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不知所起 第12章 第 12 章

第二十三章

“啪~”一只嫩白肉乎的小手重重打在另一只朝她伸过来的手上，满脸的嫌弃，口齿清晰的嚷道“咦~~给我滚远点”。

“哇~~好痛哦”嘴边挂着点口水的小男孩，咧嘴倒吸气，咽下口水，捂着小手背，哇哇叫“她打我，她打我......”

“小艾艾，打人不对呦”年轻文静的女老师走过来，牵过小男孩，在他耳边低语“牛牛，你不要总去招惹小艾，好吗？”

“可我喜欢她呀？我想和她玩”小男生撅撅嘴，大人似的叹出一口长气，小眼睛还偷偷瞥望那边单独坐一边的小女生“老师，你帮我嘛”

“啊~~”老师皱皱眉头，神情难为，对着小男生干笑两下，勉强答应道“那~~老师没和小艾说好之前，你不能再去打扰人家，能做到吗？”

“嗯嗯”小男生带着鼓励的神情和语气，坚定地点头道“老师，你去吧”

“......”老师轻轻斯文的用手捋了下额前刘海，‘风萧萧兮易水寒’，决然站起身，走向小女生。

老师步子细碎，走的很慢，脸上挂着职业病带出的笑容，单膝蹲在小女生身边，正要开口。

“老师，你笑的好假”小女生双手插在背带裤口袋里，伸直小短腿，翘着小脚，严肃道“不想笑就不笑，有什么好装的，现在人真奇怪。”

“啊~~呵呵，有吗？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年轻文静的女老师，下意识甩甩斜斜的刘海，与那小女生平视，心头一震：小小年纪，怎么就有一双似能看透诸事的眼睛呢？不忍直视，不敢直视！！！

老师垂下眼睛，感觉头顶有只乌鸦飞过，好尴尬，随即讪讪笑道“小艾艾，好厉害呀”，腹诽道：这小家伙太过早熟了吧，‘早熟’？合适吗？她才上幼儿园呀?

“牛牛想......”

“不，谁也不想”小女生径直打断老师的话“好烦”

“......”

“呵呵~~小朋友怎么能没有朋友呢？那多无聊呀”

“那你陪他玩呀”小女生生硬地扯下嘴角，口气玩讽“不都不无聊了”

“......”

“好吧，你愿意一人呆着就这么呆着吧”年轻的女老师怏怏地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瞥了一眼，扭腰即走。

“这就对了”小女生仰靠在小椅背上，欠了欠屁股，许是坐久了，换了舒服的姿势。

“莫名其妙”年轻的女老师装作气鼓鼓的样子，朝上翻个白眼“老师走喽？”

“你生气的样子，”小女生样子坏坏的“很可爱”

“......”她竟被说的脸红了。这小家伙，成精了吗？

“老师~~老师”小男生见女老师过来，迎过去，焦急问道“艾艾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牛牛同学，”年轻女老师撇撇嘴，无奈朝他手一摊，耸耸肩，轻声劝慰“班里还有很多温柔的小女生呀，你......”

“啊~~~”小男生伤心的嚎啕，泪涕直流，两条胳膊揩来揩去，袖子亮晶晶的，嘴里嘟囔着“我要艾艾，就要艾艾......嗯~~嗯”，女老师抿嘴皱眉，赶紧抽纸给他擦拭“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小小男子汉，丢丢......”

“有病”小女生粉润润的小嘴嘟哝了一句，偏过脸，置若罔闻，又开始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一来就发呆，也不和其他小朋友玩，好奇怪的孩子”

“是呀是呀，这么小的孩子，像有心事......”

“真搞笑，她会有心事？”另一位女老师掩嘴低笑道“家里人不给她奶喝还是不给她糖吃？......哈哈哈~~~”

“嘻嘻~~不过确实很乖的呦，一点不用操心”旁边的老师嬉笑道“都像她这么老实就省心喽。”

“是吧，卢老师？”

“我想能和她父母沟通一下就好了，”那位年轻文静的女老师,也就是陆老师，若有所思道“太不合群了，将来怎么融入集体呢？”

“那可不好办，她妈妈很难见到的”

“为什么？”

“有钱人呗，很难见得，”那人拖着尾音，羡慕嫉妒恨“要约的~~~~~”

“......”

“唉~~”小艾自顾摇头叹气，瞟了眼手腕上的电子表，不知不觉放学时间到了。她站起来，径直往外走。

“艾艾同学~~”卢老师跑几步跟上去“我们讲秩序，要排队哦，还没到我们小三班呢。”

“......”小艾顿住，眉头紧皱，眼睛盯着大门，恨恨道“好烦”，一整天都要跟这群屎尿不能自理，哭笑无常，举止白痴的在一起，简直身比炼狱还恐怖。

“我为何会投胎此地？呵~~鬼知道？小路、毕月乌你们又去了哪里？哦~~毕月乌，毕月乌......”

“艾艾，你咕哝什么呢？”卢老师见她停在哪儿，自言自语，挤眉弄眼起来，吓了一跳，心里暗暗惊诧：这么可爱的孩子，脑子怎么就有问题呢？

“好了~~小可爱们，排好队，拉好前面同学的衣服，我们要出去喽”一班班的老师重复着同一句话“走,一二一~~一二一......”

“小姐~~”小艾一出校门，就有一名体格高壮的男人迎上来，取下她肩上的小背包，恭敬的前去开门把她让上车“夫人已赶飞机去了L市，不陪小姐您吃饭了，晚点才能到家，让您......”

“行了，快开车”小艾只想尽早离开幼儿园，上了车，瞥一眼外面叽叽喳喳鱼跃而出的小人们，摇头叹气“~~~讨厌小孩，比麻雀都烦。”

“......，是”那男人看了一眼后视镜，暗自想笑：我们小姐真可爱，自己不就是孩子么？

人间万般苦，唯有美食抚我心。小艾拉开前坐格间，里面塞满各种零食。

“......”车子猛地刹住，小艾一脸盖在手上的奶油蛋糕上“你......”

“对~~对不起小姐，”男人赶忙转过身，道歉到，”前面有人~~有人突然冲出来”

“......”小艾抽出儿童专用湿纸巾擦脸“好烦”

“小朋友，你这样冲出来很危险的”男人走到车头一看，是附近一家幼儿园的学生，正要捧起--被车轮碾过的猫。男人吓了一跳，“快~~快丢掉，别碰它”

那小女孩根本不搭理，把几乎成了两半的猫，捧在了手里，朝草地走去。

“哎呀，这谁家孩子，没个大人跟着么？”男人朝四周喊了一声，站了会，才见一老妇人扒拉出人群，小跑过来。

“那是你家孩子吗？”

“哎呦，我就买个锅巴子，这孩子就不见了”老妇人满嘴的皱纹挤在一起“鹿鹿，鹿鹿，干什么去？”，说着追了过去。

“嗐，吓我一跳”男人弯身看了看车头，边手摸边嘀咕“现在老人哪里看的住孩子，这些做家长的心可真大。”车子并没有一点剐蹭，他便放心拉开门，坐上车，系好安全带“小姐受惊了，一孩子”

“她没事吧？”小艾瞥见那个小女生，见她把猫放在草地上，撒了枯叶，便同老人走了。

“没事，还好我刹车及时”男人启动车子“这孩子也是好心，不过她胆子是真大，这么小，竟然不怕血呼啦的东西，啧啧......”

小艾扭着身子，盯着小女生的身影，直到车子驶近“高叔，慢点”

“哦，好的小姐”

小艾隔着车玻璃盯着小女生，那小女生像是感应到她的目光似的，忽地朝向她，虽然小艾知道小女生什么都看不到，车玻璃从里面能看外面，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但她依然觉得小女生在看自己。

“lu~~lu ？”小艾把碎的蛋糕丢进垃圾桶“哪个lu？”

第二十四章

“艾宝，昨晚上睡的好吗？”一声三分慵懒，七分亲昵的女音响在诺大的客厅，尾音上扬，勾出甜甜腻腻的质感。

“嗯，”小艾脸都没抬，含糊的应了一声“呼噜~~呼噜”吞着碗里彩色的小混沌“姚姨再来一碗”。

女人踩着细高跟，身着纯黑职业套服，头发紧紧盘在头顶，一丝不乱，还很文艺的斜插一支没有吊坠的玉簪，看着十分精炼、清爽、刻意低调，鬓角的黑发紧贴在耳边，衬得肌肤莹润净白。

“唔~~~”女人三两步走到小艾身旁，细长的手指捧起肉嘟嘟的小圆脸，吸上一口“吧唧”，小艾脸上白嫩粉肉Q弹了几下，女人促狭着一双好看的媚眼，笑眯眯道“艾宝，要减肥喽。”

“我这是婴儿肥，好吧”小艾圆溜黑亮的眼珠子朝上一翻，“倒是你，看看西装勒的，小心扣子迸出去，伤及无辜。”

她这女儿，好像什么都懂，貌似天才。与她沟通，这么小的年龄竟然毫无障碍。再科学的胎教都不见得这么有效吧？难道是当时一心拼事业，脑子高度运转，让胎儿的脑子提早开发了？专家不是说，孕妈多动脑子，孩子就会聪明么，啊~~一定是这样，加上我这先天优良的基因，不聪明才怪咧。

“不准人身攻击哦，”女人撇撇嘴，随手拿走小艾餐盘里的蛋糕，咬上一口，“嗯，味道真不错，怪不得你这么爱吃，可是甜食吃多牙齿不好，妈帮你解决一个，不谢。”

“喏~~~你的咖啡”小艾把个杯子端过去，女人嘴里叼着蛋糕，双手忙着整理文件，翁里翁气道“唔唔~~艾宝最爱我了”，吞下蛋糕，接过咖啡，闻了闻，醒脑提神，快速补充能量的不二之选。

捧着细腻的白瓷杯，她眼里充满欣慰的幸福光芒。小艾，你就是妈妈今生最美的礼物，无可替代！！！

“妈一会还要去G市，晚上尽量赶回来陪你......”

“你不用这么辛苦飞来飞去的，姚姨在家，你放心好了”

“妈妈怎么可能放心？”女人精致的妆容盖上了黑眼圈,却遮不住眼神中的疲倦“妈妈说了不管多忙都会回家，以前是，现在是，将来......”

这浓烈的母爱，让人窒息。

“嗯，明白，你时间到了”小艾心中叹息，看眼手腕上的电子表“早去早回”

“吧唧~吧唧~吧唧......”女人紧紧拥住小艾，在脸上上下左右连亲几口，“艾宝，妈妈走喽，乖乖到幼儿园，千万别和小朋友闹别扭哦。”

“你好烦，”小艾一边想挣开怀抱，一边猛擦脸“说了以后不要亲我呀”，一提到幼儿园“好烦~~好烦”，又要面对那群‘傻子’了。

“就亲，就亲”女人心满意足的舒口气，笑嘻嘻地松开小艾，临了，不忘给她肉墩墩的小屁股上一记轻掌，“哈哈哈~~~乖呀”。

“......好玩么？无聊”小艾翻眼瞅她，这女人真是无比骚包，为什么她不找人，要虐我到何时？好烦！！！

就算女人匆忙，脚下风卷残云，调子却没乱，快中自有节律，昂首阔步，散发酷酷的性感。小艾心想：说实话，她的身材--火辣。呵呵，这个时代的语言好搞笑哦。

“高叔”小艾喊道“我要去隔壁幼儿园”

“啊？”

“不行么？”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

“所以你去办，”小艾回到座位，把碗里的汤喝个底朝天，擦把嘴“姚姨，你的手艺有进步。”

“呵呵，为了小姐，我会继续努力的”

“嗯嗯，不错不错”

阳光幼儿园

“你想进哪个班级呢？”园长欠着身子透过厚底眼镜看向办公桌前的小人，面容亲和“我们有......”

“叫‘lulu’的那个，”小人坐在椅子里，露出半张脸，眼睛直视园长，无丝毫畏惧，也不扭捏，一副大人腔“我要和她一个班，你安排下。”

“lulu？”园长好不诧异，有钱人家的孩子见过世面，果然不一样呵。

“嗯”小人轻轻点头，不容置疑。

“这像是小名”园长神色难为，不知从何下手找寻，虽然学生数不多，但也不少“还有其他信息吗？”

“......”小艾摇头

“昨天放学接她是个老人，她还把车碾死的猫捧到了草地上”高叔补充道“有个老人喊她lulu”。

“......”园长还是一脸懵“我们幼儿园老人接送的多，这种情况也不好找，倒是听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

“嘟~~”园长按下座机“安老师，你们班有个呆呆的小女生叫什么来着？”

“园长您好，”座机那头响起回话“啊，她叫鹿跃”

“接她的是谁呀？”

“她妈妈有时来，有时她妈加班，住一起的邻居也帮着接送”

“哦，那......”

“是不是个白瘦老人？”小艾站在椅子上，朝着电话喊“是不是叫她鹿鹿？”

“额~~是的”

“谢谢”小艾礼节性的点头，微笑“麻烦您了，我现在就过去，行吗？”

“哦，可以可以”园长愣愣地看看小艾，有点不可思议，“那~~入院手续......”

“烦请园长吩咐高叔，我的事他可以全权代办”小艾跳下椅子“我怎么走？有人带路么？”

“啊~~谢助理，麻烦你走一趟”

“好的，园长”

“园长，这是我家小姐的资料，都带来了”高叔把几张材料放在办公桌上，这才把园长拉回神“您看，可还缺少什么？我及时补上。”

“哦哦，不着急不着急”园长拿起，草草看了看“可以可以，这样就可以了。”

“有劳园长，小姐有事，烦请联系我，”高叔递上名片“高凯兵，艾总的私人司机兼管家，负责小姐的一切事宜。”

“好好”

“园长请留步”

“不远送了”园长捏着那张名片，站了会，转身向小二班走去。她觉得有必要嘱咐安老师几句，毕竟刚那位小姐的母亲正是这家幼儿园的资助人。

“我要坐这”小艾指着鹿跃的左手边“老师，可以么？”

“额~~西西”安老师拉过西西小朋友，把她重新安排在另一个位子“你坐这边”

“我不要，”西西撅起嘴，带着哭腔“鹿鹿是我朋友，我不要分开坐”

“额......”没等安老师劝慰“西西呀，是这样子的......”

“送你”小艾从包里取出一盒精美的奶油蛋糕，递给西西，拖长语气道“好吃的~~不得了，”

“......”西西盯着眼前的蛋糕，“嗯？”

“明天还有”小艾看着她道“喜欢，每天都有”

“嗯？......”西西拖着细细的嗓音，犹豫着，这么漂亮的蛋糕，看着就很美味。肚里的馋虫大军攻上了大脑神经，主导了行动，西西接过蛋糕，软软道“鹿鹿,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

“嗯”鹿鹿抬起迷茫的双眼，看了看西西，点点头。

“好了，小朋友们坐好，我们开始今天的学习小任务”

“......”

“老师，李梓琪抠个大鼻屎？”

“老师~~老师，果果要吐吐......”

“老师……”

“小鹿，”小艾感到胃里有东西往上撞，一阵阵犯呕，“我~~带你离开这吧！”

“去哪？”

“去哪都比这好”

“可我们是幼儿园的学生呀？”

“唉，怪我”小艾左手撑着小肉脸，侧歪身子，把自己和小鹿与周边隔开“你当时昏迷，记忆没了，毕月乌我还不知怎样？”，说着，叹口气，自己的额头与小鹿的相贴，闭上眼，随后睁开“我就知道自己的感觉不会错，你就是小路。”

“我是小鹿，没错”小鹿推开她，好奇“干嘛贴我？”

“我会照顾好你的，小路”两人各自说话“等我们找到毕月乌，就想办法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呀？”

“对了，当时命悬一线，你救了大家，是吧？”小艾手指敲着小桌子盯着小鹿“或许仙草尊者借你的身体......唉，真是复杂......想不明白。”

“你~~认识我？”小鹿眨着眼睛又问。她的眼睛很大，眼珠子又黑，真是波光粼粼一汪水。

“该都在附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