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飞旋【乒乓】 第40章 穿直线

再次回到餐桌的三人，各怀心思。

肖成像是抓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把柄似的，翘着二郎腿把玩着酒杯，一会儿看看司念，一会儿看看周越尘，嘴角的笑根本抑制不住。

他是喝的有些上头了，刚刚还在回来的路上打趣司念和周越尘：“你们年轻人还真是！”

“我再说一遍，我们只是绊倒了！”司念表情恶狠狠地，却因为害怕被其他长辈听见，不得不放低声音。

“我又不是没经历过！”

“肖成，这是你应该和外甥女说的话吗？”司念猛捶了一下他的后背，警告道：“一会儿不要乱说话，不然你死定了！”

司念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确实把肖成打痛了。他揉着肩膀往后躲了一点，再不敢惹司念了，转而低声问周越尘：“这丫头性格这么差，你平时也没少挨揍吧？”

想起刚刚那一拳，周越尘觉得肖成平时一定没少被念念欺负，自己总不能说念念没有打过自己吧，那肖成得多失望啊。

细想想呢，念念对自己的实施暴力也是有过的。她像个小猫似的，偶尔喜欢咬人。

周越尘想着，心虚地看了一眼司念，笑着和肖成说：“还好，还好！”

没想到，听到这话的司念却变了脸色。猝不及防地，周越尘的后背也挨了一下。

“什么叫还好，我对你多温柔！”

这下，被施以暴力的两人都不敢说什么了，十分默契地握了握手，相视一笑。

餐桌上，司念抱着那瓶还没拆封的五粮液，以一种大人姿态，郑重其事的宣布了今晚的禁酒令。

“爷爷都多大年纪了，血压本来就高。再说了，大过年的喝多了谁照顾你们，今天晚上谁也不准喝了！”

桌上的长辈都像看小孩子一样看司念，笑着没人接话。只有老古董爷爷脸上浮现了一丝不悦，拍了一下桌子，嚷着让司念把酒交出来。

“不、行！”司念放高了声音，抱着手臂，把酒护的严严实实，一副铁了心要抗争到底的姿态。

司爷爷可是江北的土皇帝，最不吃这一套。他又拍了下桌子，做出一副愠怒的表情：“你这丫头，还反了天了！”

实话说，现在气氛于周越尘来说有点尴尬。

大概是觉得爷爷真生气了，他刚想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却被司念在桌下握住了手，她还冲他摇了摇头。

这是他们一贯以来默契的沟通方式。

好在现场还有另一位大长辈在。

外婆在这时站了起来，拿过司念手里的酒开始主持公道：“你们都什么年纪了，喝酒还没个节制，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想和小周喝酒，来日方长呢！”

外婆难得地沉下脸来，这里可是大上海，是她的主场。

此时此刻，江北土皇帝在上海老太后面前彻底偃旗息鼓了。

春晚已经进入新年倒计时，爷爷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试图转移话题给自己找点面子：“什么大上海，别看高楼大厦的，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

眼瞅着老父亲和岳母杠上了，司令宇赶紧打圆场缓和气氛：“对了，还没煮饺子呢吧，我就说差点什么吗！”

他说完，就要起身去厨房，外婆也跟着站了起来。司念见状，按住了这两人，自告奋勇拉着周越尘去煮饺子了。

两人一走，桌上的人盛汤的盛汤，夹菜的夹菜，只有司阳一边嗦着糖醋排骨一边小声说：“拿爷爷当挡箭牌，我看是为了姐……”

他连姐夫的“夫”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二叔一筷子敲回桌子底下去了。

饺子快煮好的时候，司令宇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视频电话。

他怎么也没想到，打电话来的人竟是时煦。

“新年快乐，叔叔！”

时煦和司令宇问完好，寒暄了一会儿，才问起司念的手机怎么打不通。

这很明显就是要找司念，司令宇哪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只是周越尘此时正好端着饺子从厨房过来，给司令宇整的还挺尴尬，只好踱到一旁的落地窗前，硬着头皮解释说：“念念刚刚煮饺子呢，我给你叫她去。”

他说着，给端着饺子从厨房出来的司念使了个眼色，招呼她过来。

交接好以后，还不忘指了指正在忙活的周越尘，低声说：“回卧室接去！”

司念见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禁不住笑了。她结果手机后，并没有离开客厅，而是当着众人的面和时煦聊了起来。

“新年快乐啊，时老板！这么客气还先打电话过来，这样显得我很没礼貌哎！”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餐桌旁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大家都挺好奇是谁打来的电话，只有司阳付诸了行动，跑过去一探究竟，还顺便和时煦打了招呼。

坐在旁边的肖成没忍住就问了一嘴，哪成想司阳这孩子口无遮拦的来了一句：“是前姐夫！”

他话音刚落，就被暴起司令宇一筷子打的噤了声。

司阳这下彻底暴躁了：“敲敲敲一天八百回，我是架子鼓吗！”

桌上根本没有人理会司阳的抱怨，纷纷看向了周越尘，以一种有点歉意的、不安且诡异的目光。

但是两位当事人明显很轻松，周越尘淡定地收拾着空盘，给刚上桌的饺子腾位置。

司念还在和时煦说笑：“你包个红包就好了嘛，我会直接收下的！”

她说着，还将镜头转到穿着围裙、端着饺子的周越尘身上了：“我男朋友在，你说话注意点哦！”

周越尘放好了饺子，径直走到了镜头前面，笑着学司念的语气和时煦问好：“新年快乐，时老板，我家念念明年也拜托你多照顾了！”

见他这样说，时煦也放松地开起玩笑来：“是我要拜托你，千万别把我们摇钱树拐退圈了，我手底下可就培养出这么一个艺人，我可不想明年靠自己撑kpi。”

大概是怕引起误会，时煦再三强调了自己打电话来的目的：代表公司对年初三就要进组的司念同学表示慰问。

“希望你在剧组好好表现，顺利杀青！”

司念也难得地和他皮了一下，敬了个礼道：“好的，时老板，司念同学保证完成任务！”

电话挂断后，一家人对这段扑朔迷离的三角关系很明显已经有了新的看法。只是刚刚忙着吃瓜，端上桌的饺子几乎没怎么动。

司念放下手机，抬眼看着桌上神态各异的一家人，拿起筷子翻了翻面前盘子里的饺子，招呼道：“快吃啊，一会儿都冷了！”

过了十二点，大致收拾了一番后，大家已经准备要休息了，毕竟明天还有很多走亲访友的安排。

司阳看着市郊漫天的烟火，心痒痒的，一个劲地哀求起肖成来。在老家，这是每年的必备节目，但是上海市区是禁放烟花的。

此时此刻，在坐有驾照的人里面，只有司念这个拿了驾照一共没开过几次车的人没喝酒了。

肖成拎着车钥匙指了指司念：“要是信得过她的开车技术就去呗！这两天金山的别墅都空着，放完烟花正好过去休息。”

肖成在金山海滩那边有一栋别墅，平日里开轰趴馆。仓库里，正好买了一些烟花，原本是为了初五迎财神准备的。

大概是想出去玩的渴望已经到了极点，司阳竟然一秒都没有犹豫，第一次非常坚定地选择了司念：“我当然信我姐！”

嘴上说着信任，到了楼下，肖成和司阳却不约同地爬上了车后排，并在系好了安全带后，招呼着周越尘一起坐后面：“副驾危险系数太高，你要不还是坐后边吧！”

“呀！”司念不耐烦地抱怨了一声，然后抱起手臂扭头盯着后排的两个贪生怕死之徒，威胁道：“还想不想去了！”

司阳怕行程泡汤，吐了一个“想”字以后低头沉默了。

只有肖成还在冒死挣扎，他指着楼下那颗有些歪的梧桐，警告周越尘：“你看见那棵树没有，念念刚拿驾照那年撞歪的！”

“还有车库里那辆X5，去年她倒车撞坏了尾灯，还没修呢！”

对于肖成的警告，周越尘无动于衷。

他笑着帮两人关了后车门，坐上了副驾，一边系安全带一边低声说了一句：“那我更得坐副驾了。”

一转头，看见司念游移在手刹和档位上的手，于是笑着握住了，帮她拉起了手刹。

“我们司念同学已经系好了安全带，踩住了刹车，明明非常熟练啊！”

已经凌晨了，他们往外环开，一路都是返程的人，倒也没有堵车。

路上有周越尘看着，司念也车速不快，没出什么岔子。一个多小时后，就顺利地开到了别墅门口。

目的地是到了，但是车后座上那个心心念念要放烟火的小朋友，也已经进入梦乡了，三人叫了半天也没叫醒。

肖成以自己年纪大了想早点休息为由，帮两人找好了烟花，就背着司阳回别墅休息了。

司念和周越尘没有开车，抱着烟花往来时路过的一个燃放点走，那边满地爆竹碎屑，还有零星几簇人群在燃放烟花。

这里离海滩很近，这几天气温降到了零下，湿冷的海风裹挟着浓浓的烟花硫磺味，有点呛，但是又有点治愈。

是久违的年味。

火光撞入眼眸，声音在耳边炸响，骤然升空的烟火在一望无际的深蓝色夜空中炸开，又很快被夜空吞噬。

为了点烟花，周越尘点了一支烟，偶尔不过肺地吸两口，看来是不大会抽的。

司念攥着一把仙女棒，嚷着要玩，周越尘就用打火机帮她点燃了。

噼里啪啦的火花炸开，像一团团小小的发光的星云。

它一次性拿太多了，火花炸开的范围很大，司念有点怕，但是又想玩，举的远远的，哇哇乱叫，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欢呼。

周越尘见状从背后抱住了她，接过一些仙女棒，两人一起画着圈圈。

“一根仙女棒燃烧九秒，可以释放一百八十亿火焰，据说比银河系的星星还要多。”

“哇！”

司念发出感叹，不过并不是因为什么火焰星星。而是实在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周越尘嘴里说出来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看的这些奇怪知识。

回味着他的话，她又禁不住去数两人手中的仙女棒：“那我们一次点了这么多，是不是相当于看了整个宇宙的繁星了！”

在最后几根仙女棒即将燃尽的时候，司念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抓住周越尘的手一起拍了一张比心照。

在周越尘再次去点烟花的时候，她偷偷发了微博。

司念：新年快乐呀，小妖怪们。

一直有些话想对大家说，详见P1。

最后就是，祝我们岁岁年年。

P1是司念写给粉丝的信，官宣了自己和周越尘的恋情的同时，还写了一些自己入行以来的心路历程，更多的都是感谢。

P2是刚刚拍摄的她和周越尘比心的照片，p3是她拍的活动现场为她应援的粉丝。

微博终于发出去了，司念心里像是卸下了好大一块石头，轻松极了。

她依偎在周越尘怀里，被他用羽绒服裹的紧紧的。冷风在周身穿梭，烟火在夜空升腾，而她只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和怦怦跳动的心脏。

一些记忆在脑海中驰骋，但是所有美好都好像如期而至了。

两个人就这样靠着、依偎着，一起看了很久的烟花。

火光消散，天边只余一弯白色弦月的时候，周越尘突然问司念：“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除夕啊！”司念握着周越尘的手，后脑勺在他胸口蹭了蹭，不假思索地回他。

“再想想……”

“哦，已经是初一了！”司念回头，踮脚亲了周越尘的一下，笑着对他说：“新年好啊，周越尘，新的一年要健健康康，顺顺利利！”

听着司念说的吉祥话，周越尘笑着叹一声，将额头和她抵在一起，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尖。

“新年好啊，我们念念！”

“新的一年，我希望你健康、自由，所愿皆成真！”

一吻结束，周越尘脸上略有些失望地说： “看来你是一点也不记得了！”

“那你快说吧！我记性很差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司念捧着发红的脸颊追问着，有点不耐烦，又隐隐有些担忧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如果我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你不能怪我哦！”

周越尘笑着摇摇头，大步走到剩下的最大的烟花旁边点燃了，然后展开双臂，大声对司念说：“宝宝，祝我们一百天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