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和英格兰的谈话,阿不思原本天真的心灵从十一岁开始变得淡定。
恶的本性和后来的创伤已深深埋在英格兰的心底,他想,面貌改变不了她真实的想法和事实,印刻在她脑海里的,只有最原始的相貌和新的**。
英格兰想回到那里,去遇见幸福,而不是爱情。可是,她是相信的,阿不思知道,他也知道斯科皮也是这么想的——他们不知道该怎样对待这位来自德国的女孩,唯一能做的只有探索卜鸟。
“好啦,正归言传,卜鸟才是我们现在钻研的关键。”阿不思早上对斯科皮和英格兰说到,他们一起在学院桌旁吃早饭,“我们查的东西最好别让别人看见——万一有什么麻烦。”阿不思轻声对他们俩说,然后对英格兰说:“安诺,你把你之前给我看的报纸拿出来吧。”
英格兰打开一旁的书包,抽出那份资料,摊在桌上,他们三个饶有兴趣地开始讨论起来。坐在远处的波利·查普曼发现了他们,她嫉妒地看着英格兰,不明白阿不思和斯科皮为什么喜欢和她待在一起,于是她悄悄地走近他们。
“你们好啊,你们在干什么哪?”
这把三人吓了一跳,英格兰慌乱地收拾好桌上的报纸,阿不思和斯科皮心虚地看着波利。
“没什么——怎么了,波利,有事吗?”
“哦,你觉得呢?”波利高傲地向他们抛了一个问句,然后她随手拿起英格兰还没收拾进书包的一份报纸,看了看,说:“你们——在研究卜鸟!”波利突然来了兴致,“我可以帮你们一起调查,怎么样?我能加入吗?”
“加入什么?”英格兰马上语速很快地问。
“加入你们这个团体啊,”波利指了指他们三人,“你们这个探索卜鸟的三人组。”
“我们可不是什么团体,”阿不思忙说,“我们在研究什么,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波利像遭到了很大的打击,她顿时泄了气,然后重新转换进攻目标。
“那和她有什么关系?”波利指了指英格兰。
“她和你不一样。”斯科皮马上说,速度快得有点惊到了波利,她没想到这次说话的是斯科皮而不是阿不思,她又一次乱了手脚,有些含糊地接着问:“怎么不一样了?”
“我说了,这和你没有关系。”阿不思站了起来,声音坚定又响亮地对着波利说。
但波利没有退缩,她没有理睬阿不思,面向英格兰,挑衅道:
“和我没有关系?那行啊,英格兰,今天中午,我在奖品陈列室那儿等你——那边一般没什么人。”
英格兰也站了起来,她眯着眼,好像从没见过波利一样,她也毫不逊色地对着波利用冰冷地声音说:
“没问题,你等着,英国女孩就是——”
“是什么?”波利大声打断了她,她对着英格兰质问道,“你说清楚!”
“别吵架啊。”斯科皮急忙过来解围。
“不,”英格兰挡开斯科皮,冷冷地说,“怎么了?英国女孩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再说一遍!”波利咄咄逼人地指着英格兰,她愤怒地大声叫到,吸引了几个人围观,然后问她:“你难道不是英国女孩吗?”
“我当然不是英国人,”英格兰轻轻地说,声音低到只有波利和一旁的两位男孩听得到,她拔出魔杖,抵着波利的胸口,恶狠狠地说:“想试试吗?我有几个很不错的魔咒哦,查普曼……”
“安诺,冷静一点!”阿不思抓住英格兰的手,想在事态失控前稳住一点。
“放开!”英格兰喊道,她看上去像疯了一样,比平时的她高了好几个档次,眼里透露着疯狂与邪恶,她对波利大喊道:“你来啊,向我宣战?巫师决斗?你小心点,我是认真的!”
波利看上去被英格兰拔出的魔杖吓得不小,她握住英格兰举着魔杖的手,努力把她推开,可是英格兰发狠地把她顶在一根柱子上,她原本挑衅英格兰高傲的气势早已灰飞烟灭,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
“放开我……英格兰,说好中午的!”
“中午?”英格兰冷笑了一下,“我现在就可以,查普曼……”英格兰的声音低了下去,突然,她一声大叫:“神锋无——”
“住手!”斯科皮也大叫一声,迅速抽出魔杖,对着英格兰喊:“除你武器!”一旁的阿不思也冲了过去,撞开英格兰,嘴里对她说:“别这样!”
英格兰的魔咒打偏了,射到了旁边一块铜做的雕像,那座铜像像玻璃一样碎落在地上,但英格兰没去管它,刚才被阿不思猛烈的一撞,她从地板上爬起来,压低声音对一动都不敢动的波利说:“中午,不见不散。”然后她拍拍身上的灰,捡起魔杖继续到桌边吃早饭,周围一群人盯着她,但她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像什么都没注意到一样。
而波利已经被吓坏了,她听完英格兰对她说的话后,一转身跑开了,似乎巴不得快点离开这里,因为更多的人已经慢慢走过来查看发生了什么。
阿不思和斯科皮也都看呆了,围过来的人群让他们感到压力很大,于是他们拉着若无其事的英格兰离开了饭桌。
“安诺,你干什么呀?”阿不思和另外二人跑到一条空旷的走廊里,他问英格兰。
“卑鄙的小畜生,”英格兰怨恨地说,“骄傲自大。”
阿不思和斯科皮又有点吃惊,因为这么一个风度翩翩的女孩,竟然开口说出一句侮辱性的话语,不过他们俩没有细究这个,斯科皮首先指出了问题的重要性:
“你怎么会想到用神锋无影的?这么危险的黑魔法,而且没有解咒,她很有可能没命的!”
“那是她自找的,”英格兰不以为然地说,“我照样可以回到德国去,像伟大的盖勒特·格林德沃那样,柏林魔法部会为我撑腰的。”
没想到这么一个平常看似纯洁无邪的女孩,竟然有这样冒险的、看似不可思议的想法,而且她竟对死亡如此随意,阿不思想,再这么下去她真的要疯了,于是他对英格兰说:
“好了好了,安诺,别去想波利了。不过我希望你以后别再用黑魔法了,到时候后果就不轻了。”
“哦,说得对,我有点过头了,抱歉。”英格兰似乎是才恢复理智,她轻声地说。
阿不思和斯科皮都像是松了口气。
“走吧,马上上课了,你们俩一定不想再迟到了。”斯科皮说完,三人很快恢复了平常放松的谈话,一同朝教室走去。
中午很快就到了,阿不思、斯科皮和英格兰吃完午饭到城堡外复习——因为上午各科教授都通知他们再过两个星期就要迎来他们入学以来第一场正式考试了(包括变形术、草药学、魔咒学、魔药学、天文学和黑魔法防御术),虽然阿不思和英格兰都认为时间还多,但在斯科皮的一再提醒下,只好跟着他一起早早地开始复习。
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到城堡外学习,漫游在霍格沃茨的草坪上,到处都有不同学院的学生在愉快地放松。但这里几乎没有几个低年级学生,一大片都是高年级的学生在他们难得的休息时间出来玩耍或写作业,不过他们并不感到不适应,在一棵大树底下坐下来,摊开书本开始学习。
漫长的十分钟复习之后,阿不思倍感无聊,英格兰也是如此,他们俩互相对视了一会儿,英格兰疑惑的眼神告诉他:他们两个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们不明白斯科皮为什么这么抓紧和投入复习,因为他们已经把所有课本上的笔记翻了一遍了,这样的时间还不如继续调查卜鸟呢。于是阿不思开口说:
“斯科皮,你还没看完啊——你看我们两个已经好了。”
“没呢,”斯科皮略带不耐烦地回答,“你们看——还有这么多笔记没复习呢。”
英格兰拿过他的笔记本,翻了翻,接着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说到:
“你竟然记了这么多!怪不得你作业每次都能拿到O!”
阿不思坐到英格兰身边,和她一起看斯科皮的笔记,嘴里也不住地赞叹道:
“天哪,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学习——你和我表姐有一拼了——她是她们那个班的第一!”
“是吗?”斯科皮谦虚地咧开嘴笑了笑,“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既然你已经做的这么好了,那干嘛不放松一下呢,我们还是讨论讨论卜鸟吧。”阿不思说。
“哦,好吧。”斯科皮把书本放进书包,和另外两个人一起查看英格兰找到的报纸。
这时,阿不思的表姐罗丝走了过来,她对阿不思喊道:
“嘿,阿不思!你在干什么哪?也在复习吗?”
“呃,没有。”阿不思眼神躲闪着说。
“干嘛那么心虚啊?”罗丝走近了,她拿起一小份资料,“这是什么——卜鸟?”她突然眼睛炯炯发亮,“你们对卜鸟很感兴趣?要知道它可是爱尔兰凤凰,一种很有名的鸟类,形体像秃鹫,羽毛灰暗,而且……”她滔滔不绝地说开了。
“呃,”一旁的三人互相之间看了看,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可不希望有无数个波利·查普曼来打扰他们,而且这份报纸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阿不思不知道英格兰是哪儿搞来的,但如果是什么不当手段……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不能由着罗丝读到资料很深层的那一部分,但直接明摆着去抢会引起怀疑……
最后斯科皮率先打破了他们三人尴尬的沉默。
“嘿,罗丝。”他走到罗丝身边,拿过报纸还给阿不思和英格兰,拉着罗丝转头朝城堡方向走,边走边说:“我带你去看个东西,你一定会感兴趣了。”罗丝迷茫又无奈地离开了这里。
阿不思和英格兰互相眨了眨眼。
“你说他把罗丝带到哪儿去了?”阿不思问。
英格兰摇了摇头,耸了耸肩。
他们两个呆呆地望着斯科皮带着罗丝离开的方向,英格兰的突然开口把阿不思惊得不小:
“哦对了,查普曼还在奖品陈列室等我呢,我得快点走了。”
“我觉得你最好别去,”阿不思劝她,看到英格兰扬起眉毛,急忙补充道,“为了她没必要——我知道你比她强得多,但如果她真出什么大事,你也不好受的。”
“哦,我会注意的,”英格兰用无奈的语气说着,整理书包准备离去,“再说了,我可不想让她认为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没走几步,她又回头扔下书包,对阿不思说:“我的书包就留在这吧——里面还有几份资料。”说完她轻快地朝城堡走去。
现在大树下只剩阿不思一个人了,轻风拂面而来,他想到了飞行时享受的感觉,想到飞行时风拍打在脸上的清爽,心里无比向往魁地奇。但这心怀的向往立即烟消云散,随之而来的时一阵失落,他想到第一次飞行就从扫帚上摔了下来……但这不是他自己的原因,想到这里,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没错,是卜鸟,是卜鸟发起的攻击才使他摔下来,而且卜鸟是有目标的——就是他。阿不思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他警觉起来,打开英格兰的书包,想再找找几份关于卜鸟行为动作的资料,在他翻找的同时,阿不思发现英格兰书包里有一个很不显眼的小口袋,口开着。阿不思瞥见里面也有一份报纸,他抽出来,报纸的名称已经被磨得看不清了,纸面发黄——看得出来,这份报纸并不出名。阿不思仔细地翻看了一下这份报纸,突然他发现报纸的最后一页的一个小角落有一篇文章,标题虽不大但还很清楚,写的是:
安德烈亚·德尔罗伊不为人知的秘密。
阿不思愣愣地盯着“安德烈亚·德尔罗伊”这个名字。德尔罗伊——英格兰的父亲?他继续读了下去:
安德烈亚·德尔罗伊是一个曾经被通缉的食死徒,几乎所有巫师都知道他——他与其他食死徒一样有着出名的心狠手辣,他就读于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但毕业后来到英国,参加了神秘人的组织。虽然很多人都听过他的名字,但他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在与杰西卡·威尔逊(凤凰社成员)结婚之前,曾与詹娜·约翰尼相识,两人年龄仅相差1岁。詹娜·约翰尼也是一名忠诚的食死徒,为神秘人效劳。他们两个一见钟情,于是安德烈亚·德尔罗伊在隐秘的状态下与詹娜结婚,并在大战前有个一个儿子。后来詹娜被抓进了阿兹卡班,安德烈亚为了报复,伪装成凤凰社成员与杰西卡再婚。之后,他的结局所有人都知道:杰西卡发现了安德烈亚的真实身份,暗杀了他。
安德烈亚和詹娜的儿子很多人也不知道:他叫奥德利乌斯·德尔罗伊,他出生后父亲被毒药毒死,母亲在大战中遇难,当时他仅1岁。之后他被一个巫师家庭收养,在霍格沃茨就读,那时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收养他的家庭为他取了一个名字:维果·洛。他成绩优异,毕业后他到魔法部工作,有一次到阿兹卡班探访,之前的一个食死徒告诉了他的身世和他的真实姓名。奥德利乌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出生是非法的,而且会引起高度主意,他辞掉了魔法部的工作,改名为爱德华·格兰特,回到德国。
还有一件事:安德烈亚·德尔罗伊与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交情也很好。贝拉特里克斯也有一个私生女——戴尔菲·莱斯特兰奇,和爱德华·格兰特一般大。我们之所以把戴尔菲的姓叫做莱斯特兰奇,是因为贝拉特里克斯的丈夫是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但这个女儿并不是贝拉特里克斯与罗道夫斯的,所以她的父亲到底是谁,还没弄清楚。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我们并不陌生,她十分赞同安德烈亚对神秘人追随的狂热和忠诚,她也是一样,于是她让安德烈亚做了她女儿的教父。
安德烈亚·德尔罗伊还有一个特长就是十分了解卜鸟——
卜鸟?阿不思看到这里变得更专注了。
——他在对他教女的抚养过程中,让戴尔菲深深地记住了这个动物。她长大后对卜鸟十分入迷,因为卜鸟可以预知不详,她的刺青是卜鸟,养了一只卜鸟,并且学会了发指令给卜鸟,让它们去攻击别人。可以说,戴尔菲·莱斯特兰奇的罪行也不轻,她的现在的足迹尚不明确。
这两件事许多人都不曾了解,本报记者听取到这则新闻并发表,是为了让更多人了解真相。
阿不思看完后大为吃惊,其中包含的更多是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英格兰的父亲竟和这么多人有关,而且还有卜鸟……阿不思心里像有什么东西坠落下去,感到一阵空虚。
他注意到这份报纸上有一张图片,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阿不思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这张图片下面附了一小行文字:戴尔菲·莱斯特兰奇,阿不思看着这张照片,想着卜鸟、贝拉特里克斯、安德烈亚,接着又想到了神秘人——伏地魔。他突然想起了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姑娘,他突然又吓出一身冷汗——她就是那个在梦中对他说话的女孩……
阿不思猛地记起了那个已经被他忘得无影无踪的梦,想起了那个姑娘对他说的话:“……我会为我父亲报仇的,哈利·波特之子。”“我父亲”?她父亲是谁?他和她父亲有什么关系?阿不思想。更令他不解的是,为什么她要用他和他父亲的关系称呼他?难道和他父亲又有什么关系吗?
再想到安德烈亚·德尔罗伊,这么说,他是一个像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那样可怕而又忠诚的食死徒,而且和戴尔菲——那个让卜鸟攻击他的女孩有关。这点英格兰没告诉他,即使她已经发现了。阿不思感到一阵难受,英格兰发狂般的生气让他感到有些害怕,她把事实隐瞒于此也让他感受到了欺骗。阿不思很难相信英格兰是个这么疯狂的食死徒的女儿,并不像斯科皮那样,他的父亲已经改邪归正,可英格兰会不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或者她和戴尔菲也有关……
接着再想到爱德华·格兰特——奥德利乌斯·德尔罗伊,他是英格兰的哥哥,而且父母在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这会不会让他激起和英格兰一样的复仇愿望?他和英格兰有同样的父亲,他们俩必定都继承了父亲的邪恶,那么他是不是也会做出可怕的事情?或者也和戴尔菲与卜鸟有关?
阿不思心里有些沉甸甸的,半是难受半是害怕,他需要找一个人诉说一下,他本来想找斯科皮,可他暂时不在。阿不思实在很难静下心来——开学没几天就面临了这么多事,他把那份报纸重新塞回英格兰书包的小口袋,然后跑回到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