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小鹿醒来习惯叫她一下,每次百思都有回应,可今天熟悉的声音没有响起。
“百思?”她小心翼翼提高点声音,还在睡吗?小鹿来到百思床前一看,被子已叠放整齐,手再一摸那粗糙的被面,冰凉,没有一点余温。
人早起来了,百思会去哪儿呢?没听有什么军事行动啊?小鹿边想边推开门,启明星还挂在墨蓝的天空,四周都静悄悄。
火把渐熄,一缕缕细细弯弯的灰烟被小鹿的身子撞上后涣散开,很快就把她笼进烟雾中。
“为什么要背叛我?”一声极磁性的阴纯男音飘过,小鹿以为是幻听,愣怔了一下,继续走自己的。
“我对你不好吗小鹿?”,声音忽然逼近,吓得小鹿本能地往后一窜。
“阿史那?!”小鹿瞳孔颤了颤,继而定定神,四顾望去,却未发现任何踪迹,摇摇头小声咕哝,“怎么可能呢?”
“哼~~”,很轻的笑气音,像在嘲笑小鹿方才的惊慌无措。
这次声音又像从身后传来,小鹿惊诧间猛一转身,眼前一道黑影旋过,那不像是人的身形,像什么动物的。
“是我,没错”,声音忽远忽近,让人估摸不出方向,小鹿只好原地防备。这声音夹得极扁,不似曾经的阿史那,听着有点瘆得慌,若不是头一句是他的嗓音,小鹿根本想不到是他。
“你在哪儿?”小鹿警惕地四下观察,一向敏锐的预感,此刻毫无头绪,如此被动的局面,令她好紧张,“怎么会到这里?”
“为什么喜欢他?”烟雾就像声音的立体音响环绕着小鹿,从四面八方响起,“告诉我。”
“喜欢就喜欢”,小鹿盯着空荡荡的四周,也不惊慌了,她感觉阿史那并不是来找她算账的,“哪有为什么?”
“我就喜欢你身子”
说得这么露骨,小鹿厌恶地瞪着前方,像真有个人在那一样。
烟雾中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在成形。
一个人走了出来,五官渐渐清晰,真的是阿史那,突蛮的国师,自己曾经的救命恩人。
小鹿的瞳孔又抖了抖。
难道世间真有妖怪,艾叶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不可能,不科学,他绝对就是学了点奇门遁甲或巫术什么的。古代的国师和巫师有什么区别?
“你别过来”,小鹿思想混乱,理不清头绪,只想尽量离那人远一些。
“跟我回去”,他含笑盯着小鹿,两手规规矩矩交握在腹前,没有要动粗的意思。
此人身材魁梧,挺厚重的一个人,为什么走起路来,给人飘飘的感觉。
这幅嗓音和这张过分阴柔的脸也很配。若不是他有明显凸出的喉结,所有人几乎都会把他看成个妖娆的美人。
“不回,”小鹿回答得坚决,却不看他。她真怕他突然亮出青面獠牙,自己的心理防线正在筹建中,还不堪重负。
“我若杀掉他,你会回来我身边么?”阿史那很有耐心,即便天快亮了,他也不着急走的样子。
“你敢”,小鹿猛吸一口冷气,她不知哪来的底气,跟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东西叫板。
就算打不过他,她也会用性命守护百思。
“哼,”阿史那像看透了她的心思,无奈地轻声一笑,“我不逼你,但我想提醒你,这个人不能陪你多久,他是个短命鬼。”
“我知道”,小鹿双眼布满哀伤的雾霭。
他果然不是--正常人。
“所以.....所以我才来找她啊。”雾霭化成眼泪,在眼眶打转,小鹿嗓音也变了。
“你想看着他死?”阿史那好奇地打量小鹿。她明明是个凡人,怎么会知道那些事?奇了怪。
“说什么呢?”小鹿被他气地一眨眼,汪着的眼泪,扑簌簌滚下去了,“我是要救她。”
“你想帮他改命?”阿史那嘴角一撇,摇了摇头,“恐怕很难,算了,看在你身子的份上,让他先活着吧。”
“你别身子身子的乱说”,小鹿很是无语,剜他一眼,“谁给你身子了。”
“想要你身子那还不容易”,阿史那说着步步靠近小鹿。
“你......干嘛?”小鹿摆开架势,浑身绷紧,“再过来,我对你不客气了。”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阿史那停下步子,低眉抿嘴一笑,“报答我不应该么?”
小鹿愣了一瞬,男人怎么能这么魅?差点忘了骂“你混蛋”。
“看你,又细又软,多适合缠身子啊”,说到这,阿史那两眼又亮晶晶的了。小鹿微微眯眼仔细瞅他脸,呃?这人眼睛颜色怎么和之前不一样?没看错呀,简直乱七八糟,管他呢。
“你才又软又细”,小鹿想自己从小习武,肌肉不能说多发达,但也是韧性十足的好吧。
“正是,”阿史那有些兴奋起来,身子扭了扭,“这样缠起来,我们才都舒服嘛。”
“靠,”越说越过分了,小鹿正要发作,却突然意识到她和阿史那好似被什么罩住了,士兵走到这里,根本看不见他们。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阿史那在小鹿被俘的时候就想救她回去,但发现一个令他觉得有趣的事情。
这个来路不明、机敏又漂亮的女孩,竟为一个只见一面的敌**官背叛他的恩情。
相识半年以来,他对她的了解,让阿史那确信小鹿不是那样的人,肯定另有原因。
现在他明白了大概,小鹿与那军官应该有过一番过往,并且她懂点命相。这次两人机缘巧合再次遇见,便旧情复燃,果断决定留下来拯救她的情郎。对,肯定这样。
“你是不是再找他?”阿史那自认为把他俩的那点事,猜测的天衣无缝。
“对啊”,小鹿斜他一眼,“让你耽误这长时间。”
“那快去吧”,阿史那笑眯眯的,有点不好意思,“去晚了就给他收尸了。”
“你......你......”,小鹿心脏像一下蹦到嗓子眼,噎得她几秒没说成话,“她......她在哪儿?”说着,急步走到他跟前,双手死揪住阿史那衣襟,“你说清楚啊。”
“你放手,”阿史那皱起眉,推开小鹿。他好像只喜欢缠她的身子,并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好粗鲁啊。
“我缠你身上,就......”,阿史那低头光顾扯被小鹿揪皱的衣服,完全没在意小鹿飞来的一拳。
“缠你妹”
“唔”,阿史那双手捂住又酸又痛的鼻子往后一趔趄,顿时满眼泪花,拖着哭腔,“打我作甚?”
“你......你乱七八糟”,小鹿气得语无伦次。
“我不缠你,怎么带你去找他?”阿史那才知道小鹿误会他了,不想再解释,他一旋身,一股黑雾绕上小鹿,“先救你情郎。”
“老大”,李克已经负伤,握刀那手控制不住地在发抖,怕是失血过多,他喘气迟缓,嗓音很疲惫,“我们根本看不到敌人,突蛮人太可恶了。”
战争本就如此,谈不上谁更可恶,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战胜对方就是王道。
“哪来如此浓密的雾气?”百思没有抱怨,只有困惑。这里不是盆地,怎会突然升出如此浓密的烟瘴。
“啊”,就在百思摸索地形,又有士兵被射中。
百思确定他们已经被敌人包围在这里,突蛮人只等着猎物走近狩猎范围即可。打过那么多场仗,这次极惨烈极狼狈,完全受制于人。
根本无法突围,像陷进一个怪圈,一直在团团转,自己的人越转越少。
绝望之际,百思心头浮现小鹿的身影。
万幸小鹿没能参与,不过她醒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花百思了。百思呼吸一滞,心头钝痛,好想她。
不知哪个方向卷来一股风。百思一阵惊悸,十万分警惕。她也受了伤,腿上被刺一箭,若不是烟雾遮住路面,会有一条淋漓的血迹。
“百思”,“百思”
“小鹿?”百思本能地抬头循声望去,四面灰茫茫什么都看不见。
“李克,”百思怕自己出现幻听,忙问李克,“你听到什么?”
“是像小鹿的声音”,李克显得激动,“她来救我们了。”
“百思”,小鹿走过的地方,浓雾瞬间就被什么东西吸走,她的视线越来越清晰,“回答我?”
小鹿被阿史那放下来后,就扯着嗓子喊,嗓子都扯毛了。
“小鹿”,百思又惊又喜又心疼......听到她声音时,内心百感汇聚,一片混乱,已经无法形容。
她怎么找来的?一定吃了不少苦。
她动静太大,肯定招来敌军。百思闻声定位,很快确定小鹿的方向。
“跟我来”,百思低喝一声。
百思说的不错,若不是阿史那已经撤走士兵,小鹿还不被射成刺猬。
事后阿史那对王汗撒谎说:大周军中也有会使幻术的异士,破了他的障眼法,救出一拨人,偏偏就有那个最该死的花百司。
“小鹿”,百思看到一个模糊身影,戒备地喊了一声。
“百思”。
是小鹿,百思顿时松一口气。
小鹿朝她奔来时,花百思看着一路烟雾都在避让。
“跟我走,”小鹿拉过百思,“我知道怎么出去。”
“我得去援助贺将军”,百思扯住她,“我们走到半途突然被困在这里,已经耽误不少时辰,贺将军现在凶多吉少,我无法向元帅交代。”
“你们也都受了伤,还怎么去救他”,小鹿想不明白,这不等于去送人头嘛?
“李克,你随小鹿火速回营禀告元帅,出兵牵制敌军”,花百思在心中谋划对策,“告诉元帅,花百司定与贺将军同生共死。”
“老大......,李克知道这是最好的安排,张开的嘴不得已又闭上。救不出贺将军,即便元帅不降罪,日后军中哪还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他忍着痛回道,“是。”
其实百思想到的是自己的三姐,她已经守过一次寡,难不成......
“我跟你去”,小鹿看李克欲言又止,便知其中世故。
“不行,”百思想也没想,一口回绝。死前见到她就够了,总比方才好。
她怎么可能再把小鹿拉进险境。
“不行也得行”,小鹿口气决然。继而侧过身对李克道,“我来的一路已经没有烟雾,你顺着走就行。”
李克一看,尾随在小鹿后面的雾气分在两边,中间一条清晰的小道。
百思被小鹿吼得一愣,她什么时候对她厉声厉色过?硬的不行来软的,百思从来不要面子的。
“我不想你犯险,”百思声音柔下来。
“我想?”小鹿瞪眼百思,视线往下才发现她腿上湿红一片,顿时气得咬牙切齿,“我靠,你都这样了,还......”
百思的目光随小鹿的视线移到自己腿上,她像刚发现似的,眼神一怔。
“......”,小鹿都被她的反应搞得无语。
她蹲下去正要察看她腿上的伤,百思也俯下身,手指往肉里一扣,腕部猛得用力,箭和血都被拔了出来。
小鹿惊呆一瞬,百思对自己比对她狠多了。她忙去扯身上的急救绑带,麻溜地把伤口绑好。
“重伤留下”,百思朝身后大喝道,“其他人随我去救贺将军。”说着就要上马。
小鹿反应更快,几乎同时和百思跨上马背。
“不带我,你休想走得掉”
“驾”,百思攥紧缰绳,用力一喝,在马上恨恨道,“想死,就和我一起死吧。”
“才不,”小鹿搂紧百思,脸往前凑到她耳边,顽皮地低声说道,“我要和你白头偕老。”
“哼”,也许只是小鹿的戏言,百思没当真地轻声笑笑,眼神却变得无比温柔且坚定。
这些跟随百思杀出来的士兵,都有以一当百的战斗力。他们能在那么险恶环境下全身而退,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前锋营本来就是士兵中的精兵强将,这些人更是精兵中的精兵,强将中的强将。
“你们护送贺将军,我与鹿跃垫后”,百思吩咐左右道。
“是”
“百司,随我一道离开”,即便两人为姻亲,贺将军平日也称花百思校尉,从不在军中这样唤她,“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面对白灵?”
“愣着干甚?”百思朝手下低喝,“快走。”
一众人夹着还抵触的贺将军快马奔去。
追兵很快就到,百思和小鹿利用地形优势,与追兵好一顿周旋。贺将军一行,应该出了追击范围。
“我们也撤”,百思盯着小鹿风中凌乱的短发。
她一直好奇小鹿为何是短发?即便是突蛮人,女子也有一头长发。
看小鹿脏兮兮的脸,百思伸手去擦,不知她手上灰更多,摸的小鹿脸更花了,百思抿唇一笑,满足又释然。
小鹿却茫然看去,问题是,往哪撤?
“跟我走”,百思拉起小鹿,走向她也未知的前路。可能是条死路。
甩掉追兵后,暂时得以喘口气。百思疲惫地坐下来,背靠着石头,一条腿警戒地曲着,手搁在膝盖上,微微歪着头看小鹿。
“怕不怕?”百思红润的嘴唇此刻苍白得很。
“不怕”,伤口又渗出不少血来,小鹿忙又为百思重新换绑带,边回答边认真仔细包扎,“我什么都不怕。”
“你怕我”,百思眉头无力地挑了挑,显得有点得意。
“才不是,”小鹿扎好后,仰起脸,深深凝视百思,郑重说道:“我只是太爱你了。”
一个邪恶念头闪现,百思悲凉的目光慌忙从小鹿身上逃开。
她绝不能把小鹿留给其他人,可......又不想她陪自己死在这里。
脑子里两股势力,像锯子一样,在百思心上拉扯,可不管哪方取胜,痛的都是百思那颗心。
“如果救不了你”,小鹿察觉百思在纠结什么,把百思伤腿撑好,轻轻一挤,在她两腿间跪直身子,语气无奈又决绝,“我们就一起共赴黄泉吧。”
“石头也给我劈开,”突蛮军官咆哮道:“看他们能藏哪去。”
‘这么快’,两人吃了一惊,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这群突蛮兵像嗅觉灵敏的荒原狼,甩掉不长时间就追踪过来,似乎锁定了她们,不捕到猎物绝不会罢休。
就在突蛮兵逼近她们隐身之处时,突然荒石林里烟雾漫卷,遮天蔽日,十分诡谲。
突蛮兵像入了九层迷雾,都摸不着北,队形一下混乱起来。
“他们一定也会妖术,”士兵惊恐地七嘴八舌乱叫起来,“引我们到这是为了献祭石林......”
“镇定”,突蛮军官也是久经沙场,没有显出惊慌神色,极力安抚手下,他在马上高喝一声,“普天下唯有我们国师精通法术,此类障眼法,小把戏而已,不足为惧,继续搜。”
“唔隆隆~~、唔隆隆~~”,像巨型猛兽喉咙深处发出具有警告意味的颤音,低沉浑厚,震得人脚发麻。
“有怪物”、“快跑......”
还没搞清楚前面究竟是什么的突蛮军官想出言阻拦都来不及,士兵像倒塌的积木,卷沙滚石的往回撤。
“好人做到底,”一副阴柔的男音从浓雾中传来,“帮你到这喽。”
“阿史那?”除了那位千娇百媚的绅士阿史那,小鹿没其他人可想,衷心说了句,“谢谢。”
脱险后,两人精神大大松弛下来,疲惫顿时席卷全身,小鹿一步都不想再走了。
“此地还是突蛮势力范围,”花百思按捺住满心惶惑,一把提起小鹿胳臂,“尽快离开,翻过前面沙枣林,我们就真的安全了。”
沙枣林后面不远才是他们的军事范围,突蛮人轻易不敢越过雷池。
太阳被阴云遮住的最后一瞥,见她们进了山洞。
层层叠叠的墨黑云朵,腮帮都鼓鼓的,一口气吹出漫天雪花。
“下雪了”,小鹿仰着脸,说不好什么神情,高兴又忧愁。
“更好,”百思望着轰轰烈烈又寂静无声的雪 ,叹气道:“他们无迹可寻了。”
“不知要下多久?”高兴是如此浪漫环境下只有她和她的爱人,忧愁的是,这里什么都没有,气温要是持续下降,她们可能被冻死。
“等着百思,”小鹿说着要往外走,“我去找点木材生火。”
“别去,”百思拉住她,头转向光线暗沉的深处,“那有一摞,够用了。”
“真有哎”,小鹿已经习惯随身携带火折子,她吹着火,举起一看,果然堆着不少木材。她喜笑颜开地跑回去,把火折子递给百思,抱了一抱出来。
“有人住过的?”小鹿嘀咕一句。
“这是猎人狩猎临时落脚点”,百思发现这个山洞,就看出人的痕迹。
猎人满山打猎,会有突发情况不能按时下山,所以他们寻到适合的山洞,会在里面存点生存所需的东西。
枯枝点着燃得很旺,此刻阴冷的山洞暖意融融,与外面冰天雪地恍若隔世。
雪很密,洞口就像挂上了一扇闪动着的门帘。
“我再看看伤口,”小鹿圈好火堆,走到百思腿边跪下来,“伤口还在渗血”,说着手伸进百思腰侧,百思身子一顿看她,小鹿抬眼说,“用你的绑带。”
“我的也没了”,每个士兵腰间都缝有储物袋,装着两样急救用品-绑带和一包凝血散,百思全给重伤员用掉了。
小鹿眉头皱起,不知如何是好,“怎么办,不能这么流下去啊。”
“找找看”,百思借着火光,目光仔细搜索起来,“猎人应改会存些草药。”
“这些是什么?”百思刚说完,小鹿就冲过去翻那些落满灰尘的瓶瓶罐罐,多数都空着,只有几个装着东西。
百思闻闻,“是动物脂膏,防皲裂的”。
“还有这个”,小鹿眼巴巴又递去一个。
“嗯?”百思闻了又闻,“像是风干的苎麻根”,百思咬下一小口嚼了几下,确定道,“是苎麻根,可以止血,用水煮一下,再把绑带泡进去。”
“太好了,”小鹿把草药都掏出来,提着罐子走到雪地,灌满雪又回来。
“有点痛啊,”百思腿上的绑带已经和烂肉粘连,小鹿边解带,边心疼。
“你大可放开手脚,这点痛不算什么”,百思笑笑。
是呀,看她眉头都不皱地拔箭,小鹿就知道百思耐痛度有多高。
小鹿解的小心翼翼,等她解下绑带,水也烧开了。
小鹿用药水清洗伤口,再把绑带烤干,又重新绑扎,百思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等小鹿包扎完毕,两人的目光已经扯不开了。
“你想看什么?”小鹿软软柔柔地贴近百思,声音磁磁糯糯。
“不想看什么?”百思垂下黑长的睫毛,重重咽下口水,声音有点沙哑。
“想知道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小鹿笑着解开百思盔甲,手伸进棉衣摸索起来。
有没有伤用眼就能看,百思是舍不得拿开她的手。
不知为什么,她两**旺盛总在受伤的时候。或许是伤痛诱发爱怜,肢体接触,加上独处,继而勾起内心深处的渴望。
她们已经吻过多次,这次谁先开的口,事后谁也想不起来。
平日在军营偷吻,小鹿都很压抑自己不发出声音,现在毫无顾及,她的呻吟一声比一声催情。
小鹿越吻越激动,身体跟着动起来,一下一下蹭百思,她越使劲蹭百思,百思腹部以下越燥热酥痒,越发想她蹭自己。不受自己控制的手,已经用力按在小鹿臀上,帮她使劲。
“不行,”小鹿很难受地娇喘着气,手急切地扒百思衣服,“百思,我想要。”
上次摸她都快把她摸化了,这次真得想在她掌上融化。
“要什么?”百思神不附体地应着。
“要你”
古代人穿衣有多繁琐,小鹿此刻就有多烦躁。她捣鼓许久,才只看到百思露出雪白的锁骨。
已经非常诱人了,小鹿迫不及待就一口吻下去。
“嘶~~”,百思倒吸一口气,被激得闭眼往后扬,这给了小鹿更多方便,她埋头吮吸,还不忘继续拆衣服。
等百思睁眼,她蓝色瞳仁燃着烈烈□□,烧得空虚感好强烈,恨不能把小鹿填进自己身体里。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百思深呼吸着,理智还在,她抓住小鹿一路摸上来的手问道。
“我说过我知道你的一切,”小鹿低喘着,手抵在百思裹得硬邦邦的胸口,声音喘得快要溢出水来。
“别再问了百思”,小鹿把后面的字咬得很痛,“我爱你,你不明白?”
明白,但不懂!!!
小鹿一心一意把自己交给百思。
百思迷醉时却还在想:我该怎么对你负责,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