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暧 第12章 相约滑雪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祁序答道：“那你在路口等我一会，谢谢。”

“嗯。”他挂掉电话，堪堪停在江知语的面前。

一道阴影突然投在自己面前，挡住了些许光线，江知语抬起头看向来人，原来是祁序。

男生垂眸看着她，含笑说道：“巧啊。”

江知语点了下头，作为回应：“嗯。”

“待会要去训练吗？”

“不去，回家。”她准备先停一天。

“好。”祁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风起。

叶片翩翩起舞。

“对了，”他试图转移话题，“你有试过双板滑雪吗？”

“没有。”

“要不——，”祁序顿了顿，提议道，“你陪我去个地方？”

话音刚落，江知语不解地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祁序咳了一声，随即正式邀请道：“请问江同学愿意陪我去一个地方散心吗？”

“我最近心情不太好。”他添了一句。

男生的眼中闪着细碎的光芒，看上去与他所描述的自己一点都不搭边。

下午的阳光穿过树隙，零星洒落在男生的眉宇间、发梢上，他抬眸看了眼不远处，只见风吹过树梢。

……

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祁序给他的教练发了条消息:请个假，下午有事。

教练——曾卿倒也很爽快地批准了，没有过多询问原因。

因为祁序从小到大都不会无缘无故请假，曾卿对他可谓是极为放心。

祁序带江知语去的是一个室内滑雪场，不过里面只有初级雪道，适合新手玩。

对于他这种专业的运动员来说，往常不可能来这。

今天不是周末，再加上时间有点晚，因此滑雪场内人很少。

室内和室外的滑雪场有着很大差别，室内的封闭性太强，感受不到风、雪、树。如果可以，祁序还是更倾向于选择室外的场地。

站在雪道的起点，向下望去，终点一览无余。雪道上偶尔有几个新手在跟着教练慢慢滑行，稍有不慎，便摔在地上，一路滑到终点，惹来同行好友的嘲笑。

“带你体验一下别的。”祁序嘴角噙着笑意，他现在已经换上了装备。

网上不说了吗？滑雪是拯救坏心情的最好良药。这也是祁序带江知语来这里的原因。

滑雪所带来的快感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忘记原本的压力和烦恼。

祁序一袭Phenix的黑色滑雪服，戴着Arcteryx的同色系头盔，现在还未戴上雪镜，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

男生漆黑的眸中带着点点笑意，手上抱着雪板。这次他用的不是单板，而是双板滑雪板。

祁序把雪板放在地上，然后踩上去，固定住双脚。下一瞬，他从高处往下滑。带去一阵风，轻轻吹动了江知语的头发。

她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

少年身姿轻盈。

初级赛道并不适合做高难度的技巧类动作，因此他只做最简单的滑行动作。

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减他在滑雪场上特有的潇洒与洒脱。少年如鱼得水般地穿梭在偌大的滑雪场上。

偶尔绕过几个游客，翩若惊鸿、宛若游龙。飒爽英姿，一身黑色在白茫茫的雪世界中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他滑行所到之处，都将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一些游客停下动作，纷纷看向雪道上的祁序，都在猜测新手村是不是来了一位大神。毕竟他动作的丝滑程度完全不是新手所拥有的。

奈何他戴着头盔和雪镜，看不见脸。

望着雪场上的祁序，江知语突然想起初中曾看到过一篇关于祁序的文章，里面有一句话：“他就像是为雪而生的天才，雪世界是他的第二个家。”

她开始赞同这句话了，只有亲眼目睹过祁序滑雪的样子，才能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真正内涵。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自由自在滑雪的样子，江知语感觉自己的心情变好了。

一圈滑完，祁序站在魔毯上回到高处。他在江知语面前停下，随后把雪镜移至头顶，露出那双狭长的凤目。

“你先试试。”他开口，“按理来说，双板的难度会比单板小一点。”

“嗯。”江知语戴上雪镜，踩在滑板上。

“把重心往前放，”祁序开始指导她，“然后微微蹲下。”

“必要时用你的两根雪杖控制速度。”

“好。”她开始慢慢滑动。

可能是练过单板，稍微有点基础，再加上她自身平衡能力很好，在祁序的指导下，她学得很快，滑得也越来越熟练。

江知语从高处往下滑，听着风声在耳旁呼啸而过。眼前是白皑皑的雪，在这一刻，她忘却了所有烦恼。积攒的压力在一瞬间得到释放。

祁序与她保持着差不多的速度。

“比比？”江知语问他。

闻言，祁序笑了笑，“好。”

话落，他便加速往下俯冲。江知语也不甘示弱地放开速度，试图追上他。

一场追逐战就此拉开序幕。

新手肯定比不过祁序这样专业的运动员，因此祁序遥遥领先。

就在快到终点时，他缓缓放慢了速度，于是江知语顺利地先他一步到达终点。

“你赢了，冠军。”祁序边说着，边抬手摘掉头盔和雪镜。一头略凌乱的头发平添几分不羁。

“你放水。”江知语摘下头盔后，就地而坐。她浅浅笑着，眉眼弯弯。

“没有。”他也席地而坐，与她保持着一定距离，祁序笑着开口，“你更厉害。”谈笑间，目光流转，宛若星辰。

江知语笑了，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浅棕的眼睛里有着亮光。

雪场的人越来越少，四下愈发安静。有几个游客站在不远处频频往祁序所在的方向看去，貌似是认出了他，不过大家并没有上前打扰他。

过了一会儿，江知语问他：“你为什么会选择单板滑雪？”明明他双板也玩得很好。

听完江知语的话，祁序摘下手套，随意伸手抓了一把地上的雪，看着它在手中逐渐融化成水。随即，他扬了下眉，眸光一转，笑道：“双板我是业余的。”

“谦虚。”

“和专业人士比，我真比不过。”他笑着解释。

祁序确实谦虚了。

他从小便展现出了非凡的滑雪天赋，在多种滑雪项目上都有涉猎。

小时候，单板和双板滑雪的国家队都争着要他，不过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单板滑雪，原因无他，小时候的祁序觉得玩单板更帅。

现在想来，只能说是他和单板更有缘分罢了。

祁序沉吟了几秒，抬头看向天花板上的灯。

灯光有些刺眼，令人不自觉地晃了神。

他收回视线，思索再三后，还是开了口：“其实你不用太有压力。”他指的是江知语目前所烦恼的事情。

“每次比赛尽力就行，不用去想太多。”

江知语静静地听着祁序说话，没有多语。

天花板上巨大的LED灯洒下光线，笼罩在整个偌大的滑雪场上，两人背光而坐，在雪上投下一道薄薄的阴影。

“就像你之前说的，随心所欲，做你自己就好。”这句话是江知语之前在和他讨论《海上钢琴师》时所说的。

“为什么喜欢滑板？”他问她。

没有任何思考，江知语脱口而出：“自由。”

那是一种感觉，一种快感，是只有极限运动才能带来的。

“嗯，”祁序点了点头，“这也是我热爱滑雪的原因。”祁序顿了顿，“既然你选择滑板，是因为享受它带来的快感。”

“那么——你就更不可因比赛而受压制，忘记了最初的本心。”

“你不用担心下一次能不能做好，尽力就行。”

“我们要做的是享受过程，至于结果，自会有答案。”

“你也不用在意外界对你的评价，你就是你。”

“就像林语堂所说的，我要有能做我自己的自由，和敢做我自己的胆量。”

按自己喜欢的节奏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很多时候，阻碍我们飞翔的，是来自我们内心的恐惧。

听完祁序的一番话后，江知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不由得展眉一笑：“谢谢你。”

祁序满不在乎地摆了下手，“如果你把我当朋友，就别总说谢谢。”

“太客气了。”

话落，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