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独立 第5章 第 5 章

半个小时后，简宁跟着程昊先到了预定好的餐厅。这是一家很私密的高档园林式餐厅，她边走边打量，餐厅布局中式风格，随处可见的红木家具，果然是有钱人的世界，吃个饭都是顶配讲究。于她而言，其实不是很喜欢到这种地方用餐，总感觉吃的不是饭，而是钞票，让人难以下咽。不过今天她估摸着自己也就是块背景墙，这么想着，心里也就放松下来。

服务人员将他们引到了一间雅致的包间，对方人员还没到，程昊到外面抽烟去了，她无所事事，拿出手机开机给季清清发微信，今天一上午手机都是关机的状态，才打开手机，震动声就响起，她笑着站到窗边接听。

“我才开机，正准备给你发微信呢，你就打电话来了。”

“快说说，战绩如何？我的大餐有着落了没？”

“地方随你选，我买单。”

“哇塞，我家小四出息了，几千万的项目啊，这么多银票票，会不会闪花眼啊？”

“亮瞎我的眼，我也乐意！”

紧张了一上午的神经，在与好友聊天时才感觉放松下来。

“那你现在在哪呢？我去找你去，中午我请，给你庆祝下。”

“中午不行，要与甲方爸爸共进午餐，我现在已经在餐厅了，正等着金主爸爸驾临呢，晚上我们再约。”

简宁听到外面有动静，估计对方人可能到了，赶紧与好友说再见，挂断了电话后走到门口，准备礼貌性的迎接。

前面走来的几个人，个个气宇轩昂，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凡，简宁安静的站在程昊身边，脸上挂着淡淡的商务式微笑。一行人进入包间，所幸在场的几人简宁也都认识，大家一一握手，然后落座。程昊坐在了莫宇凡的右手边，她坐在了肖克的左边，边上坐的是领航的副总裁，而主位却是空置的，简宁猜测可能还有一位重要的人物没到，只是并不知道是谁。

正想着，有人推门进来，服务员引着一人进入了包间，看到来人，简宁觉得时间在瞬间停滞了。直到看到桌上的人一一起身，她才从惊慌中反应过来，忙跟着站了起来。

“抱歉，刚接了个电话，让大家久等了。”

他径直走到肖克边上，看了一下空置的位置，并未落座。

“今天你是东道主，你坐过去。”

慕云琛在肖克边上站定，眼神朝主位挑了挑，示意他换位置。

肖克拧眉看他，一时没搞懂他是个什么意思，却也没过多纠结，往主位上移步。

“行，今天我做东，负责压座买单，一会大家就负责放开了吃啊，千万别给我省钱。”

待慕云琛落座，肖克又给他与程昊，简宁做了一番相互介绍。

慕云琛起身隔桌与程昊握了握手，然后转身看向简宁，伸出右手。

“简经理今天的述标很精彩。”

简宁从他进门后，心跳就处于不正常的频率状态，到他与肖克换位，坐在她旁边，她更是觉得坐立难安，她从没想过他们的再次相见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她毫无准备。

“能得到慕总的认可，我的荣幸！”

简宁强压下心里的那阵慌乱，抬眼与他对视，不卑不亢，她伸出手与他微握一下，快速松开，脸上扬起的依然是她标准的职业微笑。

“简经理今天的表现确实令人意外，程总手下果然是精兵强将呀，期待我们的合作共赢。”

领航副总裁的话正好适时打破了这种令简宁感到窒息的处境，她正襟危坐，看向对方，只是礼貌一笑，表示感谢，不再过多发言，这种大佬们的商业互捧场面，她一向都信奉多说多错的真理。

慕云琛看了看身边的人，微微皱眉，刚刚她看他时的眼神，全是一副陌生人见面时神情。他有些心烦，明明脸上挂着笑，他却没找到半分熟悉感，浮于表面不达心底，似乎他们就真的只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菜很快上桌，满桌的美味佳肴，简宁没有半点品尝的心思，只希望这个饭局尽快结束。餐桌缓缓转动，她看着眼前的各色佳肴，心思全不在这上面，只是礼貌性的随机夹点菜放到自己的餐盘里，以至于自己夹了什么全然不知。

“现在愿意吃笋了？”

耳边疑问声传来，简宁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低头看向自己的餐盘，几根小笋丝横在中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嗯！”

“简经理，你今天可得陪慕总多喝几杯，慕总那每年的公关项目预算可是我们领航的几倍，你今天陪好了我们慕总，搞定了这个大客户，你明年的业绩估计能翻几个翻。”

桌上的个个都是人精，看到慕云琛与简宁的细微互动，肖克也惊的不可思议。心思一起，开起玩笑来，也确实是好心想让简宁与慕云琛熟识熟识，反正大家都是各取所需。

只是这些话，不同心境的人听着就有了不同的味。

“慕总，我敬您一杯，感谢慕总对新耀的认可，期待以后有机会能与云海合作！”

程昊这么突兀的起身向慕云琛敬酒，在场所有人似乎都看出了点猫腻来，程昊这是在扮着护花使者呢。

慕云琛并未起身，只举杯示意了下，轻酌了一口便放下酒杯。

“程总对下属可真是护得紧啊！”

领航副总几杯酒下肚后，开起玩笑来也有些肆无忌惮。

简宁刚想开口解释点什么，程昊比她更快。

“让陈副总见笑了，陈副总有所不知，我这小师妹甚得我导师的喜欢，当初老师推荐她进新耀，更是再三嘱咐我要照顾好师妹，哪知她是个倔脾气，做什么事都要力求最好，为了领航这项目她前后忙了一年多，前几天刚重感冒了一场，这两天才好些。我受人之托，总得关照关照不是，要不，老师那可交不了差。”

这一通解释，让简宁收到了一堆似笑非笑的关心，大家也不再对她劝酒，只是让她觉得异常尴尬，恨不得脚下有个地缝，能让她钻进去。

借着上洗手间的名义，简宁出了包间，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脸颊微红，一双杏眸里血丝肉眼可见，她接水冲冲了手，理了理额边的几缕碎发，轻叹一口气，走出洗手间。

她不想马上回包间，在过道处观景台站定，手倚在扶手栏杆边，看着外面园林中一棵棵青松耸立。

“怎么不进去？”

听到声音，简宁扭头看向来人，只是一瞬便移开了视线。

“出来透透气，一会就进去，慕总您请便！”

说完，简宁移开视线继续看景。

“宁宁”

慕云琛开口喊她，声音微沉，他真的有点搞不明白，她怎么会如此的冷漠？他们明明认识，就算五年不见，就算发生过一些不愉快，他也从没想过，再相见时她会把他完全当成陌生人。

听到这声“宁宁”，简宁身体一僵，有多久没有听过他这么叫她了。以前他也只会喊她“简宁”，后来他生病，她照顾他，他术后醒来，改口叫了她一声“宁宁”，为此她偷乐了好一阵，后来可能两人熟了些，他也没再改回去。在美国的那些日子，她听到过很多次的“宁宁给我倒杯水”、“宁宁不要再惹我生气……”、“宁宁你应该……”，那么多声“宁宁”，让她此时产生了一种幻觉，她还是五年前的简宁。可很快，理智便告诉她，不是！她微笑转身面向他。

“慕总，您还有什么事吗？”

这声“慕总”彻底惹怒了慕云琛，他脸色阴沉，双眼定定的看着她，以前，他们私下相处时，她很少称呼他“慕总”，都是直呼他全名。此时，他真的很想敲开她的脑门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换手机号了？”

“嗯，回国后手机丢了，就换了一张卡用。”

“微信也换了？”

“嗯，以前那个绑定了丢了那号，找不回了，就重新注册了一个。”

“程昊是你师兄？”

“啊？是，我研究生导师也是他导师。”

慕云琛还想再问点什么，看到对面走来的人时，黑着脸停止了问话，看了她一眼，朝对面的人微点头，径直回了包间。

“简宁”

程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将她拉回到现实。

“怎么站这？跟慕总聊什么呢？”

“哦，没什么，慕总问了一些项目的事，看后续与我们公司有没合作机会。”

程昊点头，没做他想，与她一并回了包间。

饭局到一点半散场，因为下午大家都有工作，便各自回了公司。

“前女友？”

莫宇凡看着边上黑沉着一张脸的人，开口问道。今天慕云琛没让司机开车送，坐他的车去的餐厅，现在又让他送他回酒店。一路上，这人情绪就不对劲，刚在餐厅吃饭他就看出来了，当场临时换位置是他从不会做的事，吃饭期间，他眼神一直有意无意的停留在边上的人身上，这个举动估计连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

“不是。”

慕云琛想也没想回答，怎么会是前女友，如果是前女友，他怎么可能会让她莫名其妙的就离开，如果是前女友……他在想些什么？慕云琛突然意识到他的想法有些不对劲，他跟简宁从没谈过恋爱，哪来的如果？只是有一个问题，他似乎从来没意识到过，他们不是恋人，那她，又是他的什么呢？师妹？她算哪门子的师妹；租客？他从不承认；朋友吗？好像也不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开始认真的思考她与他之间的关系，却没有任何头绪。

他有些无力，伸手按了按两边太阳穴，想到她对他冷漠的态度，就觉得有些烦躁！

“不是前女友，那你这是闹哪门子情绪？”

莫宇凡也有些蒙了，虽说这么多年他从未听说过他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女朋友，但也不排除只是没公开而已啦，成年人嘛。

慕云琛没有再回答，他不想再纠结这个令他头疼的问题。

“晚上去魅夜喝一杯？周奇知道你回来了，给我打了电话，说留了包间。”

“不去了，晚上要回趟大院。”

“老爷子知道你回来了？”

“嗯”

“那估计你今晚不好过关，我听我爷爷说，这两年都是庄研在负责给老爷子定期体检。”

“我知道。”

这几年他回国次数少之又少，但与庄研一直有联系，她从医学院毕业后就进了军医院，这两年爷爷的定期体检一直是她负责，爷爷的身体情况她会定期告诉他，他很感谢她，所以每逢过节都会让秘书给她准备一份礼物，但也仅限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