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降落 第9章 别走

对视了几秒，程沐汐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一车人都在等她，莫坚侧身准备下廊桥。程沐汐随即跟上脚步，无声的拦在她面前。

“有事吗？”莫坚开口询问。内心触动又如何，木已成舟。

巡航时，陈沐汐脑子里想了好几个久别重逢的开场白，却在再次站在莫坚面前时，全忘光了。她也幻想过莫坚依旧会温柔的拥她入怀，这冷淡的语气，终将幻想化为泡沫。即使她面对一个陌生人，也不会是如此冷漠面无表情。

“我们谈谈。”莫坚一定是误会的太深，程沐汐想要解释清楚。

“我俩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吗？”呵，好俗气的话语。

登机口的工作人员顺着廊桥往这边过来，机组车上的副驾看到莫坚迟迟未下来，也准备过来看看。

“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看着走近的人，言简意赅。

“如果我不呢？”典型吃软不吃硬。

“我去你公司门口拉横幅。”这话说的理直气壮。

莫坚内心？？？真是要被气笑了。

“程沐汐，你真的变了。”语气只剩无奈。

“莫坚你相信我，我没有变，只是当时迫不得已，我们好好谈谈。”程沐汐语气开始着急了。她对莫坚的感情，自始自终都没有变过。

“脸皮变得可真厚。”拉横幅这种事情都能说得出。

副驾小王探了探脑袋，莫坚看到便侧身走了。留下的程沐汐整理了一下口罩，朝到达方向走去。

试探着在微信对话框发出一个消息，依旧得到的是感叹号。盯着聊天界面，手指都已微微泛白。

一个航班的闭环，是从航前准备，到航后讲评。到达公司后，莫坚才把程沐汐的电话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程沐汐紧握的手机突然震动，是莫坚的电话！

“一个人？”以程沐汐目前的人气，若是被狂热的粉丝发现了，想必有点不堪其扰。

“嗯！莫坚你来接我好不好，我真的是专程来找你的。”莫名的鼻头一酸，有点想哭。

“航站楼停车场，十来分钟就到。”嗯，依旧吃软不吃硬。“尽量躲着人群走。”害怕她被粉丝认出，推搡受伤，莫坚又嘱咐道。

“好！你快来，我等你！”听处莫坚语气里的关心，程沐汐立刻心情大好。

莫坚其实很紧张，她在程沐汐的面前好像从来没有过云淡风轻，运筹帷幄的样子。决定把她从黑名单拉出来的那一刻，莫坚心里就在打鼓。仿似一名被判无期徒刑的囚徒，有了被赦免的希望。所以在停车场等待的时候，安全带都忘了解开。一秒一秒等着期盼的脚步降临。

程沐汐上车后，两人又是一阵相对无言。

莫坚目视前方，双手在方向盘上虚虚搭着。

幽闭的空间里，终于能再次好好打量一下莫坚。还是那身制服，卸下了肩章。确实瘦了，头发长长了少许，依旧是短发，但不似之前那般清爽。刘海些许挡住了眼睛，多了几分忧郁的感觉，让程沐汐看不真切。下意识的，程沐汐抬起了左手，帮莫坚把挡住眼睛的碎发挽到耳后。

愣神的莫坚没有察觉，直到程沐汐手指抚上了她的耳廓。她躲闪了，如受惊般的小鹿，惊讶的转过头，望向程沐汐。熟悉的亲密，隔着生分。

小小的动作，打破了原本的安静。

“找个咖啡店？”本来想问程沐汐想去哪谈，转念一想，她没来过x市。

“我一会就回b市了，两点的飞机。”还在耳畔悬着的手，尴尬的收回。程沐汐笑笑，是自己失态了。她，抗拒自己对她的触碰了。

莫坚看了眼时间，十一点过半。看样子没有行李，她们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好像又有一块砖松动了，她这么忙，为了见自己一面如此奔波。担心程沐汐会饿，又不敢直接带她去机场内的餐厅吃饭，莫坚准备下车去买。

“别走！”程沐汐按向莫坚解安全带的手。

“别走！”莫坚猛然坐起来，满头大汗。看向四周，原来床的左边，早就已经空空荡荡。无力的躺下，疲惫的身体却无法入眠。泪，悄无声息的从眼角落下。

2019年初夏。莫坚在一次重要的升级检查中栽了跟头。即便很沮丧，莫坚也没有在外人面前展现一丝的难过。回到家里，莫坚查看程沐汐几周前发来的日程表，好不容易挨到傍晚，晚餐时刻，应该不忙了吧。莫坚打了电话过去。想要在心上人那儿，寻求一丝安慰。

忙音。

哎，又是忙音啊。莫坚苦笑。程沐汐是娱乐圈里冉冉升起的一颗星。自己早该习惯她的忙碌。我可以在外人面前故作坚强，可你永远是我避风的港湾。积攒了好多天的思念，还有检查被被刺的委屈。莫坚此刻极度渴望程沐汐的怀抱。拿起手边的靠枕，深吸一口。程沐汐的味道，都淡的像是闻不见了。

又拨通了电话，即使抱不到，也想听听你的声音，安慰安慰我吧程沐汐。

“怎么才接～”电话又嘟了好几声，终于是被接通。莫坚委屈的声音带有一丝撒娇的埋怨。

“莫坚，我们分手吧。”电话那头，传来程沐汐冷冰冰的声音。

错愕，不解。还没从恍惚中回过心神。电话只剩嘟嘟的忙音。

握着电话的手，无力地垂下。又似不甘一般，打开了与程沐汐的微信聊天页面。

“莫坚，我们冷静冷静。”

“好。”

这是一周前她们的对话。那时候，仿佛还有商量的余地。而这次，好像都没有等到莫坚的回复。程沐汐就单方面的，结束了她们本就不牢靠的关系。

夕阳透过窗户逼仄的缝隙，挤了进来，打在莫坚身上，依旧是金色的光，却没有一丝希望。她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点偷过来的光，慢慢消失。

“如果我说不好呢。”黑暗中，莫坚低头呢喃。

明知夕阳留不住，却向晚霞寻归处。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莫坚都会梦到程沐汐。梦见她头也不回，把莫坚留在原地。

“别走。”这句挽留的话，午夜梦回，莫坚说了好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