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休日江知语没有回学校对面的那套公寓,而是回了另一个家——壹零公馆,这是北淮市最贵的小区之一,位于市中心的位置。寸金寸土,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回到家放下滑板之后,江知语回到自己房间,从书桌上拿了一个牛皮纸包好的礼物,走向外面。她用手机拨通了祁序的电话。
秒接。
“你在家吗?”江知语问道。
“在。”
“下楼。”
江知语站在祁序的大门外,静静地等待着。
月色照人。
纤细的影子薄薄投下。
祁家花坛中的美人蕉也到了盛开的时节,颜色亮丽,为即将到来的秋色增添一丝光彩。祁母最喜此花,因此祁家的花坛中栽下数不胜数的美人蕉。
一串脚步声打破了当前的静谧,“哒哒”声由远及近。
祁序来了。
他打开大门,请江知语进来,两人穿过园中的幽静小道,在一处欧式亭子里停下步伐。
祁序主动地上前拉开椅子,示意江知语坐下,“坐吧。”
“嗯。”
四下安静,庭院的围墙上装有LED的柱子灯,光线昏黄,浅浅投下。草坪灯顺着园中小路排排放着,剪下细碎的阴影。
“生日快乐。”江知语一边说着,一边向祁序递过手中的礼物,“今天训练,错过了你的生日会。”
江知语顿了顿,继续说道:“抱歉。”
祁序接过礼物,扬了下眉,随后轻轻晃了晃手中那个用牛皮纸包得紧紧的礼物,唇角微扬,他含笑说道:“好意已领。谢谢。”
江知语为了准备礼物,可谓是费了不少脑筋,后来她想起自己有一本《飞鸟集》的珍本,一直摆在书房里作珍藏,可谓是千金难求。
祁序也喜欢泰戈尔的《飞鸟集》,或许这样的一本书当作礼物送给他更具有非凡的意义,也不至于让此书丢了被使用的价值,更何况这也算是投其所好。
祁序从小到大,什么东西都不缺,送礼物格外难选,正因如此,这本珍本也许会是一个令人惊喜的最佳选择。
*
周一返校,分班后的名单已经出来,大家用手机即可在线查询所在的新班级。
江知语被分到了7班,学校的分班制度采用的是2+1,顾名思义,七选三的小科有两门大家在本班教室上,另外一门则是在走班教室上课。
7班是物政班,江筠璟的选科是历史、地理、生物,因此被分到5班,也就是生地班。
很幸运的是,纪瓷和江知语仍在一个班,用纪瓷的话来说,这就叫做“再续前缘”吧。
令人有些意外的是,祁序和林北也在这个班。
......
课间,江知语只身一人走在走廊里,准备去2楼的老师办公室请教题目。
“美女,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啊。”不知何时,金泽刚走在了江知语的旁边,紧紧跟着她。
染着一头金发,笑着的时候露出一口黄牙,自认为很帅,普通又自信。诚嘉不允许学生染发,但金泽刚偏要无视校规。
见状,江知语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对方,懒得多语。女生眼中似有不耐,面上却不显,神色淡淡。
金泽刚也不恼,自顾自地说道:“嘿,介绍一下,我叫金泽刚,你未来的新同学。”等了几秒种,却发现江知语根本不理睬他。
“啧,怎么不理人呢?!”说着,金泽刚上前就想拦住江知语,“我和你说话呢?听到没?耳聋吗?”
“又是他?”四周的同学窃窃私语着。
“他还不嫌丢人吗?金家有这样的孩子真是倒霉。”
金泽刚别的本事没有,耳朵特别尖,尤其是他人在背后议论他时。即使其他同学声音压低了,他还是听到了那群人在对他议论纷纷。
脸上挂不住面子,金泽刚有些恼羞成怒,白了那群同学一眼后,他加快步伐,然后停在江知语的面前,试图挡住她的去路。
“喂,装什么?”金泽刚皱起眉头,微微侧过自己的头,露出他那自以为帅气的下颚线。情绪上头的金泽刚一气之下,伸出自己的咸猪手想要去摸江知语的脸。
眼见得他的手即将碰到江知语的脸颊,下一秒,她一个抬手,轻松钳制住金泽刚的手腕,一声冷笑,眼神陡然变得锋利如刃,眸中全是寒意。唇角微勾,她一个反手。
“啊——”金泽刚发出惨烈的叫声。
“快松手!”金泽刚猛烈地挣扎起来,可笑的是,他的力气竟然还不如一个女生。
周围的同学看到这样一副滑稽的画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点都不给金泽刚面子。
......
祁序一行人听闻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往事发现场。
“金泽刚怎么屡教不改?”纪瓷愤愤道。
“他就这副德行。”林北接上话,“和狗改不了吃屎一个道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哦——”林北叹道。
“不知道江知语有没有遇上麻烦。”纪瓷担忧道。
然而当他们来到二楼的走廊尽头时,预想中的画面一个都没有发生,甚至出乎意料。
只见金泽刚四脚朝天躺在地上,江知语单膝跪着,右膝盖抵住对方,左手拿着湿巾,正慢条斯理地擦着右手的指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江知语的眼神锐利如刃,垂眸扫向对方时,令人不禁心生寒意。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金泽刚大喊着求饶,却无济于事。
见状,江知语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一声,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上课铃声响起,所有吃瓜群众只好回到教室上课。这场闹剧最终也以金泽刚被学校开处分作结。
这是他第二次被开处分,上一次则是在分班考前的生物课上顶撞老师而被处罚。
金泽刚被学校要求由父母带回家思过一周,等反思过自己的行为后,才可以回学校上课。
错不在江知语,根据监控录像回放,金泽刚才是那个有错在先的人,但是江知语动手打人也属于违规校规的行为,因此学校给她的惩罚是写一份检讨,并在本班教室朗读一遍。
学校的意思很简单,表面功夫得装一下,做给其他同学看看:学校里不可打架。但是教导主任们主观上是支持江知语的。
......
学校的中午有一个半小时的午休时间,大家可以自行选择留在班内学习,亦或是回宿舍休息。
祁序在饭后准备回一趟宿舍,把一些生活用品带回学校对面的公寓。
还没进入宿舍,便听到了里面的人在大声聊天。
“要不是我这两天手没劲使不上力气,还轮得到她打我?太搞笑了!”又是金泽刚在说话。
下一秒,祁序推门而入。
认为被打扰到的金泽刚刚想发作,见到来人是祁序后,眼睛下意识地睁大了几分,愤怒的表情马上收回,然后扭头看向其他舍友,躲开祁序的视线。
祁序轻飘飘地扫了金泽刚一眼,随即收回视线,迈步走向自己的床位,开始收拾东西。
再看金泽刚,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一点都没有一个被处分的人该有的样子。
“你们觉得,”金泽刚突然从床上坐起,问大家,“我们年段哪个女生最好看?”
“江知语吧。”
“她看着太冷了,我不喜欢。我觉得纪瓷那种更好看。”
“那我还是江知语更胜一筹。”
一行人热烈地讨论起来。
祁序则在一旁默默整理东西,保持沉默。对于那群家伙的话题,他一点兴趣也没有,也懒得加入话题,他更不想和那群人有任何的交流。简直有辱智商。
“这两个不都和你一个班吗?有福气啊,金泽刚。”有人对金泽刚调侃道,眼神中满是羡慕,贱兮兮的模样令人作呕。
“对啊,金泽刚,有福气啊!肥猪也在你们班吧!哈哈哈哈哈。”另一个人搭腔。
“还有钢牙妹,不也在7班吗?钢牙妹那样的成绩,怎么进7班的?”
“家里托关系呗!”
“别提钢牙妹!太丑了!”
“去去去,哪有四眼矮冬瓜丑啊?”金泽刚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一行人明明自己没什么大本事,对女生的外貌却评头论足得起劲,还自认为很厉害,颇有一种帝王选妃的架势,殊不知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议论他人。喝点马尿就心高气傲。
似是想到什么,金泽刚突然猥琐一笑:“你们说——江知语看着那么高冷,在床上指不定怎么sao呢!”
“改明看有没有机会——”金泽刚顿了顿,“牡丹花下死,做鬼——”话还没说完,他便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吓了一跳。
金泽刚看向始作俑者,一时间啥也忘了,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他大骂道:“md,祁序,你有病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