都说了些什么吗?”商鉴观问。
(没听完。)
商鉴观扶额,“总结就是没有白憾聆的一万种好处。”
死鸭子嘴硬,(憾聆他很好。)
商鉴观恨铁不成钢,“好你个大头鬼!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出现的?!!!!!”
(不知道。)
商鉴观再次无奈,“幸好,我还年轻。”
(你不能和憾聆离婚。)
商鉴观:“不可能。”
两眼一黑,他被按头撞方向盘了,事实上是他自己撞的,商鉴观有预感坏事要发生了。
“商鉴观”伏低做小一样的给白憾聆抱歉,白憾聆理都不理,一个眼神也不屑于给,商鉴观再次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现场。
白憾聆嫌“商鉴观”烦人,瞪了对方一眼,“商鉴观”马上安静下来。
白憾聆幽高的出声,“你这几天很威风。”
见自己的omega终于理“他”了,“商鉴观”那叫一个给点阳光就灿烂,“我知道错了...老婆。”
商鉴观作为旁听者,听得一身鸡皮疙瘩全部立起来,他真的特别期待反转,最好就是把他的身体还给他!
见“商鉴观”真心认错,白憾聆原谅“他”了,不过依旧让“商鉴观”跪着,只要“商鉴观”不再做过分的事情,白憾聆就什么都可以让“他”。
只是没过一会儿,商鉴观站起来连连后退。
白憾聆见此语气不善,类似没好气的说,“你又怎么了。”
商鉴观坐到对面沙发,揉着自己的膝盖,“我们再好好聊聊。”
心理建设做来做去还是一塌糊涂,大恩大德的原谅令刚才的旁观者商鉴观长针眼,再继续看下去他就要瞎掉了。
平心静气的劝自己没事的,商鉴观安慰着自己脆弱的小心灵,“白憾聆,我不喜欢你。刚才道歉的人不是我,这一切也都不是我应该有的人生。”
啪—— —— ——
因为狠劲的打力令商鉴观脸侧向了右边,抬起手轻轻一碰,火辣辣的疼,甚至还带有血丝。
为什么?商鉴观难以置信,目光里发现到了一个花瓶,他失控的把花瓶摔碎,盯着满地碎片,起身蹲下来,手指被割了商鉴观不觉得疼,还捏在手里狠狠地割开了自己的一边手腕。
宁愿去死他也不愿意继续脱轨的人生,命运造化弄人,如今弄到他商鉴观头上了,大不了赌上性命,也绝不会让任何事物夺走他应有的人生。
惊悚至极的腥红溅在地面上,犹如一只又一只美丽艳刺的血蝶滩在花瓶碎片,半般坚韧决绝。
付出生命也要逃离的决心扎痛着白憾聆的心脏,他颤抖的不成样子,努力拨打急救电话。
(你不配爱他,更不配和他在一起。)
谁?!
谁在说话?!
(另一个你,换句话说,真正的白憾聆。)
什...什么?
剧烈的崩塌扼杀着白憾聆的呼吸,心脏一阵一阵拉扯。
(你夺走了我的人生,夺走了他的人生。你应该去死,一个卑劣的过街老鼠。上位者为爱低头,不过是下位者疯掉的痴心妄想,是你这种过街老鼠卑劣创造出来的假象。)
不,白憾聆拼力反驳,我可是顶级的omega...
(呵,他也是顶级的alpha,家世,学历,财产,无一不是顶级的。你的喜欢根本配不上他,更不能凭借这可笑的喜欢就让他非你不可。)
白憾聆愤恨的叫嚣,就这么喜欢贬低人?
(这是事实,白憾聆。)
白憾聆哑口无言。
明明是白憾聆他喜欢商鉴观,白憾聆这个所谓的喜欢,所谓的爱,是白憾聆喜欢上商鉴观后,喜欢商鉴观也喜欢他,且主动追求他,为他低头,为他付出一切。
怕是救命之恩,也不需要这样,白憾聆的爱情思想实在卑劣。
你喜欢人家,反倒是希望人家不需要你的任何表示与付出,也喜欢你,然后追求你,非你不可。
飞鸟的羽毛拔下一根都会忍不住悲哀的痛叫,何况拔的是飞鸟翅膀上的羽毛,一声玩笑带过无耻的罪行,活脱脱的欺凌,要自己骗自己说这是甜蜜的小打小闹,翅膀上的羽毛被拔掉一根又一根,神经一次又一次深刻的感受自己的痛苦,疼到最后连自己的死亡都麻木不知。
跳动狂潮连着人体的血脉,割腕留在手上的疤痕再也不能消除,同时留下了创伤。躺在病号床上,白色、灰色令人犯困,呼吸机维持着商鉴观的正常呼吸,小时候害怕的医院,如今变成了一个临时安全港。
不从得知另一个自己是否已经消失,但是只要再有一次,他便会再一次反抗,生死不过一条命,伤害他人违法犯罪,伤害自己合法但有病,闭上眼睛想要进入睡梦中,意识也跟着睡着了。
单人病房层人少,机器和脚步声得清晰,走廊的公用座椅上基本没什么人坐,商鉴观大伯的女儿商唯从单人病房里出来,悄悄的生怕打扰里面正在休息的人,刚坐在公用椅子上,迎目看见了回来的白憾聆。
这位衣着简单穿白领黑长裤的女性气宇间透露着不凡,她的目光令人如坐针毡,权势感会但又直接一目了然。商唯收回自己的目光,白憾聆上前跟对方打招呼。
商唯语气傲中冷例,如一棵百年矗立的大树,“你好,我叫商唯,是商鉴观的堂妹。”
“你是...”
白憾聆接话道:“你好,我是商鉴观的omega白憾聆。”
果然,商唯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听护士说,我哥哥是因为割腕自尽才出院的,请问你知不知道是因为为什么。”
对方的问话像是在进行审问,社交很少遇到这种气场的白憾聆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
“爸爸!”
商鉴观和白憾聆的孩子商汇然冲过来抱住了白憾聆的膝盖。
商唯对外向来高傲,父辈的荣耀让她从不阿谀奉承,商唯这个人除了家人以外,敬重的人实在不多,在她唯一的家人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方的伴侣只字不说解释。
严厉的陌生女人可以让所有小孩都产生畏惧,商汇然躲到白憾聆身后去,胆怯显露惹人疼怜,哭出来的样子令人头疼。商唯最不想看见这种小孩了,会给人添加莫须有的麻烦,甚至打心里疑惑,自己那婚主义的堂哥,怎么就结婚还有孩子了。
白憾聆把手放到商汇然脑袋上面,轻轻地抚摸,“汇汇,这位是你的商唯姑姑。”
商汇然怯生生的打招呼,“姑姑你好,我叫商汇然。”
出于礼貌,商唯缓和了一点神色,“你好。”
“谁是商鉴观家属?”护士叫道。
商唯抢先一步,“我是。”
护士走过来,把打印好的病历资料交给商唯
“膝关节损伤?行走困难?”商唯接过来看了没一会儿,眉头深皱,中间成了一个川字。
商唯问出自己的猜测:“白憾聆,你是不是经常罚跪他?”
“大爸爸做错事了,爸爸就罚他跪着而已。”
商唯厉色的转头看向白憾聆,“他做错了什么?”
“大爸爸经常欺负我和爸爸。”商汇然说。
商唯问:“都是怎么欺负你们的?”
“大爸爸他揉我脸。”
“还有呢?”商唯鼓励这小孩接着说。
“还有...大爸爸想抱一下爸爸,但爸爸不同意,大爸爸就被罚去跪搓衣板了。”
“爸爸有事情让大爸爸去接我回家,结果一直没来,大爸爸说他不舒服,结果是在家里睡大觉。爸爸接我回来后很生气,就罚大爸爸继续跪搓衣板...”
商汇然说得孜孜不倦,商唯严厉的出声制止,“够了。”
白憾聆护短,“你吓到汇汇了。”
商唯好笑道:“怕不是心里有鬼才会被吓到。白憾聆,你真有本事,不分青红皂白就这么对他,你居心何在?”
“我彻底不明白了,你白憾聆到底是凭什么本事,让我哥给你钱给你开公司跟你结婚的。别跟我说因为你是个顶级omega,很可笑。”
面对商唯的咄咄冲人,白憾聆没有了好脾气,“您何必这么冲动。”
“我冲动?”商唯如狼似虎的盯着白憾聆,“但凡是我冲动,你就已经一无所有了,让你带着这小孩一辈子都难以翻身。想着到别的地方去我就毫无办法了,你就算去到国外,我也有的是办法。”
“白憾聆,现在的生活不是他应有的人生。”话说完,商唯不再给他半个正眼,也不回的离开这个有他们父子待着的是非之地。
“坏人!”商汇然为有自己爸爸不高兴的人都是坏人。
白憾聆抱起商汇然坐在通用椅子上,前所未有的脱力。
“爸爸,你怎么了?”商汇然担心的问。
白憾聆把额头放在商汇然小小的肩膀上,“爸爸好像做错事了。”
“不可能!爸爸从来都是对的!”商汇然万分坚定的说。
“不,可能一直都是错的...”
那个声音也告诉过他,是他毁掉了商鉴观的人生,白憾聆慢慢深受影响,他一直到现在,最坚定的就是商鉴观离不开他。
精神科比心理科人少,一天也来不到几个病人,心理科人满为患,如果商鉴观是未成年人压根就省不了时间,只能耐心的等候心理科。
出院前几天,想要下床活动的商鉴观被通知自己这段时间膝盖需要修养调理,他一不做二不休就买了个电动轮椅坐,每天定时用电动轮椅散步,在精神科来回出入。
白憾聆每天都来探望,每次都见不到人,好不容易见到一次,对方正跟一个眼熟的omega聊天,白憾聆忽视掉他们的一定距离,怀疑商鉴观婚内遇到春天了,对方还是初恋对象。
“哥。”
每当听到商唯的声音,商鉴观知道是用餐时间到了。其实医院有定时的餐食,结果除了米饭,商鉴观这也不吃那也不吃,越来越没胃口,早跟商鉴观说过,他会不习惯医院餐食的商唯无奈的按住对方,由她帮忙解决一日三餐。
商鉴观担心她工作忙,商唯表示这简直就是杞人忧天。
他们往回走,自然而然发现了来探望的白憾聆,场面略微尴尬,不久前商唯和白憾聆闹过矛盾,她完全不可能跟对方打招呼,只有不知情的商鉴观跟白憾聆打招呼。
白憾聆让到一边方便他们进入病房,商唯正打算把人推进去,商鉴观拒绝了,反倒是问白憾聆,“你也是来医院探望人的吗?对方一切还好吧?”
带有距离意味的客套话,令白憾聆短时间里,没有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商唯出声提醒,“哥,午餐要趁热吃。”
商鉴观老实的把轮椅开了进去,商唯则是在后面。
没一会儿,商唯就从病房里面出来了,随手关上病房的门,一是为了隔音,二是不速之客还在外面。
商唯在公用椅子上坐下,白憾聆站着不觉得累,“白憾聆,你是父母还是朋友生病住院了,来的还挺凑巧。”
白憾聆下意识说:“关你什么事。”
这话成功的引起了商唯的注意,“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刚才出言不逊是一个意外,白憾聆安慰自己没事的,商唯总能给他带来控压,最近他想要知道商唯的来路,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世界上不会凭空出现这么一个,从外露气质上看就是身居高位的人。
对于白憾聆的沉默,商唯毫不在意,这几天白憾聆想知道她来路这件事情,商唯只是突然间路过就知道这个消息了,只不过...白憾聆他一个商人胆子还挺大。
商唯懒得让人继续猜哑谜,从包里掏出证件,打开给白憾聆看。
白憾聆一眼就注意到了证件上,公务工作者最高级别特有的徽章,证件带有高级徽章,办事不用催。
“开心吗?”商唯一边问,一边收回自己的证件。
再迷糊的商人见了掌权者便都可以做到一致清醒,白憾聆他再怎么通过不知名的助力获得现今的成果,也整不到商唯的最边角。
敲打一番便不呲牙了,只是脸色有点煞白,“白憾聆,你什么时候同意离婚。”
手部明显感受到颤抖,白憾聆故作镇定的问:“您是打算用身份压我吗?”
商唯实在是没忍住,笑意露出来瞬间,但仅仅是一瞬间,就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不是。”
自从跟商鉴观结婚以后,白憾聆再也没说过客套自己或者阿谀奉承的话。礼节性端坐在公用座椅上,两次见面商唯都是这样坐着,白憾聆站在原地,脑子全部是,他没有商鉴观什么都不是,他不相信这么荒唐,白憾聆清楚的记得自己没遇到商鉴观以前,所造就的种种成功全是自己的努力。
一直到商唯离开,白憾聆依旧原地不动。
商鉴观出病房门口,注意到白憾聆一动不动的站着,反复叫唤对方的名字,叫到第五次才回过神。
“你...还好吗?”这是白憾聆回过神后说的第一句话。
商鉴观整个人的状态宛若脱胎换骨,气息比旷野还要自由,“很好。”
看着略微陌生的白憾聆,一时间商鉴观觉得生活应该是这样的开始慢慢恢复各自的正轨。
“商鉴观...”
“嗯?”
“我们就不能不离婚吗?”白憾聆问。
商鉴观还是觉得很莫名其妙,甚至是尴尬,“不能。你别担心我和商唯对你不利。”
白憾聆语出惊人:“商鉴观,你离不开我。”
什么乱七八糟的?!商鉴观涨见识了,“这话...要不要我带你到楼下精神科去看看?”
“不需要。”
右手默默抬起来到脑袋旁边,商鉴观暗示,“你这里应该有问题。”
白憾聆果断否定,还有点置气,“没有。”
“哦。”商鉴观开着自己的电动轮椅往走廊尽头去。
见到人离开,白憾聆跟上,问:“你要去哪里?”
商鉴观回答说:“下去玩沙盘。”
幼稚,白憾聆全不知情原因的想,宁愿去玩那无聊的沙盘,也不愿意跟他多说说话。
“亲爱的,你的脑回路过于猎奇。”商鉴观忍不住吐槽说。
“什么?”
“我说,你的脑回路过于猎奇。”
白憾聆:“上一句。”
“亲...”商鉴观紧急刹车,还差点把自己舌头给咬了,“没有上一句了。”
梦极少有回忆录,接连好几天,他总是梦到不忍直视的脱轨过去。
很多人都说白憾聆不懂爱,希望“他”要好好的爱白憾聆,可是不懂爱总懂得什么叫缺德吧。
大雪纷飞的晚上“商鉴观”因为工作原因回迟了,白憾聆直接把“他”赶出门外跪着。
接着商汇然发烧了,又让“他”开车送他们去医院,在外面冻上半宿,“商鉴观”倒在医院后白憾聆他根不关心,全不知道“商鉴观”倒在医院了,直到发现人不见了,这才打电话发消息置气问“他”到底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