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不知所起 第3章 第 3 章

第五章

可想起之前那次应敌，亲视小墨的残酷已让她震惊不已，血腥的画面至今难忘。与之相比，何足道哉！

“雨连下数日，不知何时放晴”小路依在门栏，望着眼前烟雨蒙蒙的境况，不禁叹道“雨中也别有风味。”

“有何味？”小墨席地而坐，手持书卷，并未抬眼，语气有点玩讽。

“说了你也不觉有趣”小路说着转过来，俯身就捧起埋首书卷中的脸，对着这张充满灵秀之气的俊雅面孔道“你为何如此老成呢？”

两人怔怔看着彼此，都被这唐突的举止弄愣了片刻。小路随即直勾勾只盯着小墨的眼睛，感觉她想要从里面寻得什么似的。小墨紧眨下眼，甩手打掉捧着的那双手“你把心思花在怎么守护仙草上才好。”

“还要怎样？”小路嘟囔着“日后我和它睡得了。”

小墨没再啃声，府里顷刻静寂下来，此时外面的雨声倒显得格外刺耳。小路抿下嘴，走到一边，盘腿坐下，闭眼凝神，开始用意念巡视灵山。开启意念，是菩萨唯一点授她的法宝。

小墨蹙眉凝视小路一眼，转而望向室外。寂寥空阔的一片天地，像挂起一幕水帘，让视线模糊又清晰。望远出，近处模糊，望近处，远处模糊。青山灰云花红柳绿，彼此照映，互为背景。

小路偏过脸，皱紧眉头，意念中传来细微的异响，但不甚清楚，感觉有道阻隔，意念很难穿透。

“怎么？”小墨见小路神情不对，不等到回答，旋即消失。

“小墨等我”小路睁眼便见小墨化身而去，不及气恼，紧随而去。

“何方妖孽，敢此造肆”小墨冷逡的目光巡视四下，大声喝道。

“小墨，”小路也已赶到“声音来至地下，距离过深，我的意念穿透不及，尚不明何物。”

“哼”小墨冷笑一声，冲飞天际，于高空中化为身量巨大的白鹤，鹤戾震天，直落而下。小路见状，急忙闪开。

“轰~~”巨鹤降落地面，随之巨大的重力，震的周遭晃荡起来，

地表也沉陷下去一片。

“哎呦哟~~差点被挤扁”天色变得阴暗，雨雾中晃闪出六束红光。

“什么东西？”小路失声呼道，待看清楚些后，是三只身形精瘦，弓背曲腿而立，肩宽腰窄，通身黢黑，尖嘴獠牙的家伙们，更瘆人的是它们狭长的脸上，一双圆眼还泛着凶森森的红光。

“鼠妖？”小墨化成人形，环抱双臂于胸前，冷眼打量后，猜疑道。

“哥几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栗山三大王”其中一个自报家门道“我是大王鼠顶”

“二大王鼠天”

“三大王鼠立”

“听说仙草可增行倍力，今日便来取，尔等识相让开，不然扒皮噬骨，死无全尸。”鼠顶嚣张叫嚷道。

“还差了一个”小墨阴沉着脸色，目光寒厉，身子一震，一股白光，裂开水帘，劈向一颗老杉树，树身顿时爆裂，“啊~~”一声凄惨地尖啸响破天际，一幕血雾瞬时飘出，与雨水混流而下，让本就暗郁的空间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小墨”小路惊诧之余，立下手一挥，铁剑便握在掌中，缓缓退后，与小墨背对而立，提剑摆开攻势“竟然还想偷袭”。

“老四”三鼠妖异口同声惊呼，满目凶光，呲牙咧嘴，森白的牙齿上下振颤，发出“喀喀喀~~”“喀喀喀~~”的钝响。

“你守护仙草，莫轻易离开，它们交给我”小墨对背后的小路交代道，语气坚决，不容置喙。

“小墨，你......”小路未及说完，小墨已然挥剑而出，朝三个鼠辈劈头刺去，三鼠紧忙散开，随即朝小墨围拢过来。

“哥几，”一鼠双手举起两刺锤，大呼道“干掉她~~为老四报仇”

“老四死的太惨啦”

“就是，干她吖”

“你们会死得更惨”小墨话出，剑起，横劈出击，剑气震荡。

“呃~~啊~~”抄刺锤的鼠妖身子往后一趔趄，两手虎口传来剧痛，顿时掌臂发麻，一时使不上力气，拖着兵器，赶忙后退，想寻求其余两鼠庇护。

小路不情愿的退守在仙草近旁，留心观察周边动向，以防其他，时时神情担忧的朝小墨那边张望。万一小墨不敌，她可及时接应。

“大哥，这丫好厉害”一鼠护在抄刺锤的鼠妖前面，低声道“我们合力恐怕也敌不过她，怎办？”

“打不过就跑，还咋办”

“我来会会”另一鼠双手持短刀，说着张开一嘴尖牙，“呜呀呀”的与小墨迎面对上。

“找死”小墨蓄力于银剑，朝那鼠妖面门劈下去，鼠妖双刀交叉，硬生生架住那把剑，但剑力甚猛，上身撑不住，双腿“砰”的就跪在了地上，地面也随之磕出两坑。

“老三快去”

“明白”又一鼠妖，见势全力掷去手中铁环，径直砸向小墨面门，意在逼小墨起剑，好让其剑下鼠妖逃脱。

“铛~~”，小墨果然提剑，打开飞来的铁环，可未及那鼠起身，剑由右手旋落左手，单膝一曲，从左至右，拦腰一挥，只见银剑贯身而过，跪地鼠妖双眼一瞪，牙关猛地紧咬一起，持刀双手，陡然下垂。

“啊~~”看着上身斜倒地上，下半身还跪着的老二，另外两鼠惊恐无比。

“跑呀”两鼠甩掉手里的兵器，化成鼠形，惊慌窜逃。

“想跑？”小墨邪旋身化成巨鹤，从空中寻找两鼠踪迹，纵使老鼠跑的再快，也逃不过空中那双敏锐的双眼。

鹤身不断变换飞行姿势，如一道白色闪电穿梭于山林中。小墨锁住其中一只鼠妖，俯冲而下，翅膀一振，几只翎羽，箭般射出。

“吱吱~~”被击中的鼠妖由于跑速过快，惯性的滚成一团，滚出几百米后，身子松垮散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墨见状，径直振翅掠了过去，继续追寻剩下的最后一只。雨滴打在白鹤乳白的羽毛上，发出闷闷的脆声。

“呼哧~~呼哧~~”夺路逃命的鼠妖嘴里发出急速的喘息，它一味狂奔，耳中灌满风雨的声音，已不知所处，以为自己跑出了危险范围，速度慢慢缓了下来，待正要立身探头去查看四周情况时，举目一望，一双金色巨爪，当头踏来。

鼠妖惶恐之余未及张口，但听一声劈裂，已成爪下一滩模糊血肉。

“宵小之辈，不知量力”小墨看看地面上的狼藉，皱眉道。

“小墨~~”是小路的声音，小墨扭头回望，忽而瞥见乌云中似有什么东西一恍而过。小墨眼神一顿，略作思忖，旋即拂拂衣袖，消失在风雨中。

“小墨，”小路一脸担心，紧赶上去，问道“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小墨扯扯嘴角，轻松笑了笑“几只小妖而已。”说着，手上一翻，剑身划转，背在腰侧，朝仙草走去，站那出神地看了片刻喃喃自语道“想我杀名在外，竟还有亡命之徒敢来，果真杀不绝么？”

“小墨，”小墨的声音里带着忧愤，再见她全身血污，小路心里一阵难过，不知如何劝慰“仙草的诱惑实在太大，他们视之为成仙得道的终南捷径，想一劳永逸者，便甘冒性命之危，我们只有处处提防。”

“我残忍吗？”小墨突然问出这句话来，小路愣了一下，看着小墨因被雨水淋透，显出略凸的双胛和一掌可握的腰身，这背影凛然笔直却又柔美，充满张弛有度的力感。片刻，小路轻微叹口气，柔声道“如果此时的残忍可换来彼时的震慑，减少杀戮，那么即便无奈，也不失为一策。”

此时的雨势已由断线的连珠，转为水雾蒙蒙的丝雨。小墨转过身，微微一笑，目光温柔且欣慰地凝视雨幕中的小路。见她瘦削玲珑的身子紧裹在衣服内，发髻已被雨水淋的有些散乱，苍白的脸颊边泛着浅浅荧光，一双黝黑灵动的眼睛在雨中不时眨动，闪着坚定的神采，卷长的睫毛上噙着细密的水珠，雨水从她饱满润红的双唇滑至精巧的下颌处滴落，多么可人。这小女子总能很好的会意自己的心思。

两人都收起兵器，看看身上的血污，心意相通的径直往后山泉林那边走去。

“呼~~”两人大半身子都隐没在泉水里，衣服悬浮在岸边空中，小墨对着两件衣服吹了口气，上面的污渍如撕碎的薄纸一样，卷落而去，荡荡地消散在黑夜，无了形影。

泉水中一副凝白如玉，一副浅褐泛着荧光的**，不时撩水清洗着身子，神情专注，各有所思似的，默然无语。

第六章

雨后一弯双虹悬浮在半空，被雨水冲刷后的湿土味混着青草的清香，弥漫在整个山峦。远望灵山笼罩在一袭轻纱撩动的水气之中。骄阳射出一道道迷蒙如烟的光线，灵山浸在圈圈蜜色之中，更显出钟灵毓秀的浩缈气象。

“啊~~总算见到阳光了”小路眯缝着，眼睛弯成好看的半月形，畅快地呼出一口气道“我要好好的晒晒太阳。”

“走”小墨看着神情颇为惬意的小路，笑道“去开阔的地方，好让你蹦跶个够。”

“天空最开阔，可惜我蹦跶不了”小路回看小墨，嘻嘻说道。

“呵呵~”小墨轻轻摇头，率先腾空而去。

“我来喽！”小路说完，身子也窜了出去，凌空一跃，化成鹿形，纤长的四蹄稳落地上，已与刚才的起点，相距丈余。小路抬头仰望着盘旋蓝空的白鹤，抖抖耳朵，振奋精神，蹄下生风，追小墨而去。

“你的鞋呢？”小墨皱起眉头，瞅着光脚的小路，语气无奈又点责怪“你就不爱穿鞋。”

“光脚舒服嘛，”小路讪讪一笑“这么柔茸茸的草甸，穿了鞋子哪能感触的到呢？”说着，促狭一笑，眯着眼，凑过去“你也把鞋子脱了吧？”

“不行”小墨看她那模样，心里不觉防备起来。

“我来给你脱”小路说着，就动起手来，见她向右虚晃一下身子，随即伸手向下捞去，小墨急转双脚，往后退出几步远，呵笑一声，有点挑衅的意味“有本事你来。”

“不许用法术！”小路一把捞空，起身立稳后，抢言道。小墨抿着嘴只笑而不应，眉峰轻挑，神情有些犹疑，小路的身手不凡，单论武艺，真没有把握。

“使法术多没意思，也无悬念”小路看透小墨的心思，趁她犹豫不定之际，继续鼓动道“不如我俩好好比试下手脚，舒展舒展筋骨嘛，除非你没点把握？”

“也好，”小墨就顺着她的心思，只当陪她玩玩罢了。

小路事不宜迟，冲步出拳，朝小墨上身攻去，小墨侧身避开，顿时手指如钩，想要就势扣牢直来的手臂。可小路一个燕子翻身，左脚迎头踢了过去，动作行云流水，极为敏速，小墨只得松手，去挡下脚上来的攻势。脚上的力道颇重，打的小墨踉跄的一下。

就在小墨伸手挡其攻势时，小路旋转过身，下潜横扫而来，小墨急跳去躲。一连几个后退，脚下不稳，仰面倒了下去。小路心里那个高兴，这一倒下，正好把脚送到手前，扯掉鞋子，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可眼看着小墨后背就要着地，她却一个鲤鱼翻身带打挺，又站了起来。

“差一点”小路皱着眉，不无遗憾的咕哝一句。小墨警惕地盯着小路，心里舒出一口气，暗叫“好险~~”。

小路此时也不急出招，两臂环抱交在胸前，思忖着什么，见她愣愣地瞅着自己，想的有点出神的样子，小墨不自觉地偏过头，身子侧向左边，摆好防备的架势，眼角余光留意着那边的动作，好急时应对。暂时摸不透小路接下来会如何，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

小路此刻不过想：与其费力去夺，不如逼她自己送上来。随机思定，旋转身形，双掌齐出，上下并攻，渐欺近小墨身前。左手反掌朝小墨下巴拖去，小墨急忙用手截住，小路左手即刻收掌抵住小墨双臂，下肘击其胸口。小墨一时挣脱不出手来，弓身曲抬腿，想挡住击来的手肘。此举正中下怀，小路右手一把拖住小墨脚踝，往下一撸，连鞋带袜子都飞了出去。

“哈~~”小路得逞的眨眼嬉笑，转头一见小墨如白玉的脸颊上燃起两朵火烧云，迎着阳光，这样看小墨只觉得她的肌肤无瑕白净的近乎透明，衬得墨眉黛粉，红唇明艳娇媚，小路一时晃神，忘了形势。小墨没有多想，一脚朝小路下怀踢了过去，她见小路有些出神，脚下就没使多少力气，踢的小路往一边趔趄几步，因为力量不大，并没有栽倒下去，两人的距离也拉开了点。

“这时候你也能分神”小墨欠着一只脚，站在草地上，翻瞅着还发窘的小路，撇嘴道。她的脚掌一触到软茸茸的草尖时，丝丝凉爽和酥痒就从脚下如藤曼似的攀爬至心际，惹得小墨身子不禁抖了一下，忙得把这脚放在另一只鞋面上蹭了蹭。

“你~~干脆把另一只也脱了，”小路尴尬的笑笑，走来问道“感觉不错吧？”

“嗯”小墨模棱两可的应了一声，小路不知她‘嗯’的是愿意自己拖鞋呢，还是‘嗯’的感觉不错？

一路奔驰而来，又打了几个回合，小路真有些乏了，也不管小墨嗯的是啥，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双手撑在背后，歪仰着脸，闭上眼睛，舒了口气，大咧咧的享受起阳光的爱抚。

小路的胸口微微起伏着，肌肤在阳光下，泛着暖黄的金色，细密的汗水在她的额头脸颊唇畔颈间闪着水晶般的光彩。小墨望了一眼，便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她身边坐下来，小路歪着脑袋冲她轻柔的笑了笑，伸手就把小墨散落额前的一绺青丝捋至耳根，然后彻底躺倒。

小墨笑了下，又去顺了顺耳后的发丝，随即伸手脱去了另只鞋子。双脚离开紧致的束缚，得以舒展，脚趾们高兴得自觉上下动了动。

“看，它们多开心能自由”小路盯着小墨如浑圆润白的围棋子样的脚趾，笑嘻嘻道“偶尔放松一下嘛，日子总绷的那么紧没点乐趣，多可惜。”

“反正我的日子长的也过不完”小墨双手撑在地上，微昂着头，注视着自己白皙的脚面，一道青蓝色筋络隐在其下，清晰可见，趾甲如桃花瓣，薄而粉，趾腹圆而微满。她还从来没在白天里这么细致地瞧过自己的脚呢，瞬间觉得小路说的不无一点道理哦。

“真的很好看”小路赞叹道。

“嗯？”小墨抬起眼，不解的看着小路“什么好看？”，她没料到会有人夸赞别人的脚长的好看的。

“你的脚丫，长的好看”小路简明的重复道。

“那有说别人脚好看的”小墨欲盖弥彰的把脚趾蜷了蜷，嘴上嗔怪，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她一点都禁不住小路的褒奖，脸又红了。

“其实~~”小路神情陡然严肃起来，支吾着“其实......”

“其实什么呀？”小墨有点莫名其妙的，眨着黑漆漆明亮的大眼睛疑惑地问道。

“其实~~你哪儿都好看”小路这个关子迈的~~额~~其实并不大，只是肃然的气场让人觉得似乎很远。

“我~~我该怎么说？”小墨的脸就这样，忽而莹白，忽而润红，忽而润红，忽而又莹白，来回折腾，此时红白相间，莹润非常。

“说~~说什么？”小路瞪着眼，被问的一愣，心想：我在夸你也，咋板个脸来问我这个问题，啥跟啥嘛？随即领悟，这是小墨被夸得极不好意思了。

“我知道，你想说‘其实我也哪儿都好看’是么？”

“嗯”小墨如释重负的‘嗯’了一长声。

小路笑盈盈的惬意地蜷起身子，把头放在小墨的腿上,她甚是喜爱小墨身上暖融融的味道。小墨下意识去摸，手上确实毛茸茸的，低头一看，小路已然是只小鹿。戏虐般用手使劲在她头上捋了捋，尤其喜欢她的一对软绵润滑的鹿耳。心里想到，手也上去了，两只手各不停地捻揉起来，而且越来越用力。

小路四个蹄子痉挛似的，颤了一下。

“不行了不行了”怀里的小鹿挣扎着要起身“我~~我的耳朵要被揉掉了！”

“啊~~哦”小墨从快意中清醒过来，猛地刹手，感到有些难为情，结巴道“对~~对~~对~~对不起呀小路”

“你好狠呀”小路咧开嘴，露出瓠子般的白牙，双手捂住发烫的耳朵，掌间的凉意让耳朵温度瞬时降下一些，感觉好多了，白了一眼道“干什么这么用力嘛。”

“我~~我~~我真的无心的”小墨自感理亏得很，垂着眼眸，一副认错且无措的样子，不安地搓着手。真不是有意的，小路的耳朵有种吸力，她摸起来心里就跟有了什么欲念似的，越深越用力，最后竟然想把怀里的人整个揉进自己身体里才能满意。天呐，怎有如此骇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