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phie这些年没见过几个像周越尘和司念心态这么好的人,今年不光见了,两个还一起到她家做客。
男单决赛打完,除了铺天盖地的夺冠报道,网上还出了一条“最水大满贯”、“最慢大满贯的”的热议。
好在多年被黑的经验练就了周越尘精神上的钢筋铁骨,男团比赛依旧表现出色,和江河、蒋一齐一起顺利完赛,并达成了奥运男团四连冠。
看男团比赛直播时,Sophie还在和老公吐槽国内的网络环境:现在就是输了指定要挨骂,赢了也未必都是掌声。
她老公是位耿直的日耳曼人,听完Sophie的描述,完全想不通。
“世界第一,还要被骂?”
其中的弯弯绕绕Sophie也没办法和他讲清,所以过来很久,他都一直在皱着眉头问为什么。
然而,深陷舆论旋涡的周越尘,早就过了思考这种议题的阶段了,但也没有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团体赛结束后,距离闭幕式还有几天,周越尘和司念一起逃离奥运之城的欢呼和掌声,低调地安排了这次私人行程。
几人一起喝下午茶闲聊的时候,Sophie问起江河的事,因为他刚刚公布了结婚的消息。
就这,还被网友分析是压周越尘的负面热搜。
“那你们呢,打算什么时候结婚。”Sophie问。
这个问题,其实周越尘在赛后采访的时候已经回答过了,Sophie当时因为带着宝宝,看完比赛就走了,并没有看到这段采访。
当时,记者一提到司念,全程面无表情的周越尘眼里有了些笑意:“如果有好消息,会提前和大家说的。”
大家还以为这个问题回答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想到周越尘顿了一下又说:“但是有一点很确定,新娘一定是她,我很期待念念穿婚纱的样子。”
几人聊了一会结婚和家庭相关的话题,司念突然想起了周越尘妈妈对她的态度。
因为是真的把Sophie当知心姐姐,趁着两位男士去给宝宝换纸尿裤的空档,她就向Sophie袒露了自己的心事,想寻求一点帮助。
“其实,就算我们想结婚,也有点麻烦。”
“怎么说?”Sophie问。
“还有很多难关要过啊,就比如他妈妈那关。还好我现在不想结,不然……总不能去偷户口本吧。”
“哎呀,我们念念原来有这种烦恼吗?”
周越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已经走到沙发后面了,他摸了摸司念的头发,笑道:“其实我早就自己一个户口了,如果你想,我们随时领证。”
“谁要和你领证······”司念想起司令宇之前的话,心里有点乱糟糟的。
她双手托着下巴,眼神黯然了一瞬。
“都是很遥远的事呢,不聊这个了,给你讲个离奇的事情!”她对着Sophie说。
司念说的是去贝尔西体育馆时发生的事。
他们是一路坐巴士过去的,到站以后,正好停在当时初次相遇的公交站。
两人拍照时突然发现,从体育馆出来,右转后直走就可以去地铁站的。
可周越尘当时为什么没走那条路,而是绕到了更前面,路过了公交站呢。
时间过去了两年,一些细节记忆已经模糊了,周越尘的脑海里唯一清晰的,只有司念一头瑰色长发站在站台前的样子。
像一幅画,永恒地定格了。
“当时我就想,也于是冥冥之中、命中注定我们会相遇的吧!”
是满足少女情怀的浪漫情节,司念握住周越尘搭在她肩膀的手,餍足地眯起眼睛,满脸洋溢着幸福。
Sophie点着头,赞同道:“所以说啊,缘分真的很奇妙的东西。”
随之赶来的Sophie老公也听了这事,他刚给宝宝冲好奶粉,走过来认真解释道:“应该不是,那条路拓宽了,市政府几年难得一遇的基建改造。”
那时那刻,Sophie恨不得上去堵住这位日耳曼人嘴。
果然,听完Sophie老公的话,正在修图并准备在微博发表感言的司念眼中突然失去了光彩。
“奥,这样啊,怪不得。”她摸摸头,笑得有些尴尬。
因为司念次日要和周越尘一起去机场,直接出发去曼彻斯特,他们在就在Sophie家给她庆祝了23岁的生日。
预订的酒店就在附近,吃过晚餐又闲聊了一会后,两人打算沿着塞纳河一路散步回去。
夜色如水,轻轻地洒在塞纳河上,泛起粼粼波光。
河对岸,重修后的巴黎圣母院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肃穆,依旧保持着哥特式的建筑风格,高耸的尖顶,正在夜色中努力地触摸着天际。
他们沿着河畔的石板路慢慢往前走。路旁,街头艺人正弹着吉唱歌,以往,司念早拉着周越尘过去凑热闹了。
而现在,她只是拉着他的手驻足在桥栏边,望着静静流淌的河水和对岸的建筑群,似有心事的样子。
自从下午那个浪漫情节因为扩建破灭之后,她的情绪很明显没有那么高涨了,甚至过生日时整个人都恹恹的,陷入到一种不可名状的emo情绪中了。
懂事归懂事,司念也才二十几岁,正是喜欢一些不着边际浪漫幻想的年纪。
就像在不同的个体中寻找相同点,在嘈杂的生活中寻找一点点相关的默契,她需要一个有属于自己的“爱情神话”。
周越尘从背后抱住司念,在她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怎么回事啊,因为那件事,觉得初相遇不够浪漫,失落了么?”
“没有。”司念垂眼,微微歪了一点头,然后将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眯着眼睛说:“就是觉得少了点故事感,如果真是想象中那样,我当然会更开心啊。”
她鼓着腮,长出了一口气后又说:“现在就是有一种‘我们好像也不是那么有缘分啊’的感觉。”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相遇才算浪漫呢,一见钟情算吗?”
“应该算。”司念转过身面对着周越尘,分析道:“我们又不算一见钟情,不是认识很久才在一起的嘛?”
周越尘摇摇头,若有所思地摇摇头。
“其实,我很早就看见你了。”
“很早,是有多早?”
“在观众席,一抬眼,就只能看到你,举着手幅给我喊加油。所以,我才会车站那里停下,和你说话呀。”
听他讲完,司念一时呆住了。
仔细回想,脑子里都是初遇那晚自己装韩国人的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是更傻、更丢人了。
“啊……”
她拖长着尾音感慨着,脸也一下红了,捧着脸捂着眼,头像失去了支撑似的,磕在周越尘肩膀上。
“我之前看过一个文章,上面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为干预的情况下,一个和另一个人相遇又重逢的概率是0.00487。”
司念数学不好的,对概率也没有概念,嘟囔着:“这个数字怎么听起来好像也还好啊?”
周越尘低头笑着,用手刮了一下司念的鼻子:“这可是彗星撞地球的概率。”
是啊,相遇本身就是一件概率极小的事,星河流转,四季更迭,昼夜交替。
在0.00487的概率里重逢,然后在0.0000049的概率里相爱。
这本来是很难得的事了。
—
回国以后,周越尘一直很忙,各种访问、商业活动,比起司念通告最多的时候都有过之无不及。以至于司念都玩了一圈回国了上学了,也不怎么能见到周越尘的身影。
大四课少,主要做毕设和论文,在家没事就研究研究摄影,偶尔约几个美女出来拍拍照,也报了一些业余课程。
年初时,金金有次来她的公寓,看着散落四处的摄影书籍和器材,吐槽她如果抽出哪怕五分之一的精力来对待演艺事业,现在早飞升了。
为了自己的职业生涯,金金不再对司念未来的发展抱太大期望了,今年也带了新人,陆续分了一些资源出去。
闲下来,司念就想过一过真正想过的日子了,比如约一约不常见的朋友。
她找林青喝酒,喝多了一冲动,两人直接特种兵韩国一日游,去夜店蹦迪。九月份,还和小夏一起去了冲绳的海岛度假。
有次她约江珊和林宁去了环球影城后,发了条朋友圈,周越尘在下面评论道:“你们的快乐刺伤我了……”
或许是不常见面的关系,这人已经开始不分性别地吃醋了。
国庆期间,周越尘在上海参加了一场商业活动后,终于空出了一点时间。司念也正好很久没回外婆家了,两人临时决定一起在上海玩几天。
当时正好有个司念喜欢的乐队在上海开演唱会,只是临近演出时间,已经买不到票了,他们还是托熟人找的赠票,没想到位置竟然还不错。
司念这半年,低调的像是要退圈一样,曝光度急剧下降,出门在外口罩都不带了。
没想到,开场不久,坐在她旁边的一位时尚圈的老师就认出了司念,两人正说着话呢,乐队主唱刚好cue到了kisscam环节。
摄影师搞错了对象,把司念和这位老师拍到kisscam里,就这么放到了大屏幕上。
听到周围人的起哄声,司念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目光捕捉到了大屏幕上的画面,她震惊地捂住脸。
愣了几秒才回头看某人。
大庭广众之下,这种神奇的绿法,似乎让周越尘很难接受。
他唇线紧抿着,把一只胳膊搭到了司念肩膀上,但似乎还是觉得不太能够宣誓主权,眼里好像有什么在燃烧。
司念和他对视着,总觉得某人理智已经被疯狂的占有欲燃烧殆尽了。
或许逮到名人的缘故,这次的 kisscam 停留的久了一点。越来越多的人认出了司念和周越尘,现场的起哄声也一波接着一波,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现场的安保人员一阵紧张,纷纷朝着这边靠拢,以防出现混乱。而坐在附近的观众们,都忙着用手机记录下这戏剧性的一刻。
司念太了解周越尘了,这人平日里看着沉稳内敛,吃起醋,来骨子里的占有欲便会如脱缰的野马般不受控制。
与其被动面对未知,不如主动出击。
司念看了一眼大屏幕,确认镜头还在。
再转过头的时候,某人的脸已经凑过来了,一双桃花眼正深情地望着她。
大有今天你不亲我我就要耍无赖的架势。
司念扬了扬嘴角,双手捧起他的脸,吻了下去。
小插曲结束后,演唱会继续进行着。
只是周越尘的手一直握着司念的手,一整场都没有再松开过。
在上海这几天,两人一直住在外婆家里,期间周越尘以见朋友为由,出去过几次。司念还挺纳闷,他竟然有朋友在上海,而且出门不带自己!
直到回京北前,他突然说要带她去那个朋友家做客,临出门了,司念问他是哪个朋友,他还一直神秘兮兮不肯说。
车开进了外婆家附近的一个高档小区。司念看到那栋海派风格的售楼部的时候,就知道不简单了。
“你朋友住这里啊?”
“嗯,怎么了?”
“很有钱的样子。”司念搓搓手,掰下化妆镜,开始整理起妆容来。
“知道今天穿的体面点了!”
“没关系,我老婆往那一站就是体面。”周越尘抬手把化妆镜推了上去,然后握住司念的手。
“其实,今天不是来见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