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席容故作茫然地考虑了一下,“哦,你说冉冉啊……”
“你他妈管谁叫这么亲呢,你俩好上了?”陈靖晓立刻旁敲侧击打探情况。
“这话该我问吧!”席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沈寅跟席冉好上了?席冉知道她是你对象吗?是你单方面宣布你俩谈了吧。”
“那是早晚的事!”沈寅气急败坏。
“早晚的事……唔,高二下学期加一个暑假,大半年的时间了还论早晚呢?您这个早起得真早嘿。”席容阴阳别人的时候嘴皮子特别溜。
沈寅本来想避一下这个优质Alpha的锋芒,没想到这人真是贱得没边了,他一口气没提上来,脑子都快被这股火烧着了,他舔了舔发痒的后槽牙准备动手,一道上课铃声的忽然响起让他顿时清醒过来。
差点就失去理智了,席容这人背后有着不容小觑的实力,不能跟他在学校动手,毕竟沈寅还想要自己的前途,不为自己也为在意的人。
席容敏锐地察觉到他眼中的愤怒在逐渐消散,心中惊叹这小子还挺能忍,不过让他忍过这一茬接下来可就不好玩了,于是他赶紧说:“我跟席冉没谈。”
果然,沈寅的眼中再次亮起光彩,“真的?”
“真的。”席容点点头。
“行,今个大家认识一场,咱们也不是说想跟你撕破脸,席冉呢,沈寅看上了,不管他有没有追上,总之,在高三毕业之前,你离席冉远一点。”陈靖晓仰着下巴说。
席容垂下头,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
沈寅嫌弃地皱起眉头,随后带人走了。
席容赶回去的时候老师都开始上课了,席冉见他姗姗来迟,忍不住好奇地问:“你们去厕所了?好多人去小树林都没看见你们。”
“干这事肯定要避着外人啊。”席容拿出绘画本塞到课本下面,动笔开始画画。
“他们打你了吗?”席冉担心地问。
“他们一起上都打不过我。”席容淡道。
“我觉得够呛,你别看沈寅瘦瘦的,其实肌肉特别结实。”席冉悄声说。
席容惊讶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你摸过?”
“他给我发过光膀子的照片。”席冉无语道。
“靠,性骚扰,这个杂碎!”席容啐了一口,画画的动作越发快了,他凭着脑海中的回忆把沈寅的脸画了上去,可是画到身体的时候他愣住了,没见过啊,想象不出来,他用胳膊肘碰了席冉一下,“把他那个照片发给我。”
“上课呢,下课再说。”
席容只好把画本换了个方向,用另一边画完全不一样的内容。
下课后,俩人低头埋到桌子底下,席冉在一堆聊天记录里翻了半天,总算找到了沈寅的照片,然后发给席容。
照片里的身材特别好,宽肩窄腰还有腹肌,肌肉线条匀称流畅,排列整齐的腹肌下面还有两道性感的人鱼线,身体的皮肤就跟脸蛋一样白皙细嫩,宏观看上去跟古希腊雕塑一样,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按理说,看见这么一副还未分化的美好□□,席容这个Alpha本应感到开心,可他不仅不开心,甚至还有点嫉妒,摸了摸自己的腰侧,没有人鱼线。
平时健身训练也没落下啊,时不时还进行一点床上运动锻炼身体,怎么就比不上人家呢?
席容嫉妒得牙根发酸。
上第三节晚自习的时候,他憋着一股火气将沈寅的身体画了上去。
殊不知,比不过的身高和身材只是开端。
从转学到现在,秉持过客理念的席容没有交一个朋友,他也不稀得交朋友,再加上他感觉到由于沈寅把他视为情敌,有很多人怕惹事都不会跟他有太多交集,倒是省了不少事。
答应沈寅不追求席冉之后,席容也收敛了很多,不跟席冉同进同出了,也不跟她一道回老师家里吃饭了,对外做出了一副忍痛割爱的样子。
本子画得差不多之后他就交给了席冉。
结果周四那天做完早操回教室,席冉在抽屉里翻了一下,忽然在本子上闻到了一丝Alpha的味道。
有人翻她抽屉了。
她哥从来不会释放信息素,整个一班除席容之外还有两个Alpha,并且他俩还跟沈寅认识。
看来……计划奏效了!
席容回来之后听说了这件事,一脸平静地打开本子,将和席冉有关的可爱漫画全部撕掉,只留下和沈寅有关的本子。
午睡的时候,那个Alpha忽然叫席容去食堂后面的小树林,席容叹了口气,强忍着笑意跟那个Alpha走了。
小树林在正午时刻特别凉爽,里面也没有几个人,沈寅正靠在树后面抽烟。
席容走了过去。
“你他妈怎么跟我们保证的?你说不会勾搭席冉!”沈寅将烟头踩灭,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席容手一摊,“我确实没勾搭她啊。”
“他跟我说你给席冉画**漫画了,有这回事吗?”沈寅居高临下的质问他。
“是**漫画,”席容想到漫画内容就想笑,“不过,这事你为什么要质问我啊,你让别人翻席冉的抽屉你还有理了?”
“你他妈少在这里转移话题,”沈寅烦躁地说,“你有没有画?”
“拿证据出来,不然凭他的一面之词你凭什么觉得我勾搭席冉!”席容得意地挑了挑眉。
“你……”沈寅觉得自己有点理亏。
“他真画了,我亲眼看见的,画得可肉麻了,里面还叫冉冉呢!”那个Alpha连忙证明自己。
“证据,证据要拿出来,OK?”席容嘴角的笑都快憋不住了,“不是翻了人家的抽屉吗?可以再翻一回嘛对不对?不过,我有点好奇,你跟席冉还没有进展啊?进度太慢了吧。”
沈寅被他说得更难受了,席冉现在对他的状态就像放风筝,发一堆信息她就回一条,没表态也不拒绝,就是钓着他不肯放手,她这个做法跟他当年钓别人的样子如出一辙,完全把对方当狗耍。
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席冉这样的做法还不如当初不回他信息呢,沈寅也没耐心了,还不如快刀斩乱麻问席冉要一个答案,那这些事就都一起解决吧。
“好,周六下午市区二医院后面的烂尾楼,你带点儿人,我也带点儿人,再让席冉把证据带上,一次解决,有问题吗?”沈寅忍到了极点。
“没问题,我要不去我是你养的!”席容内心激动无比,终于能好好恶心沈寅一把了。
当天晚上下了晚自习,他就往北京打了个电话,要他爸的保镖立刻赶来江城。
周五一回家,就立刻带人去二医院后面踩点。
其实也没什么好踩的,就是一片烂尾楼,不过市里的这帮小混混好像经常在这里打架,地上有很多烟头和饮料瓶子。
席容站在一片脏乱如废墟一样的顶层望向远处的街景,心中莫名涌上一抹孤寂。
他想回家了。
等这事结束就立刻回北京,江城这破地方,他一秒都不想多待。
也不用埋伏什么的,明天席容一个电话,保镖就立刻上楼,不过带这帮训练有素的保镖显得有点欺负人。
这段时间他也不是没见过市里的小混混,一个个细胳膊细腿跟竹节虫转世一样,沈寅的容貌长相气质跟他们比起来简直就像另一个图层的人,但是他身上还是带着小城市出来的俗气与麻木,让人看着挺不是滋味。
世间的人上人寥寥无几,总要有人做底层的人,而被困死在这座城里的普通人,就是社会的肥料,没什么好惋惜的。
周六下午,席容去隔壁叫上自己的好友。
贺辞一脸疲惫的出了门,仰头看了眼天上的阳光,立刻被光刺的睁不开眼睛,“写了一晚上作业,累死了。”
“累你就回北京啊,跟这儿待着养生呢?”席容给他打开车门。
“原本想回的,”贺辞说完上半句就没了下半句,一上车就看见了后座的席冉,“冉冉,你们二中学到哪儿了?”
“不用想,肯定比你们一中的进度慢。”席冉瘫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俩好学生开始讨论学业了,席容这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插不上话,车往前开了一截,贺辞忽然提起了本子,“诶,我上回教你的都搞定了?”
画本子恶心沈寅的主意就是贺辞给出的。
“妥妥的,等会儿我保证他一见就得魂飞魄散。”席容忍不住笑出声。
“早知道你那鬼画符能辟邪,赶明儿给我画两张我挂床头。”贺辞揶揄道。
“你那个死嘴跟淬了毒一样,等会儿开打之前肯定要先打嘴炮,到时候你得帮我。”席容看了一眼后视镜。
“你也不差啊,要不然还能在我嘴底下活这么多年。”贺辞哼笑道。
三人到了目的地,席容把自己的宝马停在医院后面的停车场里,贺辞目测了一下烂尾楼和医院的距离,喃喃道:“这距离够近,等会儿打起来应该能及时就医。”
“沈寅选的地,估计以前他没少挨打。”席容嘲讽一声。
他们刚走到楼下就遇上三个纹着花臂的小混混,上来就直接调戏席冉。
席冉怎么说也是沈寅正在追求的对象,这三个小混混丝毫没有尊重沈寅的意思,上来就对人家爱慕的对象动手动脚,席容忍着一股火气,抓住其中一人的衣领子把他往楼上拽。
傍晚时分,夕阳洒在三楼的平台上,一群人聚在水泥石板附近,抽烟的抽烟,聊天的聊天。
“沈寅……”席容把手上的人丢开,话刚喊出去就愣住了。
这里有Omega也有Alpha,席容虽然不把这些普通的Omega和Alpha放在眼里,可让他汗毛倒竖产生警惕的是一股浓郁的崖柏信息素,和他一样是优质Alpha。
他立刻看向身后的席冉,果然,她也闻到了,神情都凝重了起来。
还没分化的贺辞当然闻不到这股信息素,对沈寅的人身攻击张嘴就来,一字一句把沈寅贬低的啥也不是。
席容在旁边没说话,环顾四周也没找到那个信息素是崖柏的优质Alpha。
不会……沈寅不会还藏了一部分人吧?!
完了完了,保镖都守在外面,里面就他跟贺辞还能打两下,等会儿万一这帮小混混不讲规矩直接扑上来群殴他们俩怎么办?席容抿了抿嘴唇,手插进口袋里摸到手机想找个机会打电话。
沈寅双手抱胸听着贺辞对他的挖苦,听来听去无非就是看不上他们这些小城市的人嘛。
这段时间沈寅本来就被席容那蔑视的眼神和态度搞得十分烦躁,现在经由不知道哪儿来的朋友的添油加醋,他掐死席容的想法都有了。
“你们俩完全不般配啊,冉冉是Omega,她需要的可不是个Beta或者一个没有分化的普通人。”贺辞义正言辞地说。
沈寅深吸一口气,喊了一声:“裴简!”
裴简,席容心里默念一句,这个人在开学第一周放学回家之后他听贺辞提起过,还提了两三遍,可见这人不一般。
果然,水泥石板后面走出来一伙人,为首那男人长得特别帅,面部线条冷硬流畅,高眉骨衬得眼睛深邃迷人,眼中的寒光锐利如鹰隼,他脸上还带着一丝少年未脱的稚气,挺鼻薄唇剑眉星目,让人一见便念念不忘。
尤其是他身上的崖柏香,馥郁醇香,侵略性极强,他毫不客气地释放着自己的信息素来压制在场的其他Alpha。
现在看来,贺辞看上他一点不稀奇。
席容汗毛倒竖,双手握紧成拳,他熟练地放慢呼吸放松身心,尽量不用信息素去抵抗自己的同类。
不过,他旁边的贺辞倒是脸色有些不对劲,看见裴简后满脸都是慌乱,恨不得赶紧冲上去跟裴简解释自己没有看不起他们的意思。
完了,这小子栽了,席容作为情场老手,已经将贺辞的心理完全看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