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编号89329XE特工代号Pimms,任务失败,有49.3%已被Alpha标记感染的风险。”沈贺眨动眼睛,视网膜里装有的五千台微型计算机高速运转分析。
贝缪尔把车停在了王羯家楼下,正看见姚宓捂着脖子冲了出来。
贝缪尔咬破了一粒金黄色的阻断剂胶囊,戴着白色手套为她贴上一块棉片。这是简单的急救措施,能够暂时封闭腺体。
“你的失误很不应该。”贝缪尔抱着手臂,嘴角是很冷感的锋利,“王羯虽然是腺体评级为A的Alpha,但是我们已经成功注射过两次诱导剂了,他的意志力和本能都已经非常薄弱。即使是刚入门的新人,也可以完美交付这种任务。”
“老师,对不起,对不起……”即使是麻醉剂用满,伤口仍然经历着十二级的疼痛,姚宓哭着说,“我不该那么不小心,给您添麻烦了……”
“哭花脸了怪难看的。”贝缪尔抽了两张纸巾丢过去,关上车门,留了一句,“你回去吧,别管了,我来处理会没事的。”
后座上的姚甄悠悠地说:“姐,都走没影了,别看了。”
深夜,贝缪尔和沈贺潜入了王羯家的后花园,因为制造逆转AO标记的药剂需要Alpha的浓缩信息素。
一股令人惊恐的力量箍住了王羯的脖子,把一团浸了□□的海绵捂在他脸上,将他拖到一棵大榆树底下。
啪!
两只死鸽子落在脚边。
沈贺卸掉的0.55的弹夹尚未落地,第二夹子弹已经叭地上了膛。
“谁允许你随便开枪的?”贝缪尔踢了他一脚,眼神里装满了猫科动物的凶悍冷酷。
“抱歉,我来不及请示您的指挥。”沈贺说,“因为国际刑警组织刚刚和中国签署了一份军事协议,同意使用动物作为情报侦查的生物武器。”
沈贺将鸟的尸体踩碎,从血糊糊的五脏中取出一小块薄芯,夹在带着深蓝加银色的手套上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间。他的身体中加强了五百倍的生物电立刻释放,在紫青色的火焰里,芯片燃烧殆尽。
而远处,刑柯双手抄在夹克口袋,正在花圃边徘徊。
回了家,贝缪尔兴致冲冲地拨了个电话:“小沈博士,你真像个黑科技生的天才,给我打工明珠蒙尘了。”
沈鹭也多少猜到了一点他这酸溜溜赞美的来由,笑了笑:“我早就说过你会喜欢他的。”
“我爱死他了。”贝缪尔朝空中吹了好几个烟圈,一个比一个高,像是在和自己玩,胖头鱼吐泡泡,“你多造几个出来,给组织每个人都配一只这样的,明年不就可以实现大解放了?搞快点啊,我最近很想金盆洗手。”
“你真是……”沈鹭无奈地笑了,“蓝血八号的成本和之前所有系列的都不在一个数量级上,他身上的贵金属在地壳中含量不足十亿分之一。他的气敏和光敏镀层在1850℃的高温下也可以完美工作,他的骨骼复合材料在拥有优良的电接触性质的同时,子弹打在上面,也会像打在厚钢板上一样。”
“总而言之,他贵到你没办法想象,不要说再造一个,目前我们连修他都没有多余的预算了。”沈鹭说,“你不能像上次那么暴躁了,晞露,你如果想要一个任你发泄的沙袋,我可以寄一个便宜一点的给你。”
“行吧。”贝缪尔有点心烦,拖长声音说C\\\'est bien tout,意思是够了,好吧,就这样,“那你让Jormo过来。我手底下一个小孩今天差点被标记了,Jormo在我旁边我安心点。”
沈贺正弯腰伏在地上,整理卧室里被随处乱丢的枪支。
“你好厉害啊。”贝缪尔用鞋面踢了踢他的脸,舌尖卷了一点甜牛奶,头发上还沾上了几根洁白的猫毛,可爱而傲慢的样子矛盾极了,“我的小狗。”
贝缪尔仔细摸了摸他的脸,上面有一种光亮而坚硬的镀膜,而眼睛打了一层深灰色的薄蜡,造成一种冷淡的反射镜面。手腕上缠了一圈巴塔哥尼亚紫檀做的空心小球,应该是某种微型化学反应堆,可以随时喷出酸液溅射敌人的双眼。
“所以哪里是铑做的?”贝缪尔好奇极了,据说那是世界上最罕见的金属。
沈贺展开掌心中圆圆的一小块,类似白金的外观和高反射性的表面很显眼。
但贝缪尔左看右看,都觉得很像猫爪的软垫,对他开怀大笑:“好好玩啊,能扣下来吗?”
沈贺一声不响,捏破一个黑檀小球。冒黄绿色雾的液体滴了出来,浓盐酸和浓硫酸的配伍是天作之合,现配现用的王水的腐蚀性让皮肤瞬间变成焦炭,这是名副其实的化骨水。
“真厉害。”贝缪尔眨了眨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滚滚冒烟的手掌,像是科学课上的小孩子,很久才忽然想到,“你不疼?”
“我拥有痛觉系统。”沈贺始终面不改色,直到取下那块嵌合在掌心中的铑块,他才继续说,“但是您说想要。”
“我开个玩笑。”贝缪尔浮现出莫名宽容的微笑,被长睫毛围住的眼睛却很冷峻,“装回去吧。”
贝缪尔悒郁地起了身,而他不穿鞋履的双足极为白皙,柔滑的皮肉和被茜红色灯光滋润而显得鲜艳的肌肤,一切都美丽地舒展在沈贺的眼中。
沈贺的半边脸都暴露在Omega那不断灌过来的容光下,双眼如同两个闪闪放光的深渊。
铑盐的溶液呈现漂亮的淡红色彩,贵金属被腐蚀出了重瓣的花朵形状,比任何动植物和结晶都精美,奇妙地像某种神谕。
“My Rhodon.”沈贺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吐出两个词。
他最终将金属质的花骨朵碾成银色粉末,眼中许久才恢复寂静与澄明。
铑,Rhodon,希腊文中原意“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