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的心从来苦涩 第6章 工作

运动型的polo衫，宽松的运动裤，深色的运动鞋，衬得苏言好像大学里赶着去上体育课的年轻学生，“言哥，今天不是去公司报到吗？”他记得苏言去公司的话，都会换上职业西装的。

“确实是去公司没错，不过今天第一天带你去工地看看。”苏言打量一番顾晨的打扮，套头T恤加牛仔裤，青春洋溢，看得苏言心情都好了几分。

“工地？”

“是顾氏在这边投资的一个项目。等下路上在跟你具体讲。”苏言抬手看了眼时间，“我已经跟分公司的负责人联系过了，工地那边直接由李工接应我们。”他早上叫了客房服务，点了简单的早餐送上来，这时候正好入口，“快点吃早餐，第一天上班可不要迟到哦，顾晨。”

听到苏言的话，顾晨连忙狼吞虎咽解决了早餐，进电梯的时候，他还笑着顾晨像是八百年没吃过饭。

“言哥你不知道，在学校的时候，起晚了都是嘴里塞个面包边吃边跑的。”顾晨被苏言笑得脸红，不由得分辨几句，“我知道，我哥肯定不会这样。”

“怎么又说到顾总身上去了。”苏言被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这两天顾晨老是提起顾深，“从现在开始不要在外面提起顾总，你是来实习的，当然是从基层做起，要分公司都知道你是顾家二少爷，谁还敢跟你说实话，巴结你都来不及，知道了吗？”

苏言严肃的说，带顾晨实习虽然是他意料之外的事，但既然接受了，太自然要做到最好，况且顾老爷的想法他这两天也猜到一点。他想顾家两兄弟良性竞争，让最优异的那个成为顾氏的接班人。

苏言只要想到这里，他就内心发寒，不愧是一切以顾氏为重的人。想到顾深为顾家的牺牲，想到顾晨即将面对的争夺，他怎么也敬仰不起来顾老爷。

“哦，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言哥。”将苏言的话放在心里，顾晨站在苏言身后，大概是不想自己看起来年轻，苏言出门前带上了经常带着的平光眼镜，头发也做了定型，额发一边垂下来搭在左边的眉毛上，另一边梳上去，整个人显得非常干练。

因为酒店离目的地不远，两个人搭了出租车，不到一刻钟就到了目的地。迎接他们的是工地项目的负责人李工。苏言一下车就对李工打了一个热情的招呼，伸手跟他握了握。

“苏总助，难得光临现场。”李工看起来四十多岁，有些中年男人的发福，挺着一个大啤酒肚，倒是面色红润。他打量了一眼跟在苏言身后的顾晨，立马道，“这位是？”

这也不怪他，之前整个项目刚开发的时候，顾深跟苏言一起过来出差，当天剪彩就是顾深代表顾氏去的。顾晨的长相跟顾深非常像，几乎有七八分都是遗传了顾老爷的英俊，很容易就联想起来。

“他是顾氏新招的实习生，这次是来跟着我实习的。”苏言倒是不言明顾晨的身份，只要他不说，但凡有点眼力劲的人，都不会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能进顾氏的想必都是高材生。”这话说得倒不是在拍马屁，顾氏发展到现在，地产行业在Z城的确是一家独大，能进顾氏的最低要求就是名校毕业，更不要说有些技术性很强的岗位还要求学校和专业，甚至会考察在校时的成绩。

“李工过奖啦。”顾晨礼貌的跟李工握了握手，“还要跟言哥多学学呢。”

“那是，苏总助在顾氏可是不可或缺的人才。”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李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有不让人厌恶，立马将苏言和顾晨迎进工地。

苏言再三检查了顾晨的安全帽，才放心的让他跟在自己身后。工地里所有人干的热火朝天，并没有因为有总部的人来就放下手中的活。苏言四处看了看，听着李工的讲解。

“第一批资金到位之后，上个月就开始动工了，就是您和顾总来剪彩之后的第二天。”李工一边走一边提醒苏言两人小心脚下。“地基和开采这一块都是用的我们自己公司的施工队，质量方面肯定是有保障的，这个您完全可以放心。”

苏言点点头，“之后往上累建，打框架也没从外面请人吗？”他这是故意说给顾晨听，一个项目从头到尾做下来，顾氏的施工队不够，肯定会从外面请一些承包商分包出去，也就是所谓的农民工。

和这些农民工打交道非常需要智慧，苏言来顾氏的第一年就是跟着顾深四处考察项目，不仅仅是财务上的考察，还有工地方面各个施工承包商之间的磨合。他的确从顾深身上学到不少东西。

“请了，还是跟之前一样，请了两个施工队。”李工事无巨细的说得清楚，“一个是从跟我们顾氏合作多年的，虽然价高了点但是做事还是很有保障的，您也知道工地上生产，安全第一嘛。”

脚下的路不平整，顾晨时刻盯着苏言，生怕他被绊倒。他们错了一个身位的距离，顾晨时刻准备伸手扶住苏言。

“还有一个呢？”李工说得施工队苏言也认识，顾氏的许多项目都是跟这个施工队合作的，顾老爷也认可。

说到还有一个施工队，李工脸上露出苦涩，“还有一个有点麻烦。”看苏言皱起眉头，李工立马补充道，“不是他们工程上的问题，所有任务都按照工作表的进度在推进，就是这人嘛，是C城当地人。您也知道，C城人比较难管。”

如果说Z城是天子脚下，自诩眼高过顶，许多人身上都带着不可一世的矜持。那C城以重工业发展起来的城市，这里的人身上都带着不服输的粗犷，人人都觉得自己是老大。

苏言听了这话，分神想了一下，没有留意脚下，果不其然被建筑废料绊到。就在他要摔倒之际，顾晨伸手，拽住苏言的胳膊，后拽的冲击力将人撞进自己怀里，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

“没事吧，言哥。”两个人安全帽发出清脆的磕碰声，顾晨低头查看苏言的情况，见他只是被吓到，立即松了口气，松开手，才发现苏言的胳膊被他捏的通红。

苏言伸手捏了捏被顾晨握住的地方，酥麻麻的，苏言长得白，又是很容易留下痕迹的类型，还不意外，这一片很快滚烫印上了一个清晰的指印。

李工也立马凑过来关心。苏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基本情况我是了解了，这一点还要李工多多费心。”他接着刚才的话题，只要没出什么大问题，基本上总部都不会过问很多细枝末节，给了分公司很大的行政权力。

“哪里哪里。”李工带着两人跨过一片堆料场，往工地的办公室里面走，他原本以为苏言这次来考察肯定要找出点什么问题，没想到是来陪太子读书。这样一来他也乐得轻松。

两人进了工地上搭的简易办公室。九月份的天气在C城还是很热的，苏言抹了把额角的汗，“把目前的施工清单，报价，项目进度的资料拿给我，我先看一遍。”

“是，这就去拿。”李工立马吩咐办公室的行政员工去把资料找出来。

顾晨好奇的左看右看，这个简易办公室不大，根本不能跟顾氏总部的豪华大楼相提并论。但他好奇的紧，这是他第一次见苏言办公的样子，严谨而认真，指节擦在纸张上划过每一行文字。那些连在一起的字符快速的在他脑海里转换成对应的条款或章程，就连被其他人注视着的目光都视而不见。

一点点的灰尘在阳光中轻轻起舞，苏言没有任何抱怨，脏乱差的环境必然比不上清爽的行政办公室，但他待过更脏的环境，心里没有半点不适应。倒是有些担心顾晨，他看一眼顾晨，两人的目光刚好撞在一起。

“小晨过来，带你看条款。”于是无聊的教条在苏言的讲解下也变得动听起来，苍白的纸张上清晰的描述着每条每例的章节。苏言的指甲壳是健康的粉白，很短，很干净。

顾晨有点想抓在手心里玩弄。他忍住了内心的躁动，又凑近了点苏言，轻微的汗味蒸腾出沐浴露的味道，混合着苏言自己的味道，填满顾晨的鼻间。

苏言每一条都讲的仔细，不仅仅包括现在纸面上的东西，更是将在条件设立之初，对方可能设下的陷阱也讲的一清二楚。也幸亏顾晨脑袋够用，平时又听他爸和他哥也有讨论过这些内容，才不至于一下子被填充太多的东西而头昏脑胀。

察觉到顾晨的视线，“讲太快了？”苏言停下来。

“没有，言哥讲的挺好的，我听得懂。”顾晨想多听听苏言的声音，自然不舍得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

“当我在给你讲故事呢。”苏言打趣道，“讲这么长时间，你不口渴，我还要喝水呢。”

李工刚想把准备好的水杯给苏言递上去，没想到顾晨比他更快，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水。是苏言经常喝的品牌。

苏言有点意外，接过顾晨的水，“准备的还挺齐全。”

“那是，毕竟我可是三好学生，在学校也是出了名的尊敬师长，爱护同学。”顾晨说得一脸骄傲，苏言笑了笑没说话。他当然知道顾晨是他们学校的风云人物，连打个球都能吸引到无数女生前去加油，被送水送毛巾可是不在话下。他曾经也围观过顾晨篮球比赛，不过顾晨倒是一碗水端平，谁送的东西都不接，只用自己自带的。

能被顾晨喜欢上的人，该是怎样的天之娇女啊。

就在苏言想得分身的时候，屋顶上传来一声咚的声音。李工立马一脸尴尬的解释，“就是我跟您说得那个本地的施工队，别的都挺好，就是喜欢往我们这扔水瓶子。”

顾晨一听，立马冲出房间，往简易办公室周围巡查了一遍，“这哪是扔水瓶子，太欺负人了吧。”

苏言不放心他一个人出去，跟在他身后，看到地上装着不明液体的饮料瓶，心下了然。“李工，麻烦您今天晚上下工，召集一下这个施工队，我想请大家吃个饭。”