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不知所起 第25章 第 25 章

第四十七章

‘七夕被甩，女孩湖上买醉，失足落水’、‘国安之星，陨落千年古镇’、‘女孩落水，她的女朋友是否有责？’、‘富家千金，情牵溺水命案’、‘失足还是为情自杀？剖析未解之谜！！！’......

“香蕉你个巴拉，”中气十足的男人，站起身把报纸怒摔出去，“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位发飙的男人，就是狐凌的父亲狐广森，凌森集团的掌舵人。现正为他宝贝女儿的事犯愁。

“狐总”，对面的男人，双手叠握在腹前，神情恭敬，“小姐也是回来两天才知道那女孩落水的事，所以......”

“你又扯上小姐干什么，啊？”，男人眼瞪得跟个铜铃似的，“我费老大劲就为和这事撇清关系，你还张口闭口小姐这小姐那，你脑进水了是不是？”

“对~~对不起狐总”，狐广森‘啊’的对面男人一哆嗦，话都说不利索了，反复搓着手，嗫嚅道：“我~~我~~我的意思......”

“管你什么意思，我不听，”男人手一摆，重重坐回老板椅，开始划拉他的寸板头，眉头深锁，像在想什么点子。那只手在头上挠了几分钟后，猛地拍桌子，“给我找媒体来。”

凌森集团会议厅

“谁说情侣就该负责？”狐广森手捏着麦克风，振振有词道：“你们也知道她是半夜跑出去的，谁能发现呀？”

“就算她俩当晚同居，你也不能不让人睡觉吧，啊？”，狐广森瞪着提问的记者，“玩了一天，睡得太沉，有问题吗？”

“那女孩究竟怎样警察还没断定，你们凭什么说的这么确定，啊”

“成年人喝酒犯法吗？”狐广森两手摊开，撇着嘴看着下面，“谁又没强迫她喝，是不是？”

“若谁再乱写东写西，让我抓到证据，我一定告的他祖坟升烟，信不信，啊？”

“我这算骂人？”狐广森疑惑地扭过脸，问他身边的人，“高法顾，有问题吗？”

“此时，狐总的话里并没有特指某人，是没有问题的”，那人神情肃穆，字正腔圆地说：“狐总只是想提醒某些人甚至某些机构，这是法治社会，什么都要讲证据，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不能凭空臆想，乱写一通，真追究起来，很~~麻烦。”

凌月别院

“狐凌”，有人喊她，狐凌四处张望，没寻见人，那声音幽幽的，像轻缓流动的水一样。这不就是让她魂牵梦绕想再听到的声音吗？

“小鹿~~小鹿，”狐凌一看见小鹿，什么都没顾得想就冲过去紧紧抱住她，秀美的五官也因过于兴奋而有点扭曲，“我知道你不会死，你会回来找我的。”

小鹿不说话，只低声地笑。狐凌抱着她，感觉怀里湿漉漉的，就松开来看，顿时吓得面色惨白，“小~~小鹿，你~~你......”

“我怎么了？”小鹿缓缓咧开毫无血色的唇，充血的双眼布满幽怨，“你为什么要怕我？”没等狐凌说话，小鹿朝她森然一笑，“你是不是很自责？”

“我~我......”，狐凌含着泪，不住地点头，“我不该逼你喝酒，我更不该让你走，”说到这，狐凌嗓子紧地喘不过气，她不得不张开嘴呼吸，等缓过这股劲，她哽咽地请求小鹿，“都~~都是我的错，你~~你~~原谅我？”

“我好冷，”小鹿说着要往狐凌怀里钻，声音楚楚可怜，“再抱抱我吧，狐凌，水里真的好凉。”

小鹿惨淡的面容和凄凉的话语，让狐凌当场崩溃，哭的撕心裂肺。她欲要再抱住小鹿，却听“啊~~~”的一声惊呼，小鹿突然脚下失重，狐凌还未来及合拢，就眼睁睁看她从自己怀里坠落水中。

任狐凌如何捶打，她与小鹿都被一堵坚实的透明物隔开，只能看着小鹿在水中挣扎到绝望，一点一点沉入水底。

“啊~~~”，狐凌痛呼惊醒，双手死死揪着被褥，眼里的恐惧掩过了悲伤。她不像在床上，而像刚从水里浮出来，汗水和眼泪把她湿了个透彻。

“凌凌，凌凌，”狐广森听到动静，一骨碌从沙发上弹起，跑到床边，搂住狐凌心疼地拍抚她，“爸爸在呢，爸爸在呢，别怕别怕”。

自从狐凌得知小鹿落水失踪的消息后，痛苦自责使她彻夜难眠，整天泪也不干，身心都受到极大折磨。

“爸爸，”狐凌在狐广森怀里抽泣，“小鹿说水里冷，她想上来，你在多派些人去好不好？好不好？”

“好好好，多派人多派人，”狐广森长长出口气，“爸爸一定多派人，一定把她带上来，”他看眼时间，“再睡会啊，还早呢。”

“我睡不着”，狐凌眼神愣愣地轻摇着头。

“那~~爸爸给你说个故事，”狐广森温柔的问道：“想听吗？”

“嗯”

“从前,有只小灰兔在河边喝水，对面有只小白兔也在喝水，它们互相望了望......”

书香雅苑

“小叶，”秋文看见艾叶，眼睛忽地亮起来，“你带小鹿回来了吗？”，她探头朝后望去，神色立马灰暗，“你们常一起出去，这次怎么她没回来呢？”

“艾叶”，听到这个名字，苏时雪低喃一声，迅速转身放眼去寻。视线穿过黑压压的众人，定焦在着一袭黑裙的主人身上，黑色让艾叶看去更为冷媚秀拔，撼人心魂，引人侧目。她迷漠的眼神充满悲伤，神情肃穆，一步一步沉重地走上前。

三年，三年了，怎么都想不到再见竟在小鹿的葬礼上。女人的爱，隐秘而恒远。苏时雪爱她爱的怜惜不已，艾叶如此难过，她的心也跟着绞痛起来。

苏时雪眷爱的目光一遍遍抚过艾叶的哀容，好想抱抱她呀，好想安慰她呀。可艾叶身边站了一位足以匹配她的人，她们般配的使苏时雪生不出一丝奢望。

“你们~~来了”，苏时雪朝艾叶和毕耀轻声示意。

“嗯”，两人都点点头，便都不再说话。

“阿~~阿姨”，秋文憔悴的面容，让艾叶好不容易平复的心绪，又跌宕起来，“我......”，毕耀见状上前握住她的手，轻声唤道：“啊叶”。

“我没事”，艾叶眨下眼偏过头，随手抹掉眼角的泪水。苏时雪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随即两行清泪从睫羽下滑落。

“秋文，别难为孩子了，”小鹿的父亲深深叹口气，整个人都随着这声哀叹萎了下去，他哑着嗓子对艾叶抱歉道：“对不住啊小叶，你~~你要理解阿姨的心情，我们......”，他说不下去了，转头盯向秋文怀里搂的小鹿的照片，泪眼朦胧，声音哽咽，“我们......我们太想小鹿了，我不明白，为~~为什么会这样？我好后悔呀”。

凌月别院

“请问，您们是？”

“我是狐凌的同学，艾叶”

“哦，您请进”

保姆领着艾叶来到客厅，“您请坐，我去告诉狐总”。没一会，狐广森就从楼上下来了。

“你好”，狐广森倒客气的先打了招呼。

“您好”，艾叶礼貌的回他。

“你是第一位来看望狐凌的同学，我很感谢”，狐广森浑厚的嗓音，配上威严的神情，很有压迫感。

“是吗？”艾叶的直视让狐广森略感吃惊，眼前的女孩，拥有超出她年龄的强大气场，只听她淡然自若的说道：“和我一样，朋友极少。”

“你可以帮我劝劝她，”狐广森敛声，语气和蔼很多，他摇头叹息道：“情况太糟糕了。”

“我去看看她”，艾叶正视狐广森，沉声问：“谁能带路？”

“随我来吧”，狐广森一抬手，道：“她在楼上，事后就一直没下来过。”

“凌凌，睡了吗？”狐广森轻轻敲门，在门外小声的问：“有同学来看你，能进来吗？”

“爸爸，我没睡”，屋里的声音，虚弱无力，“进来吧。”

房间略显昏暗，艾叶第一眼没注意到床上的狐凌，瞧见的是倒挂的输液瓶。瓶中奶白的液体，正一点一滴努力地挤进生命的管道，为它输送营养。

“是谁？”狐凌呵气般的声音，跌进艾叶的耳朵里，她躺在被褥里，像棉花团包着的枯叶。

待艾叶定睛看她时，心神一颤，满肚的指责和怨气，顿时烟消云散。

狐凌已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个样子，哪还有之前靓丽自信的女孩的影子呀。床上躺的不过是失了精魂的躯壳，毫无生气。

“艾叶，”狐凌看清艾叶，她就像看见了小鹿，近乎干枯的眼睛又涌出了泪花。她紧咬着干裂的嘴唇，痛楚地盯着艾叶，瑟瑟说道：“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她，都~~都是我的错。”

“放过自己吧”，艾叶愣了半响，竟说出让自己都意外的话，但却是她的心声。与其说是对狐凌说的，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的。

晴虹别墅

“额，吃过晚饭，”艾青禾看毕耀没有离开的意思，就试探的问艾叶，“让高叔送毕耀回学校？”

“我想她留在这”，艾叶坦然回答。

“哦，”艾青禾没有表现的太意外，抿下唇，略一顿，道:“那~~我让姚姨准备客房。”

“不必了，就和我住一起吧”，见艾青禾眨巴眨巴地看她，艾叶不得不多说一句，“别乱想。”

艾青禾刚从门里往外走，迎面就碰上毕耀，就礼貌地朝她笑笑，想说什么的却见毕耀避开了视线，这让艾青禾一愣，把话给咽了回去。

“沈勋近来~~不太好，晚上我不放心，”艾青禾对艾叶说道：“一会就过去，你好好招待同学。”又看向毕耀，微微一笑：“有什么需要，可以找姚姨帮忙，不要见外。”

“嗯”，毕耀点点头。

“穿我衣服不介意吧？”艾叶问毕耀。

“介意什么，”现在只有她和艾叶，毕耀自在多了，说话也很随意。

艾叶笑笑，找好衣服递给她，指了指，“浴室就在那”。

“你不陪我进去吗？”毕耀看着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大概不知道怎么用。”

“呃？”，艾叶挑挑眉，“你这么聪明，看下就知道怎么用了。”

确实，毕耀进去后，果然扫一眼就明白了。其实越高级的产品设计往往越‘简单’。

毕耀褪尽衣服，看了眼旁边的浴缸，欠身坐在细腻浑润的边沿，侵袭的凉意，激的她微颤，睫羽抖了一下，心中忽地闪过难言的思绪。稍后，她站回淋浴下开始慢条斯理且认真地洗起来。

艾叶关了灯，与毕耀仰面躺在一起。因为小鹿的事情，她也是失眠的厉害，脑子还在不断回想整件事情。

她从狐凌那里得知，出事当晚是小鹿主动提出的分手，可目击者听到小鹿在船上哭的很凄惨呢？

即便惋惜这段感情，也不会伤心成那样？是酒精的作用吗？可狐凌说她并没有让小鹿喝太多，酒的度数也不高，以小鹿的素质不至于醉到手脚失控。

小鹿离开酒楼这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艾叶怎么都想不出。但她确信小鹿不可能是失足落水，更确定她绝不会自杀。

有没有可能......小鹿回到了原来的时空亦或是被......她心头盘绕着这些念头，完全没有注意，毕耀目不转睛地在看她。

毕耀缓缓凑过来，嘴唇几乎贴到艾叶的耳廓，轻柔地说：“你这样，我也很难过。”说着，她以肘撑起上身，另一只手无比疼惜地抚上艾叶的脸庞，“谁也不想，谁也无法改变，就让它过去好吗？”

艾叶笑得惨白，颓废地点点头，伸手搂过毕耀。两人都穿着丝薄睡衣，这样亲密的接触对毕耀来说太过诱惑，身边躺的可是她挚爱的人呀。

毕耀顺势趴在艾叶身上，心“咚咚咚”跳的又急又重，她曲起左腿，挪放到艾叶肚子上，让自己的小腹紧贴艾叶的胯。

“啊耀”

“嗯？”

“你身上怎么这么热？”，艾叶似乎想起什么，忙挺起脖子问毕耀，“有不舒服吗？”

“没有，”毕耀也抬起头，水雾迷蒙的双眼微眯，声线低柔，“相反，我觉得很舒服”。艾叶有些慌乱的眼神让她略感意外，却没去多想，身子往上移了点，唇触到艾叶的唇上，微张薄唇，呼吸凝重。

“啊叶，”毕耀炽情地低声呼唤艾叶，“你不想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