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与恶魔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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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黑豹是什么？”罗曼诺夫问。

“我们可以先将它分析为你潜意识里的一种想法，它或许是你的敌人，或许是你的朋友。”基蒂模棱两可的说。

罗曼诺夫叹口气，他不喜欢无法确定的事物。

在梦中，他仿佛感觉到那黑豹诱他深入秘林，要带他去什么地方，但他不确定那是不是个陷阱。

火炉边。

他的老虎在他脚边坐下，喉咙里发出咕咕声。

他放下手里的书，去抚摸它的皮毛。

它配合地拿着脑袋蹭着他，尾巴愉悦地甩来甩去。

他知道这是它心情满意的表现。

这几天来，它天天出现，似乎和他亲近了。

它又在舔着它的左前爪，那只爪子似乎比以往好了些。

“你好些了吗，大家伙？”他问它，试图与它建立更多联系。

它亲昵地在他的腿上蹭着，让他去摸它的大脑袋。

“你为什么阻止行刑？”他问它，将脸搁在它毛茸茸极为暖和的毛上。

以斯金回想起当时的情形。

当拉莱点点头拉下操纵杆的那一瞬，以斯金太阳穴一阵刺痛，眼前一片白光，这时它出现了，在他眼前，宛如狂暴的神灵向他吼叫，并扑向拉莱一口咬住了那个酷刑爱好者科学家的脖子。那家伙捂着脖子倒了下去，死前眼睛恐惧无比地看着以斯金。

老虎露着它的利齿嘶声看着眼前这个恶毒的家伙，时刻准备给他再来一口。

“住手！”以斯金从座椅上站起来，叫道，“把电闸关掉！”他的保镖即刻冲过去将那操纵杆下拉。

拉莱捂着自己的劲动脉，兀自在地上挣扎，以斯金站在他的身前，那双冷酷的冰蓝色眼睛望着他，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前，用不带一丝感情的厚重噪音说出令人绝望的话：“拉莱，看看你，把这里弄成一团糟。”

老虎并不看他，只是一边舔着自己的左前爪，一边从喉管里发出咕咙咙的声音，似在回答着他。

“他一个人怎么从你们数人看守的监狱里逃脱的？”罗曼诺夫问。他的监狱有着媲美国家监狱的守备和设施，这个女间谍居然还是逃了。

“先生，对不起，我们一定会把他捉拿回来的！”

“我要活着的。”

“是！”守卫们一踢皮靴，领命道。

“他是怎么做到的？”在监控室里，罗曼诺夫问守卫长。

“出现了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情况，先生。”守卫长答道，然后他为罗曼诺夫播放了监视影像。

罗曼诺夫看到两个守卫打开了牢房，然后就只有丽琪一个人出来了。两个守卫被关在了里面。

“把那两个守卫叫来。”罗曼诺夫吩咐道。

于是那两名守卫便被带到罗曼诺夫的面前。之前，他们已经被审问过了一次。

“这是怎么回事？”罗曼诺夫喜欢亲历亲为。与其听看守长的报告，他更喜欢亲自审问。

那两位看守畏畏缩缩地交待了一切。

当晚，丽琪用尽了手段向他们俩哀求。他们虽然心里很痒，但对于老板的戒条，他们是不敢违犯的——其中包括不可以虐待犯人和不可以性-侵囚犯，或与犯人发生任何关系。

但那个女人一直说自己的身体很不舒服，恐怕是要死了。为了查探实情，并且互相监督，这两名守卫都走进了牢房。

丽琪丽琪蜷缩在床上痛苦地发抖，整个房间以及监狱过道上都充满了一种奇异的香气。她请求他们帮帮她，而他们都有些难以自持的互相看着同伴，就在这时，一只黑色的豹子突然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向他们其中一人扑来，动作之快，其中一人都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自己的喉咙被撕裂，倒了下去，而另一人慌忙开枪，但却没有打中，那豹子也扑向他，一口咬向他的喉咙，后来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他们俩都发誓那黑豹扑向他们时，感觉是那样真实。喉咙被利齿撕开，那种濒临死亡、血液喷将出来的恐怖体验让他们至今心有余悸。

“他们都应该被处死。他们的荒谬无稽之说是完全令人无法相信的。”守卫长认为这两人为了推卸责任于是编出了一个不着边界的谎言。虽然他也不认为他们的智商有这么低，但这故事完全无法有个合理的解释。

“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先生！我们绝不敢撒谎或是欺瞒您！”那两名守卫大叫道，都吓得两股战战。从罗曼诺夫那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冷漠的脸上，他们本能地感到绝望。

可是结果却出乎意料。

罗曼诺夫抬起他那戴着黑手套的左手，对守卫长道：“或许他们没有说谎。先别杀他们。”

守卫长瞪大了眼睛，但他只能点头领命道：“是，先生。”

他被什么给拍醒了，然后他听到动物的叫声。他一个激灵转过身来，老虎正用一只毛茸茸的大爪子在拍打他的脊背，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咕哝。它微微露出它的利齿，抖动着它的胡须，耳朵不安地转动着。显然它很不高兴他在此刻夜深人静时睡得这样沉。

“你想要什么？”他问。

老虎见他醒了便将两只前爪都扑搭到他身上来，扒拉着他的被子。

“嘿，大家伙，”他拽着被子坐了起来说，“有什么事？”

他和它的精神联系又似乎飘摇不定了，他无法得知它的想法。

这老虎又三天都没出现了，今夜又突然来了。

老虎张开嘴，呜咽了一声。这时他才注意到它的前爪比以前更烂了。他看到它左前爪有一点白色露了出来，那是骨头。

它在经受痛苦的折磨，它来向他求助。

“你想要我做什么？”他问。

老虎的前爪跳下他的床，站在地上。由于左前爪的疼痛，它的爪子在地上顿了两顿。它焦虑地摇着它的尾巴，摆摆头，示意他跟它走。

他穿上厚厚的皮毛帽子和衣服，随它出了别墅。

月光照在雪地上，将四下里照得清楚。

黑漆漆的树林里，树杈根根尖锐地直刺天空。

他，作为哨兵，能清楚地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

现在是寒冬腊月。

老虎要把他带到哪儿去呢？

在齐膝深的雪里，他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得有点慢。

他的老虎摇着尾巴停下来等他。

这头老虎第一次出现是在他遭遇灰熊时，它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救了他的命。后来，它就经常出现。

经过几次接触，他才明白，它不是实体，而是精神体，他的精神动物。除了他自己和动物，没有人能看得见它。

但对于他来说，它是可以具象化的实体。它们曾共享过一段愉快的时光，直到他的病症发作。他的老虎开始变得暴躁而难以控制，爪子开始溃烂，他们之间的纽带渐渐断裂了。

来到了野外，他的老虎变得兴奋，它的皮毛抖擞起来，呼哧呼哧地在前面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它的尾巴高高地竖着，像是给他引路的旗杆，好似它盼望来到旷野已久。冰雪融进了它的烂爪，但它并不在意。它只是把自己的左前爪在雪里埋得更深，使爪子冻僵，减轻疼痛。

他突然想起，那个叫丽琪的女人也失踪三天了。

可这么冷的天，那女人逃出去，也大有可能已经冻死了。或许这就是他的手下找不到那个逃犯的原因，大雪会盖住尸体。

老虎在前面突然停了下来。

他的视力令他注意到雪地上十几米远处的的脚印。

他和老虎走了过去。那是一排脚印，他们于是跟着脚印走。可脚印延伸了三百多米就突然无缘无故的失踪了。他感觉到奇怪。然后他发现那脚印是正向的和反向的压在了一起。正着走一遍又反着走一遍，然后脚印就完全消失了。真聪明。那女间谍是怎么做到的？

让他们白白绕了个圈子。

他们失去线索了。

他的老虎在脚印上闻嗅着，然后它抬起脑袋摆动着，朝一个方向向他示意。

他们继续前行。

老虎一路闻着，他一路跟着。

他忽然听到风声，然后他的老虎就向他扑来，他们倒在地上。然后他看到一根两头尖锐的黑木桩从他身上荡过。是陷阱。

那木桩擦过他的老虎，但它是精神体，不会因此而受伤。

他在雪地上摸到好几条细线，都是陷井的绳绊。他没有注意地雪地里，他的老虎绊到了绳子。

他爬起来，跟着老虎继续走，十分小心了。

突然，老虎的尾巴不晃了，它的前进变得异常小心起来，轻抬腿，缓落足。

他也努力使自己的靴子不要在雪地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压雪声。

老虎身上的毛耸立起来，尾巴高高地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