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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老虎再一次不耐烦的停下来催促他,朝他张嘴呲牙,股股白气从它嘴里冒出来。他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熊皮大氅,夜色深浓,寒意袭人。
他看着自己的老虎不顾伤痛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尾巴摇晃着,似乎有些——兴奋和欢快的样子?
Чтозачертовщина?* 他心里不由得嘀咕道。
他来到囚房前。两个守卫见到他很是吃了一惊。
“犯人还在里面吗?”他问。
“是的,先生!” 守卫们一踢靴子向他致敬道。
他命守卫们打开囚室,走了进去。
他从来都在自己的枕头下放着一把枪,现在,那把枪也别在他的腰间。
黑暗中,罗曼诺夫看到一只两眼放光的黑豹正压低着脊背,以防御性的守备姿态紧张地看着他和进来的老虎。
这真是一只皮毛油亮的豹子,看来这囚徒的伙食是很好的。罗曼诺夫想到。是不是该让它饿饿才好,免得有力气再度逃跑。
灯光亮起来,里面的人抬起手遮住眼睛。
罗曼诺夫看到那犯人蜷缩在床上的一角,衣服凌乱堪,将将挂在身上。他注意到床上有不明液体的印迹。
他拿下刚进来时就戴上了的滤嗅面罩。对于这个有过几百个名字的“丽琪” ,怎么警惕都不过份。
房间里充满着气味,他先前闻过的——那种特殊的信息素,还有——具有强烈侵略性的alpha哨兵的气味——严重刺激了他敏感的嗅觉神经。
他赶紧把面罩又戴上。
“发生了什么?”他在面罩后问。
那犯人把手慢慢地放下来,他看到一双仇恨与绝望的眼睛还有惊愕害怕的神色。
他的老虎想要靠近那只黑豹,但被黑豹的利齿给喝止了。
“发生了什么?”他又问。
丽琪李看着这个恶魔,真希望自己不如死了好些。
“难道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那女囚颤抖着,带着仇恨说。
他看着这个犯人仇恨地颤抖着,神情痛苦地扭曲,这个女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好像快被摧垮了。
他冷漠地看着这个女人,并没有同情之心。基蒂做什么实验,他都不反对。
他看到那女人苍白而痛苦地靠在墙上,双拳紧握在脸庞上压抑着颤抖起来。
他不是个有同情心的人——
但——
丽琪或许真是对他是个有用的实验品,否则他的老虎不会一次又一次地这样使他关注这个女人。
“她的状况和我的实验并没有关系,”基蒂给那犯人做过检查后说道,阴郁地得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结论,“她被侵犯了,我从她体内提取了那人的□□以便做比对。”
罗曼诺夫沉默了,他认为他的守卫不敢做出这样的事。
“你认为你的手下不敢做出这样的事?”基蒂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直接问他。
他看着她,并不说话。这是他表示认同的一种方式。
“对于这样一位美貌诱人的女囚犯,或许还是有人敢于铤而走险的。”基蒂说。
“她是个哨兵,她有她的黑豹保护他。”罗曼诺夫认为丽琪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侵犯的人。
“如果是轮-奸,有帮手的话就不一定了——”基蒂提出了同谋猜测。
“你应当保证她的绝对安全,从现存的资料来看,一个女性哨兵,能够操控你的老虎的哨兵,或许是这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基蒂说。
但以斯金明白她的意思,这个女囚的哨兵等级甚至可能比他还高,而世界上还从未出现过这种等级的哨兵,或者说即使有也不为人知。以斯金那如鹰般的目光直刺基蒂,“我要保护一个能杀死我的女人?”
“我的意思是,她具有的研究价值不可估量——”基蒂继续说道,“她或许会成为解决你病症的关键。”
他的右拳不禁攥紧了。
罗曼诺夫命人将那两个守卫关了起来,而他们一直在申明自己是冤枉的,请求他查看监控。
对于这样一个重要犯人,囚室外和囚室内24小时都有监控。
“先生,这是当晚的监控。”守卫长对他说。他感觉守卫长很有些紧张。
他坐下来在座椅上观看播放。
当监控播放到晚上11点半时,他在监控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无疑是——
他自己。
两个守卫向他敬礼,为他打开牢门。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守卫长在一旁观察着他的表情,头上满是汗珠。
“给我囚室内的监控,”罗曼诺夫终于发话道,对守卫长说,“你可以出去了。”
守卫长走了出去,擦了擦头上的汗。
他看到自己走进了囚房,躺在床上的丽琪一下子警觉地拉着被子坐了起来。然后他看到自己转过头,看向摄像头,然后不知道为什么,那摄像画面就开始变成电磁波式的纹路,监听器也开始发出沙沙的噪音,画面最终变成了一片雪花。发出噪音的监听器偶尔能听到打斗的声音,然后是喘息,然后——
他回想起那两个守卫看到他时那惊愕错综的神情。
没有必要再看下去了,他起身离开。
画面在半个多小时后终于重新恢复了,只有丽琪一人缩在狼藉的床上,身上的衣服像布条一般很勉强地披在身上。
监听器里传来十分压抑的低声饮泣。
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壁炉的炉火在跳跃着。
拿着酒杯,他坐在沙发里陷入了回忆。
那是他本该忘却的记忆。
他八岁时,曾经有一段时间,经常梦见一只猫,身上有着黑色条纹的虎斑猫。那是在他母亲死后不久开始显现的。那只猫总想带他去个什么地方——清晨时,他家里的仆人或是守卫总是在离别墅很远的地方,在树林里在沼泽边发现穿着睡衣仍在熟睡的他。医生说那是严重的夜游症,大家都觉得他没被野兽吃掉或没冻死简直是奇迹。
即使仆人们把他绑在床上睡觉,一到深夜里,他又不知道是怎样弄开了那些绑缚,跟着猫走下床四处游荡。
直到后来,医生对他采取了电击疗法,那只虎斑猫没有再出现了,他的病症才得以逐渐好转。
直到基蒂成为他的治疗师,告诉他那只虎斑猫就是他老虎的幼年形态时,他才明了这一切的意义。
为什么呢?时隔多年,现在,夜游症又重新找上了他。
他叹了口气。
他的老虎正安静地躺在他的脚边,用金色的瞳孔看着他。
它很少这样安静悠闲、心平所和。
他伸手去大力抓揉他老虎的皮领子。
它满意地用脑袋蹭着他的手,回应着。
牢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又关上,空无一物的门口出现了一只老虎。
丽琪的黑豹也即刻出现了,发出警告的低狺声。
老虎也露出了尖牙,胡须抖动着。
两头野兽在气势上较量着。
但她的黑豹被步步紧逼着后退。
直到退无可退。
两头野兽最终在床头撕打了起来,黑豹没过多久败下阵来,只得消失了。
她喘息着坐在床上看着那头老虎,它走到床前,硕大的金色的瞳孔看着他,用一种志在必得的掠食者的目光。
它不紧不慢地蹿上了床。
面对着这头实体化了的野兽,她无能为力。
那老虎凑近了闻着她。
她不得不闭上眼睛忍受着。
她感到老虎在舔着她的脖子,鼻子里喷吐着气息。那带着粗糙倒刺的舌头摩挲着她颈动脉处的皮肤。
丛林里的食肉兽的气味。
Alpha哨兵的气味。
它的爪子搭上了她的肩,扯破了她的衣服。
她无法挣扎,因为这对她来说,是头真真切切存在的野兽。
她的利齿在他的颈项处流连,她感觉到那虎须一根根分明地扎在他颈部菲薄的皮肤上。
她被它扑倒在床上,俯躺着。
他的心脏狂跳着,抓紧了床单。
虎爪撕开了她的衣服,或许给她背部添了几道血痕,生死离她太近。
她感觉到虎腹上的皮毛在自己的背部剐蹭着。
这几百斤的庞然大物压在他身上。
她的黑豹也救不了她。
毛茸茸的大爪子搭在她**的肩上,她动弹不得,只能侧过脸,从床单间找到一些空隙以便拼命喘息,克制不住心头的恐慌。
老虎毛茸茸的腹部摩挲着她的身体。
黑暗的时刻降临了。
她看不见任何东西。
她的身体被一头怪物野兽给侵犯了。
她叫不出,沉痛的嘶喊破碎在喉咙里。
她的手狠命地揪着床单。
呼吸。
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黑暗。
可怕的黑暗。
渐渐地,那压着她双臂的毛茸茸的巨大虎爪变成了微微带着茧的、修长的人类的手。在身上来回摩挲的虎毛也变成了人类的金色的头发。她的背部被光滑而强健的腹肌所紧贴着。
在她身上侵-犯她的,变回了一个人类,那个恶魔般的男人。
在她完全耗尽气力昏迷之前。
她听到那人的喘息,闻到那人的气息。
那人既像是野兽,又像是人类。
那人是活着的恶魔。
--------------------------注---------------------------------
Чтозачертовщина*: What the hell is this? 真是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