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约会了,但是秦修晋不知道这是约会。”林荀面无表情地重复着楚斐说过的话,脑门上恨不得贴三个问号,“不是,那你这算什么约会啊?”
楚斐吃着草莓,“我说是就是。”
林荀服了,“行,您是大爷。”
说到这里,林荀有些崩溃,“那你们什么时候约的会?”
楚斐想了想,将日程表一核对,说:“你去B1区做学术研讨那次。”
林荀震惊,下巴都要掉在地上,“半个月前?!”
“你们将近半个月没联系?!”林荀人都傻了,望着面前悠然吃草莓的楚斐,“不儿,你就不急吗?”
当年楚斐和秦修晋偶然遇见,就光是那一面,楚斐都记了好多年,现在好不容易和秦修晋有了联系,他居然按兵不动?
楚斐正在看恐怖片,望着屏幕里嘴脸狰狞的丧尸,又吃了三个草莓,随口说道:“我急什么。”
其实他已经急得快失眠了。
但那又如何,他不能在秦修晋面前失了自尊,让他去主动接近秦修晋这种事情,就是明摆摆的服软与认输,他的尊严告诉他,做不到,根本做不到。
至于过去服的每一次软,楚斐就当它们从未发生过。
尤其是发情期,楚斐数不清有多少次,他矮下姿态去求秦修晋,为他纾解**。虽然确实很爽,但是楚斐不支持这种行为。
林荀麻了,麻得完完的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和他联系?明年?”
楚斐皱眉,“你挡着我看丧尸了。”
林荀木着脸,向左走了几步。
吃完小半盘草莓,楚斐正色道:“我在等他联系我。”
林荀正是有话直说的年纪,“那你就等吧,等八辈子他也不会主动联系你。”
“不会的。”楚斐说。
林荀倚在墙上,“谁给你的自信?”
楚斐抬头,伸出一根手指,“直觉。”
林荀彻底服了,“那你就等吧。”
“哎,你说说你。”林荀对着楚斐指指点点,一桩一桩地数落着楚斐的每次行动,“前段时间,给季老爷子打电话,用合作业务相逼,逼着老爷子管教他儿子。这一件事,你没告诉秦修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楚斐看他,“不告诉他,那又怎样?”
林荀抹了把脸,“……不怎么样。”
什么事儿都没有,一切都是他瞎操心。
“况且,我对他的态度十分不满意,他居然把我和季望相提并论。”楚斐有理有据地说道,“所以,我要他向我道歉。”
“……”林荀一阵沉默,问,“那你,就这样干等着?”
楚斐反问:“不行?”
林荀比了个大拇指,“你行,我看好你。”
横竖此地无事,林荀带着器材飞速跑了,再待下去,他怕他祖传的高血压能一路飙成指数函数。
林荀走后,楚斐暂停恐怖片,将视线从脑浆乱飞的血腥画面转移到手机屏幕上。
半个月,他和秦修晋的聊天记录,也就到半个月前,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交流,连一句晚安都没有。
————
十一月下旬,气温已经跌到零下十多度,好在夜晚晴朗无风,植株上结了霜,放眼望去一片寂静。
秦修晋告别店长,拿着杯摩卡走出猫咖,大衣上落满猫毛,好在并不明显。
将近一个月,楚斐没有再联系他,看来是恢复得不错。
秦修晋对楚斐没有别的态度,毕竟天下Alpha一般黑,都端着架子、心高气傲,仿佛掌握了全世界。对于这种人,浅聊可以,别的还是免了。
楚斐顶多就特殊在永久标记上,借着永久标记,秦修晋和他走得近了一些。
除去这层关系,他们就是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不过谈起永久标记,秦修晋难免有些歉意,毕竟楚斐被他标记,就代表着他已失去了作为Alpha的部分功能,即使当时是楚斐主动。
走在路灯下,踩过带霜的枯叶,点点水迹跳在皮靴鞋面上,路上无人,只有单调的脚步声。
转过街道走了几步,秦修晋忽然皱眉放慢脚步,直觉有人跟踪,他转身回头,看见站在阴影处的成年男性。
是季望。
季望从黑暗中走出来,站在路灯下,与秦修晋对视,心情不错,“晚上好。”
秦修晋眸色深沉,摘了纸杯的盖子,不由分说,直接将已经冷了的咖啡泼在季望身上,冷声道:“我说过,我不介意再把你踢进警局。”
大半杯咖啡,粘腻地贴在身上,季望也没生气,而是看向秦修晋,“我喜欢你拒绝我的方式。”
被泼咖啡,季望还爽到了。
秦修晋眯起双眼,打量着他与季望之间的距离。
季望浑然未觉,向他伸出双臂,眼里泛着病态的**,“靠近我吧。”
秦修晋向前一步,季望从而一笑,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秦修晋一脚踹向他的肚腹,力道很足,仿佛能把五脏六腑踹错位。
季望一阵干咳,抬眼,从秦修晋的皮靴一路向上,看见他的手腕,又痴痴一笑,“我喜欢你对我这样。”
“……”那还真是够恶心的。
秦修晋没有犹豫,抬脚又落下,鞋底碾轧着季望的脸,同时拨打了报警电话。
像上次一样,警察很快赶到,将两人带回了警局。
警局里,警察头疼,用笔抵在眉心处,问秦修晋:“他怎么对你这么执着?上次来的时候,我们都惊了。”
他们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有病的跟踪狂,即使面对警察,也坚称自己没错。
“不清楚。”秦修晋倚靠在墙上,眉目间现出几分倦意,问,“他有精神疾病吗?”
警察耸了耸肩,“可能吧,正在做鉴定。”
秦修晋颔首,“辛苦了。”
警察挥挥手,“多大点儿事,你被他跟踪了那么久,也挺苦的。”
话说这人也是够阴魂不散的,无论走到那里,都像疯狗一样穷追不舍,不过好在如果他再跟踪,就可以报警、送他一份时长半年的牢饭了。
警察回身看看咨询室里的背影,他看这小子也挺想吃牢饭的。
半小时后,季望被带出来,警察前去交涉一番,又带着满脸的无奈找到秦修晋,“他没病。”
话罢,季望如蛇一般阴冷的目光落在秦修晋身上,诡异笑笑,“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可消停点儿吧。”警察深深叹气,又将季望扯了回去。
————
闹剧结束,秦修晋走出警局,望了望已经黑透的天,轻皱起眉头,缓缓走向安静的街道。
还未走出一百米,消息提醒音又响起,秦修晋不耐烦地拿出手机,看着锁屏上的消息,是池渊。
消息一条接一条,没完没了。
清理完消息通知,秦修晋收回手机,心中烦躁。
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从读书到工作,他所遇到的部分的所谓追求者,都是难缠的水鬼,难以甩开。
哪怕拒绝一百次、拳打脚踢。像是口香糖,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他们从生活中剔除。
走至柳园路,经过那家甜品店时,秦修晋住脚,心中微动。
或许是看得久了,店员向他投来奇怪的目光,却还是扬起标准笑容,问道:“您有什么需要的吗?”
秦修晋没什么想要的,他不爱吃甜食。
可在十秒的沉默过后,秦修晋踏上了台阶,身上带着微微的寒意,淡声道:“一份香草冰激凌泡芙。”
“好的。”店员转身去准备。
三分钟后,秦修晋提着甜品袋子,走向另一条路。
手机屏幕亮着,放在耳边,无需多久,那边就接起了电话。
“晚上好。”还是熟悉的腔调。
不知怎的,秦修晋忽然轻笑出声,“我同意和你结婚。”
出人意料,楚斐没有回答。
秦修晋只好重复道:“没听见吗?我说我同意和你结婚。”
“我听见了。”楚斐仿佛才回过神,连忙答道,语气中带着笑意。
秦修晋绕过红绿灯,说:“但是有一个条件。”
楚斐嗯了一声,“你说。”
秦修晋抬头看看路牌,说:“我需要季望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既然寻常手段无法让季望停手,进入监狱也容易被捞出来,不如另辟蹊径。
楚斐感到有些意外,笑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秦修晋说。
楚斐没有再问下去,而是状似无意提起,“明天去领证?那我们今天得做些准备。”
秦修晋莞尔,点破了楚斐话中的深意,“我在柳园路等你。”
那边又沉默几秒,良久,秦修晋才听到楚斐的回答,“好,我去接你。”
夜已深了,行人渐少,霜更重,街道无声,秦修晋站在指示灯旁,没用多等,就看见一辆车向他驶来,又稳稳地停下。
前两天刚下过一场冬雨,湿度很高,灯光洒在街道上,反出粼粼的光,有些刺眼。如此光怪陆离之中,车窗放下,楚斐唇角带笑地看向秦修晋,桃花眼被红绿灯的光闪过,露出几分水意。
秦修晋看着车中的楚斐,笑了笑,走向前上了车。
楚斐想和他结婚,秦修晋需要靠他铲除季望,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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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们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